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楚明梧被看的有點發毛:“你……你一直這么看著我干什么?” “沒事?!饼R斐暄友善的笑笑,“我叫齊斐暄?!?/br> “那我叫你阿暄好么?”楚明梧問。 “隨意?!饼R斐暄想了想,“我沒有來過國公府,對這里不熟悉,也不認識各家的夫人小姐。你可以和我一起么?” 總之得先把這小丫頭留在自己身邊,這樣楚明梧真的想說什么不得了的話,齊斐暄也能及時阻止。 言語間路過府內花園,有位夫人見到園子里顯眼位置擺放著半人高的石頭,便問:“這就是五小姐撿到的奇石?” 小丫鬟恭敬回答:“是?!?/br> “這可真是奇了!”說話的那位夫人走進細看,“這福壽喜三字就和寫上去的一般!五小姐能撿到這塊石頭,定然不是凡人?!?/br> “誰說不是呢?!睆埵|秋一聽這話,與有榮焉,滿臉的笑意,“五小姐是個有福的貴人,將來必定是一生圓滿富貴榮華!一般官宦人家的姑娘,哪里能和五小姐相比!” 這話說出口,有幾位門第較低的夫人臉色便不太好看了。 楚明梧也撇撇嘴:“這位夫人怎么這么沒有臉皮,這種話都能說出來,也不嫌丟人!” 夸自己女兒順帶著把別的女孩子踩一腳這種事,齊斐暄早就已經習慣了。她輕聲道:“可她是我……母親?!?/br> 楚明梧臉色一僵,正不知道說什么的時候,齊斐暄又道:“我不喜歡她,我也覺得她過分?!?/br> 楚明梧吐吐舌頭:“對不住,你可別和你娘說?!?/br> “我不說?!饼R斐暄道,“不過,俗話說禍從口出,你以后說話可要小心點?!?/br> 楚明梧乖巧的點頭。 進到花廳,早已到來的夫人們便轉頭看過來。 坐在正中身穿暗紅色襖裙,頭戴白玉簪,容貌端莊眉目柔和的婦人起身:“你們終于來了!” 不知怎的,齊斐暄看見這婦人便心頭一酸,眼淚涌上來。 她連忙低頭用手帕擦淚,聽到旁邊的張蕓秋說:“謝夫人久等!” 她知道,這婦人就是她這具身體的母親,榮國公夫人謝夫人。 謝夫人將夫人們迎到花廳坐下,笑道:“今日本應在家廟行禮,但阿蕪不愿意,非要在家中。也只得隨她。讓各位笑話了?!?/br> 夫人們客氣了一番。齊斐暄坐在位子上,呆愣愣的看著謝夫人。 她并不想盯著別人看,但是,仿佛是這身體原來主人的執念一般,齊斐暄的眼睛總也離不開謝夫人。 若是女配一直在國公府,怕是后來也不會那樣。齊斐暄的眼淚又忍不住了。 幸虧如寶發現不對勁兒,伸手拉了齊斐暄一把。齊斐暄這才得以低頭擦淚,不至于讓自己太過于丟人。 也幸虧齊斐暄沒有上妝,不然她一哭怕是要變成鬼臉了。 謝夫人這會兒也注意到齊斐暄。她道:“這可是張夫人的女兒?都已經這么大了?!?/br> “是?!睆埵|秋干笑,她不想讓謝夫人注意齊斐暄,于是轉移話題問,“不知今日正賓是哪位?” “是安王妃?!敝x夫人道,“這會兒,王妃正在園子里散心?!?/br> 安王妃趙氏的娘家和榮國公府有幾分親戚關系,安王府一脈從不入朝,故而王府的女眷來往沒有那么多顧忌。安王妃和謝夫人關系也非常好。 “安王妃?小姐好福氣,能得安王妃梳頭加笄?!睆埵|秋喜極而泣,“真是太好了?!?/br> “是啊?!敝x夫人又看向齊斐暄,“孩子,過來讓我看看。你也快及笄了?我托個大,去給你當正賓如何?” 齊斐暄乖乖走過去,看著謝夫人,心里抑制不住的親近。 這就是她的親生母親啊。 這大概也是女配想象中能夠抱抱她,讓她撒嬌的母親。齊斐暄的腦海里忽然出現這個想法。 原書里女配的執念除了自己的身世之外,還有永遠都無法得到的母愛,所以得知真相后才會執迷不悟,才會嫉恨女主。 畢竟是女主一家人害的女配一生凄慘。齊斐暄嘆口氣,就聽到謝夫人溫聲問:“你這孩子,小小年紀就這么嘆氣,是有什么煩心事?” “不,沒有?!饼R斐暄抬頭,看著謝夫人溫柔的眼睛,露出一個微笑。 大概是母女連心,齊斐暄一笑,謝夫人心都化了,她伸手將齊斐暄拉到懷里:“這孩子真好,我打心里喜歡她。張夫人若是不介意,我可真想認讓她來國公府住上幾天?!?/br> 這可把張蕓秋氣死了。她咬碎了一口銀牙,但是又不能表現出來,只能皮笑rou不笑的威脅齊斐暄:“二丫頭沒離開過家里,在國公府住,怕她不習慣?!?/br> 見了鬼的不習慣,不習慣別人對她好么?不過齊斐暄也不能一直留在國公府,及笄禮過后,她還是要回穎欣伯府的,于是她便沒說話。 正在此時有嬤嬤快步過來,到謝夫人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謝夫人點點頭,嬤嬤便道:“小姐們且隨我到后間來,我們五小姐想要和小姐們說說話?!?/br> 夫人們自然沒有不同意的。 張蕓秋卻道:“我家女兒這是頭次出門,容我交代她兩句?!?/br> 嬤嬤道:“自然?!?/br> 于是齊斐暄便被張蕓秋拉到一邊。 夫人們也不在意這對母女的事兒,既然人都已經到了花廳,她們更在意的是正賓安王妃。 張蕓秋拉著齊斐暄到了門口,微低著頭,黑著臉訓斥:“二丫頭,五小姐身份尊貴,你見著五小姐,一定要恭敬知道么?回話時不能看五小姐的臉,五小姐想要做什么,你也一定要聽五小姐的。 齊斐暄不愿和她糾纏,便輕輕“嗯”了一聲。張蕓秋又接著說:“小姐天生是貴人命,不是你這種上不得門路的能攀比的,等你見了小姐,可不要嫉妒小姐?!?/br> ……齊斐暄才沒那份閑心,她悶不吭聲,不管張蕓秋說什么,她都只顧著點頭。 還能說什么呢,點頭就對了,反正到時候張蕓秋不在她身邊,她躲一邊去不理那位女主不就成了? 而且相對來說,更重要的是齊斐暄想到原書劇情,知道她怕是在女主那里待不了太久。 這及笄禮,恐怕是不能輕而易舉的順利辦下去的。剛才謝夫人說女主非要在府上辦及笄禮,恐怕就是因為她存著小心思。 這個時候女主剛重生一個多月,她看榮國公府的四姑娘齊蓉不順眼,便在及笄時給齊蓉下毒,又栽贓給齊蓉的好友蘇若。 齊蓉在原書里死的太快,幾乎是一出場就死了,再加上書里著重寫的是對蘇若的處置,所以齊斐暄并不知道這位四姐是什么脾氣秉性,只知道女主給齊蓉下毒是因為齊蓉和蘇若二人上輩子過的比她好。 別嫉妒貴人這種話,張蕓秋和她親閨女說還比較合適。齊斐暄被張蕓秋放開的時候如是想。 小姐們跟著嬤嬤到了女主的佩蘭閣,進房的時候,齊斐暄被佩蘭閣里傳出的香味熏的有些頭暈。 楚明梧過來拉了拉齊斐暄的袖子,遞給她一個香囊:“你也覺得難聞?這位五小姐就是這么俗,白瞎了佩蘭閣這個好名字?!?/br> 齊斐暄謝過楚明梧,將香囊拿在手里,聞著香囊的味道,她總算是好受了點。 進得佩蘭閣便能覺得暖意襲人,小姐們說說笑笑,不久,就有個穿著月白色衣裙的丫鬟出來。楚明梧連忙拉住齊斐暄的手:“這是五小姐的大丫鬟木樨,五小姐要來了?!?/br> 齊斐暄便往門口看去。 木樨把錦簾掀開,接著就有一個被丫鬟擁簇著的女孩兒進來。女孩兒穿著杏色襖裙,脖子上戴著白玉瓔珞,耳墜圓滾滾的珍珠。 佩蘭閣內的女孩兒都站起身來。有個高挑的女孩兒親熱的過去:“阿蕪!今日你及笄,是大喜事,怎么看你好像還沒備好?” 被稱為阿蕪的少女細長的黛眉下的一雙吊梢眼看向閣內眾人:“奶娘會替我準備的?!?/br> 這就是原書里的女主,齊佩蕪。 第25章 入v二更 齊斐暄了然??峙虏皇悄棠飵兔蕚? 恐怕齊佩蕪根本就沒準備什么! 畢竟齊佩蕪今日是想要搞事的…… 齊佩蕪與和她相熟的女孩兒說了幾句話, 隨后坐到主位上。楚明梧小聲對齊斐暄說:“看見她身上穿的衣裳了么,那是火浣布, 聽說這種布價值千金呢?!?/br> 畢竟女主的馬車都是蜀錦和金玉裝飾。齊斐暄聽到火浣布也沒怎么驚訝。 小丫鬟們奉上茶果, 楚明梧喝了口茶, 眼睛一亮:“好茶!” 齊佩蕪撇嘴笑笑,端起茶杯細細品嘗幾口:“自然是好茶, 這是陛下御賜的望海茶,兩位哥哥沒舍得喝, 都留給我了?!?/br> 自從齊佩蕪知道她不是國公府親生之后, 就沒少抓著機會沖榮國公齊睿業和國公府的大公子二公子撒嬌要東西。除了是為她自己以后鋪路外, 也有報復心的原因。 那邊齊佩蕪已經開始和小姐們聊起來哪家新樓出了新首飾, 京城最近又時興什么花樣妝容,齊斐暄從未接觸過這些,她也不懂,便低頭吃面前的點心。 該說國公府的廚子還是有本事的,這點心甜而不膩酥軟可口,齊斐暄吃了一塊點心后托腮想,就光是沖著國公府的點心,她都得想辦法回來。 齊斐暄怕吃太多引人注目,也就不再吃下去, 她喝了口茶, 心里想著應該怎么樣把齊蓉救下來。 總歸是她的jiejie, 也總不能讓齊蓉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死掉。 齊佩蕪想陷害蘇若是早就謀劃好了的, 但是想栽贓蘇若也要讓她和齊蓉見面。齊斐暄想要阻止這一切,把蘇若攔住就可以。 可惜齊斐暄和蘇若不熟,蘇若與齊蓉是從小長大的交情,兩個人怎么可能不見面? 齊斐暄捏捏眉頭,問身邊的楚明梧:“阿梧,你知道哪個是蘇若么?” “坐在對面那個就是蘇若,”楚明梧給齊斐暄指了人,“怎么,你找她有事?” “沒事,只是聽說蘇小姐蕙質蘭心,好奇她是什么樣子的人罷了?!饼R斐暄道,“謝謝?!?/br> 那邊的齊佩蕪悄悄觀察著閣內的閨秀,最終把目光落到齊斐暄身上:“這位是誰家的姑娘?” 齊斐暄扯扯嘴角:“我是穎欣伯府的二姑娘?!?/br> “穎欣伯府么……”齊佩蕪帶著絲憐憫說,“看你的樣子,可知伯府是一年不如一年了?!?/br> 說著她從手腕上褪下只銀鐲子,邁步款款走向齊斐暄,將鐲子遞給她:“這鐲子你拿著,雖說不值什么錢,但好歹是國公府的東西,也能給你撐撐臉面?!?/br> 齊斐暄將鐲子放到桌子上,往前一推:“無功不受祿,五小姐不必這么客氣?!?/br> “你就拿著,我娘給我置辦的首飾都戴不完,一個鐲子而已,我還不放在心上?!饼R佩蕪沒拿回去,“再說鐲子值多少錢,推來讓去的不像話?!?/br> 齊斐暄沒接:“不了,好意心領了?!?/br> “要我說你這就是清高?!饼R佩蕪也沒去拿鐲子,她回到座位上坐下,“我都沒聽說過穎欣伯府,想必穎欣伯府也不是什么世家,這鐲子說不定能抵得上你家一年嚼用,你還不要?!?/br> 這話說的不客氣,佩蘭閣里的小姐們都安靜了下來。性子溫和些的面帶擔心的看著齊斐暄,而和齊佩蕪玩的好的,則是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有個鵝蛋臉的女孩兒阻止道:“阿蕪,不能這么說話?!?/br> 齊佩蕪絲毫不在意,她接著說:“聽說當初遷都時,我娘和你娘是坐過一輛馬車的?!?/br> “是啊?!饼R斐暄點頭,“的確是這樣?!?/br> “我們出生的時辰也不過是相隔幾個時辰而已?!饼R佩蕪搖搖頭,惋惜道,“奶娘說,你還和我睡過一個襁褓呢,怎么你現在成了這個樣子?” “同人不同命?!饼R斐暄抿唇,“這也沒辦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