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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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世直到沈清月出嫁之后,沈正越和五太太有幾次的確鬧得難堪,但都沒分開,三年后兩人無子嗣才和離。 方氏道:“就算是和離不了,這樣吵鬧下去,日子過不舒心,不是兩方都難受么!” 沈清月道:“沒有辦法的事,五哥哥進不了,嫂嫂又退不了?!?/br> 沈正越和妻子吵來吵去,重點只有一個,五太太當初看中了沈正越有眼力見,辦起事又肯吃苦,便下嫁沈正越。 五太太嫁妝略豐厚,又是嫡女,這樁親事是有些委屈的,偏她的其他姊妹都嫁得很好,壓了她一頭,她性子又要強。嫁進沈家之后,她處處勉勵督促沈正越。 但讀書這事兒不是一時之功,沈正越半年不見長進,去年鄉試又沒過,五太太便有些著急,想要靠著娘家關系,給丈夫謀個出路,沈正越不肯,夫妻兩人隔閡愈深,燈節夜那天,他倆吵起架都不瞞著人了。 這樣的婚姻關系,注定越走越遠。 方氏是有些惋惜的,她道:“我還記得你五哥哥跟他媳婦認親的那日,兩人如膠似漆……這才多久就這樣了,你嬸嬸要是知道勸一勸,夫妻兩人說不定還有回旋余地?!?/br> 沈清月搖了搖頭,趙氏最是喜歡攛掇挑撥的性子,她不給兒子媳婦添堵就是好事兒了,何況五太太三天兩頭就回娘家,根本不和她們這些人來往,便是方氏有心要勸,又從何處勸起。 就像前世的沈清月一樣,她自己要躲著二房的人,爛泥扶不上墻,伯父伯母再心善,也幫不了她。 方氏也不說沈正越夫妻倆的事了,她問道:“你喜服試好了沒有?合身嗎?” 沈清月道:“十分合身?!?/br> 方氏笑一笑,拉著沈清月的手道:“倒想看你穿一穿的,懶得折騰你了,等你出嫁的時候,我就瞧見了?!?/br> 她想了想,又絮絮叨叨地囑咐道:“雖然顧淮家里沒有公婆妯娌,但我瞧著顧家對他不錯,你將來少不得應付,商賈人家,精于算計,你不要怕吃虧,有舍有得。顧淮也是個性子冷的人,可能不太知道體貼,他若能敬重你就好了。要男人體貼,本身是奢求,你若想要,就自己去求,不要指著他猜你的心思。 你原是要強的人,有些話可能不好意思對他說,但丈夫是你的枕邊人,后半生要托付的人,是你應該去信任的人,有些時候,你可以示弱,溫言軟語也許更有用,包括以后有了孩子,你跟孩子說話也該這樣,孩子親你,做母親的喜悅是任何事情都替代不了的。人要辦法讓自己過得開心舒服……” 屋子外朗月高懸,屋內燭火映照著的方氏和沈清月的側臉,方氏的聲音比尋常更溫柔,沈清月聽得極為仔細認真。 方氏說著說著,眼眶有些紅了 ,好像自己的女兒要出嫁一樣。 沈清月握緊了方氏的手,道:“謝謝二伯母?!?/br> 方氏撫上沈清月的手,道:“傻氣的很,謝什么?” 沈清月補了一句,道:“也謝謝伯父?!?/br> 方氏笑容欣慰,她實在知道沈清月的意思。 方氏嫁進沈家是在沈清月出生之后,沈清月的身世,她原是不知道的,后來種種跡象表明,她是知道部分的,這事旁人不會說,自然是沈世文告訴她的。 沈世文畢竟是個男人,在衙門里很忙,休沐時間少,又要應酬,內宅的事他管照不到,只能托付給方氏。 家里的侄子侄女里面,方氏最照顧的就是沈清月,一則是她自己心軟良善,二則是因為丈夫的囑咐。 這些沈清月心里都知道的。 夜深了,沈清月應該要回去了,但她還坐著不想起來。 方氏便與她道:“舟姐兒的婚事退了?!?/br> “我聽說了,這是喜事?!?/br> 方氏蹙眉道:“但是事情來得有些太及時了,我總覺著有些奇怪。我與你伯父都猜想,是不是有人和趙家有什么過節,否則下手不會又快又狠?!?/br> 趙建安雖咬死了不認焦六娘是他外室,但焦六娘知道他身體上的一處特征,雖然后來趙家找了人證澄清說焦六娘是買通了人誣陷趙建安的,但趙建安還是惹了一身sao,風評敗落得很快。 沈清月眉心一跳,顧淮的手段 當然狠!但她有私心,此事涉及她的家人,趙郎君有婚約在身還養外室,實屬活該。 她安撫方氏道:“趙家和永恩伯府是近交,以小窺大,永恩伯府敢做草菅人命的臟事,趙家恐怕也不是善茬,無意之中得罪了什么人也很正常。您不要太謹小慎微了?!?/br> 方氏有些心安了,她淺笑道:“也是,索性兩家也沒有什么關系了,我就不去cao心了?!?/br> 沈清月這才起身回了雁歸軒。 夜里的風有些冷,但她覺得吹在身上很清爽。 雁歸軒里,燈還亮著,沈清月一進屋去,瞧見桌上還有半盞茶水,她問春葉:“誰來過了?” 春葉收了茶水,道:“老爺來過的,等了姑娘許久,修德院要落鎖了,他就回去了?!?/br> 沈清月盯著炕桌上留下一圈淺淡的印子,薄薄的一層蠟附在桌面似的,隨后便如烈日下濕潤的綢緞,干了之后了無痕跡,仿佛客從未至。 八月二十一,親迎的前一天,兩家的仆人這日早就忙碌了起來,宅院內外,處處張燈結彩,鞭炮之聲,不絕于耳。羅mama提前一天去顧家幫忙鋪床,計算好嫁妝怎么歸整。 當天夜里沈清月早早就睡了,次日天不亮就起來沐浴上妝,天透亮的時候,才堪堪穿好衣裳,上完了妝,頭飾卻還沒戴上去。 沈家之外,賓客迎門,顧家亦然,福順胡同被這兩家弄得一點站腳之地都沒了。 顧淮也起了個大早,顧三替他來待客,在他新房里打趣他道:“兩家離得這么近,你再多睡一會子也來得及,至于這么迫不及待嗎?” 顧淮捏著拳頭沒有說話,他的眼神時不時往漏更處看,吉時還沒到。 顧三順著顧淮的視線看了一眼,隨即揮揮手打發了下人出去,抄著手笑道:“你說永恩伯看到你去沈家迎親會是什么表情?” 永恩伯府和顧家以前是親家,當年顧淮母親病逝后,顧家不知道永恩伯所為,兩家還沒撕破臉,后來顧淮死里逃生,顧家才知道永恩伯府的嘴臉,苦無沒有證據,當時又勢單力薄,為了不打草驚蛇,依舊沒有挑破。 往后的多年里,兩家生意上有了糾紛,顧家才順勢和永恩伯府淡了聯系,仿佛是因為生意上的事才有了罅隙。 現在不同了,顧家羽翼豐滿,顧淮是朝廷命官,永恩伯府輕易動不了顧家和顧淮。 顧淮可以光明正大地以顧家連宗狀元的身份和顧家往來,他也可以堂堂正正地出現在永恩伯的眼皮子底下。 永恩伯府的人來不來,顧家和顧淮都不懼怕了。 顧三眼角眉梢都帶著快意的笑,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笑道:“我忽然覺著你娶沈二姑娘挺好的,怪解氣的!” 京城里有機會壓過謝君嫻的,也就沈清月了,顧三樂見其成,若再能看到永恩伯見到顧淮的神態,那就更刺激了。 顧淮臉色冷酷,他對和永恩伯見面之事,沒有任何期待感。 ☆、第135章 第 135 章 第一百三十五章 沈清月要出嫁了。 她穿好了喜服, 畫好了妝,頭上簪戴齊整, 準備得差不多了。 方氏和二太太還有幾個姊妹,都圍在雁歸軒里, 看著銅鏡里的沈清月, 一頓夸。 沈清月瞧著白得嚇人的臉, 雙頰上兩個紅團子, 不禁汗顏……兩世出嫁,她都覺得這妝容很丑, 也不知道顧淮看到會不會她這副模樣會不會嚇到。 方氏心里酸酸的, 她拉著沈清月的手又說了好一會子話。 沈清月想起了前世出嫁之時方氏也是這樣,語重心長地跟她說了許多話, 只是那時候方氏說的話,比現在重多了,可謂肺腑之言,可惜她當時滿心眼里都是情愛,以為有情飲水飽,沒將方氏的話聽進去。 外邊鞭炮聲和鑼聲響起, 沈清月的嫁妝已經抬去了顧家, 吉時也到了。 全福人替沈清月蓋上喜帕, 催著道:“顧家離得近,迎親隊伍來得快, 可耽誤不得吉時, 快讓小娘子出閣罷!” 方氏含著歡欣的淚水讓開一步, 沈清舟還拉著沈清月的手,依依不舍。 沈清月眼前一片大紅色,只有低頭的時候瞧得見自己的紅繡鞋,她扶著全福人的手,跟著往外走,因瞧不見,耳邊聲音愈發清晰起來……女眷們的說話聲,還有淺淺的低泣聲。 鞭炮聲不絕于耳,沈清月扶著人一路走往前院正廳去。 顧淮要到沈家門口了,按照習俗,沈清月的哥哥們是要幫忙攔門的,沈大和沈正章等人全部都在,但大家都心知肚明,狀元郎來娶妻,真正能頂用的也就擅長做對子的沈正章,以及身板結實、手勁兒不小能充當個半個武夫的沈正越。 等顧淮的迎親隊伍來了,沈家幾個爺們紛紛氣得跳腳——還說讓沈正章和沈正越派上用場,好你個顧淮,左邊請了上一科的狀元、今科的進士陳興榮,并幾個翰林院的翰林,右邊請的是武庫清吏司許員外郎。 這位許員外郎雖然只是個從五品,放在京中并不起眼,但他名氣不小,因他力大無窮,能舉百斤重石,曾被天子嘉許過。 顧淮的迎親隊伍,文武雙全,他們往沈家大門口一站,沈正章他們幾個便指著他們好一頓打趣,說他沒有誠意! 陳興榮笑道:“怎么叫沒有誠意?你們只管出題考就是!” 顧淮也是一臉“隨你們怎么辦”的笑容,反正他不怕。 沈正章像模像樣地出了兩個題,叫陳興榮和一幫翰林張口就答了,甚是沒趣,許員外郎拿人手短,卻未派上用場,便擼起袖子笑問正在看他的沈正越,道:“要不咱倆來試試?” 沈正越嗔怪地笑著,沒有要和許員外郎試一試的意思。 顧淮領著人都逼到大門口去了,福臨還悄悄塞了幾個紅包給沈清月的兄弟們,尤其是康哥兒和繁哥兒,一回得了倆。 沈家的大門不知道怎么就悄無聲息地開了,許員外郎像老鼠逃出生天,一下子竄進去,后面幾個文官也顧不得 那么多了,笑哈哈地拉著顧淮一窩蜂扎進沈家迎親去。 沈家幾個兄弟在門口站著相互“指責”,最后鍋由康哥兒來背,幾個爺們兒紛紛問他:“康哥兒,你不是站在最后面嗎?怎么沒擋住紅包,也沒擋住門??!” 門口一陣哄笑,康哥兒捏著紅包羞得臉紅。 顧淮好容易進了沈家,跟著管事,踩著紅毯走到了正廳里。 廳里,老夫人和沈世興都坐在座上,沈家其他的長輩也都在。 顧淮先給老夫人敬茶,領了個紅包。 老夫人心情復雜地喝著茶,明明是新茶,卻一嘴巴的苦味,她看著身穿配藥玉佩的喜袍,又見其長相俊美,加之狀元身份,簡直熠熠生輝,端茶杯的手都抖了一下,她想不明白,顧淮怎么會看上沈清月的,若是因兩家來往久了,日久生情,明明舟姐兒比沈清月更好! 除非顧淮喜歡沈清月明艷的長相。 重色者,必智昏。 老夫人放茶杯的手,穩了許多。 顧淮再給沈世興敬茶。 沈世興自然一臉喜色,他笑著接了茶水,方氏就牽著沈清月出來了。 顧淮待沈清月站定了,很自覺地走到她身邊,與她比肩站著。 沈清月一低頭,就能瞧見他的鞋子……她第一次觀察他的腳,光看他的腳,到不覺得大,但和她的一對比,就顯出男人和女人腳掌的不同了。 兩人幾乎一道躬身拜別沈世興。 沈世興當時就沒忍住,哽咽著道:“好了好了!你們……你們以后……” 他說了幾遍也 說不出口,忍了又忍,方同顧淮道:“你以后要待月姐兒好,她自幼孤苦,你不能委屈她?!?/br> 沈世昌忍不住白了沈世興一眼,這叫什么話!應該說些對夫妻二人的囑咐之語,怎么只和顧淮一個人說? 顧淮倒是沒覺得不妥,拱手應了沈世興道:“小婿一定謹遵您的吩咐?!?/br> 方氏想說,但這個場合,她和沈世文沒有資格說的,她便生生忍住了。 顧淮亦朝方氏微微低頭,投去一個敬重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