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
正欲再出去,齊斐暄就聽到盧瑁和他的心腹說話。 “大人果真?”心腹焦急道,“現在還不到時候??!” “已經沒時間再等了?!北R瑁目視前方,聲音冰冷,“再等下去,怕就沒有機會了?!?/br> 心腹跪下道:“大人!” “韓云觀受傷,皇帝定然不會再忍下去?!北R瑁低下頭,目光帶著寒意,“說不準今天夜里就會下旨。到時候可沒有退路?!?/br> 心腹悲切道:“打韓云觀罪不至死,可大人若是現在動了手,那就是謀反的大罪了!” “那又如何?”盧瑁冷笑,“我無家室,不怕累及九族。你不要再勸了?!?/br> 說罷騎馬前行,留心腹一人在原地跪著。 這是怎么回事兒?盧瑁真的要造反? 齊斐暄躲了躲,讓盧瑁過去之后,才從藏身之地出來。 剛才盧瑁和那個人說話完全沒有避諱,想必是因為周圍全都是他的人。 看來事情大條了。 現在有什么辦法能夠讓周容雅知道盧瑁要造反的事兒? 通過韓云觀見周容雅這條路是不用想了,他這會兒肯定在病床上躺著呢。齊斐暄也沒法子自己進宮。 看來只能去找了塵了,不知道了塵有什么辦法。 齊斐暄剛想離開,就被盧瑁身邊的人發現了蹤跡。有人喊道:“是誰在那里?出來!” 出去?出去送死嗎?齊斐暄轉身翻過兩人高的墻,落到另一邊后加快腳步回齊宅。 路上能看到的行人越來越少,不少人察覺到情況不對就都回了家,現在還在街上的,不是膽子大的就是不怕事兒像看熱鬧的。 齊斐暄匆匆回了齊宅。 宅子里的下人見齊斐暄回來,忙道:“公子回來了!” “嗯,師父在做什么?”齊斐暄急切地問。 “道長在自己院里呢?!毕氯嘶卮?,“這兩日道長沒怎么出門,一直在自己的院子里?!?/br> 不出門?莫不是又要閉關了?齊斐暄來不及多想。她到了了塵院子里,看到正坐在院中石凳上看手中一封信的了塵。 “師父?!饼R斐暄喊道,“您這是?” “沒什么?!绷藟m將手里的信紙收起來放進懷里,抬頭看齊斐暄,“你怎么來了?” “師父,盧瑁要造反!”提起這個,齊斐暄連忙道,“剛才我在街上聽見了!我本來是想來和您一起去看韓云觀,正巧路上聽到盧瑁說謀反的事兒?!?/br> 了塵皺眉:“韓云觀怎么了?” 不等齊斐暄回答,他又道:“盧瑁不傻。怎么會在大街上說謀反的事?他受什么刺激了嗎?” 還真是受了刺激。齊斐暄道:“他今天把韓云觀打傷了,估計是害怕皇上治他的罪?!?/br> 說完,齊斐暄急道:“師父,您快些想法子把這件事兒告訴皇……告訴周大哥吧!不然若是真讓盧瑁動手了可怎么辦!” 雖說齊斐暄心里清楚盧瑁謀反不可能成功,但是盧瑁他一這么干,京城里定然要腥風血雨一陣,到時候還指不定會死多少人呢。 了塵卻不慌:“不用多想。放心便是?!?/br> 齊斐暄:“師父?” “這點小事兒,皇上還是能應付得來的?!绷藟m道,“你剛才說韓云觀受傷了?他傷得如何?” 第126章 “肋骨好像斷了?!饼R斐暄沉默了一會兒, “不過還能說話, 后來被大長公主府的人抬走了,我不知道他現在怎么樣了。本來是想和您一起去看看他的?!?/br> 韓云觀雙規了那么重的傷,齊斐暄不去看他也不放心。 誰能想到路上遇到這種事。 齊斐暄嘆氣。 了塵起身道:“別唉聲嘆氣了。我帶你去看看他就是了?!?/br> “可是外面……”齊斐暄道, “盧瑁的人在外面, 不會出事嗎?” “不會出什么大事兒的?!绷藟m道,“青天白日的, 他們不敢做什么?!?/br> 不敢做才怪了吧?齊斐暄陷入沉思。錦衣衛那些人都已經在京城里守著了,之后還不定會出什么事兒。 不過可以肯定的事, 盧瑁絕對會對朝中大臣們下手。 畢竟盧瑁是想要造反的, 他若是不控制住朝中大臣們,他就算是造反成功也會被鎮壓下去。 這樣一來……不知道榮國公府會怎么樣?齊斐暄皺眉, 想到榮國公府有暗衛, 再加上齊睿業是鎮北軍的人,她稍微放下心來, 問:“師父, 得想個辦法, 去跟我爹說一聲?!?/br> 了塵卻不甚在意:“你爹早就察覺到不對了?!?/br> 齊斐暄:??? 了塵:“榮國公可不是庸人。這京中變動還瞞不過他去。再說……錦衣衛也不全都是盧瑁的人?!?/br> 齊斐暄想想也是。 盧瑁再厲害,也不可能把原本忠于皇帝的錦衣衛全都換成他自己的人吧? 了塵繼續說:“小打小鬧而已,你還當真?” 小打小鬧?道長你是不是對小打小鬧有什么誤解? 不過想想也是, 這京中可不完全是錦衣衛說了算的。錦衣衛的權勢雖然大,但是他們也得罪了不少人,估計有很多暗地里記恨錦衣衛和盧瑁。 這個時候遇到盧瑁造反,那些人肯定要抓住機會收拾盧瑁的。 雖說現在反應過來的人不多, 但像是齊睿業或者馮緒江肯定能看出不對勁兒的地方。 齊斐暄道:“那師父,咱們現在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去看看韓云觀吧?!绷藟m道,“不要坐馬車了,路上出事兒的話不方便,走著去吧?!?/br> 師徒倆一起出門,就看到外面街上的錦衣衛越來越多。 剛才齊斐暄來的時候還僅僅只是一條街上五六個錦衣衛呢,現在幾乎走三步能遇到倆。 這也太多了吧?齊斐暄避開人輕聲問:“師父,錦衣衛有這么多人嗎?” “他們?”了塵不屑,“披上皮也不是錦衣衛?!?/br> 正巧有穿著飛魚服的人路過,齊斐暄聽他和身邊的同伴說:“今兒是怎么回事兒?怎么多出來這么多生面孔?” 原來是這樣,齊斐暄了然。 真正的錦衣衛肯定不會聽盧瑁的話,這些人應該是盧瑁不知道從哪里拉出來的?,F在估計就等盧瑁一聲令下了。 齊斐暄:佩服佩服。 盧瑁這人這么有腦子,怎么到了最后就忽然沒有智商了呢? 難不成真是讓打了韓云觀的事兒給嚇得? 那他之前為什么不干脆忍一忍? 誰知道呢。齊斐暄搖搖頭,跟著繼續跟著了塵往前走。 街上的茶樓酒肆布莊米店之類的鋪子也察覺出不對,早早的就關了門,齊斐暄路過幾家自家的店鋪,見他們關緊店門,也放了幾分心。 很快就到了大長公主府,不等齊斐暄說什么,門房就認出了塵,忙將他迎進去。 這會兒公主府里一片慌亂。 下人們低著頭步履匆匆的來去,整個公主府的氣氛都帶著壓抑和沉重。齊斐暄的心也跟著沉下來。 “安成侯呢?”了塵問。 門房恭敬道:“侯爺出門了,說是外頭有事兒。我們世子受了傷,現在府里忙亂地很,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道長見諒?!?/br> 親兒子受了重傷,安成侯還能出去……看來是出去忙著收拾盧瑁了吧?齊斐暄想到剛才在外面遇到的那些錦衣衛,心道這次過后,錦衣衛絕對會受到大打擊。 了塵并不在意,他道:“公主在哪兒?” “公主正陪在世子身邊?!遍T房嘆口氣,小心翼翼地說,“世子傷的重,公主傷心的很?!?/br> 寧國大長公主就只有韓云觀一個孩子,從小就把韓云觀看的跟眼珠子似的,現在韓云觀這個樣子,大長公主自然肝腸寸斷。 了塵點頭:“帶我去看看吧?!?/br> 門房便退下去,換了管事來帶著了塵和齊斐暄往韓云觀的院子里走。 韓云觀傷的重,這會兒他房內房外站滿了大夫,寧國大長公主斷斷續續的哭聲從房內傳出來。 “傻孩子,你何必要去找那盧瑁!他本就是蛇蝎心腸的卑鄙小人,你去找他,挨打的還不是你!” 還有男人尖細的聲音傳出來:“公主勿要傷心,陛下已經派了御醫來,想必世子的傷一定能好?!?/br> “我要如何不傷心!”寧國大長公主的聲音帶著哭腔,說到這里的時候再也忍不住痛哭出聲。 聲音悲切,齊斐暄聽了,有幾分擔心。 管事帶著了塵進門:“公主,了塵道長來了?!?/br> “姑丈?”寧國大長公主抬起頭,露出哭紅的雙眼,她強撐著從床邊站起來說,“失禮了,讓姑丈見笑了?!?/br> “不必如此?!绷藟m看了眼齊斐暄。 齊斐暄上前行禮:“公主?!?/br> “阿眠也來了?!惫鞑敛裂蹨I,“你也來看云觀?” 齊斐暄點頭:“是?!?/br> 了塵看了眼床上躺著的韓云觀問,“他怎么樣了?” 韓云觀胸口被包扎起來,但依舊有血往外滲??瓷先ヱ斎说暮?,也不怪公主哭的那么厲害。齊斐暄看看屋里的人,看見一個瘦弱的中年男人站在房里。 看那中年男人的舉止,倒像是從宮里出來的。 應該是皇帝派來看韓云觀的。齊斐暄又去看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