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楊嬤嬤看了齊斐暄一眼,齊斐暄緊張了一會兒,強行鎮定下來。 齊如君和楊嬤嬤都沒見過她的模樣,應該不會有事。她輕聲對要上馬車的齊如君說了句:“在下特意和小姐說一聲,小姐要小心身邊人??刹灰S便跟著別人走啊?!?/br> 將要上馬車的齊如君看了齊斐暄一眼,似乎察覺到了什么。 車隊又重新上路,馬車慢悠悠的到了明水溪旁,隨車的丫鬟婆子們驅散開溪水旁的閑雜人,跟著保護小姐們的護衛將周圍圍住。 卻漏了個空當。 不用想都知道,那是齊佩蕪動的手腳。 齊如君和大家小姐們下了車,在溪水旁踏青嬉鬧。前幾日險些被害死的齊蓉也在其中。 還有一位圓臉姑娘。齊斐暄認出來圓臉姑娘就是之前她去國公府被齊佩蕪陰陽怪氣的嘲諷時,出面阻攔齊佩蕪的那位小姐。 看樣子應該也是國公府的親戚。 齊斐暄沒近前,她遠遠的看著明水溪附近的情況。 正好看到不遠處一個鬼鬼祟祟的男人往護衛沒護住的空檔走。 第45章 齊斐暄隔著老遠就能認出來那人是胡大黑。 不說別的, 就原書里形容的胡大黑臉上那一大塊胎記,就讓他比別人好認。 胡大黑似乎是見侍衛們的確漏了個空子,他一擺手,招過去幾個人。 看樣子都是胡大黑的狐朋狗友。 那幾個人和胡大黑說了些什么,隨后有人從背著的包袱里拿出了一捆麻繩和麻袋, 胡大黑大喜過望, 拍拍那人的肩膀。 齊斐暄看的皺眉,她讓貞珠拿出之前做好的面具,又讓紅丫打了水來, 將面具打濕敷在臉上, 改變了相貌。 陳悉等人看的驚詫:“公子?” “忘記我和你們說過的話了?我可不是普通人?!饼R斐暄笑了笑,將其余的面具分給她帶來的人, “帶上?!?/br> 待他們都把面具帶好,齊斐暄才遙遙一指:“陳悉, 把他們給我抓過來!” 陳悉問都沒問,領命而去。不過一會兒功夫,就將鬼鬼祟祟的胡大黑幾人給揪過來。 胡大黑心里有鬼, 他被帶到齊斐暄面前后, 還未等齊斐暄說什么, 就大哭求饒起來:“饒命!公子饒命??!” “饒命?”齊斐暄唇角微勾, 聲音帶著幾分冰冷,“看來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齊斐暄的語氣把胡大黑嚇得一哆嗦。他額頭留下冷汗, 面色越發慘白:“公子恕罪, 小人也是受人所托……” “受誰所托?”齊斐暄道, “你一個街頭無賴,誰會托你去劫國公府小姐的馬車?不要命了嗎?!” “小人也不知道!小人不知道那人是誰!小人是被蒙住眼睛帶去見那人的!”胡大黑連忙回答,“公子饒命,小人以后不敢了……” 胡大黑當然不會知道到底是誰讓他做的這件事。齊斐暄輕瞥了胡大黑一眼,又看向他身后的幾個人。 那幾個人這會兒已經嚇傻了,對上齊斐暄的目光,他們齊齊打了個激靈。 之前拿麻繩的那人就說:“公子饒命!小人們什么都不知道??!” “我看未必?!饼R斐暄看向明水溪畔的小姐們。 因為離得太遠,齊斐暄只能勉強看到她們的身形,相對來說,侍衛們露出的空檔離齊斐暄更近一點。 小姐們似乎還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兒,他們笑鬧的開心。卻有一個月白色衣裙的女孩兒離開了人群。 不必說,那定然是齊佩蕪了。 齊斐暄盯著齊佩蕪的身影,忽然問:“胡大黑,讓你做事的那個人,她有沒有告訴你怎么認出國公府大小姐?” 齊如君不長出門,即使是出門,也不是胡大黑能夠遇得上的。齊佩蕪想讓胡大黑拐帶齊如君,就必定要想辦法讓胡大黑認出齊如君來。 胡大黑戰戰兢兢的從懷里掏出一幅畫:“那個人她給了我這個,讓我按照上面畫的人找……” 陳悉將畫拿去好生檢查了一番,確定畫上沒動什么手腳才遞給齊斐暄。 齊斐暄展開畫,就見上面是齊如君的畫像。 雖說畫技拙劣了點,但也能勉強認出齊如君的樣貌。胡大黑又道:“那人還說……還說有人會幫我把國公府大小姐引出來……” 齊斐暄面無表情的收起畫,然后給陳悉使了個眼色,陳悉點點頭,抬腳踢到胡大黑后心,踹的胡大黑撲倒在地上。 齊斐暄讓貞珠拿著畫,她蹲到胡大黑身邊,輕聲說:“既然有人相托,我也就不尋你的事了?!?/br> 胡大黑心下一喜,還未來得及道謝,就又聽到齊斐暄說:“話雖如此,抓人的事兒,你還是要干的?!?/br> 胡大黑一愣:“公子?” “只不過你得換個人抓?!饼R斐暄讓胡大黑抬頭,“看到那位月白色衣服的小姐了嗎?她也是國公府的女兒,你抓她也是一樣的?!?/br> 胡大黑不知道齊斐暄要做什么,他心驚膽戰的問:“公子這是……為何?” “你就別管那么多了?!饼R斐暄道,“讓你抓你就抓,你要是不聽我的,就別怪我把這事兒捅給國公爺。到時候怕是會國公爺會活拆了你?!?/br> 胡大黑打個冷戰,連忙答應:“小人聽公子的!小人聽公子的!” “那就好?!饼R斐暄重新看向明水溪畔,發現齊佩蕪已經喊上了齊如君,兩人慢慢往護衛們的空檔處走去。 齊斐暄拍拍胡大黑的肩膀:“快去,抓來了人,就把她帶去你那個小茅草屋里去?!?/br> 聽齊斐暄連他的茅草屋都知道,胡大黑知道齊斐暄不簡單,他連聲答應:“公子放心,小人這就去把那位姑娘帶過來?!?/br> “我等著你?!饼R斐暄語氣溫和,可胡大黑卻從中聽出了刺骨的寒意,“別想著跑,跑是解決不了問題的。知道嗎?” 胡大黑戰戰兢兢的點頭:“小人知道了,小人不敢跑……” 齊斐暄微微笑了笑,讓陳悉把胡大黑幾人送回去。然后小聲囑咐紅丫幾句,讓紅丫帶著畫去找齊如君。她則帶著人去了茅草屋。 明水溪畔。 齊佩蕪拉著齊如君往遠離人群的地方走。 齊如君有些不放心,她道:“阿蕪,你走這么遠做什么?” “大姐,我心情不好,想和你說說話?!饼R佩蕪嘆口氣,做出滿臉憂愁的模樣,“這兩日府里的事情多,我雖然被封了縣主,可……唉!” “怎么?”齊如君問,“是有什么煩心事嗎?是缺銀子花了?還是看上了什么貴重的頭面首飾?趕明兒我和娘說一聲,給你……” “大姐!不是因為這個!”齊佩蕪看了眼身后不遠處跟著的一群丫鬟婆子,“你們先退下,我有私事要和大姐說?!?/br> 那幾個丫鬟卻并不聽齊佩蕪的話。她們看向齊如君,齊如君輕輕點了頭,她們才退了下去。 齊佩蕪就開始引著齊如君往外走:“大姐,這兩天因為四姐的事兒,府里一團糟……我去找娘,娘都沒空和我說說話?!?/br> 說這話的時候,齊佩蕪暗地里使了個手勢。她的暗衛會意,去攻擊齊如君的暗衛,將齊如君的暗衛引開。 齊佩蕪察覺腦后一陣風吹過,知道兩個暗衛已經走遠,便大了膽子,引著齊如君走的更遠。 “家中事情多,娘顧不過來也正常?!饼R如君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事,她溫和道,“以后若是想說話,就來找我?!?/br> 說到這里,齊如君臉頰忽然泛起一絲緋紅:“我下個月就要在家待嫁了。娘的事肯定更多,你……” 接下來齊如君說了什么,齊佩蕪沒聽進去。 她滿腦子都是齊如君說的“在家待嫁”,心里又泛起嫉妒。 上輩子時,齊如君她嫁給了鄒昶,兩個人舉案齊眉恩愛有加,一直到齊佩蕪死,齊如君都被京城夫人們羨慕著。 想到這個,齊佩蕪就止不住的嫉恨。 憑什么齊如君能夠一生順遂,丈夫愛重父母心疼,公婆還把她當成親閨女對待,而她就要被逐出國公府,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 齊佩蕪恨齊如君,也恨齊睿業和謝夫人。 她想要報復,想要讓齊睿業夫婦知道什么叫切膚之痛。 想到這里,齊佩蕪臉上表情猙獰了一瞬,隨即恢復正常,她道:“大姐先在這里等我一會兒,我回去拿個東西給你看……” 齊如君沒多想。 齊佩蕪走到離齊如君不遠的地方就停下了腳步。她藏在河邊的一塊巨石后頭,悄悄的看齊如君。 她在等胡大黑過來。 等了半天沒見到胡大黑,齊佩蕪心里疑惑,她怕出什么意外,便從巨石后出來,想要去找丫鬟,讓丫鬟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沒成想她還未離開太遠,面前就出現了幾個人。 是胡大黑等人。 胡大黑輕浮的打量了齊佩蕪一遍,然后擦干頭上的冷汗說:“雖然不如那大小姐漂亮,但是也算清秀,兄弟們,咱們趕緊帶小姐走?!?/br> “什么?”齊佩蕪懵了。 不僅是因為胡大黑說她不如齊如君漂亮,還因為胡大黑忽然轉過頭來抓她。 齊佩蕪強撐著做出并不害怕的樣子來:“你……你可知道我是誰!你不要命了,敢來抓我?” 說完似乎是反應過來,捂住嘴后退兩步。 胡大黑卻眼前一亮。雖然齊佩蕪現在聲音里透著慌亂,可他卻還是聽出來了……齊佩蕪就是之前找他的人! 胡大黑像是發現了什么秘密般,稀奇道:“沒想到您就是那位小姐?” “你胡說八道什么!”齊佩蕪大驚失色,“你別亂說話!小心我告訴我爹,讓我爹抓你進大牢!” 胡大黑卻不在意,他諂媚的笑著說:“小姐,您之前就說過,若是和我成了好事,想必國公爺也舍不得讓我進大牢?!?/br> 說罷一揮手:“兄弟們,動手!” 胡大黑身后的幾人立即上前,齊佩蕪想叫人,卻被塞住嘴捆上,塞進了麻袋里。 齊佩蕪并不重,但是她到底是個活人,掙扎之下,胡大黑被踢打了好幾下。 胡大黑不耐,隨手撿了塊石頭打暈齊佩蕪,然后和他的狐朋狗友一起,拖著麻袋離開。 另一邊,齊如君沒等到齊佩蕪回來,卻等到了個小丫鬟。 小丫鬟遠遠走來,等近了才問:“可是國公府齊大小姐?” “你是?”齊如君皺眉。 “是我家公子讓我把這畫還給小姐的?!奔t丫恭恭敬敬的將畫卷遞上,“我們公子說了,小姐潔身自好,可有些人卻心懷鬼胎。還請小姐多多小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