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秦幼栩起身:“時間不早了,咱們也該走了。阿暄,我就先告辭了,有什么事兒,你還是找翠玉就是?!?/br> “好。慢走?!饼R斐暄目送他們離開,心中感慨,秦幼栩在未變的和原書中一樣渾身戾氣的時候,還真是瀟灑美少年。 她改變了原書的劇情,希望秦幼栩也能夠一直這么瀟灑下去。 雋蕪院打掃干凈時已經到了下午用膳的時候,以前去后廚拿飯的都是如寶,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只不過張蕓秋沒把齊斐暄放到心上,齊斐暄回來,她也沒讓后廚備上齊斐暄的飯菜。 于是到后廚的如寶等了好久,等到各院的下人都走了,雋蕪院的食盒還是空著的。 若是以前的如寶,她早就哭著回去了,可如寶在明巷宅子里當了那么久的管事,性子早就磨練出來了,她這回遇到這事兒,倒是不會哭鼻子了。 如寶心知這是張廚娘故意欺負她,便問:“張廚娘,我家小姐的食盒為什么還是空的?” 張廚娘卻不理如寶,她坐在灶臺邊,磕著瓜子和幫廚的婆子說話。 如寶撇撇嘴,走到張廚娘身邊,踢了踢地上的柴禾:“張廚娘,我問你話呢,我家小姐的食盒為什么是空的?” 張廚娘這才看了如寶一眼,陰陽怪氣的說:“哎呦,老奴可不知道小姐回來,你也不早說小姐的事兒。這灶火已經熄了,小姐想吃東西,就等明天?!?/br> 如寶也不和張廚娘廢話,她轉身去端灶臺上留著飯菜。沒成想張廚娘卻把她喊?。骸澳愀墒裁?!那是給三小姐留的飯菜!” 如寶氣的頭皮都炸了,她瞪大眼睛,指著飯菜質問,“你讓小姐餓肚子,把飯菜留在這里都不給小姐吃?” 張廚娘卻毫不在意:“那是三小姐的,你就別想了。小姐以前不也沒少餓?怎的從莊子上回來就嬌氣了?” 如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穩定了情緒:“小姐是小姐,小姐自然是應該嬌氣的,輪得到你一個下人說三道四?如今你也敢給小姐臉色?不知尊卑的東西!” 張廚娘傻眼了。和張廚娘說話的婆子小聲道:“張婆子,既然二小姐要吃飯,你就給做。這后廚這么多人,你讓別人做也成?!?/br> “這是哪兒來的道理!”張廚娘也來了勁兒,她想要站起來和如寶理論,“你一個小丫鬟,也敢沖我大喊大叫?” “是丫鬟,但也要看我是哪里的丫鬟!”如寶抬腳踹到張廚娘膝蓋上,正好將張廚娘踹翻,“你若是覺得委屈,可以去找夫人告狀!你看夫人是向著你這個老東西,還是向著二小姐!” 說罷也不顧張廚娘的罵聲,自顧自將飯菜放到食盒中。 后廚的人想要攔著如寶,卻被如寶罵下去:“不知道深淺的東西!也不看看我是誰!小姐也是你們能欺負的?再敢張廚娘這個老東西欺負小姐,我就去告訴夫人!” 后廚的下人向來欺軟怕硬,聽如寶這么說,他們也不敢再攔著。 如寶總算是出了口惡氣。她冷哼一聲,離開后廚。提著食盒回去的時候,如寶越想越委屈,她緊繃著臉往雋蕪院走,路上遇到了以前相熟的小丫鬟。 小丫鬟見如寶的樣子,知道如寶定然是受了委屈,便跑過來塞給她一小塊用油紙包著的東西,然后道:“如寶jiejie不要傷心了,這是我娘給我留下的糕點,我給你吃?!?/br> 如寶的眼淚就掉了下來,她謝了小丫鬟,回到雋蕪院后眼淚再也忍不住,放下食盒就躲到一旁去掉眼淚。 把貞珠嚇得不輕,貞珠問:“如寶,你沒事兒?” 如寶哽咽道:“我沒……沒事,就是張廚娘太可惡了。她不愿意給小姐吃飯,還說小姐嬌氣。說那飯菜是三小姐的……我才不聽她的呢,就把飯菜搶來了?!?/br> 坐在院子里的齊斐暄聞言回過神來,她看向如寶:“沒事兒,不用理她。等我們下次離開這里,你就不用受這個委屈了?!?/br> 張廚娘這種人迎高踩低已經成了習慣,若是因為她生氣,可是要把自己氣死的。 如寶點頭:“嗯,我聽小姐的?!?/br> 齊斐暄抿唇,讓如寶去洗干凈臉,然后坐下吃飯。 后廚有張廚娘這種人在,給各院的飯菜便有了差別。張廚娘偷jian?;?,張蕓秋又不會去管各院吃的好不好,各院知道自己處境,也不敢告狀。于是跟著張廚娘的婆子就學會了做飯時看碟下菜。 像是齊斐暄以前吃的東西,最好的時候也不過就是味道不錯,能夠填飽肚子而已。 可齊寧的就不一樣了。張蕓秋寵齊寧,張廚娘便不敢欺負齊寧,她給齊寧做的飯菜,便是別人都比不了的。 齊斐暄這邊吃完飯去歇下,卻不知張廚娘和穎欣伯府的三小姐齊寧告了狀。 齊寧不是個安穩的,她聽了張廚娘添油加醋的話,便以為齊斐暄的丫鬟不把她放在眼里,加之自小就沒人敢和她搶東西,這次的事兒,她便受不了了,帶著人就去常芳院找張蕓秋告狀。 但是她卻沒想到,張蕓秋在看記著異術的那本書,正看到關鍵時候,聽說齊寧過來,張蕓秋便有些不耐煩了,讓劉嬤嬤打發走了齊寧。 齊寧怎么能忍!她想帶人去雋蕪院找事兒,走到一半,卻又停下來。 她想到了一個“更好”的主意。 雋蕪院里的齊斐暄打了個噴嚏,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這個感覺她可太熟悉了。以前她有這個感覺,都是要出事的。齊斐暄皺眉,讓貞珠開了窗透氣,然后看著窗外道:“不知道又要出什么事兒。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br>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京城中,有穿著玄色勁裝的人騎馬掠過承乾大街。 剛離開布莊走到街上的行人慌張躲開,而后驚罵:“作死呢!在承乾大街都敢縱馬,小心你爺爺我去報官!” 卻被一路送他出來的掌柜攔?。骸翱凸傥鹧?!那是玄衣衛!” “什么玄衣衛?錦衣衛都沒這么囂張!無法無天了還……”那人說到一半忽然變了臉色,轉著身子做了一圈揖后灰溜溜的跑了。 剛才攔著他的掌柜搖搖頭,嘆了口氣回去。店里的小伙計問:“掌柜的,玄衣衛是什么人?為何剛才那位客官嚇成那個樣子?” 掌柜的讓小伙計閉嘴,四處看了看才小聲道:“玄衣衛乃是天子近衛,可是比錦衣衛還厲害的……” 小伙計這才想起,他很小的時候聽到的那些關于玄衣衛的傳說。 天子近衛,權勢滔天。 榮國公府內,齊睿業派去查幾日前發生了什么的暗衛回來,跪到地上:“屬下無能,未能查出真相?!?/br> 齊睿業眼角抽了抽:“怎么回事?” “明水溪畔已經沒有任何痕跡?!卑敌l道,“好像是有人想要掩蓋住幾日前的事?!?/br> 齊睿業沉思了一會兒,揮手讓暗衛退下。這整個大齊,能夠瞞的過榮國公府的只有…… 書房的門忽然被打開,有玄衣人落在門外,將一封信拿出來:“國公爺,陛下密旨?!?/br> 齊睿業了然。他接過信,打開看了眼,皺眉問:“這是為何?” 玄衣衛卻沒有回答,送完信便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第56章 剩下齊睿業一個人在書房里。他看著手中密旨, 半晌嘆了一口氣。 那密旨上說齊佩蕪的事情另有蹊蹺, 讓齊睿業暫且不要再查下去, 待到時機成熟, 自然會給齊睿業一個交代。 密旨上面還說要齊睿業小心提防齊佩蕪。齊睿業盯著“提防”二字出了一會兒神,提筆開始寫奏折。 齊睿業自然是聽皇帝話的, 只不過齊佩蕪是他的女兒, 雖說齊睿業對齊佩蕪已經失望透頂, 但這回齊佩蕪出了這檔子事兒, 齊睿業也不能不聞不問。 奏折寫好,齊睿業思忖一會兒, 喚來小廝,備上馬車出了門。 * 齊斐暄找秦幼栩要的頭發,秦幼栩很快便送到了。 因為下午在雋蕪院坐了會兒耽誤了功夫, 那頭發是晚上才送到的。 青竹把包著頭發的小布包交給如寶, 又交代道:“這里頭的東西晦氣,公子說了,讓小姐少碰?!?/br> 如寶好奇:“是什么?” “是死人的東西?!鼻嘀裥÷暤? “反正不吉利, 能放遠點就放遠點?!?/br> 如寶嚇了一跳,連忙用帕子又包了兩層,她捏著那布包,道:“我知道了,你快回去?!?/br> 青竹說了兩句話就回了前院,如寶拿著小布包去找齊斐暄, 她道:“小姐,這東西太晦氣了,咱們找個遠點的地方放著?” “不用?!饼R斐暄接過布包,將它放在袖袋里,“這有什么?!?/br> “可是……那是死人的東西……”如寶有些害怕,“放在身上,怕是會對小姐您都不太好。我聽人說,這種東西放到活人身邊,會讓活人都不得安寧的?!?/br> 齊斐暄聞言,眉眼帶笑看著如寶,她說:“我不怕。若是那些說法是真的,也得是這東西的主人,沾了我的光投個好胎?!?/br> 如寶一怔,愣愣的點頭。齊斐暄抬手摸摸如寶的頭,道:“好了,天色晚了,快些去鋪床,要歇下了?!?/br> 在穎欣伯府待著是絕對沒有好日子過的,齊斐暄非常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她要想辦法離開伯府。 雖說等張蕓秋給齊佩蕪換完命齊斐暄照樣能離開,但是齊斐暄可不想隔三差五被叫回來一次。張蕓秋這個人,一遇到關于齊佩蕪的事兒就容易犯病,到時候齊斐暄可沒功夫兩頭跑。 之前齊斐暄就想過,要給張家添堵,讓張蕓秋失去張家的庇佑,她自然就不會再有閑心找齊斐暄的麻煩。 至于齊佩蕪……張蕓秋怕是也沒什么心思去管了。 畢竟相對于齊佩蕪這個女兒來說,張蕓秋更喜歡的是在她眼里能夠傳宗接代的兒子。 伯府還有一堆庶子呢,張蕓秋地位不穩,最擔心的應該是她兒子的地位會不會被庶子奪走。 雖說齊魏八成不會干出讓庶子承爵的事兒來,但是就憑張蕓秋那疑神疑鬼的性子,她都不能讓她自己安穩! 齊斐暄躺在床上,蓋著有些發硬的被子,睜大眼睛看外面映進來的月光。 說起對付張家,齊斐暄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都說她的命好,上次天降了個齊眠的身份,已經讓齊斐暄徹底沒脾氣了,她是不迷信,可是這想什么來什么還真的沒法兒解釋,再加上原書的設定…… 齊斐暄想,她若是這會兒許愿讓張家自己倒了呢? 想到這里,齊斐暄又覺得是異想天開。 這么長時間以來,齊斐暄已經猜出了這命格的規律。若是她許愿想要什么倒是可以成真,像是她想要護衛,就有了陳悉他們,她說想要開茶樓,就遇到了施興才一家。 上次她想要合理的身份,也有了齊眠這個人??伤羰窍胍龀墒裁词聝?,還是要自己去做的。 就像是掰倒穎欣伯府,像是回到榮國公府,這些都需要齊斐暄自己去做。不然她以前想過那么多次回去,命格真的管這個的話,齊斐暄早就回去了。 所以說這命格算是錦上添花,齊斐暄想要什么,還要自己去爭取……這是難得的好命嗎? 齊斐暄總覺得這個設定哪里有問題。但是她又說不清楚。 而且,齊斐暄剛穿越過來的時候,也曾經疑惑過為什么齊佩蕪上輩子有了好命格卻還是被逐出了國公府。 要說起來,有這種好命的不應該是一輩子遇不到什么挫折才對嗎? 雖說齊佩蕪后頭重生了,但是她也死了一次不是? 齊斐暄想不明白,她閉上眼睛不再去想。 她不懂得這些,若是真的想要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估計就要問明徽去了。 雖然明徽大師看上去不靠譜,但他那么在百姓心中德高望重,應該也不是浪得虛名……? 想這么多無益,天色已經很晚,伯府外打更人的聲音傳來,已經是三更天,齊斐暄翻個身,蓋好被子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