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節
莫奕快步向著聞宸走去,但是步伐卻不由得微微一頓,他有些愣怔地注視著那個玩家的身形,再扭頭環視了一圈整個房間,然后若有所思地瞇起了雙眼。 其實這個房間非常大,只是由于放置的東西太多而顯得有些擁擠,一進門是舒適的休閑區,而舞池在整個房間的最后方,如果將這個舉行舞會的房間和那個舉行婚禮的房間重合一下的話……那個此刻正站在寬敞的舞池中央的玩家——將他現在所處的位置應當正巧正是舉行婚禮的房間內的神壇上。 莫奕的目光最后在那個玩家胸口的紅玫瑰上深深地掃了一眼,然后走向了聞宸。 音樂開始了。 但是在第一個音符響起來的時候,莫奕不由得心頭巨震——他認得這個曲調! 陰郁而低沉的樂曲聲從房間的各個方向向玩家們的飄來,在同一個古怪而詭異的調子上不斷地循環往復的重復彈奏著,每個音符都仿佛浸滿了水的棉花似的沉甸甸地壓在人的心頭,憂郁而悲傷的調子帶著陰沉沉的不祥感,仿佛在黑暗中蜿蜒的灰色河流。 這首曲子他在這個副本內不止一次地聽到,甚至還曾經從他的指尖下方流瀉出來過,所有的旋律幾乎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記憶之中。 玩家們的動作也不由自主地微僵,驚恐和不安的神色緩緩地攀上了他們的面孔。 有人也同樣認出了這首曲子。 這首曾經在大廳內奏響的詭異樂章。 眾人看到,那個胸口配搭玫瑰花的男人,緩緩地向著虛空中伸出了手掌,做出了邀舞的動作。 第一百八十四章 陰郁而低沉的調子在人們的耳邊回蕩著, 回旋往復地敲擊出同樣的音節, 玩家們一個個面色蒼白, 被迫隨著音樂起舞, 動作僵硬而生澀,即使慌亂和緊張間踩到舞伴的腳趾也渾然不覺。 無人預料到這首曲子的出現, 就像是不祥的警鐘在玩家們的耳邊敲響,無情而殘忍地戳破他們單薄而天真的妄想,仿佛黑沉沉的惡意墜著所有人的心向深淵中沉下。 每個人的注意力都聚焦在舞池中央那個獨自起舞的男子身上 眼前面容慘白的男人漆黑如夜的西裝前別著鮮紅如血的玫瑰, 僵硬的臂彎半彎著,虛虛地擁抱著懷中的空氣,踩著緩慢的節奏在寬敞的舞池內起舞,黑色的鞋底在地面上敲擊出清晰而單調的聲響, 足,踝, 膝,手腕,手臂, 繃緊的肌rou順暢地牽引起身體連綿的動作,前進,后退,旋轉, 并足, 在舞池的正中央沉醉地舞蹈著—— 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般, 旁若無人地隨著音樂挪動步伐, 詭異的令人心弦緊繃。 身邊的玩家們不約而同地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中,他們在沉默中機械地跟隨著那陰郁的曲調邁著步子,仿佛有什么無形的手扼住了他們的思想和喉嚨,令肌rou緊繃,面容僵硬。 耳邊的音樂似乎變得舒緩了起來,原先陰郁而悲傷的曲調似乎被注入了些許溫情脈脈的影子,柔軟了音符與音符之間冷峻的棱角和陰雨般的森冷。 莫奕注意到了曲調的變化,越過聞宸的肩頭不動聲色看向那獨舞的人。 只見那人半彎曲的臂膀微微向內收攏,慘白的面容稍稍低垂,似乎在凝視著自己懷中無形的舞伴,空洞而漆黑的雙眼內似乎被柔情充盈,仿佛凝視著自己此生的摯愛或是世間最珍貴的寶物,腳步隨著音樂放緩,樂曲如有實質地在他的腳下流淌,深沉的情感仿佛就要從自己的 耳邊的音樂似乎逐漸變得激烈起來,重復的曲調仿佛瞬間被調快了節奏,沉悶的低音被壓縮成窒息般的呻吟,高亢的高音緊縮成單調的尖叫,仿佛是被掀開溫情面目的殘酷真相,而目睹其真實面容的痛苦與悲鳴被壓縮凝聚入每一個音符中,漆黑深沉的絕望仿佛深可見骨傷口一般,向外汩汩地流淌著濃稠惡臭的膿血。 男人的步調隨之急促起來,胸口的玫瑰花仿佛被主人突然變換的動作帶動一般晃動著,仿佛燃燒的火焰似的在風中搖曳著,鮮紅到刺目的花瓣不堪重負地從脆弱的花莖上飄下—— 在半空中搖搖晃晃,緩緩地飄落到了猩紅的地面上。 莫奕的目光追隨著那片玫瑰花瓣,有些恍惚地凝視著它緩緩地落在地上,仿佛是一滴凝固的鮮血終于融入了無邊的血泊。 恍然間,耳邊似乎聽到了尖叫聲,穿透了茫茫然的濃重白霧進入他的腦海中,仿佛慢了一拍似的挑動著遲鈍的神經和感官——莫奕遲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原來耳邊的尖叫是真實的。 刺耳的,痛苦的,凄厲的尖叫仿佛銳利的刀刃瞬間劃破空氣,頓時混入瞬間急促的樂聲中,隨著陰郁的調子逐漸升高,仿佛步步逼近的危險令絕望的人退到懸崖邊緣。 莫奕順著聲音扭回頭去,發現自己身后的舞池中已經變得一團亂。 粘稠濃郁的鮮血在地面上鋪陳開來,緩慢地流淌擴散,濃重的鐵銹味在空中蔓延,慘白僵硬的面容上沾著刺眼的血跡,和臉孔同樣慘白的手指毫無阻礙地深深陷入滑膩的傷口當中,逐漸地深入再深入,大股大股的鮮血順著撕裂肌理的手指涌出,驚恐和痛苦的尖叫聲混雜著祈求和掙扎的咕噥亂語,在樂曲的配音下逐漸癲狂。 那幾個那混入玩家中的大理石像面無表情地攥緊自己的舞伴,完全無視對方毫無作用的掙扎,無動于衷地用自己石制的手指撕裂對方柔軟的人類軀體,破碎的五臟六腑順著裂開的肚腹咕嘟嘟的掉落到地上,伴隨著軀體在巨大的痛苦中拼命的掙扎而被用力拉出—— 鮮紅的血跡凌亂地濺到了附近大驚失色的玩家的臉上,咸腥溫熱的液體在大理石細膩冰冷的面龐與人類溫暖驚恐的面容上同時滑下,濃重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在猩紅色的大廳內蔓延,整個大廳都仿佛浸潤在濃郁的血色中。 莫奕的面色微凝,突然厲聲道:“不要停下?!?/br> 他的聲音不大,但是在一片混亂的封閉空間中卻顯得格外清晰,將周圍被眼前意外一幕驚呆的玩家們驚醒,他們如夢初醒地回過神來,這才一身冷汗地發現自己的步伐不知不覺地慢了下來,眼看著馬上就要停止了—— 而一旦停下就意味著死亡。 他們硬著頭皮繼續跳舞,面孔上的震驚和恐懼還為消退,腳下粘膩的鮮血和內臟碎塊被玩家們凌亂的步伐踩碎踢散,但是沒有人敢停下腳步。 那幾個被大理石像攻擊的玩家呼吸逐漸地微弱了下來,渙散的目光痛苦而猙獰地注視著遠方,哭泣和慘叫聲也逐漸安靜了下來,最終被陰郁低沉的樂聲覆蓋。 血液仿佛毫無止歇地從肢體中涌出,慘白的大理石像跪坐在殘缺破碎的尸體旁邊,將堅硬的手指一遍又一遍地插入玩家尚帶余溫的身體里,仿佛向擰干濕漉漉的毛巾中的每一絲水分似的將血液沖殘缺的身體中擠出,只留下因失血過多而顯得蒼白如石像的尸體,冷冰冰的,毫無生命力地垂落在血泊中。 僵硬的玩家踩在血泊和斷肢中,繞著堆在舞池內的蒼白肢體跳著斷斷續續的舞蹈,耳邊是仿佛永遠也無法停止的音樂聲。 被眼前的殘忍景象和恐怖壓力摧殘的人控制不住地開始低聲地哭泣,細若游絲的哭聲混入音樂中,仿佛是被裹挾著在黑暗中涌流的河流似的一遍遍地無情碾壓著正常人類的神經和理智。 每個人的臉上都覆蓋由絕望恐懼與驚悚混合成的蒼白面具,但是仿佛被cao縱著的木偶似的無法停止步伐,僵硬地跳著滲著血腥味的舞步。 莫奕扭頭看向那個獨自舞蹈著的男人。 只見他半彎曲著的臂膀緩緩地圍攏,珍惜似的擁抱著懷中無形的舞伴,另外一只手順著懷中空氣的曲線緩緩地向上攀援,然后停頓在了空氣當中。 空氣中是濃郁的血腥味,地面上是被眾人的腳步碾碎成漿的內臟與肢體碎片。 他的手指根根收緊,指節由于用力而泛起了可怖的青白,仿佛要將致命的力度施加到手中想象出來的人物上,面容上仿佛被兩種極端的情緒撕裂,但是腳下的舞步卻絲毫沒有停止的跡象,依舊踩著沉郁的音符移動著—— 一二三四。 仿佛是一場盛大的表演。 他正在演繹著一場無聲的謀殺。 腳下的玫瑰花瓣被踩碎,鮮紅的花汁流淌出來,與猩紅色的鮮血緩緩地混合在了一起。 第一百八十五章 音樂就在此刻戛然而止。 仿佛木偶身上無形的引線被剪斷, 在尸骸與鮮血中獨舞的男子瞬間失去了支撐著軀體的力量, 如同渾身的氣力被抽空似的栽倒在一片猩紅中。 猶如屠宰場一般的房間內一片死寂, 空氣中飄蕩著濃郁的鐵銹味, 破碎的肢體和內臟在血紅色的地板上鋪陳,身著禮服正裝的玩家面色慘白地站在蒼白的斷肢和鮮紅的血泊中, 他們仍舊保持著音樂結束之前的姿態,仿佛還沒有反應過來似的。 黃銅色的大門被緩緩地推了開來。 身著漆黑制服的管家背光站在門口,黑洞洞的雙眼在如人間煉獄般凄慘的房間內淡淡地環視了一圈, 模糊而僵硬的面孔上神色絲毫未變,蒼白的臉上被房間內猩紅的血色印成詭異的淺紅色,他的聲音打破了寂靜: “現在天色已晚……” 就在這時,聲嘶力竭的凄慘嚎叫聲在房間內響起, 將管家未竟的話語打斷——神色木然的眾人緩緩地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正是那個玩家在幽幽轉醒后發出的, 他在發現自己躺在遍地的尸骸和血漿中之后便驚恐萬狀地尖叫出聲,而當他奮力地向著身后掙扎著爬著試圖躲避后退時,卻撞到了身后半張被撕裂的臉, 嗓子眼里不由自主地便爆發出了更加凄厲的尖叫。 他的尖叫猶如銳利的錐子一般,深深地穿透那層玩家們在過于恐懼與震驚時建立的以麻木為名的保護罩穿透,將他們硬生生地揪回到了這個被鮮血和尸體以及死亡所充斥的現實之中,令他們被迫拋棄自我保護的罩子, 赤裸裸地直面著殘酷而惡毒的現狀—— 慘白僵硬的大理石像, 淌盡鮮血而顯得蒼白如石像的斷肢, 覆蓋著鮮血的皮膚被撕裂下露出的粉色肌理, 房間內所有的一切都化作利劍刺入眾人的眼中,帶來恐怖的視覺沖擊。 干嘔聲在封閉的房間內此起彼伏地響起。 管家面孔上的一絲肌rou都未被牽起,猶如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石膏面具,他耐心地接著自己之前的話語說道: “……想必諸位已經十分勞累?!?/br> 崩潰的哭泣聲在人群中蔓延,仿佛開啟了什么開關似的,所有人都開始瘋狂地向著舞池外面跑去,猶如對待瘟疫似的唯恐避之不及,一邊跑著一邊用力擦拭著自己身上被濺上的血跡,干嘔的聲音越發地響亮起起來。 管家視而不見地繼續說道:“請諸位跟隨女仆回到自己的房間內休息,明日就是德·克勞德先生和夫人的婚禮了,請諸位充分休息,攜帶請柬前來?!?/br> 當失控的玩家向舞池外奔去的時候,莫奕卻仍舊靜靜地站在原地,他的目光專注地落在血泊中的某一點,不知道在看些什么,而在那些魂不守舍,情緒接近崩潰的玩家們被女仆們帶離房間,跌跌撞撞地向著房間外面走去的時候,他也動了——只不過,他朝著的方向卻并非大門。 只見莫奕跨過橫亙在血泊中的尸體,快步向著舞池中央走去,他收住步伐,俯下身子,手指輕輕地捏住青綠色的花莖,也不顧指尖被鮮紅的血色染紅,緩緩地將那朵從被cao控的玩家的口袋中掉落到地上的玫瑰花撿起,它盛放的形狀已經被壓垮弄散,看上去仿佛經歷了一場暴風雨似的,細膩如少女皮膚般的花瓣被鮮血染成妖異的紅,血珠順著花瓣卷起的邊緣搖搖欲墜地滴落下來,墜入地面海一樣的血液中—— 滴答。 身后響起管家平鋪直敘的聲音:“尊貴的賓客,請問您還有什么事嗎?” 他的聲音將莫奕從出神的狀態中喚醒,莫奕用被鮮血染紅的手指攥緊玫瑰花,扭頭看向身后,只見管家正靜靜地站在舞池的邊緣凝視著他,黑漆漆的雙眼空洞而冰冷,遠處有玩家注意到這里的異樣扭頭看來。 莫奕不動神色地搖搖頭,說道:“沒什么事?!?/br> 說畢,他大步地跨過地上的尸體和內臟,走出裝滿鮮血的舞池,若無其事地沖著管家點點頭,然后跟著走上前來的女仆向著門外走去,管家也在他的身后跟了上來,猩紅色的房間被他們甩在身后,黃銅色的大門緩緩地關閉。 上面的浮雕似乎比莫奕上次看到時更加清晰了,上面的凸起的紋路和線條在黯淡的光線下反射著微弱而詭異的光,他這次看清了上面雕刻著的一處圖案——半張痛苦而麻木的男人的臉被燈光照亮,但是另外半張卻隱沒在黑暗中,深沉的絕望填充著線條與線條之間的紋路,黃銅色的眼珠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前方。下一秒,隨著大門的關閉,那個圖案瞬間被陰影再次吞噬,只留下望不見底的深沉黑暗。 莫奕最后深深地凝視了一眼背后,然后扭頭跟著女仆向著大廳外走去,一路上都安靜地微微低垂著眼簾,不知道在思索著什么。 即使在回到自己的房間之中后,他也仍舊默不作聲,只是靜靜地坐在床沿,若有所思地凝視著手心中的那朵玫瑰花,上面的血跡已經干涸,玫瑰似乎也在隨著水分的蒸發而變得枯萎,細膩的花瓣的邊緣由于缺水而稍稍卷起,摸上去帶著脆弱的干燥。 聞宸無聲地陪伴在他的身邊,挨著他坐到了床沿上。 莫奕仿佛被驚醒一般扭頭看向他,手指仍然在無意識地輕輕擺弄著花朵細細的花莖,他看了看聞宸,似乎好一會兒才終于認出眼前的人,眼眸中顯現出些許恍然的神色。 聞宸沖著他手中的玫瑰花揚了揚下巴,聲音輕緩地問道: “怎么,發現了什么嗎?” 莫奕如夢初醒似的看向自己手中的玫瑰花,手指間的氣力稍稍松懈,脆弱纖細的花莖和搖搖欲墜的殘破花朵從他的手掌間落下,輕飄飄地砸在了房間中的地毯上,血跡干涸的花瓣隨著他的動作仿佛葬禮般地散落開來。 他搖搖頭:“玫瑰花嗎?沒有發現什么相關的?!?/br> 莫奕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被鮮血染紅的指尖上,有些出神地繼續說道: “但是關于這個副本,倒是發現了不少?!?/br> 聞宸的目光稍稍凝重起來,只見莫奕從床邊站起,邁步走到房間門口掛著的那副油畫前,視線落在油畫中女子緊閉的雙眼上,輕輕地說道:“進入這個副本以來,我總能感受到一種被監視的感覺,,比如我在走廊中走動時或者在經過那些大理石像時感受到的若隱若現的視線,或者是好像總是知道我在哪里出現的神出鬼沒的管家……” 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著什么,然后緩緩地說道: “然后,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感覺逐漸演變成了被cao控的感覺?!?/br> 聞宸凝視著他,淺灰色的瞳眸內閃動著微微的光芒,他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等待著莫奕接下來的內容。 只聽莫奕繼續說道:“我現在基本上已經快要完整地經歷了兩個周目的輪回了,但是根據我的觀察和猜想,我其實覺得……這不能完全被叫做是輪回。 輪回是僅僅是時間線的回旋往復,而具體的外部物質條件與硬性要求是固定的,但是在這個副本現在展現出來的樣子里,規則和元素卻是可以被靈活調動和調整的,在明白玩家得知副本殺人規律,舞會時可能無人犧牲的前提下,改變死去犧牲者的形態,將大理石像混入人群中,以防止出現在第二天的晚上舞會時無法獲得足夠的白色顏料,并且由于銀質刀具能夠印出大理石像的面容,所以將今晚晚宴上的餐具替換掉——我甚至懷疑,它將筵席內的銀質刀具撤掉,是看到我在上個周目時用刀具充當鏡子,所以才先下手為強?!?/br> 他一口氣說了一長串話,停下來稍稍喘了口氣,然后扭頭看向聞宸緩緩說道: “你有沒有發現,這些規則的變化和cao作,都是需要一個主語的?!?/br> 聞宸回望進莫奕漆黑的雙眸中,輕聲說道: “所以你懷疑……這個副本是能夠被人為cao控的?所有的行為和改變背后,都隱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主語?” 莫奕點了點頭,黑沉沉的雙眸中亮起了微光,語速也在不知覺地加快: “是的,通過之前我觀察到的現象來看,這個副本很顯然有兩套規則,一套是固定的,不能被人為改變的規則,是副本本身固有的,而另外一套則是人為界定的,是能夠被施予者改變的,就像是下象棋的人能夠改變自己的布局,但是不能改變象棋的規則一樣。我們是棋子,而下象棋的人希望我們將他設立的局當作象棋既定的規則?!?/br> 他緩緩地吐出一口氣,扭頭看向那副和副本開始時相比毫無改變的油畫,靜靜地說道: “有人從玩家們進入副本開始,就隱藏在暗處靜靜地注視著我們,觀察著,甚至暗中cao縱著我們的行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