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節
“好說?!敝x澤道,“那我們現在行動?” “以免夜長夢多?!饼R斐暄點點頭,那邊謝阮已經將事情告知下去。齊斐暄翻身上馬,帶著錦衣衛和謝澤,一起向吳府去了。 吳府位于明朱巷。 明朱巷內多是官員世家的府邸,巷外常有官兵巡視。 齊斐暄帶著人到明朱巷的時候,正遇到一隊官兵。領頭的見錦衣衛來勢洶洶,知道這次又是錦衣衛要抓人,便趕緊躲閃開。 等錦衣衛過去,領頭的官兵擦了擦頭頂的汗水,道:“這次,不知道又是誰會遭殃?!?/br> “頭兒,這明朱巷住著的都是達官貴人,怎么可能遭殃?”后面的小兵說,“您是不是想多了?” “閉嘴!”領頭的瞪了他一眼,“少說兩句!錦衣衛抓的達官貴人少了?有多少貴人折錦衣衛手里了?” 那小兵不敢說話了。 錦衣衛行至吳府前,齊斐暄看著吳府高高掛起的匾額,揮手道:“去吧?!?/br> 謝阮便帶著人去砸門。 門房開了門,見是錦衣衛,也不敢怠慢:“幾位大人有何事?” “吳春湖勾結蠻人,意欲謀反!”謝阮一腳徹底踹開大門,“錦衣衛奉旨,查抄吳府!” 門房被踹門的力度帶的摔倒在地上,等聽到謝阮的話,他驚恐的睜大眼睛。 謝阮也懶得和他廢話,帶著人就沖進吳府。 吳府里一陣雞飛狗跳,隨后傳來呵斥聲、哭鬧聲和怒罵聲。 鎮北軍也進了吳府,他們手中火把映的吳府燈火通明。 齊斐暄和謝澤一起,進了吳府。 錦衣衛將吳春湖押出來,謝阮道:“大人!吳家七十一口,已全部歸案!” “好?!饼R斐暄看了眼吳春湖,問他,“你可知道,為何捉你?” 第153章 吳家人跪了一地, 聽齊斐暄問,他們神色各異。 有哭的有鬧的, 不過吳春湖卻是鐵青著一張臉, 齊斐暄問他, 他冷哼一聲, 也不說話。 倒是他身邊的一個年輕男子受不了了,那年輕男子衣著華麗,又白嫩,看樣子應該是沒吃過苦的公子哥兒。他被錦衣衛捆了,又被摁著頭半跪在地上。 聽齊斐暄問, 那年輕男子抬頭, 惡狠狠的看著齊斐暄:“錦衣衛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擅闖朝廷大臣的府??!你們不怕皇上問罪嗎!” 齊斐暄聞言, 慢悠悠的拿出圣旨:“巧了,就是陛下令我等前來查抄吳府?!?/br> 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 吳春湖的臉,從鐵青色變成了慘白。 那年輕男子也不敢再吭聲。 整個吳府,只剩下女眷壓抑的啼哭聲和錦衣衛的呵斥聲。 齊斐暄道:“吳大人身為內閣次輔, 怎么能做出勾結蠻人這種事兒來?更何況那楚欽是晉王后人,吳大人該不會不知道吧?” 吳春湖咬著牙不接話。他身邊的夫人低聲哭泣,吳春湖氣虛的呵斥了一聲:“哭什么哭!” 他夫人委屈道:“老爺當初若是聽勸,今日吳家又怎么會淪落到如此境地!” “你懂什么!”吳春湖冷哼一聲, 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嘆口氣垂下了頭。 齊斐暄抿唇一笑,令人將吳春湖一家人送去詔獄。 錦衣衛領命而去, 吳春湖被揪起來,將要被帶走的時候,吳春湖忽然抬頭看向齊斐暄:“你不要高興的太早!晉王雖薨,可余部仍在!周雍之他坐不了幾日的皇位了!” 被謝澤一腳踹上去:“大膽!敢直呼陛下名諱?我看你是真不想活了!” 齊斐暄歪歪頭。 周容雅名叫周雍之嗎?那看來,“容雅”應該是他的字吧。 不過……晉王余部?齊斐暄臉上笑容更甚:“晉王還有余黨未清?看樣子,要好好查查了?!?/br> 吳春湖卻冷笑:“就怕你查不出來!” 還能有什么查不出來的東西?晉王余黨很大可能是在蠻人那邊,不過齊斐暄也懶得和吳春湖多費口舌,她擺擺手,錦衣衛就將吳春湖押走。 因為是查抄吳府,這會兒留下的錦衣衛和鎮北軍在搜查吳府的東西。 抄家這種事,錦衣衛向來在行,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錦衣衛就整理了不少東西運出來。 謝阮上前道:“大人,早就聽說吳家巨富,現在看來果真如此?!?/br> 齊斐暄挑眉,謝阮繼續說:“光是琉璃燈就搜出十八盞,各類金銀玉器,珠寶首飾更是數不清,看來這些年吳家沒少干徇私枉法貪污受賄的事兒?!?/br> 說著這話的時候,錦衣衛將整理好的箱子抬出來。箱子里放著的是查抄的物件,錦衣衛將它們抬到吳府的馬車上,趕車將東西運走。 留下的錦衣衛打著火把,將吳府照的燈火通明,仿若白晝。 吳府附近的大臣家家仆聽到動靜,悄悄從側門出來看了一眼,見是錦衣衛和鎮北軍,就知道吳府遭殃,也不敢大聲說話,悄悄的退回去。 吳府占地極大,光是去書房的路,齊斐暄和謝澤就走了半天。 書房里倒是沒什么金銀之類的東西。大概是為了顯得清雅,這里都是些木雕玉器。 謝澤將書桌上的白玉鎮紙拿起來看了眼,道:“這書房可真是處處藏寶?!?/br> “吳春湖究竟是怎么想的?”齊斐暄將桌上的紙張拿起來,“老老實實當個次輔,將來馮緒江致仕,他說不定還有更進一步的機會。怎么就想不開,非要和楚欽勾結?” 謝澤放下鎮紙,想了想道:“難不成他等不及了?” “那也不能干出這種事兒來吧?!饼R斐暄歪歪頭,忽然想到了什么,“吳春湖剛才說晉王余孽?他該不會就是晉王余黨吧?” 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性,齊斐暄問跟在她身邊的謝阮:“十六年前,吳春湖是什么官職?” “那個時候,他還是小官員?!敝x阮道,“后來才成為內閣次輔?!?/br> 齊斐暄皺了皺眉,手上一滑,將書架上的一本書碰落到地上。 那書已經很舊了,摔到地上后散落了一地的書頁。 書頁之中,有一封泛黃的信封。 齊斐暄撿起信封,看著上面已經有些模糊不清的字跡,挑了挑眉頭。 上面寫著“吳春湖親啟”。 看上去倒像是正常書信。但是在這里出現的,會是正常的信件嗎? 齊斐暄將信封打開,看到了信中內容。 果然……齊斐暄道:“看這封信里寫的東西,吳春湖以前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當初先帝病重,朝中一片慌亂,追查晉王余孽的事就擱置了一段時間。想必吳春湖因此逃過一劫?!?/br> “只想不到,他被供出來了?!饼R斐暄將那封信交給謝阮,“證據,放好吧?!?/br> 謝阮點點頭,把那封信收起來。齊斐暄又伸手在書架上找了找,從幾本書里找到了別的信件。 寫幾封信都是吳春湖和楚欽來往的證據。齊斐暄摸摸下巴,將所有的信件都放到桌子上:“看來楚欽他計劃著造反不是一天兩天了?!?/br> 想了想,齊斐暄又道:“當初……陛下遇刺也與蠻人有關?!?/br> “當初陛下遇刺,是你救駕的吧?”謝澤問,“我聽我爹說過那件事?!?/br> “嗯……”齊斐暄沉思半晌,道,“當時追著陛下的人,好像就是蠻人?!?/br> 謝澤眉頭皺成一團。他張張嘴,似乎是想說話,可到底沒有說出口。 應該是什么不方便說的東西吧。齊斐暄并沒有放在心上。她讓謝阮把書房里的東西都收起來,然后轉身出了書房。 書房外恍若白晝。 就連偶爾飛過的小蟲都能看清楚。齊斐暄看著外面來來往往的錦衣衛和鎮北軍,感慨了一句:“吳家可真是……巨富啊?!?/br> “吳春湖得勢不過十年,竟已經搜刮了這么多家底,可見他平日有多么猖狂?!敝x澤道。 齊斐暄卻想到了別的東西:“你說,吳春湖有沒有把機密泄露給蠻人?” “怕是……”謝澤神色一凜,“有過耳聞,蠻人似乎知道些不該知道的東西?!?/br> 說起這個,謝澤就想到了那封帶著血的信。 那封信是當初遇刺的皇上派人送去的。 謝澤想到了祖父看到那封信后的反應。 隨著信件一起的,似乎還有什么東西,只不過那東西只有他的父親和祖父知道,他的年紀太小,沒能一起議事。 謝澤皺著眉頭,嘆了口氣。 時間已經不早了,齊斐暄也不在吳府多留,她騎上馬,準備去鎮撫司休息一會兒。 這些天她忙著查案,真沒怎么好好休息。 再不好好睡一覺的瓜,齊斐暄還真怕自己會猝死。 她打著哈欠準備回去,半路上卻看到了前方有座府邸外熱鬧非凡。 這是怎么了?齊斐暄揉揉眼睛,問身邊的謝阮:“那邊怎么回事?” 謝阮立刻派人去打聽,大廳的人很快回來和謝阮說了幾句,謝阮道:“大人,是奉英侯世子要出門?!?/br> 明朱巷住的都是達官顯貴,奉英侯府在這里自然也不是什么稀罕事。齊斐暄問:“這么晚了,出門有什么事兒?” 謝阮搖搖頭:“屬下無能,沒能打聽出來。只不過那邊說是鎮北軍忽然傳召?!?/br> 奉英侯世子,也是在鎮北軍中任職。 這么看來,不用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想必是鎮北軍又有什么動作。想到剛才和周容雅說過吳春湖的事兒后,周容雅的反應……鎮北軍有動作也正常。 齊斐暄摸摸額頭,感覺自己困的很厲害,便沒有過去多管閑事,騎馬往明朱巷外走。 明朱巷外,不知何時多了來回巡視的鎮北軍。齊斐暄走在街上,心里總覺得有幾分不對勁兒。 她對身邊的謝阮說:“鎮北軍有大動作了?!?/br> 謝阮點頭:“大人,屬下去打聽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