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打架她是行家,看著田雅芬也就是頭發亂了,但角落里那一大團卷發,可不是白漣漪的,就看田雅芬的發量,估計回去之后就會發現自己禿了一塊,再看她說話時腰都挺不直的樣子,估計看不見的地方,也疼著呢! 而白漣漪看著凄慘,卻頂多就是些皮外傷,就是哭的看起來傷心極了。 安梅清沒想到艾陽一進來先來看自己,心里的委屈頓時都泛了上來,可不是么,滿屋子的人,一個幫幫她的都沒有,“沒事的,我也不能看著她們一直打啊,” 她拿帕子去擦手背上浸出來的血,“一會兒抹點兒藥就好了?!?/br> “你別拿手擦,我帶你找點兒干凈的水沖一下吧,”艾陽攔住安梅清,“重言,我帶安小姐去洗一下?!?/br> 這時候再不能站干河沿看熱鬧了,旁見的幾家太太小姐都訕訕的過來,勸田雅芬的,安慰白漣漪的,各咱說了好話,扶著她們出去整理儀容。 “沒想到小艾真的跟梅清處的不錯,”安梅清在她跟前說艾陽的好話,汪夫人原本還以為是安梅清人品使然,現在一看兩人說話時安梅清的委屈勁兒,就知道這兩個人心里還是挺親近的,完全沒有因為梁維華而生出什么嫌隙,這樣的關系倒越發叫汪夫人對艾陽高看一眼了,“可見小艾真的是個好孩子?!?/br> 聽見汪夫人夸艾陽,容重言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那是肯定的,我的眼光能錯得了嘛?小艾這個人心里純良,還有些急公好義的俠氣,從來不會弄那些小心思?!?/br> “說你咳嗽你就喘,什么時候把媳婦娶回家,才是你有真本事,”汪夫人嗔了容重言一眼,“走吧,咱們去隔壁坐,這里叫人過來收拾收拾,你要是忙就去忙你的,一會兒巡捕房的人來了,叫老劉應付著就行了?!?/br> 這種情況他怎么能走了,把母親跟艾陽丟在這里?“我還是在這兒陪著您吧,一會兒鄭二公子也要過來的,說不定顧勵行也會來?!?/br> 聽見顧勵行三個字,汪夫人冷哼一聲,“這個田雅芬倒是八面玲瓏,還怕咱們不給她做主不成?” 第53章 顧勵行的速度比想像的要快, 他一接到說抓到剝豬玀的飛賊的消息,根本想不想,直接飛車往共挽園來了, 在大門口正遇到公共租界巡捕房的華人探長李耀明, 顧勵行目光一凜,皮笑rou不笑道, “李探長, 小弟在這兒先跟您討個人情,如果里頭真的是那個sao擾我們賭場的飛賊,還請李探長抬抬手, 讓小弟把她給帶走了?!?/br> 李耀明哈哈一笑, 當初公共租界沒禁煙的時候,各處的大煙館也有他的股份, 洪門的人可沒少搶他的土,后來公共租界禁煙了,他等于是斷了條財路, 只要想到白花花的大洋流進了法租界顧勵行的口袋,李耀明就開心不起來, “這個么, 顧老板, 我跟您不一樣, 我端的是工部局洋人的飯碗, 這什么事都得照規矩來, 這樣吧, 咱們先公事公辦,等人我帶回去問過了,您再來要人?” 人叫李耀明帶走,自己想要出來錢拿的少了都不可能,萬一李耀明記仇成心惡心自己,把人給放了,他再抓可就難了,顧勵行陰陰的看了李耀明一眼,“李探長真是鐵面無私的很??!” 李耀明哈哈一笑,“應當的應當的,”他聽見一陣兒急促的剎車聲,“喲,鄭二少來了,唉,我都沒聽說鄭二少在顧老板的賭場玩,叫人劫了的事,說起來你們法租界的治安跟我們這兒真的沒辦法比,吃喝玩樂,我們這兒也是應有盡有,還安全,” 他看著從車上跳下來的鄭允山,“是不是啊,鄭二少?” 鄭允山沖李耀明勉強笑了笑,他被人剝豬玀的事除了顧勵行的人,外頭沒人知道,丟錢固然生氣,自己叫人劫了,更丟人。 現在好了,老婆打電話過來說抓住了劫他的賊,鄭允山是不信的,哪有賊敢拿著他買給老婆的手表往共挽園去? 但打電話的人還說了,已經打給巡捕房跟顧勵行了,這下他不出現都不行了,“走吧,到底是不是,先進去看看再說吧?!?/br> …… 顧勵行人高腿長,又惦記著要看飛賊長什么樣子,自己怎么能把人給帶走,所以一馬當行就沖了進去,結果進去一看,屋里坐的滿當當的,全是滬市報紙上常見的太太小姐,他環視一圈,沒看出來誰像個飛天大盜,“聽說這里抓到一個賊,偷了鄭家的東西?人呢?” 安梅清已經站起來了,“是田太太誤會了,不是這樣的,” 容重言輕咳一聲,“可能給顧老板打電話的人沒說清楚,今天是白小姐捐了一塊手表到善蔭會來,結果田太太卻說是鄭二公子被劫走的,所以就有了點兒小沖突,并不是真的有賊,不過我們已經報了巡捕房了,如果鄭二公子說這塊表就是他買的,那白小姐還得跟巡捕房說清楚,表是怎么到了她的手里的?!?/br> 白漣漪已經后悔的淚水漣漣了,她雖然是滬市最紅的明星,但到底出身有限,而且沒幾個人真的看得起她,她千方百計的結識了汪夫人,進了善蔭會,為的就是跟這些夫人太太們打好交際,邁進上流社會的圈子里,她辛苦往上爬,可不是以后隨便找個小職員小明星嫁了的。 李耀明跟鄭允山已經到了,李耀明沒想到居然在這兒遇到了滬市最紅的電影皇后,“白小姐您不要難過,您先坐,不知道這塊表是從哪里來的?” 他才不相信白漣漪是賊呢,就看白漣漪身上的行頭,腕上的鉆表,指上的鉆戒,人家缺錢?而且就她這體格,能劫財?劫色倒是有可能。 田雅芬看到丈夫進來,如同看到了主心骨,“允山,你快看看,是不是這塊表,你跟我說過的,給我定了一塊表,結果卻……” 鄭允山拿起那塊百達翡麗,看了看后頭的刻字,“應該就是這塊,如果你們不信的話,可以找電話過去查證的?!?/br> 這樣的表產量有限,華國能買得起的也有限,加上還刻了田雅芬的英文名字,不用調查,都可以直接認定就是鄭允山的了,李耀明輕咳一聲,“失物尋回了是件好事,但不能因為這個,就認定是白小姐偷的吧?鄭二公子,不知道您是在哪兒丟的手表???” 鄭允山面上閃過一抹尷尬,表當然不是白漣漪偷的,“我前陣子去顧老板的賭場玩了幾把,出來之后,就被人打暈了,等醒過來的時候,身上的財物全不見了,也包括這塊表,但我能肯定,不會是白小姐的,她哪有那個能力?” 白漣漪擦了臉上的淚,“我真的不知道這表來歷不明的,這是教育局樂局長送我的,”她臉上閃過一抹赧然,“有次他請我吃飯,席間送了塊表給我,這樣貴重的東西我不好收的,送回去他又不接,沒辦法了,我就想著捐出來?!?/br> 這話大家都聽懂了,表是白漣漪的追求者樂局長的,至于樂局長哪里來的這東西,就不知道了。 艾陽心里直嘆氣,她把表當到梁家開的當鋪了,肯定東西不知道怎么就跑到樂二太太手上了,樂局長當然是從他meimei手里拿到的,然后就“孝敬”給了自己心儀的女明星了。 李耀明把表裝到盒子里,“鄭二公子,這東西目前還不能還給您,不如這樣吧,你和白小姐跟我一起到巡捕房一趟吧,” 他回頭看著一直沒說話的顧勵行,“顧老板覺得呢?” 顧勵行看了安梅清一眼,“安小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樂局長是貴親?” 安梅清已經聽呆了,“是啊,是我二嬸兒的娘家哥哥,他一定不會跟劫案有關的,估計也是從哪兒收到的表,才轉手送人了,”堂堂滬市教育局長,怎么會去搶人東西? 這么清楚明白的事情,非要打一架搞得大家這么狼狽,汪夫人嘆了口氣,“既然事情已經說清楚了,我們就不要妨礙李探長辦公了,” 她叫過劉管家,“白小姐一個人來的,老劉你跑一趟吧,等白小姐出來之后,你送她回家去?!?/br> 白漣漪感激的看著汪夫人,“謝謝夫人了,給您添麻煩了?!?/br> “是我給你添麻煩了才對,你也是一片好心,結果卻遇到這樣的事,改天到家里來坐坐,我給你賠禮,”汪夫人親切的拉著白漣漪的手,把她送到門外,怎么說這次也是她的原因,才讓好端端的善蔭會鬧的警察跟黑*幫都來了。 田雅芬知道自己錯怪了白漣漪,但她一直都看不怪白漣漪,加上自己的表千真萬確是從白漣漪手里出來的,不論如何這事跟她都脫不了關系,“允山,我跟你一塊兒去!” 鄭允山不滿的甩開田雅芬的手,一個鄭家二少奶奶,就因為一塊表,在共挽園跟人打起來了,還帶著自己的妹子一道兒,丟不丟人? 叫容重言跟汪夫人怎么看鄭家的家教?“行了,你帶著嘉惠趕緊回家,外頭的事你不用摻和!” 李耀明卻知道顧勵行肯定會去找樂局長,“不如顧老板跟我一起回去吧,我這就叫人去請樂局長,咱們一起把事情問清楚了,”顧勵行想自己查,他偏不讓,就算他什么也查不出來,給顧勵行添添堵,搗搗亂,還是可以的。 顧勵行冷哼一聲,他身上沒有案底,還怕進公共租界的巡捕房?“行啊,我去嘗嘗貴局的茶味道怎么樣?” 他轉頭看了安梅清一眼,“安小姐要不要一起去?這事跟貴親可是脫不了關系的?還是我替你叫人通知梁大少?梁大少不也是樂家的外甥嘛?這舅舅出了事,當外甥的可不能袖手旁觀??!” 梁維華兼祧的事整個滬市都知道,大家不但知道這個,還知道站在汪夫人身邊的艾陽跟安梅清成了妯娌,顧勵行話一出口,屋子里的人表情都玄妙起來。 容重言不愿意看著顧勵行挑釁安梅清,“我已經叫人通知維華兄了,至于梅清姐,你受傷了,等一會兒大夫來了看過之后,我再送你回去好了,這事依我看跟樂局長關系也不會太大,既然是贓物,肯定是要想辦法出手的,樂局長估計也是無意中得到的,你不用太擔心?!?/br> 安梅清點點頭,她跟樂家人雖然不熟,但卻相信像樂局長那樣的讀書人,不至于會干出搶賭客的事,而且這種事也不是普通人能干的出來的,“我也是這么想的,舅舅應該是無意中拿到的,才,” 收到贓物是有情可原,但拿到如此貴重的手表,轉手送給一個女明星,樂局長也四五十歲的人了,怎么說都不好聽啊,安梅清咬咬嘴唇,她管不了,也不管了,“后面的事讓維華解決好了?!?/br> …… 車子從共挽園開出去,汪夫人才真正放松下來,她一哂道,“這都是什么事啊,我本想著年前大家開個會,商量商量明年要做的事,順便讓你跟大家都認識認識,”她挺喜歡艾陽的,又覺得她在滬市朋友太少了,想趁這個機會,讓艾陽也認識幾位小姐,就算是交不了知心朋友,起碼以后見了,有個點頭說話的人,沒想到卻叫艾陽看了一場熱鬧。 想到這兒汪夫人訕然的跟艾陽解釋,“其實雅芬跟嘉惠平時也不這樣的,可能是今天看到自己丟了的生辰禮,一時激動的了?!?/br> 這頭一次來就看到所謂的名媛們在打架,汪夫人真的是臉都沒處放了。 艾陽抿嘴一笑,她都做好了被針對的準備了,結果過來了,迎接她的是一場打戲,田鄭兩姑嫂平時肯定不會這樣,之所以今天火氣這么旺,不過是因為對手是白漣漪罷了,如果這只手表是安梅清拿出來的,田雅芬只會追問,而不敢張嘴就咬定安梅清是個賊的。 汪夫人看時間也不早了,干脆也不回家了,“走,我帶你逛逛去?!?/br> …… 容重言把安梅清送回家,人還沒走呢梁維華就氣沖沖的回來了,他看見容重言也在,“重言你說說,這都什么事嘛,大過年的凈是些無妄之災!” “到底怎么回事?那表是樂局長從哪兒得來的?” 梁維華也是一臉的郁悶,“還能從哪兒,他在我二嬸兒那兒拿的,我估摸著,我二嬸兒應該是從家里當鋪里拿到的,你可能不知道,這當鋪里是會時不時的收些來歷不明的東西的,作案的一般都是死當,要價極低,這樣當鋪也有賺頭兒,我二嬸兒肯定是看是塊新表,就自己留下了?!?/br> 沒想到貼給娘家,倒是貼出事來了,“姓樂的也真是夠了,都什么年紀了,還學人家追女明星,這下好了,顧勵行看見那塊表,跟蒼蠅見了血一樣,死咬著不放,還非要去豐城找我父親去?!?/br> 他沖安梅清道,“你趕緊收拾東西,反正是要回家過年的,不如早些回去,我看顧勵行可不是好相與的,他能把梁家翻過來!” 容重言見梁維華催著安梅清要回豐城,也不再多留,囑咐安梅清有事就往安家打電話,便告辭離開了。 等他回到家,才知道汪夫人跟艾陽根本沒回來,倒是往家里打了電話,給他留話說是逛街去了,容重言不由苦笑,他媽看來真的把艾陽當女兒了,自從艾陽搬到家里,他想單獨見見她都得等汪夫人睡下了。 汪夫人正在滬市最大的表行里給艾陽選手表呢,她把經理推薦的幾只一只只讓艾陽試戴了,左看右看覺得哪一只都挺好的,“你喜歡哪只?今天雅芬那只,應該是最新款的,剛才我問經理,滬市還沒貨呢,咱們倒也可以直接去瑞士定一只,但那等的時間太久了,我不耐煩等?!?/br> 她想立馬買一只送給艾陽當新年禮物。 為了掌握時間,艾陽一穿過來,就在滬市給自己買了塊表,但她的跟汪夫人擺在她跟前的完全不能比了,“夫人,手表只是為了看時間方便一些,只要走的準,其他的都不是必需的,”尤其是這次,真的給艾陽了個小教訓,如果不是那塊百達翡麗太過名貴,也不會被田雅芬給發現了。 “如果是平常上班的女職員確實是有一塊看時間就行了,但咱們這樣的人不一樣,這表啊,也算是時新的首飾了,”汪夫人拿起一只鑲滿鉆石的鉑金表,“我覺得這只就挺好?!?/br> 這樣的艾陽堅決不能要,錢是另一回事,關鍵戴這么個,她哪天晚上要出去“辦個事”,這種有一點兒光就“卜靈卜靈”恨不得閃瞎人眼的小手表,她一伸手,就把自己給暴露了,但是真收了不戴,送禮物的人又該多想了,“還是算了吧,我不太合適這個,” 艾陽知道汪夫人今天是一定要送她的,挑了只小小的全鋼表,據經理介紹,這也是新出的,而且是超薄,可以把鋼板切割的這么薄,也是如今的最高水平了,“我要這個吧,”這表比那白金鑲鉆的,也就便宜一點,算是低調奢華了。 汪夫人對艾陽的選擇不怎么滿意,經理推薦的幾款手表里,她第一眼就把這塊什么小鋼表給剔出去了,這樣的表怎么配衣服嘛?但艾陽說喜歡,她又不想拂逆未來兒媳的意思,趕巧就看見容重言進來了,“重言來了,快,你來挑挑,哪塊更好?” 容重言看著風格大相徑庭的兩塊表,都不用問,他就能猜到哪塊是誰挑的,“我看都挺好,不如這樣吧,咱們都買下來,小艾喜歡的這塊,她平時戴,媽您挑的這塊,她跟您出去的時候戴,” 容重言隨手又在盒子里拿起一枚做成海螺胸針樣式的懷表,“這個是我喜歡的,嗯,你閑了就戴戴,” 送禮還能這么送的? 艾陽扶額,她好想告訴容重言,自己一點兒也不閑,就聽汪夫人已經連連點頭,讓經理把三塊表給包起來了,“就這么決定了,這塊懷表我也很喜歡,多別致??!” 聽見汪夫人說喜歡,容重言立馬把另一只帆船樣式的取出來在汪夫人大衣上比了比,“這個也包起來,媽您戴上又年輕又俏皮?!?/br> 經理已經笑的后槽牙都齜出來了,今天這生意太賺了,“是,我馬上給您裝好,容先生這邊請?!?/br> …… 就這么出去一趟,撈了三塊名表回來,艾陽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結賬的是容重言,但這表的價錢卻是標的清清楚楚的,三塊下來,夠在滬市買處小洋樓了。 容重言知道艾陽有些介意,等汪夫人回屋休息了,他跟在艾陽后頭送她回房間,“真的不算什么的,而且這么久了,我都沒有送過你什么,” 他上前一步擋住準備上臺階的艾陽,小心的看著她的臉色,“我是容財神??!財神就是有很多錢!這些對我來說真的不算什么,我經常這么送人的!” 艾陽被他的樣子逗笑了,好吧,是她矯情了,收了人家這么貴重的禮物,還給人臉色看,“經常買這么貴的東西送人?容重言,這可都是坤表,你想好了再說話??!” 容重言大窘,“我媽,我母親,還有安師母,都是長輩,真的,全是長輩,我從來不送年輕小姐禮物的,因為怕被人粘上!” 艾陽大笑,瞧把這孩子嚇成什么樣了,“我逗你玩呢,正常的人際交往送禮物我也不會怪你的,更不會因為這個跟你生氣?!?/br> “我知道是你財神,也知道這些對你跟汪夫人來說并不值什么,更知道你們送我這些,是因為喜歡我,沒有瞧不起的我的意思,這些我都懂,” “但是,”艾陽晃晃手里的袋子,“客觀價值在這兒放著呢,我現在收這樣的東西,還是太過了,可我又不好退給伯母,”她硬退看著是清高了,卻駁了汪夫人的面子,傷了她對自己的真心。 “這很容易嘛,以后家里的罐頭跟果醋你全包了就好了,十年,”容重言牽著艾陽的手送她回后樓,“十年不夠,就包二十年,二十年不行,就三十年,慢慢還?!?/br> “嘁,你也學會油嘴滑舌了,”艾陽白了容重言一眼,這些她姑且收下了,如果將來真的有分開的那一天,原封還給他好了,“我現在戴的這只,雖然不是什么特別值錢的,但是也很好用,我先不換了,等這只壞了,再戴新的?!?/br> 容重言很想說這些表她可以將來留給他們的兒女,但又怕說了艾陽誤會,“嗯,也行,不過馬上過年了,你還是讓它們出來露露面,不然我媽該以為你不喜歡了,她不會生你的氣,但會再帶你去挑更好的,直到挑到你‘喜歡’的為止!” 艾陽張口結舌,“我其實手里還是有一筆積蓄的,不如這樣吧,你明天帶我去買幾樣首飾吧,”她把從李家帶出來的全給安梅清讓她幫著換錢了,因為她嫌穿金戴銀的礙事,現在好了,如果讓汪夫人發現她沒有幾樣首飾,恐怕又得珠寶行走起,“唉,我把我的那些陪嫁都賣了?!?/br> 要是有地兒租就更好了! 艾陽實在是覺得把錢花在這上面,是在浪費她的資源。 容重言想說自己收著許多不錯的東西,可以拿來給艾陽挑,但又想到她連收下幾塊表都渾身難受,如果再給首飾,只會把人嚇跑,“那也行,明天咱們裝作出去玩,你出去挑幾樣能配衣裳的先用著?!?/br> …… 豐城梁家一片愁云慘霧,梁伯韜沒想到一塊小小的手表,竟給梁家招來一尊瘟神,“顧老板,那次收到的東西都在這兒了,您看看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