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聽到隔壁傳來的凄慘尖叫聲,守門的男人頓時哆嗦了一下。他連忙又燒了三炷香,沖供著的佛像拜了又拜。 慘叫聲不絕于耳,容音和肖渡坐在他家的炕頭上,歪頭聽著。 楚三三和余芭玲縮在炕角,瑟瑟發抖。 “一個,兩個,三個……” 容音分辨著那些慘叫的不同,約莫著大約只剩兩個男人了,她站起身,從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了那張鮮血書就的驅鬼符。 “我們走?!?/br> 冷風吹過荒涼的院子,將沾著血的枯葉吹起來。 張曼伏在地上,滿意地看著她的作品。 所有的男人都死了,死得支離破碎,幾個人的血rou碎塊混合在一起,在她的身旁堆成小山,下面不斷地滲著血。 那些血朝她的衣服匯聚,把她的紅衣染得更深。 她趴在僅剩的的完整男尸上,用手指在他的胸膛上戳著洞。 砰! 院子的大門忽然被一腳踹開了。 張曼回過頭,看到門外陌生的青年和少女后,微微瞇起了眼睛,似乎是在考慮要不要攻擊。然而不待她動作,那個青年居然主動朝她沖了過來。 在看到他手里拿著什么東西后,張曼的瞳仁瞬間縮小了。 她轉身想要逃跑,可惜已經來不及,一張結點貼滿符咒的網從肖渡的手里飛了出來,當頭罩到了她身上。 “啊啊啊啊——” 一瞬間,張曼的臉和身上的紅衣都白了幾分。 容音拿著一只鑼,看到張曼落網,就敲了敲。 鑼聲響亮,全村都能聽到,今晚要捉鬼,村民們都住在附近的房子里,在鑼聲響起后不久,村民們就都出現在了門口。 看到樣貌猙獰的女鬼和她旁邊的尸塊小山,村民們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那些人都是她殺的,好殘忍……” “我長這么大頭一次看見真的鬼……” “好可怕,這么狠毒的女人,不管是人是鬼都得除掉才行!” 張曼伏在地上,聽著村民們的冷言冷語,她仰起頭,想要朝他們撲過去??伤齽倓倓悠饋?,貼在臉上的網就冒出了金光。 “啊啊啊啊——” 張曼的身體被網烙出了深深的焦灼痕跡,她發出凄厲的慘叫,只能抽搐著伏在地上,看著容音朝她緩緩走來。 少女站在她面前,美麗的臉孔上沒有任何表情。 她平靜無波地俯視著她,舉起了手里的符紙。 那是鮮血繪就的驅鬼符,足夠讓她灰飛煙滅。 第26章 團滅結局 張曼仰起頭,看著少女手里的符紙。兩行血淚從她慘白的臉龐上滑落,看起來觸目驚心。 張曼怨毒地看著周圍那些沒有任何悔意的村民,發出絕望的抽泣聲,變形了的手指深深地摳進泥土里。 她在哭。 這個女鬼在哭。 容音看出了她的不甘和哀求,輕輕抿起唇。她蹲下身,將符紙貼在了張曼的額頭上。 張曼的身體頓時燃燒起來,一股rou眼可見的金色火焰吞噬了她的衣服,將她的皮膚灼燒得翻卷起來??吹饺绱笋斎说那榫?,那些村民紛紛往后退。 “我恨你……” 張曼痛苦地伏在地上,聲淚俱下。 在身體即將燒毀的前一秒,她猛地抬起頭,朝容音撲了過去! 容音維持著蹲的姿勢,根本無法反應,只能看著張曼那張被火燒毀的臉離自己越來越近。 “小心!” 就在聲音響起的瞬間,容音的腰忽然被一雙溫柔有力的手臂緊緊攬住,飛快地往后帶。 眼前天旋地轉,當平靜下來時,她的視野里是肖渡那張清秀俊美的臉。 “容音,你沒事?” 肖渡并沒有急著起身,他雙手撐在容音的肩膀兩側,垂著頭,凝視著少女有些發白的面龐。 她那頭烏黑秀麗的長卷發此刻完全散開,扇面般地鋪在她的身下,將她的皮膚映襯得更加雪白,美得讓人無法移開目光。 只是她本人一直無所覺察。 “我沒事?!?/br> 地面很涼,容音仰躺在地面上,沒有起身。她側過頭,看著被燒焦的網和網下那一小堆的塵灰:“一切都結束了?!?/br> 看到糾纏村子的女鬼灰飛煙滅,村民們頓時發出歡呼聲。 現在已經折騰到了三點多,不知道為什么,這次天亮得比較早。 現在天已經開始微微亮了,是淺藍色的天空和白月亮并存的時候,不過星星已經看不見了。 似乎黑暗已經逝去,整個村子都迎來了光亮的白天。 肖渡將容音扶了起來,走到了門外,對村民們道:“女鬼已經徹底消散,從此以后,大家都可以睡個安穩覺了?!?/br> 話是這么說,不過現在村民們的心都興奮著,誰也睡不著。 村長兒子吩咐幾個村民把狼藉不堪的院子收拾干凈,走上前道:“這次真是太謝謝你們了,各位本來是村里的貴客,卻趕上了這種事情,還不辭辛苦幫我們解決了這個大麻煩?!?/br> “村長太客氣了,我們也是為了自己的安全?!?/br> 肖渡再次露出了溫柔禮貌的微笑:“不過發生了這么驚險的事情,我們也沒什么心情繼續游玩了,等到湖面的霧散開,就請村長給我們安排一下,讓我們回去?!?/br> 這聲村長無疑是抬了他一手,村長兒子也露出微笑:“那是自然,今天這霧也就該散了,我會安排人送各位回去?!?/br> “不過也不急,這次除掉了糾纏村子這么久的女鬼,村里理應慶祝一下。各位就先吃點東西休息片刻,然后再走?!?/br> 沒有什么事情比死里逃生更加刺激,也沒有什么感覺比緊繃到極致后放松更加舒爽了。 除掉張曼后,村里的氣氛變得喜慶極了,各家都拿出了牲畜和糧食,在村長家門口辦起了宴席。 村里的男人們宰殺牲畜,在門口支起大棚,擺好桌椅,又從地下挖出了釀了幾年的酒,擺到桌子上。 女人們挺著大肚子,占據了附近幾家的廚房,不停忙活著,做出夠全村分著吃的大鍋菜。 由于氣氛過于喜慶,甚至有種誰家在辦婚事的感覺。 作為整個村子的救命恩人,容音和肖渡,連帶著楚三三和余芭玲都坐在了最重要的那桌,什么菜都先可著他們來。 桌上擺滿了色香味俱全的硬菜,紅燒肘子,糖醋排骨,蒸雞,燒鴨,燉魚,四喜丸子,紅燒rou,相當有排場了。 大家都餓了很久,看著桌上香噴噴的菜,都很是心動。尤其是全程擔驚受怕的楚三三和余芭玲,都悶頭吃起來,肖渡也對排骨情有獨鐘,優雅而快速地吃著。 容音的胃口并不好,她自己去村民家里摘了些杏和梨,用水清洗干凈裝在碗里,他們吃rou,她就吃杏子啃梨。 “村外的霧散了嗎?” 容音吃著焦黃的杏子,問身側的楚三三。 “還沒有,看起來還是很濃?!?/br> 去湖邊看霧是容音交給楚三三的特別任務,因為容音說的時候很嚴肅,所以楚三三看得就格外認真。 她一邊吃著飯,一邊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音量低聲回答。 聽到了這條消息,容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大霧仍未散,她看起來卻并不著急。 楚三三也摸不清容音在想什么,就繼續吃飯了。 真香。 “感謝各位這次救蓮子村于水火?!?/br> 村長兒子和他們幾個坐在同一桌。他拿起放在地上的酒壇子,給他們都倒滿了,舉起酒杯笑道:“這酒是自家用糧食釀的,希望大家不要嫌棄,我敬大家一杯?!?/br> 幾人都舉起酒杯,容音也拿起了面前的酒,準備干下去。 “咳咳咳?!?/br> 舌尖剛剛觸及酒液,辛辣的感覺就傳到了四肢百骸。容音感覺一股熱流涌上了腦袋,一時間她的思維都不是很清晰了。 她的臉瞬間漲紅,喉嚨也忍受不了這酒,抗議地咳嗽起來。 “這樣就上頭了?” 肖渡失笑:“這酒的度數并不高,你看她們倆都覺得沒什么?!?/br> 話雖這么說,他輕巧地奪走了她的酒杯,不讓她再碰了。 容音也沒說什么,默默地解決掉眼前的水果。 很快,幾人酒足飯飽,和村長兒子談離開的事情。 “今天的霧有些大,各位想走不是不可以,只不過現在走有點危險,想要避開那些暗石成功離開,得需要有經驗的撐船者才行。幸運的是,村里恰巧就有一位?!?/br> 村長兒子將雙手擱在膝頭,微笑道:“那個人就是我爸?!?/br> “他已經死了,所以,你們也別想走了?!?/br> 話音未落,玩家們紛紛頭朝下,栽倒在了桌上。 …… 容音醒來的時候,宴席已經被撤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