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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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無法請高嶺之花,李奇就請了他與高嶺之花的“牽線人”阮星吃了一餐,不過從高級西餐變成了普通菜館炒菜。 太高興了,李奇多點了兩個菜。 “李奇,發財了?”三個人五個菜,李子婷看玩笑道,“怎么,一個月沒買鞋錢多燒得慌?” “我他媽今天shuangsi了!”李奇一臉興奮,“第一次作弊作出生活品質來!” “什么東西?” “我抄了你們班江鶴的卷子?!?/br> “你有這個能耐?” “星姐幫我疏通的關系?!崩钇嬲f道,“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學習又好又招人喜歡的人?!?/br> 阮星聽到這話,筷子停了一下。 “怎么個討人喜歡?”阮星拿起易拉罐,舔了舔,檸檬汽水刺激著舌尖。 李奇偏要嘴賤一下:“比你討人喜歡!” 江鶴比她討人喜歡?阮星真的笑了。 想起他那張死人臉。 哪里討人喜歡了? “完了李奇開始拿生命冒險了?!崩钭渔眯Φ?。 三個人說著說著,開始從江鶴的身上講到最近新出的鞋子,講到家里的事情,講到最近吃到的學校旁邊好吃的東西。 “月考都是小事情,我比較期待緊接著的運動會?!崩钭渔谜f道,“我已經做到了給我男朋友加油的全部準備!” “惡心惡心?!崩钇娣藗€白眼,“渾身雞皮疙瘩?!?/br> 貧來貧去,吃完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考試的這幾天,阮星很理所當然地拒絕了李子婷和李奇的活動邀請,她一個人返回學校,去拿書包和復習的東西。她嫌吃飯的時候背著麻煩,就放在了教室里面。 爬到教室的那層樓,從走廊的另一頭看過去,都知道教室里面的燈亮著在。 高二這一排教室里面,就這間教室還亮著在。 其他年級都在上晚自習,整個教學樓都是靜的。 阮星輕輕地推開了教室的門,便看到了一個身影遺世獨立——江鶴撐著額頭,幾縷短發搭在他的手指上,專注地看著題目,手上拿著筆。 阮星一進來,他看了一眼,就像是什么也沒看到一樣,低頭繼續寫自己的題目。 真是夠匪夷所思的,竟然現在還在教室。阮星本來準備拿了包就走人,現在看到了江鶴,她清書包的速度就慢了下來。 她蹲在地上,看著桌肚里面塞滿的書,手指挑開一本又一本書,找著月考要考的語文書。 物理……物理教輔……數學……英語……草稿本…… 語文書。 她抽出來,放在包里。 她動靜也不小,可江鶴卻完全沒有受到影響。 阮星把書裝進書包里,把書包一拎,提到肩膀上—— 然后坐到江鶴旁邊。 江鶴還是裝作什么都沒發生的樣子,繼續寫著他的題目。 夏夜里,他沒有開空調,而是把窗戶打開了。 幾陣微風吹過,熱空氣被吹散了些。 “物理今天不是考完了嗎?”阮星瞄了眼江鶴正在寫的題目。 “今天考了,以后就不考了嗎?”江鶴回道。 “……”有點道理。 “覺悟真高?!比钚钦{侃道,從包里拿出語文書,抬起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靠在椅背上,拿著語文書開始翻明天要考的古詩,“我可沒你這實力?!?/br> 今天不看看古詩,她明天默寫就瞎了。 江鶴似乎笑了一聲,可笑聲含在喉嚨里滾了兩下,沒有笑出來。 就這樣,兩個人坐在一起,各自干著各自的事情。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鶴突然感覺旁邊的人站了起來,朝著教室外走了出去。 回家了? 他抬起眼,看到旁邊還放著阮星的書包。 果然,過了一會兒,教室的門再次被推開了,阮星拿著兩杯奶茶進來,將一杯放在了江鶴的桌子上。 “十分甜?!?/br> 奶茶裝在袋子里,杯身已經冒出了小水珠,上面浮著幾塊冰。 江鶴沒有動。 阮星已經喝了起來,渾圓的珍珠混著冰奶茶落在舌尖上,奶味很快就褪去,茶的苦澀散發出來,卻很快被咀嚼珍珠時的甜味壓住。 她偏過頭,看著江鶴的那一杯還沒有動。 潔白的手指捻住塑料袋,將滿滿一杯奶茶從塑料袋里拿出來,把吸管插上,送到江鶴的面前。 “喏?!币粋€單音節被阮星說得軟軟糯糯。 江鶴接過奶茶,喝了一口。 “哎喲,不伺候不喝的啊?!比钚钦{侃道。 江鶴沒有理她。 怎么她買的奶茶,還幫他服務了,這家伙怎么還是一副老子高不可攀的樣子? 阮星感覺又氣又好笑。 “誒?!比钚墙辛艘宦暯Q,問道,“你和陸炎當年是怎么認識的???” 江鶴奮筆疾書,一言不發。 “聽說你有很多鞋?!?/br> “……” “還說你脾氣很臭?!比钚菗沃掳?,此時夏風停了,教室里的溫度也逐漸高了起來,讓她沒心思靜心學習,“看來你以前也是一個反派角色啊,怎么一到我們學校就從良了?” “……” 阮星見江鶴一直不說話,用手推了一下他。 “聾了?” 這一推,可就真的不得了了。 隨著“嘶”的一聲,江鶴的筆尖刺進了書里面,手突然被退,撕開一條裂縫,整頁書被腰斬。原本白白凈凈的紙面目全非,阮星把腦袋探過去一看,就看到了江鶴教輔上的“災難”??諝饬ⅠR凝固起來。 陷入絕對的安靜。 阮星看著江鶴那一臉死人相,如果臉可以改顏色,他現在肯定要換個黑的。 江鶴原本就老是微微蹙著的眉頭,現在兩個眉頭卻深深鎖著,都快扭到一起去了。 “噗嗤?!比钚窍胫胫?,突然笑起來了。 最開始用手捂住嘴巴憋著笑,最后索性直接笑了出來。 原來臉色臭到極致,是這個樣子。 “還笑?!苯Q看著阮星笑成這樣,原本的怒火莫名其妙地消了下去,無奈地搖搖頭。 阮星真的還在笑。 “怕不怕死?!苯Q低聲。 阮星不再笑了,控制住自己,一臉嚴肅:“貌似不怕?!闭f完,嘴角又情不自禁地揚起來,笑這種東西憋著難受。 這是她第一次讓江鶴吃癟。 江鶴懶得再說什么了,低下頭看著自己題目的現狀,真是腦袋疼。他嘆氣,翻了一頁繼續寫。 阮星笑累了,也就熱了,把校服外套脫了,往另外一個桌子上一丟。 “你干什么?”江鶴問道。 “這兒太熱了?!?/br> “哦?!苯Q微微挑眉,“我也覺得有點熱?!?/br> 隨即,是板凳在地面上摩擦的聲音,江鶴站了起來。他的手捏住了校服的袖口,阮星本以為他下一步會拽住袖口,索性將外套脫了。 可這家伙沒有! 他向前邁了半步。 彎下腰。 他的臉朝著阮星的方向湊過來。 阮星嗅到了危機感。 “誒……”阮星盯著江鶴的臉,手已經放到胸前。 江鶴臉上沒有明顯的表情,喉結動了動,卻沒有說話,他彎腰,離阮星更近了。 越來越近。 阮星以為兩個人要是真的對峙上,她的氣勢絕對不會弱,可這一刻,她的心里真的有點慌了起來。 別靠近了。 真的再不能近了。 這張好看的臉她要招架不住了。 “你要干什么!”阮星提高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