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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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們這次可想錯了,李婆子就是有天大的怒氣這會看到李梅梅水靈的大眼睛也消了大半,人心都是rou長的,幾個孫女都不和她親,只有李梅梅喜歡黏著她,不知不覺間這心就開始偏了,要是今天換了其他孫女把雞搞丟,今天晚上的飯就別吃了,但這小孫女,她還真有些舍不得。 她瞪了一眼李梅梅,“行了,就會貧嘴,這下只有一只雞了,還不知道供銷社有沒有雞仔賣,你給我把剩下的雞看好,要是再丟了,看我不打死你,那雞比你金貴多了,還能下蛋呢,你能干啥!” 這時,李大妮她們也給雞褪好了毛,洗刷的干干凈凈,喊她奶過去,開膛破肚的事她們還不敢做。 李婆子走過去,手腳麻利的給雞破了肚,自己翻了腸子,又囑咐大妮洗干凈內臟,才拎著雞進了廚房,這rou可不能現在吃,做成臘雞留到過年添個硬菜。 隊里殺豬分的兩斤多rou,也是要做成臘rou的,平時煮糊糊時扔個幾片進去,給老頭和兒子們吃,家里的女人是沒有份的,男人干的都是重體力活,吃的好點是應該的! 天色已經變黑了,兩根大骨棒,也已經**的熬煮了三個小時,香味都跑出來了,一個小時前扔進去的土豆也入了味,噴香噴香的! 這時李老頭帶個兩個兒子從麥場回來了,他們扛著揚麥的木鍬,一進門就聳著鼻子往廚房瞅。 “啥味兒?吃rou啦,老婆子你咋舍得吃rou!”李老頭樂呵呵的笑著,鼻子聳聳聞了聞空氣中淡淡的rou香。 “就你鼻子靈?!崩钇抛舆艘痪?。 沒過多久,飯菜就上了桌,一大盆野菜糊糊,這就是主食了,重頭戲還得是那骨頭湯,李家吃飯也是按勞分配的,李婆子作為大家長,分配的工作當然是由她來完成,只見她揮舞著大鐵勺,從瓦罐里挖出骨頭棒,上面的rou已經利骨了,筷子一插掉下來許多。 李老頭和李保國還好,李愛國竟是瞪直了眼,眼巴巴的瞅著那rou。 幾個妮子也都咽了咽口水。 李梅梅目不轉睛的瞅著她奶手中的大勺子,想她前世,想吃啥吃啥,雞鴨魚rou吃多了還嫌棄膩味呢,這輩子倒是淪落到和十幾個人分兩個大骨棒的地步。 她十分不滿!哼! 兩個骨頭上的rou剔下來也有不少,臉大的粗瓷碗大半碗呢,但是分到每個人碗里就很少了。 李保國二話不說,樂呵呵的把自己碗里的rou分到幾個閨女碗里,“爹不吃,你們吃?!?/br> 李婆子端著糊糊,吸溜了一口,見兒子幾筷子就把碗里的rou分完了,心里雖然嘀咕,但是啥也沒說。 為了差點扔掉小妮兒那件事,她這個悶葫蘆兒子都鬧了幾年別扭了,這還沒轉過彎呢。 李大妮不好意思的端起了碗,里頭是半碗玉米糊糊,她都這么大了,爹還拿她當小孩,真是的! 比起李保國家的其樂融融,李愛國一家氣氛就有些尷尬了,李愛國老婆前些天回娘家了,說是看她媽,但大伙兒心里跟明鏡似的,現在正是忙的時候,在這時候回了娘家,肯定是夫妻兩個鬧矛盾了。 見大伯給他的幾個女兒分了rou,五妮揚起小臉,渴望的看著她爹……碗里的rou,大伯都把rou分給幾個jiejie吃,她爹一定也會把rou分給她的! 被女兒亮晶晶的目光盯著的李愛國好像沒有看見一樣,他飛快的伸出筷子,在糊糊里胡亂攪了幾下,rou就和糊糊攪到了一起,三兩口就干掉了一碗糊糊,把碗遞給自己老娘,又盛了一碗土豆。 李老頭皺著眉頭,瞪了三兒子和老婆子一眼,還不是她整天念叨著孫子孫子,罵孫女們都是賠錢貨,把兒子都給帶壞了,老三兩口子現在是有樣學樣,一點也不把五妮當回事。 李婆子一點也不示弱的瞪了回去,瞪她干啥,腦殼有??! 李梅梅戳了戳自己碗里的兩塊rou,又看了看她奶和她娘碗里的土豆,癟了癟嘴,她倒是想分給五姐呢,但是這點rou還不夠塞牙縫的。 還有,五妮好歹還有一塊rou呢,她奶和她娘連一塊也沒有。 李梅梅抬起筷子,把rou夾到她奶和她媽碗里,“奶,你吃rou,媽,你也吃!” “討債鬼,不是整天吵著吃rou,rou到了碗里倒不吃了?!眲e看她這樣說,其實李婆子心里熨貼著呢,連眼角的褶子都比平時深了幾分。 趙衛紅還想夾回來,李梅梅連忙阻止,“娘,你吃,我喜歡吃土豆,給我盛一碗土豆吧?!?/br> 她把碗遞過去,趙衛紅接過,轉過身打了一勺土豆進去,眼圈微微紅了紅,哪有人不愛吃rou,小妮兒是心疼她哩,想著想著,趙衛紅不由得內疚起來,是她沒本事,沒讓幾個孩子過上好日子,連口rou都吃不上。 其實趙衛紅也是多想了,李家的光景,在紅旗村也不算差。 浸了rou汁的土豆綿軟可口,不比rou差到哪里去,李梅梅大快朵頤,吃了個肚兒圓,另外幾個妮子也敞開了吃飽,好多天沒吃過飽飯了,今兒這頓算不錯了,過節都不一定能不能沾上rou味呢。 吃完了飯,趙衛紅和李大妮麻利的去洗碗了,李婆子揣著鞋底出門聊天去了,灶上的火也沒歇,點了松枝熏那只雞還有rou,李二妮就坐在旁邊看著。 趁著月光還不錯,李保國就坐在院里做點木工活兒,打個小木凳什么的,賣到供銷社換點醬油醋。 至于李愛國一吃完飯人就不見了,他老婆回娘家這么些天,李婆子都催了一會了,他還沒去接,這幾天整個公社都是忙碌的,再不去接老丈人該有意見了。 道理給李愛國掰碎了講,他也當自己沒聽見,只要人不跑,管她去娘家住幾天。 第二天,李婆子一早就去了公社的供銷社,然而供銷社的人告訴她,現在想買雞仔,只能拿著介紹信去鄰公社的畜牧站。 李婆子白跑一趟。 回了家,沒想到賭氣回娘家的李愛國媳婦自己跑回來了,李婆子倒是沒多吃驚,待的時間長了,就她嫂子那個嘴損的,能饒的了她,幾個兒媳婦里,李婆子最不喜歡的就是李愛國媳婦,愛偷懶?;徽f,關鍵是沒有腦子,聽風就是雨,想啥就是啥。 都怪自己圖便宜,給兒子說了這么個媳婦。 “咋啦,知道回來啦,你咋不在娘家呆到過年?回來干啥,地里的活都干完了你才回來,就你會算賬是不?保國家的,你別干了,讓她干,真把自己當啥了不得人物了,不聲不響就回娘家,一回來啥事不干,指望你嫂子伺候你是不?五妮的衣服洗了沒,愛國的衣服褲子補了沒?到處都是活計,你一個人在這閑著,眼瞎了看不見???” 李婆子一進門就看見三兒媳婦陰沉著一張臉,估計是怪愛國沒有去接她哩,嘴里自然就沒有什么好話了。 說起三兒媳婦為啥跑回娘家,李婆子都覺得丟人,還不是隊上今年新來了幾個女知青,看著就不是能干活的樣子,上月還有人打水的時候不小心,差點一頭栽到水井里,旁邊看到的人心都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了。 那幾個女知青都是城里娃,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來了大半年了,掙的還是半大孩子的公分,連李大妮都不如,又鬧出了這一出,村里好些人空下來都去幫她們挑一擔水。 其實也不算是白干活,知青的手松,偶爾還賽個糖塊啥的給他們甜甜嘴。 李愛國嘴饞,惦記著知青手里那點東西,沒想到才去了一次就捅了簍子,他那個婆娘,最是個混不吝,非要說自己男人和女知青有什么首尾。 且不說城里的女娃娃會不會看上鄉下的糙漢子,就是那個李愛國幫挑水的那個胡愛紅,瘦的竹竿一樣,十七歲的姑娘了才和大妮一樣高,李愛國瘋了才會和她有啥首尾。 聽到婆婆這么說,趙衛紅瞥了妯娌一眼,利索的放下手里的活兒,十幾口人的飯,難做的很,沒道理她啥都不干,周桂花啥都不干,遠的不說,就說這幾天,五妮父女的衣服都是她洗出來的,周桂花回來,一屁股就坐到炕上了,也不說幫她這個嫂子搭把手,就氣呼呼的坐在那兒,討厭的很。 周桂花在婆婆的瞪視之下,撇撇嘴不情不愿的下了炕,她心虛的很,她男人不去接她,娘家媽戳著她腦袋罵她是個糊涂蛋,兩個嫂子見天兒的諷刺她,她受不了一大早就跑回來了。 李五妮怯生生的看了自己娘幾眼,揪著衣擺,“娘,我衣服破了,你幫我補一下吧?!?/br> 周桂花兩眼一翻,“自己補,沒看到娘忙著哩嘛,要不找你奶和你大伯母去!” 第4章 借糧 晚飯紅薯糊糊就著咸菜疙瘩,李家老小端著碗吃了個底朝天。 正洗碗著,隔房的五奶奶上門來了。 她一進門就拉著李婆子的手坐到了炕上,“老嫂子呦,要不是實在沒辦法,我也不會上你家的門,這幾天家里的糧食吃光了,明天大柱對象家要上門看家哩,連個拿的出手的吃食都沒有,我們在家吃點紅薯也就對付過去了,人家姑娘第一次上門,不吃點好的我這心里過意不去,老嫂子,村里誰不羨慕你家的光景好,你借我一碗糧食,回頭分了新糧,我還你一碗半?!?/br> 趙衛紅和周桂花都豎著耳朵聽,趙衛紅還好,她雖然潑辣,但并不是不講理的人,親戚之間不就是你幫我,我幫你的嗎,五奶奶還是長輩,既然開了這個口,多少要借給人家一點,周桂花就不一樣了,還沒等到李婆子開口說話,就開始捏著嗓子哭窮。 李婆子臉立馬就黑了,厲聲呵斥了幾句,她搞不明白周桂花腦子咋長的,她這個婆婆在這里坐著呢,就開始做她的主了。周桂花被婆婆罵了,臉上掛不住,訕訕的閉了嘴,又識相的離開了廚房。 她那個人就是那樣,說話從來不過腦子的,一張嘴就能得罪人。 五奶奶的男人雖然和李老頭隔著房,但是關系并不疏遠,早些年間,李老頭跟著部隊走了,保國他爺得病去世了,還不是他五叔領著保國一家一家的告喪。所以這關系打那時候起就又近了一分。 兩家經常來往,李婆子家有沒有糧食,別人不清楚,五奶奶心里是有譜的,要不是實在沒辦法了,你以為她會來開這個口? 她兒子大柱,二十好幾了,好不容易說上了對象,人家女方明天來看家,你說總得讓人家吃頓好的吧,都說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她家四個大小伙子,一頓能吃三五碗糊糊,糧食早就沒了。 今年難過的很,家家戶戶都藏著掖著自己的糧食,生怕有人知道自己家有糧,還不就是怕有人上門來開口嗎? 老嫂子要是愿意借,她真心感激,要是不愿意,她也理解,五奶奶想的很開。 李婆子嘆了一口氣,拍了拍她的手,“你別把桂花的話往心上放,她就是個棒槌,啥話都不過腦子的,她不是針對你,”說完,李婆子下炕,掀起門簾,進了自己屋,過了一會子,才小心翼翼的端著一碗白面出來。 “老五家的,你看這些夠不夠?” 五奶奶眼睛亮了亮,興奮的咽了咽口水,這可是白面呀,白花花的細糧啊,足夠她料理出一頓體面的吃食了。 她想接,不過又有些猶豫,有些地方兩年沒下雨了,不下雨就長不了糧食,白面的價格越炒越離譜,黑市上現在都炒到天價了。 年底分糧的時候,還不知道能不能分到細糧,她要是還不起咋辦。 按理說,紅旗生產隊種了不少的小麥,分糧的時候咋說也能分上一點細糧的,但是其他生產隊的糧食也不知道咋長的,一個比一個產量高,趙建軍和三河壩的隊長打擂臺,鼓足了勁兒要超過他們呢,今年的小麥也不知道會不會全部上交。 見她多想,李婆子出口打消了她的顧慮,“你快接著,別作假,沒細糧多還點粗糧也省的,正巧我也有事找你幫忙,你今天不來我明天也要上你家找你?!?/br> 五奶奶接了面粉,胸脯拍的砰砰響,“老嫂子盡管開口,有能用得上我的地方我一定幫忙。這糧食我就不客氣了,等年底分了糧,我一定第一時間給你家送來?!?/br> “這還是我家燕子從城里弄的哩,招待兒媳婦娘家人,也體面,人家姑娘頭一次上門,你要是給人家吃的太差,還以為你這個準婆婆給下馬威嘞,做頓細糧差不了,”李婆子想了想,又向門外喊了聲,“小妮兒,小妮兒,快去看看雞下蛋沒?下蛋了就拿回來?!?/br> 李梅梅聽到她奶叫她,一溜煙跑到雞圈,從雞窩里摸出只蛋來,蘆花雞把自己縮成一團,瞇著眼睛,見她過來,還湊過來蹭了蹭她的手,李梅梅偷偷給它喂了兩滴靈泉水,自從它的小伙伴死了后,這只雞看著都不活泛了,還是要盡早給它找個伴才好。 她獻寶似的捧著雞蛋跑到她奶那屋,“奶,有一個,今天大花下了一個蛋?!?/br> 李婆子把雞蛋塞到五奶奶口袋里,“我家這只獨苗雞還算爭氣,隔三差五能收一個蛋,你別和我客氣,給女娃臥個雞蛋,大柱能干,娶上媳婦你就了了一樁心事,以后的日子準能越過越紅火?!?/br> 說著說著,李婆子提起了五奶奶嫁到隔壁紅公社的女兒,“你二女婿是不是在長河公社的畜牧站工作,有出息!吃公家飯的,有本事!” 李婆子沖五奶奶豎了個大拇指。 李梅梅眼睛亮了亮,她就說她奶干嘛無緣無故給五奶奶一個雞蛋,原來后招在這兒呢! “有啥出息啊,就是個臨時工!”她女婿在鄰公社的畜牧站給豬接生,一個月拿七塊五錢的工資,勉強算是吃公家飯的。 五奶奶嘴上雖然嫌棄,眼神里的驕傲卻暴露了她內心真實的想法,莊戶人家,能有個吃公家飯的女婿,在村里人看來就是一件特別了不起的事了 “咋不出息啊,親戚家有個啥忙的,還不是得他幫忙,遠的不說,就說那個死老張媳婦,臭不要臉,”李婆子啐了一口,“我家那雞多壯實,小妮兒伺候的精心著呢,就被她個不要臉的禍禍了,現在只有一只獨苗苗了,我這心里不得勁,你看翠花女婿能不能給我找個好點的母雞?” 五奶奶一拍大腿,滿口應承下來,她當是啥事呢,這事簡單,前幾天還聽翠花提了一嘴呢,畜牧站來了個新技術指導員,搞了個啥種雞,聽說一百來只呢,都是新品種雞。 翠花女婿可說了,到時候大柱結婚的時候,就把家里那兩只殺了,他另外給弄兩只下蛋雞,兩只是弄,三只也是弄,這事不打緊。 趙衛紅洗好了碗,甩甩手出去了。 李梅梅就看到五奶奶神神秘秘的附到她奶耳朵邊竊竊私語,她坐在她奶旁邊,也聽了一耳朵,原來是翠花姑父帶來的消息,說是上頭好像有新政策了, 不限制社員養豬養雞了。 聽老五家的這么一說,李婆子心里盤算一下,連忙壓低了聲音,伏在五奶奶耳邊道,“ 我改主意了,不要母雞了,你讓翠花女婿給我弄只公雞算了,要種雞,強壯一點的?!?/br> 要是消息屬實,有公雞她就能抱一窩小雞,要是不屬實,公雞養肥了還能吃rou,橫豎差不了多少,所以李婆子立馬改了主意。 不是她耳根子軟,這兩年餓死多少人,廣播里面不說,但是那從si逃難過來的,可給講了不少餓死人的事情,這段時間廣播里面天天說要調整農業政策,李老婆子一直記在心里呢。 翠花男人在畜牧站上班,接觸的人多,既然他都這么說了,那這事情就**不離十了。 等到五奶奶顛著小腳,一搖一晃的走了,李梅梅扯住了她奶的衣角,理直氣壯道,“奶,我想吃雞蛋羹!” 她說的理直氣壯,雞能下那么多蛋,軍功章有她的一半,吃個蛋羹咋啦,理所應當的事嘛! 她就是個饞嘴的,前世工作幾年后,就辭職了,開始是在網上開美食直播,后來賺了點錢后,干脆自己做了老板,開了家私房菜館,靠著做主播時積累的人氣,店里不愁客源,攢了一筆不少的錢,這才能在京城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買房。 吃了好幾天的紅薯糊糊和燉土豆,肚里好幾天沒油水了,挖肝撓腮的難受。 哪怕來個雞蛋羹也成??! 李婆子白她一眼,“吃吃吃,就知道吃,少你吃的還是少你穿的了,不給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