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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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沈清月回了自己的院子,庭院里冷冷清清的,只有一個粗使丫鬟在掃地。 她是嫡出小姐,本該有六個丫鬟和一個管事mama伺候,實際上只有春葉、冬雪兩個二等的丫鬟和兩個三等丫鬟,另外額定的丫鬟“自愿”去了沈清妍身邊,沈清月的身邊連個年長的mama都沒有。 包括后來沈清月出嫁,陪嫁丫鬟也是這四個,一個大丫鬟都沒有,寒酸的很。 她身邊需要有一個年長能掌事的mama才行。 前一世沈清月出嫁之后,吳氏從沈家撥給了她一個做陪房的林mama,想也知道林mama是吳氏的眼線,沈清月也漸漸發現了林mama不忠心,便將其發落了,后來機緣巧合認識了羅mama,將其培養為心腹。 可惜羅mama是沈家之外的人,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舊地,沈清月現在這個年紀和聲譽以及地位,想要找到她,并且請她進府,恐怕還有些困難。 而且,吳氏沒有那么容易就放棄對雁歸軒的掌控。 沈清月倒也不急,好歹身邊還有一個春葉值得信任,她將春葉叫了進來談話,一開口便直言道:“今兒你跟了我去永寧堂,你也都看到了?!?/br> 春葉抿著嘴點了點頭。 沈清月捧著茶杯暖手,望著春葉道:“我想提你做一等丫鬟,你肯不肯?” 春葉猛然抬頭,驚訝地看著沈清月,她從前老是說一些主子不愛聽的話,做二等丫鬟都勉強,怎么突然一下子要提她做一等丫鬟。 她道:“奴婢肯,可是……” 沈清月定定地看著春葉,不疾不徐地笑道:“只要你肯,那便沒有可是,你不會的我教你,你需要做的,就是忠心耿耿?!彼穆曇粲殖劣址€,聽了叫人莫名安心和信任。 春葉噗通一聲跪下來,雙膝重重地磕在地面上,道:“奴婢絕對忠心?!?/br> 沈清月親自扶著春葉起來,肅了神色,道:“那以后院子里就暫時交給你,我出去便不帶著你了?!?/br> 春葉重重地點頭,道:“奴婢知道!奴婢會替姑娘看好院子里?!?/br> “你再替我想一想,若要提個二等丫鬟,夏藤和秋露,誰合適一些?” 這兩個丫鬟年紀都不小,有十三四歲了,不算非常機靈,也不傻笨,提做二等丫鬟也算合情合理。前一世的時候,她們倆,一個嫁了人出了府,便沒再伺候沈清月,還有一個犯了錯被發落了。 春葉想的很仔細,道:“夏藤吧,她不愛說話,不聰明,但她和奴婢一樣,對姑娘很忠心?!?/br> 沈清月愣了一下,偏巧夏藤就是被趕出府的那一個,不過已經是五六年前的事兒了,具體為了什么,她記不大清楚,只隱約記得,好像跟冬雪有關系。 沉默了片刻,沈清月吩咐道:“我房里你也熟,你先替我仔細檢查一遍,有沒有什么多的少的東西,還有我庫房的冊子,是冬雪在管吧?” 春葉答道:“是,要奴婢去叫冬雪進來么?” “不必?!?/br> 未出閣的姑娘們,婚前的東西多是長輩打賞,沈清月一貫不討喜,沈家很少有長輩單獨給她東西,平日里大家都有的東西多是日常所用,根本存不住,她知道自己現在非常貧窮,庫房里著實沒有什么東西,給冬雪管著也無妨。 沈清月靠在羅漢床上,閉著眼睛想事情,春葉以為她睡了,從床上拿了一條絨毯搭在她身上,便繼續輕手輕腳地查看屋子。 不知不覺見,沈清月睡著了,醒來之后干渴的厲害,□□葉給她倒了杯茶水。 沈清月喝了茶,方問道:“屋子可有不干凈?” 春葉搖頭道:“眼下沒有?!?/br> 沈清月想大概也是沒有,她從前一貫聽話順從,吳氏還用不著在她房里動手腳,不過現在可不同了,所以才要留春葉看著屋子。 時候不早了,春葉問:“姑娘餓了嗎?” 沈清月點一點頭道:“有些餓了?!?/br> 春葉命人去廚房傳飯,這廂冬雪擺了飯,沈清月坐在小炕桌前,并未拿筷子,她的視線掃過冬雪賽雪的肌膚,冷不丁問道:“冬雪,夏藤和秋露,哪個堪當二等丫鬟?” 冬雪端盤子的手滯了一下,隨即恢復如常,柔聲道:“看哪一個合姑娘的心意,姑娘想挑哪一個就是哪一個?!?/br> 沈清月嘴角揚起淡淡的弧度,冬雪的性子向來是這樣,從來不會頂撞人,溫和非常,也從來不拿主意,仿佛一點名利心都沒有,但最后得利的總是她。 就像冬雪爬了張軒德的床之后,還露出一副無辜被迫的樣子,后來做了通房丫鬟,還能若無其事地待在主子身邊,一邊享受張軒德的寵愛,一邊在沈清月的身邊利用大丫鬟的身份牟利。 沈清月拿起了筷子,不再多問,吃了飯,略看了一會子書,便去了大伯母柳氏處。 沈家內宅之事基本是柳氏在管,丫鬟們的升降處罰,也都由她負責,沈清月要提升丫鬟,須得稟報了她才行。 進了院子,沈清月很直接地說明了來意,還道:“大伯母,她們跟著我,一直到我十四歲,盡心盡力,本來早該提了她們,不過沒人提醒,我到了今日才想起來,卻是我薄待她們了?!?/br> 言外之意,沈清月十四歲了,柳氏身為沈家宗婦,身邊堪堪幾個這樣的丫鬟,也是她的失職! 柳氏面色一僵,立刻又笑道:“這事兒倒是從未聽你母親提過。難得你這樣厚待下人,我明兒就讓人制牌子,從下個月起,就按一等和二等丫鬟的身份發月例?!?/br> 沈清月面容含笑,即便吳氏沒提,柳氏管著偌大的沈家,每月都要發放月例銀子,雁歸軒的丫鬟每個月領多少,她心里不清楚么? “多謝大伯母,侄女告退?!鄙蚯逶缕鹕淼皖^行禮。 柳氏笑著送她出去,等人一走,她的面容跟耍變臉似的,登時便黑了,皺著眉絞著帕子對左右道:“月姐兒倒是跟從前不一樣了……” 都敢上門來在她跟前耍脾氣了! 沈清月是故意的,前世張家為何先拒親,過了兩月又死乞白賴地來提親,她前世不知道,現在卻是一清二楚,張家為何會知道沈家的那件事?若說不是柳氏透露給張家,或者告訴了吳氏,才推波助瀾成了這門惡事,她才不信! 下午,沈清月叫夏藤裝好針線和小繡繃,提著笸籮去了同心堂。 她到的時候,方氏正閑著,見了沈清月笑道:“今兒怎么來了?” 沈清月乍然想起,今兒不是沈清舟學顧繡的日子,她哎呀一聲,面色微紅道:“我記錯日子了?!?/br> 方氏溫溫一笑,拉著沈清月的手,道:“不妨事,左右我平日里也閑得很,你什么時候來都行?!?/br> 沈清月眸光微亮,道:“真的么?” 方氏愈發柔和地看著沈清月,眼神里帶著一絲憐愛,道:“真的?!?/br> 沈清月回以一笑,緊緊地握住方氏的手,這樣的二伯母可真好……這樣的人應該平安順遂,幸福一輩子才對。 舟姐兒的腿,一定不會跛的。 正說著,丫鬟進來稟道:“夫人,顧先生來了?!?/br> 方氏起身,沖沈清月道:“是舟姐兒學棋的日子了?!?/br> 沈清月點一點頭,道:“二伯母自去招待客人吧,我就在這兒坐著?!?/br> 方氏笑一笑,以眼神示意丫鬟好生照顧沈清月,便打起藍綢暗紋簾子出去了。 過了一刻鐘,方氏就進來了,沈清月手上的作品已經有了大概的輪廓。 方氏看著沈清月無奈一笑,道:“前兒顧先生給舟姐兒留了一道題,舟姐兒到現在還沒解開,先生不教她新的,就看著她發愁呢?!?/br> 沈清月始終淡笑地望著方氏。 方氏忽抬了抬眉毛,道:“要不,你也去跟顧先生一起學棋吧?” 沈清月笑答:“拿一份束脩,教兩個學生,顧先生要虧了?!?/br> 方氏燦笑道:“去試試,月姐兒要有天分,不過一份束脩而已,算的了什么?!?/br> 二伯母語氣委實親昵,沈清月倒不忍拂了她的心意,便道:“那好?!?/br> 二人攜手一道往棋房去。 ☆、第 14 章 第十四章 同心堂的棋房布置在東廂房的第一間屋子,兩面開窗,通透明亮,內設棋桌兩張,靠墻的地方放了兩把靠背椅和一張四腳方桌,桌上擺著茶盤和一些糕點。屋內墻壁上懸掛了一幅字,上書“有勞有逸”,草書四字豪邁大氣,一看便是二老爺的杰作。 方氏與沈清月一道走進去,顧淮正與沈清舟對坐,前者脊背挺直,一絲不茍地盯著右手上的棋譜看,后者微微低頭,秀眉皺著,手里捏著子,還未想好該往哪里下。一旁站了一個mama,兩個丫鬟,棋房頓時顯得有些擁擠。 主子來了,兩個丫鬟自覺地退到門口去站著。 顧淮放下書,站起來同方氏問安。 方氏走到顧淮面前,虛抬手,道:“先生客氣了,我這侄女也想同你學一學棋,不若先生先考察考察她,是否可以為徒?!?/br> 顧淮嚴正的目光看向沈清月,他很少對姑娘家的留有印象,但他對她有些印象。 畢竟不是每個姑娘,連他的面都沒見過,就敢說心悅他的。 顧淮點了點頭,朝另一張桌子的方向做了請的手勢,道:“沈二姑娘請坐?!?/br> 沈清月依言坐下,沈清舟正好腦袋都暈了,她索性將旗子捏在掌心里,看向顧淮,怯聲道:“顧先生,我能看看嗎?” 沈清月抬眼看著沈清舟,她的四meimei一貫活潑大方,但現在似乎有些敬畏這位顧先生。 顧淮聲音淡淡地道:“可以?!?/br> 他說完這話,沈清月便瞧見沈清舟松了口氣,還抿唇偷偷地笑了一下。 顧淮就這么可怕嗎? 沈清月收回視線,目光落在顧淮清俊冷冽的臉上,其實現在的他遠沒有七年之后的他可怕。 七年之后的顧淮,才真正地叫人不敢直視。 自顧淮成為當朝第一個連中三元的狀元之后,入翰林,輪值六部,短短七年之間,便升任吏部左侍郎,入主內閣。沈清月記得,她嫁去張家后的第五年,朝廷便開始有大動蕩,六部官員革職的很快,尚書之位時??諔?,多由侍郎主持部政。 顧淮在沈清月死的那一年,便掌吏部之政,而吏部又是六部之首,稱他一句權傾天下,也未為不可。 從寒門學子變成一代權臣,那時的顧淮已是不怒自威,隨意的一個眼神都叫人膽戰心驚。 沈清月沒親眼見過,不過她見過張軒德連背地里詆毀顧淮都不敢的猥瑣模樣,便可窺見一二。 圍棋黑子先,白子隨后。 顧淮將黑色的棋子主動放在沈清月的面前,問道:“可曾下過棋?” 沈清月頷首道:“略懂一二?!?/br> 她學過下棋,而且是為了顧淮學的。 前一世,張軒德身為顧淮的學生和下屬,本該受到提拔,奈何能力不足,永恩伯府倒下,張家再無靠山,他的官職停在七品小官便再無晉升。 一心想著趨炎附勢的張軒德,只好投顧淮所好,學習下棋,欲從這條路上與顧家攀上關系,他還專門打聽了顧淮的下棋習慣和常用路數,認認真真地制作了厚厚的一本棋譜,還請專人替他分析如何解棋。 張軒德那段日子里忙得茶飯不思,找了沈清月與他博弈。 有趣的是,最后沈清月從下棋新手到高手,張軒德卻還是沒有大進益。 說起來,也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沈清月執黑子一枚,她的手白嫩纖長,與純黑如曜石的棋子對比鮮明,倒愈發顯得她的素手蔥白水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