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王爺竟是裝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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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日克制自己睡那官帽椅,柳月睡得渾身酸疼,特別是一彎下身子腰脊的部位,呵,那酸爽,簡直無法想象! 赫連塵在她身后的貴妃塌上半躺半臥好不享受,半瞇著眼睛,眼里的一泓幽藍清亮了幾分,眸光始終未從那抹水藍靈動的小小身影上移開過。 “你今兒梳得是什么發型?像一坨牛糞似的堆在腦袋上?!?/br> 嗓音淡淡,還是什么感情都沒有,但那種話,越不帶感情說越毒,似有若無的飄到你耳邊當頭棒喝,砸的人暈頭轉向。 柳月的陪嫁丫頭不知道死哪里去了,王爺府上的丫鬟又視她為空氣,沒有法子,她只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但這古人的頭發太長,發式繁瑣得很,她索性每天都扎成現代人的頭發,前幾天是馬尾,這幾天尋思著應該換換口味了,她就換成了丸子頭 死王八蛋,竟出言嘲笑她的丸子頭。從水中倒影來看,她的丸子頭還是很成功的,雖然比一般的要大個幾號。 “身邊是什么樣的人,老子就配什么發飾!”柳月袖子一挽,手腕上有清晰可見的被桶架磕出的紅印子,在那凝脂白玉上顯得尤為深刻。 “呵,王妃這是在向本王坦露心事,說本王是朵鮮花嗎?” 赫連塵的眼光一掃她的手腕,自行從貴妃塌上走了下來,氤氳著熱氣的溫泉池,白白的霧氣上升漫散又升騰,整間屋子被這種有著淡淡藥香的水汽所充滿,慢慢的,伸手之間五指已是不太明晰。 鮮花你個頭! 柳月氣得后槽牙咬的咯吱咯吱響,見他走過來,她真心是想給他來一頓胖揍,但為了不功虧一簣,她只能先忍著,忍,等這王八愿意跟她通氣后,她制好家仆后尼瑪,他有病,她還揍不得等,等他快咽氣的時候,她一定在他耳朵邊上唱小蘋果! 見柳月皺巴的小臉和正在暢想未來的表情,赫連塵狹長的眼角裹雜著軟濕的笑意。 一身月白的袍子前身的衣帶已是大開,露出了里面素色的褻衣。 “劉中為啥沒把你的衣帶系好?脾腎陽虛不能受寒他不知道么?” 柳月沒有其他意思,就是怕這家伙身上若帶了潛行的風寒,待會兒泡藥浴會一不小心翹了辮子。 但這話聽著就好像她在關心他,赫連塵背在身后的手輕輕摩擦了大拇指上的的翡翠玉扳指,唇角微揚,即便在霧氣里,也能看見他的瞳心溢出一種類似溫柔的東西。 他覺得是錯覺,柳月也認為是錯覺。 “那以后你替本王更衣吧,這也屬于王妃的義務?!?/br> 柳月比劃著拳頭,兇巴巴道:“你最好別再給老子她娘的得寸進尺,否則老子真不待見了!” 她幾時這么伺候過一個人?!她一個現代的雇傭兵成了古代處處受人排擠的王妃,還要照料這么個身子弱得起一場大風就能當風箏使的男人若不是她早已想好了,先在這個家里過得舒坦了,恢復了自己以前的身子,再想辦法在外面弄一個宅子,把蕓娘和杏兒也帶出去,她能任他差遣!哼,笑話! 赫連塵看著她幽冷的眼睛,迷霧漫散,他嗤的一笑?!皩捯??!?/br> 王八蛋!柳月總算把赫連塵趕下了池子。 因為藥效及赫連塵體弱,所以柳月沒幫他脫褻衣就直接把他從大理石的池邊推了下去,當時她將推他入池時,她面目猙獰,心里大仇要得報的快感油然而生。 她卻不知道,背對著她的赫連塵此時卻勾起了一抹正合心意的笑。 “撲通”一聲,池子里濺起了巨大的水花,柳月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冷笑道:“論王八蛋的正確入池方式?!?/br> “好了,你再這慢慢泡吧,我先走了,半個時辰之后我會叫劉中來接你回房的,到時有要事詳談?!彼牧伺氖?,眸子彎彎,水里的赫連塵正擦著頭臉上的水,蒼白的臉上郁氣滿滿,見好就收這個理她能不懂? 嘿嘿,心下正笑著呢,腳腕上卻已經被一只手抓住了。 她還沒及時做出反應,人已經倒豎著砸進池中。 “呼,論牛糞的正確入池方式?!?/br> 以牙還牙的小氣男人! 赫連塵擦了一把臉,墨發盡濕披散在肩前,往日白如紙的臉上,在水中竟看起來有了些血氣,雙頰染了一層淡淡的粉紅。幽深的鳳眸,挺直的鼻梁,梨花白的唇,那樣柔美的五官組合在一起,卻并不是單調的魅惑,還有一種屬于男子的深邃和俊氣,水中霧氣包裹著他的周身,他看上去就如同置身于茫霧里的 這男人,平時不是虛汗就是白面的,一點也看不出這妖孽的模樣來,對,就是妖孽,柳月第一個蹦進腦子里的詞匯就是這個,雖然有些土,但她實在是找不到詞匯來貼切形容那王八蛋來。 不對,好像有什么東西撞進了柳月的腦海里,她猛的一怔,眼神逗留在赫連塵的臉上。 赫連塵也望著她,她的大號丸子頭,瞬間松散開來,長長的發如緞帶,發端在水中飄搖,緞發浸水后,墨色更重,柔順的貼合她的臉側,勾勒出她傾國傾城的輪廓,美得令人不能呼吸,而她自己卻不自知。 “王爺似乎有事瞞了妾身?!泵摽诙?,她的彎眸里匿藏精銳,銳利得好像能洞察一切,刺破一切。 身形如魚,她靈活的借助水力往前一蹬,赫連塵未退及,她與他撞在了一起,白色褻衣盡濕,玲瓏曲線在身體相處沒有霧氣遮蔽之后一覽無余,她的手抵在他的背上,手心的溫度讓他眼里的幽藍一凝—— “你想做什么?!?/br> 柳月不答,用身子將他逼至池邊,指若靈蛇觸上他喉結旁的人迎xue,另一只手纏上赫連塵手上魚際之后的寸口。 赫連塵一驚,瞳孔驟縮,剛要出手,柳月已然收了手。 她一笑,笑得怎個嬌俏明媚了得,像春日的暖陽,“人迎和寸口脈象一致,王爺你沒病?!?/br> 最后三個字她咬的極重,笑意陡寒。 柳月心里漸漸清晰——怪不得他每次喝藥都是由大丫鬟送來,而自己若不是怕那股子中藥的味道著實難聞,她怕也早發現了其中的貓膩,可恨,被他這么像猴耍了這些天! 沉默似一塊石頭沉進大海,絲毫濺不起聲響和波瀾。 良久,久到他們所緊貼著的衣衫都有點泛了涼氣。 赫連塵低著頭,氣息沉穩,他與她之間還是在對視,一副看不死對方就不閉眼的樣子,微熱的鼻息吹拂在柳月溫玉般的臉上。 “是,本王沒病?!?/br> “呵,那下一步,王爺會對我這個得知此等秘密的人做什么呢?” 柳月微微笑著,赫連塵給她的壓迫感似一座沉重的冰山,他身上的殺伐冰寒讓這溫暖的池水都起了寒意,她卻毫不愄怯,執意要同他叫斗個高低勝負。 “殺了你,怕么?” “你要有那個本事才行!”柳月扣住他的頸動脈,她不會古人的那些花哨又牛逼的武功,她是個雇傭兵殺人只找最快最狠的法子。頸動脈,她稍稍一用力,赫連塵就會死得很難看。在扣上的那一刻,她沒有一絲猶豫,甚至手比思想還先了一步。 她是個冷血的女人,而且是冷血到骨子里的。柳月一直都清楚,而赫連塵是在那指下才恍然知道的,此刻,他方開始真正接近那個真實的她。 “哼?!焙者B塵嗤了一聲,那一聲極為不屑和鄙夷,柳月只當他是瞧不起她的先下手為強,實則他瞧不起的另有其人。 幾天來所偽裝出的還算和諧的嬉鬧面具被彼此硬生生的揭開,他們都不再做顧忌,冰冷嗜血的如同殺紅了眼的敵人。 “本王不會殺你,你也仍是璃王妃?!焙者B塵手一揮,揮開了柳月的指。 “好,我們談一筆交易吧?!绷掠謴澠鹆藵M載星輝的眼眸。她要等的就是這句話,呵,拽著他的小辮子呢,要他往東他還敢往西? “要這么談么?” 身體相觸,她小巧的趾頭挨著他的,那沒太發育好的柔軟也貼著他的胸膛。 柳月低頭一看,翻了幾個大白眼,往后退了幾步,“算了,我先出去,免得那些傾慕你的丫鬟們吃老陳醋,以為我們在洗鴛鴦浴,再跑到外面傳什么璃王妃不顧璃王爺病體,一心只想著滿足一己私欲云云?!?/br> “那樣不好么,王妃美名得傳整個燕國?!?/br> “呵,要傳你自己一個人傳就好了。老子哪天走了還要找男人呢?!绷禄仡^,紅色玉蘭的兜衣盡現,雖沒太發育周全,身姿卻也是撩人。 找男人,她果然從一開始就已經打定主意策劃著要從他身邊離開么?如不是迫于皇命和家族的威脅,她是否已同那個男人雙宿雙飛了。 赫連塵負手站在迷霧里,一雙眼幽冷的似沉進深海的寶石,那垂散在水藍上的發還滴著水滴,滴滴答答的蜿蜒了一路,作出了一條沒有停頓的曲線。 他望著她,直到她沒于拐角處,手作拳,緊緊的攥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