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徹底幻滅
三天過去了,聽說皇上親自提審了楚墨真五次,次次都屏退了所有的人。每次楚墨真被提審花瑾兒的心都在揪著,擔心著皇上會不會用刑,楚墨真會不會在那次審問的時候直接被賜死! 在這樣強大的恐懼擔憂之下,花瑾兒終于是沉不住氣了,什么害怕不害怕。倘若見不到楚墨真最后一面,倘若沒有親口問出自己想要問的,倘若是自己錯怪與他,那自己才會抱憾終生的呢! “李公公,你去打點一下,今晚,本宮要去夜探天牢,親自去會會那刺!記住了,這事兒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李公公并沒有多問慌忙下去安排去了。一直在旁邊的馨兒聽見花瑾兒的決定,心里悄悄地松了口氣,任何事情,只要小姐肯面對,那就代表這她能挺的過去…… 焦急等待了一整天,終于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了,花瑾兒披上了黑色的斗篷緩緩的走向了天牢。李公公辦事他是放心的,一路暢通無阻進了天牢,在侍衛的帶領下,慢慢的走向了楚墨真被關押的牢房。 夜已深,可楚墨真還是睡不著,站立著,看著天牢的墻壁。已經三天過去了,花瑾兒還一直沒有來看望自己,甚至連派個人傳個只言片語也是沒有的??峙滤侵懒税?,知道自己就是殺死她meimei的兇手……自己是不是見不到她最后一面了呢! 花瑾兒進來看到的就是站著的楚墨真,雖然他是背對著自己的,可是花瑾兒還是能想出他此時此刻的表情,一定會是皺著眉,嘴巴緊緊的抿著…… 他的小習慣,他的小表情,他的一皺眉一抬頭,自己都記得那么清晰。曾經以為他的一切自己是那樣的熟悉,他的報復他的志向他的心愿……可是,現在花瑾兒卻不敢肯定了。揮揮手,屏退了帶路的侍衛。 看了良久,想了良久,終于還是道出了那句:“楚大哥……” 是她來了么!楚墨真慌忙的轉過身去?!拌獌骸?/br> 花瑾兒就那么看著楚墨真,再也說不出第二句話。他瘦了,憔悴了不少,平日里最愛干凈的他,現在居然是有了青色的胡茬…… 楚墨真激動的看著花瑾兒,還好不是夢,還好在自己臨死前能夠見上她一面,足以!她瘦了些,臉色很是不好,是為自己擔憂的么! 兩個人就那么望著,如果可以真想讓時間就停止在這一刻!因為或許在下一刻開口之后,楚墨真就不是花瑾兒的楚大哥了,花瑾兒也不在楚墨真的瑾兒了…… “楚大哥,為什么!”花瑾兒打破了一室的沉靜,看著楚墨真墨玉般的眼睛,執著的問道。 該來的還是會來的,楚墨真苦笑了下回答道:“瑾兒,你不是問過楚大哥為什么沒有家人么!如今,楚大哥給你講個故事可好!” 花瑾兒輕輕的點了下頭,楚墨真開口講述了那不為人知的悲慘過去:“還記得那年冬天,我因著貪玩忘記了回家的時辰,等回到家卻發現所有的人都被抓進了天牢……” 總算是說了出來,深深的舒了一口氣,楚墨真慢慢的從悲傷的回憶里回到現實,問道:“瑾兒,我并不是有意相瞞的,你可是怪我!” 是背負全家上下幾十條性命的仇恨么!竟然是這個樣子,這么俗套的故事!一張龍椅,手足相殘。當年為了爭奪皇位,皇上不惜設計陷害了楚墨真一家,他們全家上下沒有一個活口!原來,楚墨真他居然是名正言順的皇太子?原來,皇上是他的皇叔!而自己花瑾兒居然成了他楚墨真的皇嬸嬸! 花瑾兒搖了搖頭,苦笑道:“每個人都有不能言明的去過!我不還是沒有告訴你我就是皇后么!” 楚墨真無奈的笑了笑,牢房再次陷入了沉靜。一個貨真價實的皇子,一個經歷層層宮斗的皇后,兩個人,默默對視,似乎都在感嘆這命運的造化弄人。 “楚大哥,多年前,你是不是也行刺過一次皇上!是不是也是帶這面具!是不是措手殺了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妃子!”一連三個是不是,花瑾兒終于下定決心問出自己最怕問又最想問的問題。 楚墨真看著花瑾兒期盼的眼神,不忍心看到她心碎的眼神,別過頭去,艱難的點了點頭,道:“對不起……”是的,除了這個他不知道還能說些什么…… 在看到楚墨真轉過頭的瞬間,花瑾兒便已經明白。是的,他就是自己尋找多年的刺,他就是那個殺死自己meimei的兇手,他就是那個自己人生的劊子手!她分明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最后的意思希望終于也是破滅的…… 對不起么!原來他早就知道是自己的meimei!原來所有的猜測都是真的!原來他真的是為了套取消息,而故意接近自己……原來,那么多的原來阿!最最不該的就是,原來自己竟然愛上的楚大哥就是自己多年苦苦尋找的真兇……眼淚就那么無聲的留下,花瑾兒轉過身去,倔強的不想讓楚墨真看到自己的軟弱! “楚大哥,我最后道你一聲楚大哥!你了曾想過我是為什么會成為皇上的妃子么!你可曾想過我是怎樣與后宮的嬪妃勾心斗角的爬上了皇后的位置么!你可知道我曾經設想過要遠走高飛與你一起游歷天下么!” 楚墨真震驚的看著花瑾兒,不敢想象她話中的意思!一直在不停的搖著頭,祈求,她不要說下去…… “倘若meimei沒有死,在她生辰過后,我本決定遠離宮廷,游歷天下的,可是那晚過后什么都變了……meimei臨死前說她不甘心!你能想象出抱著渾身是血的meimei,自己卻無能為力的感受么?為了給meimei報仇,我甘愿進宮,層層宮斗,只是為了尋找殺害meimei的兇手!可是怎么可以是你呢!為什么不及時收劍!為什么!” 怎么會是這個樣子!面對花瑾兒一聲一聲的質問,楚墨真的心仿佛是被刀子凌遲一般,疼的呼吸都有些困難。他萬萬沒想到,花瑾兒進宮就是因為自己措手殺了他的meimei!她居然犧牲自己的一生只為尋找真兇!而這真兇就是一直陪伴在她身邊想要護她笑顏的自己! 看著花瑾兒那么強忍著淚水的痛苦表情,楚墨真想不出有什么話可以撫慰她的傷口,自己又有什么資格來安慰她!造成如今這樣的悲劇的不就是自己么! 花瑾兒忍住想要再次落下的眼淚道:“在后來,有次偷偷出宮,沒想到會遇到你。那時我是真心歡喜的??匆娔?,就特別的安心。你給了我堅持下去的力量,你讓我原本暗無天日的生活,變得有一絲絲的光亮……” 不忍回憶那些美好,話鋒一轉,接著道:“可是,萬萬沒想到,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原來所有的一切不過是我的一廂情愿,這一切,你不過是為了報仇來故意接近我!統統都是假的!那些溺若,那些相知,那些傾心的相交……不過都是你楚墨真的手段罷了!” 不!不是這樣的!她怎么可以這樣想!她怎么可以否定所有的美好!楚墨真痛苦的搖著頭,急切的解釋道:“瑾兒!不是這樣的!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是皇后阿!” 看著花瑾兒不相信的目光,楚墨真接著解釋道:“瑾兒,那日再次與你相遇,不是刻意的安排!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是真的很開心!那樣發自內心深處的開心與滿足怎么可能是假的呢!從剛剛開始的被你相救的感恩,到后來的相處時的歡喜!瑾兒,楚墨真早就無可救藥的愛上你了!那樣的情感又怎么可以說是假的呢!又怎么能是假的!” 花瑾兒聽著楚墨真一字一句的說著,仿佛每句話都是一把鋒利的刀子,隨著他嘴巴的一張一合,刀子也一起一落的捅在自己的心上! 現在說什么都是晚的!真也好,假也罷!楚墨真殺了meimei是不可磨滅的事實!造成自己這悲慘一生的劊子手也是楚墨真!這都是無法挽回的事實??!要怎樣去接受!要怎么去原諒!不要聽了!不要在聽了!花瑾兒不停的搖著頭,一直在后退著,最后,什么也沒說,痛哭著離開天牢。 不相信呢!還是不相信呢!天意為何如此弄人!楚墨真看著花瑾兒頭也不回的跑出來天牢,深知或許是自己最后一次見到她了,整個人絕望的吐了一口血,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