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
似乎帶著幾分無可奈何,還有疲憊和無力。 怎么可能呢,一雙眼睛里怎么會有這么多東西,齊斐暄暗暗吐槽自己是不是上輩子看多了。 周容雅臉上的笑容未變,他道:“因為阿眠可信?!?/br> 齊斐暄一頭霧水。 古代的皇帝都這么容易輕信他人的嗎? 她是救了周容雅一命沒錯,可是周容雅都不好好查查她的底細,就認定她是可信的人了? 別的不說,就光是齊斐暄的身份,若是周容雅仔細查,都能查出端倪來。 齊斐暄直接問出來:“周大哥不讓人查探一下我有沒有可疑的地方嗎?” “不必?!敝苋菅诺?,“我相信你。阿眠即便是有事情不和我說,相信那也是情有可原的?!?/br> 雖然的確算是情有可原……齊斐暄難得的產生了幾分愧疚,她咳嗽兩聲,道:“多謝周大哥相信我?!?/br> 周容雅抿唇微笑,他轉過頭去看向窗外的天空,聲音帶了幾分悵然:“希望阿眠,不要負我?!?/br> 齊斐暄打個哆嗦,心說這話聽起來怎么這么rou麻? 再想想她前世時某個皇帝寫給大臣的“朕亦甚想你”,齊斐暄沉默了。 果然是說,古代的皇帝都喜歡對大臣說些rou麻的話。 看來以后,若是做了指揮使常伴皇帝左右,自己肯定要慢慢習慣了。 不僅要習慣周容雅對自己rou麻,還要習慣他對別的大臣rou麻。 這么一想,指揮使這個位子似乎不太好坐。齊斐暄順著周容雅的目光向外看,答應了一聲:“是。周大哥放心。我必不負你?!?/br> 作者有話要說: 周容雅:我不是,我沒有!我不rou麻! 第132章 今日的天氣不錯。齊斐暄說這句話的時候這么想。 她沒有注意到周容雅的態度變化, 只覺得壓力有些大。 畢竟是和皇帝在一起坐著, 壓力怎么可能不大。 周容雅忽然道:“阿眠說小時候曾經受過受后母苛待?” 怎么說起這個?齊斐暄沉默下來。 她并不是真正的齊眠,對于齊眠小時候的事情,也僅僅是聽他提起過幾句而已。 如果真的談起,齊斐暄還真不知道應該怎么說。 不過……雖說她沒有齊眠的經歷, 但張蕓秋也和后媽差不多了。 在齊斐暄的記憶里,她就沒少被穎欣伯府的下人欺負辱罵。 畢竟是老爺夫人都不喜歡的小姐,還被仍在小院子里那么久,下人們看碟下菜,不給好臉色也是正常的。 她沒后媽,遇到的人也和惡毒后媽差不多了。 見齊斐暄不說話,周容雅又問:“阿眠?” “啊, 周大哥?!饼R斐暄眨眨眼, 讓自己從回憶里清醒過來,她道, “我只是想起來以前的事,一時沒反應過來,周大哥別見怪?!?/br> “無妨?!敝苋菅诺?,“阿眠的后母,對阿眠不好?” “是啊?!饼R斐暄嘆口氣,抬起手道,“小時候吃不飽飯,所以長大了就瘦的厲害?!?/br> 小時候吃不飽飯是真的,可是瘦弱就不是因為這個了。 齊斐暄說完摸摸鼻子, 看著周容雅道:“周大哥怎么忽然問起這個?” “倒沒什么。就是前些日子見了榮國公府的那位五小姐,想到你們有相同之處?!敝苋菅诺?,“她已經回到家中。不知你何時回去?” 榮國公府的五小姐?那不就是她嗎! 不過要是問齊眠什么時候回去。齊斐暄想到齊眠的態度,苦笑道:“我可不想回去。五小姐回去,是因為那里才是她的家??墒俏夷羌抑?,怕是不會有我的位置了?!?/br> 周容雅挑眉,齊斐暄聳肩道:“我那后娘又生了弟弟meimei,他們一家和樂融融,我又何必回去討嫌?!?/br> 這話是齊斐暄說出來的,但也是齊眠的心里話。 這些話,在齊眠剛見到齊斐暄時就已經說過,現在不過是齊斐暄把這些話再說出來而已。 想到剛見到齊眠時的情形,齊斐暄嘆口氣。 齊眠是打定了主意不想回去的。 當初他沒了盤纏又生了病,沒有錢買藥,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時候,都沒有想過要找人往家里遞消息,想必也是對家里死了心的。 畢竟在齊眠心里,他已經沒有家了。 齊斐暄為自己的小師弟掬了一把辛酸淚,再看周容雅,卻見周容雅臉上的笑容都已經不見了。 ……這是怎么了?她露餡了?齊斐暄咳嗽一聲:“周大哥?怎么了?” “沒什么,只是很少聽你說起家里的事?!敝苋菅诺?,“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走一步看一步吧?!饼R斐暄想了想,道,“我已經和竇娘成親了,將來我要好好待竇娘,我們有個家,能吃飽穿暖平平安安就好?!?/br> 齊眠當初就是這么想的。齊斐暄心道,也不知道齊眠現在還有沒有別的打算? 周容雅聞言,唇角微勾:“做了錦衣衛指揮使,若想平平安安,可就沒那么容易了?!?/br> 錦衣衛指揮使這個位置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齊斐暄認識了大齊的字之后,從書里看到的那些歷任指揮使,很少有善終的。 大齊開國至今,少說也得有三十幾位指揮使,這些人里一大部分是“英年早逝”,剩下的是被刺殺,要不然就是被像盧瑁一樣自己作死,只有寥寥幾位是壽終正寢。 壽終正寢的那幾個還是因為他們與皇室淵源大又能力平平,才有個好下場。 至于那些“英年早逝”的,齊斐暄用膝蓋想都知道他們的死有蹊蹺。 八成是觸及什么辛密,被斬草除根了。 想想連錦衣衛的指揮使都能被殺,齊斐暄有些惆悵。 不過也沒辦法,她也只能做好心理準備來應對了。 反正了塵說她命好,她總不會死在這上面。 齊斐暄看著周容雅,忽然起了幾分惡趣味的心思。她道:“周大哥若是這么說可嚇到我了,那我可以不做嗎?” 周容雅看著齊斐暄愣了會兒,隨即笑出聲。 齊斐暄也跟著笑了起來。然后她就看到,周容雅抬起修長的手……放到她的頭上摸了摸? 齊斐暄傻眼了,她覺得自己的臉頰有些發燙。 怎么回事?周容雅為什么忽然摸她的頭? 雖說她是后世穿越過來的,沒有現在女孩子那些“男女授受不親”的想法,但……齊斐暄在現代時也是單身了二十幾年的。 雖說那二十幾年里有過和異性的接觸,但也僅僅是朋友間的正常交流,從未有過什么親密的舉動。 如今忽然被摸頭,還是被周容雅摸頭,齊斐暄心里就有些怪異的感覺。 畢竟周容雅這種長相,光是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只是看旁人一眼,都容易人多想。 更別說是伸手摸頭了。 齊斐暄覺得自己雙頰幾乎要燒起來。 偏偏周容雅還不覺得有什么,他越摸越覺得齊斐暄毛茸茸的腦袋手感好,便舍不得放手。 周容雅的手修長又大,輕輕的在齊斐暄頭頂揉一揉她的頭發,讓齊斐暄有種在做頭皮按摩的感覺。 只不過這位按摩師有點厲害。齊斐暄輕咳一聲,喊道:“周大哥?!?/br> 這聲音將周容易喊回神,他戀戀不舍的把手拿下來,對齊斐暄和善的笑:“抱歉?!?/br> 他剛才只是,忽然覺得齊斐暄的表情有些……有些讓人手癢。 周容雅倚到椅背上,忽然覺得身邊有個齊斐暄這樣的指揮使,似乎真的不錯。 * 已經是中午了。 盧瑁滿頭冷汗,他捂著受傷的肩膀,騎在馬上搖搖欲墜。 他不知道已經跑出多遠了,只記得他在馬上待了一整天,現在人困馬乏,加上他受的重傷,他已然是快要撐不住了。 盧瑁的冷汗順著額頭落下,他的視線被汗水模糊,手上也沒有力氣,腿上的感覺也都已經消失。 他眼前一陣陣發花。 周圍并沒有什么人煙。盧瑁出逃的時候,專門選了沒人的路徑跑,就是為了防止他的行蹤被人發現。為了不顯眼,盧瑁還讓自己的隨從都分開跑。 畢竟現在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有鎮北軍的官兵盤查,盧瑁若是出現在離京城太近的地方,肯定是要被抓回去的。 但是現在這里荒無人煙,不知何時才能夠找到有人居住的地方……盧瑁閉上眼睛,從馬上摔落。 他的馬也經受不住,猛然摔倒在地上哀鳴,似乎是累的太厲害了,嘶鳴了幾聲就沒了聲響。 盧瑁伸手去探馬的鼻息,果不其然,那匹馬已經被累死。 從昨天中午逃到現在,中途完全沒有休息過,也沒吃過東西,再加上人和馬都受了重傷,那馬又不是什么千里良駒,自然是撐不住了。 只不過在這種地方失去了坐騎,也離死不遠了吧。 只是不知道他的幾個隨從怎么辦。 從昨天的情況來看,盧瑁已經猜出來,怕是皇帝早就知道他的打算了。 可惜他自己沉不住氣,結果導致他失去了一切。 也不知道他的隨從們現在怎么樣了。 那幾個隨從的功夫不如盧瑁。當初逃跑時他們又位盧瑁引開了大部分追兵,不知他們還有沒有活著。 盧瑁和他們約好在京城外一個小鎮里見面,也不知皇帝有沒有得知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