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再入皇宮
“小丫頭,京城最好的仵作已經等在衙門了,我們一道去瞧瞧,看看那些殺手到底喝的哪方水,吃的哪地糧?!?/br> “好??!”她也正想去衙門看看昨夜的殺手的尸體,尸體是一個人存在世上唯一的憑證,而只有死人從來不說謊。 她看楚玄痕的眼神中多了一抹贊賞,看來楚玄痕在江湖上學到的不止是說話的功夫。 楚非寒眼看著二人就要踏出了金鑾殿,起身開口道:“此事父皇交由本太子全權負責,本太子和你們一道去?!?/br> 本來還不錯的心情在聽到楚非寒這句話之后,瞬間撥涼拔涼的。 楚玄痕和云洛情同時回頭看了一眼太子,也都不說一句話,一起踏出了金鑾殿,楚非寒被這般無視,胸口一股怒火騰騰而起,他一忍再忍,終是拔腿跟了上去。 端王和德親王最后走出金鑾殿,端王看著三人離去的身影,莫名的笑了起來,開口道:“得,今日咱兩進皇宮來,就為了陪皇上喝喝茶了,啥話也沒說上?!?/br> 端王府,云王府,德親王府是東爵皇朝最有權勢地位得三大王府,這次是三大王府之一的云王府嫡女被暗殺,皇帝自擾要招他們進宮商議,只是這次商議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他們只是全了參與者的名分,根本就沒有真實的說上一句話。 本以為這回云老王爺定會進皇宮,卻不料云洛情那張嘴,幾句話就擺平了,還說不要太子參與去查,實在令人大跌眼睛。 端王一雙深黑的老眼中越加的深沉,收住臉上的笑,開口:“這云王府的嫡女變了性子,連帶著玄痕侄兒也改了性子,本王聽說他一早就進宮去見皇后,就為了求皇后娘娘來為云洛情說話?!闭f罷,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德親王:“德親王府怕是不久要辦喜事了!” 丟下這么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便踏步離去,德親王站在云階上,看著端王的背影,回想著他方才說的話,額頭突然皺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 楚玄痕跟在云洛情身邊一路走出皇宮,看著小丫頭清麗得側臉,無端的覺得心情好,腳步輕快的跟上,嘴里還哼起了不知名的山間小調,調子歡快。 云洛情不由自主的笑了一下,無論何時何地,他總能制造出歡快的氣氛,讓她陰郁的心情變好。 楚非寒跟在他們身后不遠處,眼睛望著他們,袖子里的拳頭不知何時緊緊攥起,腦海中還是云洛情剛剛對楚玄痕的那一笑,心中莫名的覺得堵得慌。 鳳殿,尺素閣。 一身簡單素雅的皇后跪在一尊佛像面前,閉著眼睛,口中不停的念著佛經,手里挨個捻過佛珠。 大宮女翠娥輕步走進去,輕輕道:“皇后娘娘,楚世子和云小姐已經出宮去了,皇上把云小姐被暗殺一事交給了太子去查,太子這會兒也和楚世子云小姐一起出宮了,皇上說云王府也可自己暗中去查,勒令太子十日之內查出兇手?!?/br> 微閉的眼睛幽幽睜開,雙眼中平靜無波,停了動作。 “金鑾殿上,德親王和端王可說了什么?” “回皇后娘娘,德親王和端王什么話也沒說,倒是出金鑾殿的時候,端王對德親王說了一句話,德親王當時臉色就變了?!?/br> 皇后粉黛未上的臉上一愣,隨之開口:“端王說了什么?” “端王說,恐怕德親王府不久要辦喜事了?!贝涠鹫f出這句話就感覺皇后的臉色也如德親王一樣,突然變了。 皇后沉默一會兒,才開口:“好了,你出去吧!” “德親王問皇后有沒有什么話要傳的?”翠娥出去之前傳遞了德親王的話。 “沒有?!钡耐鲁鰞蓚€字,眼睛又微微閉上了。她想傳的話德親王已經知道,自然是不用再傳了。 翠娥踏出尺素閣,里面傳出了敲打木魚的“咚咚”聲。 木魚聲響了一會兒之后忽然停了,皇后抬頭看著觀音佛像,俗話說:帝王心,不可測。她與皇上做了三十多年的夫妻,也只能從當前大勢來揣度圣意。 東爵三大王府成鼎足之勢,如今端王府逐漸沒落,云王府不斷崛起,僅云隱手中就有四十八萬兵權,還不算上云王府豢養的隱衛,德親王府是嫡親皇族血親,也是皇上所能倚重的唯一力量,為了平衡三足鼎立之勢,皇上已經開始削減云王府的勢力,而扶持端王府。若這個時候痕兒和云洛情走得太近,難免會引起皇上的猜疑。 猜疑,可會殺死人的! 她相信德親王也知道這一點。 此時,云洛情和楚玄痕二人已經走出了皇宮。 宮門口不知何時停了一張通體全黑的馬車,馬是黑色的,車也是黑色的,車前站著一個黑衣打扮的侍衛,云洛情覺得這侍衛似乎有點眼熟。走近了一看,驚叫一聲:“墨歌,你在宮門口做什么?”話落,還掃了一眼周圍,沒有見到那黑心黑肺的澹臺聿的影子,這才略微放心,想著他可能進宮去了,還好剛才沒碰見。 墨歌見云洛情出來了,迎上前來一步:“我奉太子之命在此等候云小姐,接云小姐去衙門?!?/br> 云洛情掃了一眼馬車,這輛馬車是用千年沉香木打造的,除了車身美觀穩固之外,還透著一股淡淡的香木的味道,雖然外表看不出它的名貴之處,可只要識得沉香木之人都知道,光這輛馬車,就價值十萬金。 這點蒼大陸上能乘坐得起這樣名貴的馬車的人,屈指可數。而能如此奢華手筆的,天下僅一人。 那便是——西楚太子,澹臺聿。 楚玄痕聽墨歌說是來接小丫頭的,眼睛睜得老大,后面走上來的楚非寒也聽見墨歌說的話,當下大驚。 西楚太子的馬車從無第二人乘過,而且他還有一個規矩,那便是任何人不得靠近他和他的馬車三尺之內,若有人越雷池一步,輕則重傷,重則殞命。 可現在,澹臺聿的近身侍衛親自來接云洛情,還用的是他的馬車! 楚玄痕發誓,不過兩個時辰,這肯定會成為整個點蒼大陸的奇聞怪談。 云洛情掃見楚玄痕和楚非寒臉上的震驚,以及周圍人驚詫的表情,她似乎發覺這輛馬車的不尋常,可是她不能問出來,這事似乎無人不知,她若是問,不就露餡了! 墨歌站在馬車旁邊等著云洛情上車,卻許久不見她挪動腳步。 忽然,楚玄痕開口了:“澹臺聿那家伙什么時候轉性子了?這么好的馬車,本世子先上去瞧瞧!” 話落,就要踏上馬車。 可他腳還碰到馬車邊上,就被一道力量擋了回去,他一個沒留心險些摔倒,他面色一怔望向墨歌。 “你還敢攔本世子?”說著就開始擼袖管,一副要大干一場的樣子。 墨歌不卑不亢的開口:“殿下只允了云小姐一人上馬車?!?/br> 楚玄痕眉毛抖了一下,冷笑一聲:“哼,本世子還偏不信這個邪,澹臺聿有什么了不起的!”說是這樣說,可云洛情聽著覺得有些酸酸的味道。 眼看著楚玄痕又想和墨歌打架,若是任他們打下去,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去衙門了,她趕忙攔住楚玄痕:“我剛好來的時候騎了馬來,要不然你騎我的馬去,省得我再叫人來牽?!?/br> 云洛情轉了個彎,也給了他臺階下,楚玄痕也見好就收,雖然有些不甘心,但騎小丫頭的馬心里也是歡快的,這才住手,瞪了一眼墨歌:“這次先罷了,我聽小丫頭的?!?/br> 楚玄痕順著云洛情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一匹油光水滑的棗紅馬兒拴在木樁上,馬鞍精致簡單,馬頭上掛著幾個彩色的鈴鐺,看上去就很精神。 楚非寒看到云洛情這匹馬的打扮,眼中多了一抹詫異,這匹馬兒她騎了好幾年,從來都是黃金打造的馬鞍,馬頭掛著色彩斑斕的彩鈴和掛飾以及各種小飾物……這風格,轉換的令他一時沒習慣。 楚玄痕過去牽馬,覺得這匹馬兒和它的主子一樣,令人感覺很舒服。 云洛情也走過去上了馬車,車簾放下,馬車緩緩啟動,馬車后面傳來噠噠的馬蹄聲,是楚玄痕騎馬跟在她后面。 兩人一車一馬就朝著衙門而去,完全就忽視了仍舊站在宮門口發怒的太子。 他楚非寒從出生到現在,第一次被人如此冷落,怎令他不生氣?黝黑的雙眸中似要噴出火來。 “來人,把本太子的馬車牽過來!”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來。 云洛情觀察著馬車中的構造,馬車里很寬敞,分別設有衣柜,櫥柜,茶桌,古琴,棋盤,書架等等,完全不比一間齊備的書房差,一應俱全,那些東西,擺設看上去皆是價值不菲。澹臺聿果然是點蒼大陸上最會享受的人,所用的一切極盡奢華美致! 她順手從書架上拿起一本書,似乎是澹臺聿先前就正在看了尚未看完的,書頁還未合攏,一支碧色書簽夾在其中,她看了一眼書名,叫《點蒼雜錄》。又翻了兩本,分別是《怪論趣談》和《軒轅禮記》。 她翻開《怪論趣談》看了幾頁,忽然低笑一聲,還以為他會看什么高深的書籍,原來都是一些小人書,結語都是問:李二家的雞是被誰偷走的?王五救了妻子不救兒子到底對不對?陳九家的梨子被偷了幾個……類似的問題,與現代的智慧小故事沒有區別。 這點蒼大陸第一奇才平日里就看這些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