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這個跑過來的就是風影手下的人。了塵還未給他們取名,據了塵說,這些人和齊眠不一樣,他們的名字,必須得要齊斐暄親自取。 這樣才能保證這些人的忠心。 齊斐暄也明白了塵的意思。買進來的人和風影不一樣,風影原本有名字,改名這種事誰給他改都一樣,他也不會對給他改名的人有什么孺慕之情。 可買進來的人不一樣,了塵特意挑了年紀小又沒有名字,只以“妮兒”“娃兒”稱呼的孩子,給他們取名,能讓他們認準齊斐暄。 對此,齊斐暄有些莫名的不舒服。 仿佛她面對的不是人,而只是什么物件一樣??闪藟m卻說這沒什么。 齊斐暄想想,也明白了塵為什么這么說。 畢竟在這種大環境下,賣身為奴的人不少,了塵對于這種事,應該也是習慣了的。 想到這里,齊斐暄嘆了口氣問:“什么信?” “是秦公子差人送來的?!蹦侨诵⌒牡膶⑹种械男胚f給齊斐暄。 齊斐暄接過信紙,讓他回去,然后拆開信紙看了眼。 上頭是秦幼栩的筆跡。齊斐暄掃了一眼,將信收起來。 秦幼栩說他要著手對付齊魏了。 這么多年下來,秦幼栩的布局已經完成,他要開始復仇了。他和齊斐暄說一聲,就是為了讓齊斐暄先做好準備。 齊斐暄有些期待,她還真的想看看,秦幼栩到底要怎么報復穎欣伯府? 原書中秦幼栩復仇已經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而如今有了齊斐暄這個變數。秦幼栩復仇也提前了,齊斐暄有些期待。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秦幼栩復仇時,第一個弄死的就是穎欣伯府的庶子。 秦幼栩自小就在伯府長大,他雖有萬貫家財,但到底是寄人籬下,再加上齊魏從未主動提起過秦家家財的事兒,所以伯府的庶子沒少借著“主人家”這個身份欺負秦幼栩。 雖說后來欺負秦幼栩的庶子都被齊魏責罰了,但齊魏偽善,他又看重兒子,對于齊魏來說,即便只是庶子,他也舍不得下狠手罰。 所以秦幼栩該受的欺負是一點都沒少,直到后來秦幼栩長大了些,學會了武功,才擺脫了庶子的欺辱。 而現在,秦幼栩可就要挨個報復回去了。 齊斐暄知道秦幼栩的心理狀態一直不對,所以無論他做出什么事兒,都是在齊斐暄意料之中的。 畢竟無論是誰,在幼年時經歷了母親失蹤,父親被害,家財被奪還被寄養于仇人膝下這種事之后,心理都會出問題。 齊斐暄想,根據原書的情節來說,如果秦幼栩真的動了手,那離張蕓秋和齊佩蕪相認也就不遠了。 第85章 因為齊斐暄穿越的原因, 原書中的很多情節不會出現,但是基本的設定和大致走向還是在的。 就比如說秦幼栩報復穎欣伯府的時候, 張蕓秋會借口祈福去寺廟, 正巧遇上了同去寺廟的齊佩蕪。 十幾年沒有好好說說話,再加上家中事多, 張蕓秋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再見了落下殘疾又毀了容的齊佩蕪,她當然不能像以前一樣瞞住自己的心思。 于是她就去找齊佩蕪,告訴了齊佩蕪當初的真相…… 齊佩蕪心高氣傲, 怎么會相信她是穎欣伯府的孩子! 穎欣伯府有秦家的家財, 但到底已經開始敗落, 縱使秦家家財十萬貫, 那也比不上有八世王公之稱的國公府。 別的不說,光從衣食住行和在家中待遇就能看出來。齊佩蕪若是在國公府, 她就是有養尊處優, 京中閨秀皆要奉承的慧珍縣主。 更別說齊佩蕪是國公府最小的女孩兒, 她上頭的有四個哥哥jiejie, 平日里她也頗為受寵。 可若是回了穎欣伯府呢? 若是回了穎欣伯府,齊佩蕪她就只是伯府里的二小姐, 上頭有jiejie, 下頭有meimei,府里只有一個嫡子,還是年紀最小的那個,嫡子脾氣又不好, 齊佩蕪回去,又能有什么好日子過? 說是張蕓秋喜歡她,可張蕓秋最重視的還是兒子! 更何況從國公府到伯府,這個落差不可謂不小,若是正常人不適應也就不適應了,做不出什么過分的事來,可齊佩蕪這種人,怕是要搞出大事兒來的。 不過前些日子,外頭也傳言說齊佩蕪的臉并沒有毀容。 想必是她尋到了什么治臉的方子。 齊斐暄抬腳,往湖邊走去。 天氣越來越熱,湖邊柳樹發了芽,微風吹過,輕輕搖晃著,令人心情舒暢。 齊斐暄折下柳條,趴在湖邊涼亭的欄桿上用柳條的末端去劃水,湖中被人養的傻乎乎的錦鯉就追著柳條跑。 齊斐暄看的有趣,不由得笑出聲來。 身后傳來冷冰冰的聲音。 “還能笑得出來?” 齊斐暄一愣,轉頭道:“師父?!?/br> 了塵一襲白衣,仙風道骨立于亭中,他身邊站著一個道童打扮的孩子,齊斐暄回頭,他行禮道:“公子?!?/br> “嗯?!饼R斐暄問,“師父何出此言?” “你是時候該行動了?!绷藟m還是無悲無喜的模樣,他一直像是沒有七情六欲的天人一般,但這會兒語氣卻有幾分溫和,“我要閉關一段時間,這些日子,你萬事都要小心謹慎?!?/br> “徒兒明白?!饼R斐暄有些好奇,“師父為何忽然閉關?” “時機到了?!绷藟m只道。 像是了塵明徽這種超脫世外的大師行事向來神秘,齊斐暄聞言也不再問。 了塵回了他那里準備閉關的事。齊斐暄在原地站了會兒,也回了書房。 張蕓秋很快就要和齊佩蕪相認了。她要先把手里的事情都安排好。 然后去看熱鬧! 畢竟原書中齊佩蕪在得知她的真實身份后可是鬧騰了許久的。而且齊斐暄還成了她的眼中釘rou中刺。 想也知道,齊佩蕪是重生的,她知道將來國公府會發現她的身份,當然不會放過齊斐暄這個真正的國公府千金。 即便張蕓秋告訴她換命的事兒,怕齊佩蕪也不會太在意。 畢竟齊佩蕪她性子偏執到有點神經病,搞不好到時候她還會以為斷腿毀容是被換命的原因。 所以齊佩蕪絕對會給齊斐暄添堵的。而齊斐暄這個身份又不能離開伯府,再加上伯府里的齊斐暄是假的,所以齊斐暄要去圍觀一下張蕓秋和齊佩蕪的認親現場,看看有沒有辦法讓齊佩蕪不要注意到她。 齊斐暄打定主意,叫來貞珠,把事情吩咐下去。 * 穎欣伯府里,后院的姨娘正在啼哭。 前院下人們來來往往,有大夫背著藥箱登門,不多時又慌忙告罪離去。 齊魏就站在外院,滿眼都是血絲。秦幼栩在齊魏身邊安慰:“您不要著急,五弟一定不會有事的?!?/br> 秦幼栩所說的“五弟”,是伯府的庶子齊巖。 昨日齊巖說要出門和公子們一起打獵,齊魏見齊巖來往的都是高門大戶的公子們,他也就同意了。誰知道不過一夜的功夫齊巖就被抬回來,說是齊巖打獵時驚到了護崽的野物,逃脫不得被身受重傷。 齊魏心焦如焚,根本就沒聽進去秦幼栩的話,他問身邊的管事:“大夫怎么說?” “大夫說……說讓您準備后事?!惫苁掠仓^皮頂著齊魏殺人的目光說,“公子受傷太重,大夫說救不回來了?!?/br> “這孩子也是!做什么和人打獵!”齊魏只拍大腿,“現在好了!受了這么重的傷,怕是要把命搭進去!和他一同去的公子們都如何了?” 打獵是齊巖提起的,一起出去的也都是家世比伯府更高的公子們,若是公子們再出了什么事兒……齊魏心力交瘁,不敢再想。 好在管事說:“各家公子只是受了些驚嚇,倒沒什么傷?!?/br> 齊魏松了口氣,再想想又痛徹心扉。 偏生出事的是齊巖!齊魏咬牙揮揮手,讓管事去找大夫。他守在房外,眉頭緊皺。 跟著他守在外頭的秦幼栩低著頭,臉上浮現出笑來。 說是出去打獵,可享慣富貴的公子哥兒們又怎么會去太危險的地方?他們也就是打兩只山雞野兔,根本就不會驚擾到野獸。 那所謂的野物,其實是秦幼栩的手筆。他從幾年前就開始布局,暗中收了不少能人在手里,馴化一兩只野獸也不是什么太難的事。 讓野獸傷齊巖,自然也容易得很。 秦幼栩唇角微勾,隨意找了個借口離開。 剩下管事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齊魏卻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般,問:“夫人呢?” “夫人……夫人在后院?!惫苁掠行┌l抖,他怕齊魏發怒,就沒敢說張蕓秋歇晌的事。 齊魏想讓張蕓秋過來,但一想到張蕓秋并不是齊巖的親生母親,齊魏也就沒再提。 管事見齊魏不再問,也擦了把冷汗。 后院。 馮嬤嬤忙忙回到常芳院,恭恭敬敬的行了禮,然后對午睡剛起來,正在梳頭的張蕓秋說:“夫人,陳姨娘還在哭?!?/br> “也難為她了,哭了一整夜?!苯┤兆釉阈氖聝阂粯督又粯?,張蕓秋難得有心情好的時候,她問,“怎么,那小雜種還活著?” 張蕓秋嘴里說的“小雜種”就是陳姨娘的兒子,僅僅比比張蕓秋所生的嫡子齊覃智小五個月的齊巖。 齊巖雖非嫡非長,但他從小就聰明,齊魏也頗為疼愛這個庶子,連帶著對陳姨娘也有幾分情誼。 在齊覃智外出“游學”的那段日子,齊巖可沒少跟著齊魏出門,而齊魏為數不多來常芳院的那幾次,也總在提齊巖聰慧,讓張蕓秋不要苛待陳姨娘。 張蕓秋早就對陳姨娘懷恨在心,無奈齊魏喜歡齊巖,張蕓秋也只能忍著一口氣。 現在齊巖受了重傷,生死不明,張蕓秋是打心里暢快。 雖說庶子們不會威脅到齊覃智的地位,但齊魏向來重視子嗣,將來庶子們大了,要謀生計了,齊魏還不得用伯府的人脈給他們上下打點? 在張蕓秋心里,伯府一分一毫都是齊覃智的,給她一向看不上的庶子們打點,是白費功夫。 所以這次齊巖出事,張蕓秋是最高興的。在她看來,這府里的庶子都死絕了才好! 只是她并不知道樂極生悲這四個字。 秦幼栩甚至鈍刀子割rou最疼的道理,若是伯府的庶子都沒了,那接下來出事的,又會是誰呢? 齊巖出事兒,張蕓秋不能裝作不知道,她心里高興也不敢讓齊魏看出來,所以最后她還是派人送了東西給陳姨娘,讓陳姨娘注意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