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環2
98 這日,倚醉樓全樓戒備,弋戈在后院來回踱步,那模樣活像等待妻子生產的丈夫。 弋影伺候一旁不由抽搐嘴角,眼里閃過擔憂。 王上動了真情,這自古就是君王大忌,動情的對象偏偏還是…… 想著眼里閃過不安,又閃過堅毅,他與弋風一樣,自小隨侍在弋戈身邊,一明一暗,對弋戈忠心耿耿,無論何時一切以弋戈安危為重。 屋里,醫仙拿了刀具,卻是對著秦璽的鼻骨,再次發問。 “你確定不用藥?雖說用藥會有痕跡,但是剜骨之痛可不尋常?!?/br> 秦璽淡淡搖頭,那藥作用于鼻骨靠近神經,不光是后面是否會毀容的問題,還會影響她的反應。 習武之人最忌反應遲鈍,雖則她已然沒了記憶,但是對自己一身武藝卻分外珍視。 醫仙挑挑眉也不再勸,這樣的人見的多了,到最后真動了刀無不哭求用藥,到時候也是一樣的。 鋒利的刀劍對著鼻頭剜下,鮮血頓時噴涌而出。 顧惜站在一旁,慘白著臉,聽著刀具在骨頭上刮過的聲音,抖著手給醫仙遞要,送刀。 秦璽全身抽搐起來,為了防止她亂動,醫仙早把她束縛在床上,然而一邊顧惜還看著,隨時準備上前按住她的頭顱。 然而一切都是多慮,秦璽身上的肌rou都在抽搐,然而卻是僵硬著身體沒動。 這不單單是她本人的意志,更是一種本能讓她對疼痛有超乎尋常的忍耐力,當痛苦襲來,在有意的控制下,壓抑著身體。 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由于疼痛和失血,漸漸的意識蒙濃。 恍惚之間仿佛見到模糊的人影擁抱著她,一邊 撫摸她的身子讓她依戀,一邊又吐出殘忍而心驚的話語: “孤說過讓你生不如死!” 秦璽的額頭汗水越來越多,一會是溫柔愛撫,一會是猙獰鞭笞。 她努力的看清那個人的模樣。 —————— “她怎么還不醒?” “失血過多陷入夢魘了,”那聲音說著,似乎想起什么接著道: “興許因禍得??梢曰謴陀洃浺舱f不準?!?/br> 弋戈聽到這話,雙手握拳,比笑rou不笑的呢喃:“是嗎?” —————— “呀,喜jiejie你總算是醒了!” 顧惜激動的跳起來,圍著秦璽轉了個圈。 那日親眼看著父親割斷秦璽的鼻骨把那鼻環取下,再輔以藥高把鼻骨從新續上,血水流了一盆,她在旁邊看著都嚇壞了。 而秦璽確實一聲不吭,最后昏死過去她都沒察覺,也所幸昏過去了,免了許多痛苦。 “喜jiejie,你昏迷了三天三夜呢?” “三天?” 秦璽有些虛弱的做起身子,鼻頭有些疼痛,臉上纏著白色的紗布,但是她卻覺得前所未有的輕松。 “嗯嗯!”顧惜瘋狂點頭說著拉住秦璽的手“你別亂動,我爹說了小心鼻子長歪了?!?/br> 秦璽聞言低低的笑了笑: “那我這紗布什么時候可以解開?” “你慌什么少說也要十日”顧惜剛剛想要回答,卻被走來的弋戈打斷,她調皮的沖他做個鬼臉,碰上那凌厲的目光,聳聳肩,無奈的走了。 秦璽看著弋戈,一瞬間有些恍惚。 弋戈看見她的失神,有些緊張的問: “怎么了?” 秦璽蹙眉,她也不知怎么了,只是隨著腦海里浮現的片段越來越多,心底有個聲音瘋狂的叫喊,讓她離這人遠一點。 她甩甩頭,壓下那絲不自然: “我見院子里守衛又多了?” “嗯!”弋戈點頭,給她喂了口粥“在九安城耽擱的有些久了是時候準備回羌弋了?!?/br> 說完看了看秦璽,臉上裹著紗布,倒是看不出臉色,但她目光清明沒什么異樣: “阿璽,同我回去好么?” 秦璽頓了頓壓住心底的不安,笑問: “你我不是青梅竹馬嗎,當然要隨你一起?!?/br> “哈哈哈!”弋戈聞言大笑起來,握住秦璽的手: “對你我自是要一起的!” 自那日起,倚醉樓就更加忙碌了,進進出出更是多了些生面孔。 如是十余日,秦璽取了紗布,雖則鼻頭有淡淡的紅痕不細看也看不出異樣。 新長的軟骨還沒長好,碰觸之時有些疼痛,不過只要日日上藥,再過月余,就與常人無異了。 宛若新生—— 這般想著,秦璽的眼前浮現出恢宏的宮殿,耳邊一片吵雜,似乎不知在議論著什么。 又是那熟悉的身影手上握著一枚環扣。 “阿璽,這鼻環是精鐵所制,一旦戴上就再也取不下,你永生永世都是孤的奴隸!” “孤的奴隸!” 她的手一抖,戳在新長的嫩rou上,疼痛讓她回神。 她笑了笑,眼里泛著點淚,嘴角彎了彎喃喃自語: “永生永世?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