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可是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陳致的態度。 他的回答,擺明了不會配合秋白祭。 秋白祭也知道這線索恐怕就斷在陳致這里了,一開始也不過是抱著瞎貓抓著死耗子的心態試一試而已。得到這樣的回復,也不見多遺憾。 她收回了放在陳致身上的目光,轉而看向了夏之蔭。 夏之蔭很纖瘦,靜靜的站在那里的時候,仿佛被這個世界隔絕。 她身上的氣質太特殊了,特殊到,即使記不住她的臉,她這份遺世獨立的氣質也能讓人無法忘懷。更別提,她還有著這樣的一張臉。 注意到了秋白祭的目光,夏之蔭緩緩的把目光放在了秋白祭的身上。 兩個人互相對視著,許久,秋白祭才問道:“那么,夏之蔭,你知道么?” 一向沒有急過臉的陳致,在這一刻卻突然急了。他看向了秋白祭,冷聲說道:“秋小姐,阿蔭是我的客人,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問她,不合適吧?” 夏之蔭卻沒有理會陳致的維護,她垂了眼,笑了起來:“我知道?!?/br> 陳致愣了愣,沒有阻止夏之蔭說話。 夏之蔭也沒有理會陳致,她繼續說道:“不是我,卻是夏家的人?!?/br> 秋白祭有些意外于夏之蔭的態度,自然也忽略了陳致的震驚,她倒是沒有想到,夏之蔭竟然會這樣對自己交底,這樣的態度,仿佛夏家只是一個陌生的家族一樣。 實在是詭異。 夏之蔭卻不急,看著秋白祭繼續問道:“還有什么想知道的么?” 秋白祭心底早就有了猜測,只是缺一個明確的答案而已。而她輕而易舉的從夏之蔭那得到了答案,自然也不需要其他多余的解釋。 因而,她搖了搖頭,看著夏之蔭的目光里卻帶了幾分疑惑。 夏之蔭卻沒有繼續給秋白祭解惑的意圖,她看著秋白祭,說道:“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就要給陳致治病了?!北粙腱`附體的后遺癥要是不處理好,也是個□□煩。 這一次,秋白祭和埠辛開兩個人離開了。 一路上,秋白祭滿是疑惑。 一個被家族培養出來的人,為什么會對這個家族毫無歸屬感? 一個說是對陳致毫無感情的人,為什么會為陳致這樣盡心盡力的治療? 要是她和自己一樣被換了個芯,秋白祭自信可以第一眼就看穿??墒?,秋白祭可以很肯定的說,夏之蔭從頭到尾都還是她自己。 下意識的摸上了手中的鐲子,秋白祭呢喃著——夏家。 * 夏家那頭,家主的房間內。 夏家的家主輕輕叩動著房門,而后,輕輕的旋轉開來。 房間內是一片暗色,光被遮的嚴嚴實實,沒有絲毫的遺漏。 吱呀一聲,門被關上了,房間重新恢復了一片漆黑。 寧靜之中,夏家家主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左三,前二,右四,前五…… 夏家家主熟悉的走著路,而后,站定。 “你來做什么?”男人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又出了什么事了?” 慢悠悠的聲音帶著威嚴,即使聽起來垂垂老矣,夏家家主也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怠慢。聽到問話,連忙把這些日子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個清楚。 “秋白祭?!蹦悄腥说穆曇魩е┰S的思索,仿佛在思考秋白祭是誰,又仿佛在思考這人身上發生了什么。 夏家家主不敢多說什么,即使是黑暗中,沒人看得清他的動作,他也畢恭畢敬的彎腰站著,不敢有任何的動彈。 許久,那頭的聲音才響了起來,帶著愉悅:“轉機。二十年前,我算到了那個女人身上是夏家的希望,讓她生下了孩子,取名秋白祭,可是,她的命勢和運勢,也不過是比常人好上些許。一度我以為,我算錯了,可現在看起來,沒有錯?!?/br> “她的身上,是夏家的轉機?!蹦悄腥说男β曉桨l愉悅了起來,蒼老的聲音在暗室里回蕩,帶著幾分詭異。 雖然不知道秋白祭的身上發生了什么,可是剛才他感受到了,感受到了來自秋白祭身上的濃郁的氣運和命勢。不過一瞬間,卻比她前二十年的總和都要多的多。 也難怪二十年前,他會算出秋白祭是夏家的轉機。 許久,笑聲才停了下來,他看向了夏家家主冷聲問道:“那個鐲子呢?” 鐲子? 夏家家主愣了愣,把鐲子失去效用的事說了。 那人卻發了怒:“蠢貨!” 他凝視著座下那個畢恭畢敬的蠢貨,臉上都是慍怒。 他真以為這個鐲子是給那些個無關人士汲取氣運用的不成?命和運是定好的,要是沒有因緣強行去奪,那么,必然要遭受反噬。 那個鐲子,是用來掩蓋秋白祭身上的生機流逝,讓人做那個被反噬的替死鬼用的! 而這個蠢貨,竟然對這樣的事情無動于衷。還有臉來問夏家這些日子是怎么了? 失去了遲柔那個擋箭牌,秋白祭身上的生機和運被夏家奪取的事情,被天機發現。 這是夏家受到的反噬! 蠢物! 蠢不堪言! 不過…… 那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只要咒還好好的在秋白祭的身上,那么一切都還來得及。 鐲子,他能做出第一個,就能做出第二個,和第無數個。 秋白祭的命和運,他是奪定了。 第37章 打了瞌睡就有人送上枕頭, 秋白祭正在想怎么接近夏家解決自己身上的事情, 夏家就巴巴的找上門來了。 秋白祭看著面前的人, 是完全理解不了夏家在想什么。她捏著手里的邀請函,函是純粹的黑色, 帶著些許暗金色的紋理,做成了折子的模樣,古色古香里帶著點不倫不類。 倒是像極了夏家愛的口味。 “邀請我做客?”秋白祭問道。 秋白祭一時間不知道夏家的人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看向了埠辛開。 埠辛開也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他們這個圈子,最是要臉, 講究的就是一個師出有名。而夏家更是把這作風學的淋漓盡致, 最是講究的人家。 他們怎么會找秋白祭? 秋白祭面前夏家的人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樣, 在秋白祭問道“邀請我?做什么?”的時候, 他臉上掛著模式的笑容,說道“我也不知道, 只是聽家主說, 是因為和秋小姐是休戚相關的大事?!?/br> 和自己有關? 秋白祭下意識摸上了自己的鐲子, 皺起了眉頭。 夏家絕不可能安好心。 埠辛開也是這么認為的。 在夏家的人離開后, 他看著秋白祭手中的所謂請帖, 眼底閃過了一絲厭煩。 這夏家, 一直以隱世家族自居,可是那隱士風骨是一點沒學到, 那些浮華卻是學的到位。 要真是什么隱世家族,又怎么會在這塵世這樣汲汲營營? 想起這些日子以來夏家的處境,他沖著秋白祭搖了搖頭:“鴻門宴, 不安好心?!?/br> 秋白祭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她更想知道,這樣一個家族,能拿她怎么辦。 就那所謂的新一代的佼佼者,也不過是能力平平。秋白祭真不覺得他們能對付自己。 更重要的是。 她身上的咒,就是個隱形□□。 不痛,不癢,可就是在她的頭頂上懸著,煩不勝煩。 “我要去?!薄∏锇准肋@樣說道。 埠辛開愣了愣,皺起了眉頭:“要是你擔心夏家找你麻煩,盡可以不去理會,我還護的住你?!?/br> 秋白祭忍不住將目光放在了埠辛開的身上,輕輕淺淺的眸子帶著驚異的光,凝視著埠辛開,直到他僵硬的移開目光,秋白祭才笑了起來。 埠辛開聽到秋白祭愉悅的輕笑聲,以及她說的話。 “找我麻煩?誰找誰麻煩還不一定呢?!?/br> 秋白祭湊到了埠辛開的面前,和他游離的目光對了個正著,帶著幾個惡趣味,她挑了挑眉,看著面前的人,一字一句說道:“傻五百萬?!?/br> 埠辛開和秋白祭那灰色的眸子對視著,耳畔一點一點的泛起了紅潮。 他有些慌亂的轉開了頭,不和秋白祭對視。 這女人,真是太不矜持了! 還有,誰是五百萬!他叫埠辛開! 可是,這么一句話,硬生生的在埠辛開的喉嚨口打著轉,直到秋白祭離開了。也沒能說出口。 看著面前空蕩蕩的房間,埠辛開憋紅了臉,許久,這個房間里才仿佛響起了什么細細碎碎的聲音,說著“我才不傻”之類的言語。 * 秋白祭是第一次來到夏家這樣的地方。 明明是現代,卻有著極為古色古香的房子。 說好聽了,叫財大氣粗。 說難聽了,就是故作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