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蘇銘心說早知道這家伙是個重色輕友的,雖說昨兒是自己要跟上來的,怎么說也算幫了他,蘇銘可不傻,一見杜若就知道,這兩人跟五年前不一樣,五年前景天兄一看見這丫頭,那眼里閃的都是綠光,跟山坳子里饞了一冬的狼似的,恨不能撲過去一口吞進肚去。 五年后的今天,景天兄的目光雖有所收斂,但那眼底的火光也隱藏不住,想也是,這餓了五年的狼,杜若這么快鮮美的小嫩rou送到嘴邊兒了,怎么可能不饞,但硬是咬牙挺著。 一個男人眼看著送到嘴邊的rou都能忍住,那絕對是擱在心里想過一輩子的女人,正因為擱在心里,才愿意忍著,尤其景天兄如今的權勢地位,這天下能讓他容忍的女人,大約只有眼前這位了。 可瞧這位對景天兄卻冷淡淡的,不說不好,只是瞧著不親近,五年前兩人雖打著啞謎裝糊涂,卻那股子親近勁兒一瞧就知道夜里不定怎么折騰呢。哪像如今景天兄都快憋出內傷了,連自己都利用上了,上了山蘇銘才明白為啥景天兄這位竟然默許自己跟上山了,是想讓自己占了客房,好有借口跟心上人同居一室一親芳澤。 雖說這一宿下來瞧著不像成事的,到底也能親近親近,其實蘇銘不明白這兩人矯情個什么勁兒,又不是不知人事的少年男女,孩子不都生了嗎,那榻上的事兒五年前就不知做了多少遍,就算五年沒做,也不至于生疏吧。一個冷著一個憋著是要鬧哪樣兒。 不過這兩人的事五年前就跟自己沒關系,五年后自己一樣摻和不了,或許這是人家兩人的情趣兒呢,就樂意這么折騰,反正自己的餌料已經拋出去了,就不信這丫頭不上鉤,在將軍山上開藥田從開始可就是她的主意。 而自己想說的話也說了,哪還會在這兒礙眼當電燈泡,想到此咳嗽了一聲:“這就走,這就走?!闭f著轉身跟杜若欠身:“叨擾嫂夫人半天,實在過意不去,也沒旁的表示,待來嫂夫人跟景天兄大禮之日,蘇銘送上一份豐厚的賀禮以作謝意?!?/br> 當官都不打送禮的更何況杜若,有人白送禮自然不會拒絕開口道:“那就多謝少東家了?!?/br> 蘇銘呵呵笑著擺手:“不謝不謝?!边@才轉身去了。 杜若想著,以蘇銘少東家的身份,既說豐厚的賀禮必不會寒酸,只是多豐厚自己還真有些好奇,想著不禁笑了一聲。 見她看著蘇銘下山的方向笑,陸景天心里有些酸,臉色便有些不好看:“笑什么?” 杜若聽出他聲音不對,側頭看向他沒好氣的道:“人家要送禮,我不笑難道哭不成?!?/br> 小性子上來,一雙杏眼瞪了起來,光芒流轉熠熠生輝,小嘴微微嘟著,越發顯得嘴唇紅嘟嘟,光澤水潤誘人品嘗,那張巴掌大的小臉在朝陽下粉嫩嫩的,如院子里那顆桃樹枝上新綻的桃花,說不出的好看。 這難得的風情,即便五年前也未曾見過,今日乍一看竟有些看呆了,直勾勾盯著杜若,眼底壓抑的火一跳一跳的。 杜若本是無意識的舉動,蘇銘是他的朋友也是他帶到山上來的,這回兒人自己只禮貌的笑了一下,都要陰沉著臉問為什么,不是沒事兒找事兒嗎。 哪想,這男人剛才還陰著一張臉,這回兒卻直勾勾盯著自己看,他那眼神所代表的意思,杜若太熟悉了,頗有些不自在,丟下句我去做飯,轉身快步進了灶房,起火做飯,一邊兒做一邊兒琢磨怎么覺得不大對頭呢,被男人滿含欲望的目光看的杜若有些心驚rou跳。 雖說兩人未說明,但杜若以為她跟陸景天已經有了默契,做一對相敬如賓的形式夫妻,自己不管他納多少姬妾,如何風流快活,他也別打自己的主意,可陸景天卻用五年前的眼神盯著自己看,他不會要跟自己做真正的夫妻吧…… 想著搖搖頭,應該不會,就算五年前貪著新鮮,也都過去了,如今就是為了多多能順利的認祖歸宗,對,就是這樣。 杜若給自己做了一番心里催眠,把飯端了出去,她發現陸景天不大喜歡有人伺候,只要他來,那兩個婆子就會躲進屋里,連人影都不見,他走了,那兩個婆子才會出來。 可杜若卻希望那兩個婆子出來,她實在不想跟這男人大眼瞪小眼,還不如快些吃了飯,上樓看書,也免得尷尬。 想到此,快吃了幾口,放下碗,剛要起身,陸景天卻說話了:“蘇銘跟你說了什么?” 他一提蘇銘,杜若倒想起藥田的事了,兩成干股,源源不斷的收益,實在太誘人了,誘的她都再想怎么能說幾句話來討好陸景天,答應在將軍山開藥田。 可就算自己拉下臉說幾句軟話,他就能答應嗎,杜若心里真沒底,但總要試試,畢竟那是白花花的銀子。 念頭至此,瞥了他一眼:“你以為他能跟我說什么?”這話雖算不得什么甜言蜜語,但語氣卻大不一樣,且她瞥過來的目光里似笑非笑的仿佛蘊著萬種風情,陸景天心中一蕩,不禁微微往前俯身:“你們倆在院里說話,我卻在山上,怎會知道你們說的什么?” 杜若覺得氣氛太過曖昧,怕小聰明使過頭反而弄巧成拙,遂道:“少東家知道我在檀洲打理了藥田,想在將軍山開藥田?!?/br> 杜若本是投個石子試探試探他的態度,哪想自己一開口,這廝剛還和緩的臉色呱嗒掉了下來,拉了老長,沉沉的看了她一會兒道:“我去騎營了?!辈涞恼酒饋碜吡?。 杜若愣了許久方回神,這廝是惱了跟自己耍脾氣嗎,自己不就提了一句開藥田嗎,有什么可惱的簡直莫名其妙。 杜若收拾了碗筷也氣哼哼的上樓了,不想看書,尋了針線笸籮出來,打算給多多做個半截的手套,他如今跟著師傅學騎射,戴著手套總能少受些罪。 杜若其實不希望兒子學騎射,太辛苦,她從未指望過兒子建功立業,只盼著他能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這大約是所有母親的心愿,但她也知道多多流著陸景天的血,陸景天是個戰功赫赫的大將軍,除去自己跟他的這筆爛賬,杜若從心里佩服他,為國為民流血奮戰的都是英雄,值得所有人敬仰。 或許因為有個大將軍的爹,這小子從小便喜歡騎射,甚至無師自通,即便從未見過陸景天,卻一見便異常親近,比疼了他這些年的士安更要親近,認了爹進了陸府更是連影子都不見,活脫脫一個小白眼狼。 第66章 想不想娘 陸景天一進騎營就聽見不遠處的靶場傳來一陣哄笑,往那邊兒看了一眼,知道不定又有人比試射箭,騎營是護衛京畿的,是他一手帶出來的童子軍,一起浴血奮戰,是手下是同袍也是兄弟,如今國無戰事,這些戰場上驍勇善戰的兄弟們在營地里比試比試騎射弓馬,只當個消遣,或是賭個彩頭什么的,他也睜只眼閉只眼的過去了,威武將軍軍紀嚴明哪是出征打仗的時候,在自己的騎營里卻格外寬宥,因為這里都是隨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沒有戰事的時候尋些消遣無傷大雅。 只不過今兒這哄笑仿佛比平日更熱鬧了,不禁問了一句:“是又有人挑釁老高了?”琢磨哪個兔崽子如此不自量力,老高可是大宋第一神箭手,箭術高超,百步穿楊。 旁邊的親衛聽了露出一絲笑意:“回將軍話,今兒不是老高,是小少爺跟著老高來了,跟王進在那邊兒比試射箭呢?!?/br> 陸景天微微一怔,大步走了過去,剛到了靶場就瞧見多多小小的身子站靶場正中,被大群五大三粗的兵漢子圍在當間卻不見一點兒怯懦,小腰板挺得筆直,手里拿著的小弓正是自己前兒送他的,這把弓雖說不大,卻是精鐵所制,尋常孩子莫說拉開,就是端起來都費勁兒,自己送他是想他以后使喚,哪想他今兒就拿出來了,還用這個跟人比試。 陸景天目光落在兒子的小胳膊上,雖說年紀小,胳膊細,力氣卻不小,那張精鐵制的小弓,如今正被他穩穩的端在手里,緩緩拉開,就聽羽箭破空啪一聲,正中前方百米的箭靶子。 陸景天望過去,箭靶子上已經插了三支白翎箭,三支白翎羽箭,每一箭都射在靶心附近,陸景天油然生出一股為人父的驕傲自豪,這是他兒子,這么個豆丁大的小家伙卻能拉開這樣的精鐵小弓,并且三箭都中了靶心,而他兒子今年才不過四歲。 這是她給自己生的兒子,雖心中惱她當日逃走五年不見蹤影,但她終究給自己生了兒子,而且教養的如此好。 想到此,從杜若哪兒縈起的滿腔怒意忽悠消了下去,他不喜歡她提檀洲,她一提檀洲,他就會想起她跟蘇士安帶帶著多多在檀洲生活了這么多年,甚至紫花村的村民都以為他們是一家三口。 每每想起那天在紫花村的小院里,里正叫她蘇夫人,便有些控制不住脾氣,即便知道兩人是清白的,可他們畢竟在一起待了好幾年,光想到蘇士安天天在她身邊,他就渾身不舒坦。 故此她一提檀洲,他便惱起來,回了騎營,卻不想正碰上兒子跟人比試,小家伙射中了三箭,有些洋洋得意,仰著小腦袋,挺這胸脯看了旁邊的王進:“王叔,這回你輸了,你的短劍是我的了?!?/br> 王進哪想這豆丁大的小子竟然真有本事射中三箭,雖不舍卻認賭服輸,從腰里抽出短劍來,往旁邊的桌子一拍:“小子兒,你王叔再不濟也不會賴了你的,這短劍是你的了?!?/br> 多多高興的伸手要拿卻被王進抓?。骸靶〖一?,要不然咱換個彩頭,我哪兒有把寶刀,刀柄上還鑲著這么大一顆紅寶石,我拿兩把刀跟你喚咋樣?” 多多卻不買賬:“王叔,愿賭服輸,咱們賭的就是短劍,我就要短劍,你那個喜愛姑鑲著紅寶石的刀先給我留著,下次咱們再比試,就用那刀當彩頭?!?/br> 多多幾句話把王進說樂了,伸手點了點他的額頭:“真不知你這么精靈小人是怎么生出來的,我家里的傻小子你這么大的時候還尿炕呢?!?/br> 一說尿炕多多忽有些臉紅,他其實也尿過床,只不過這樣丟臉的事自己可不會說,人雖不大,卻早已經知道了什么丟臉,心里更暗暗慶幸,虧了自己的爸爸不是王叔這樣的人,要不然自己尿炕的事不也弄得人盡皆知了嗎。 小家伙的神情帶了一絲心虛,但眼睛眨巴眨巴的異??蓯?,那眼珠子咕嚕嚕轉著不知想什么主意呢。 陸景天不禁好笑,忍不住喊了一聲:“多多?!?/br> 小家伙回頭看見陸景天,小嘴一咧,小小童稚的臉上綻開一個大大的笑,把手里的小弓往身后一輩,嘴里喊了聲爸爸就沖了過來。 那勁頭兒像個小牛犢子似的,陸景天不等他沖到懷里,便伸手掐住他的腋窩,抱了起來:“誰帶你過來的?” 小家伙指了指那邊兒:“高師傅啊?!?/br> 老高急忙過來跪在地上:“屬下不該帶小少爺來騎營,請將軍責罰?!?/br> 見師傅跪下了,多多不樂意了,忙道:“爸爸,你別怪師傅,是聽說師傅要來騎營,死活纏著師傅跟過來的,師傅說騎營的馬場靶場都大,我就想來看看?!?/br> 陸景天伸手扶起老高:“老高不必如此,便老高你不帶他來,我也會帶他過來?!?/br> 雖杜若把孩子教的很好,到底她是個女人,免不得寵溺孩子,若是女孩嬌寵些也應該,可多多是男孩子,男孩子就得摔打,越摔打越皮實,而軍營是最能摔打錘煉人的,故此,他挑了老高給多多當師傅。 老高的騎射弓馬比自己都要略勝一籌,有他悉心指點教授,假以時日必成大器,當爹的總是望子成龍,盼著兒子長大頂天立地,陸景天也一樣。 只不過這會兒瞧著日頭下小家伙明媚過頭的笑容,那眉眼間竟有五分杜若的影子,不禁愣了。 多多見他爹盯著自己發呆,不禁道:“爸爸,你瞧什么呢?”說著小手還舉起來在陸景天眼前揮了揮。 陸景天回過神來,看著小家伙問:“想不想娘?” 多多點點頭:“想?!?/br> 陸景天笑了:“那咱們找你娘去?!闭f著把小家伙往自己肩上一放,大步出了騎營,抱著多多上馬,一夾馬夫便絕塵而去,丟下一干目瞪口呆的將士。 王進半天才緩過神來,一般抓住旁邊的嚴峰:“嚴峰你快,你快點兒掐我一把,看看我是不是做夢了,將軍連老婆都沒續,咋忽然會蹦出這么大兒子來?!?/br> 第67章 爺倆一塊兒來了 嚴峰卻是將軍賬下的老人,又跟老高交情好,將軍府的事兒多少知道一些,只不過到底是將軍的私事,不好亂說,只是狠狠掐了王進一把,掐的王進嗷的叫了一聲:“真沒做夢,將軍真生了兒子?!焙鱿肫鹗裁床唤溃骸安徽f將軍要續一位夫人,下個月就成禮嗎,這剛進門就多了個便宜兒子,能高興嗎,要是不高興歪帶了可怎么好?!?/br> 說著不免有些擔心起來,雖說今兒才見了一面,還被那豆丁大的小子掃了面子,王進卻不以為意,在他眼里,將軍那就是戰神,將軍的兒子就算年紀再小,也是戰神的種兒,贏了自己是應該的,不禁不覺得丟臉還與有榮焉,卻仍有些擔心多多的處境,畢竟繼母不是親娘。 嚴峰白了他一眼:“你擔心這個做什么,將軍夫人就是多多少爺的親娘?!?/br> 王進一聽放了心,不禁道:“這么說來將軍是為了多多小少爺才娶夫人的,聽兄弟們說將軍夫人是不是什么名門閨秀,只是尋常人家的姑娘,也不知是真是假?!?/br> 嚴峰:“將軍的家事也是你能嚼舌頭的,閉上你的臭嘴吧,省的嘴給身子惹禍,到時候惹怒了將軍一頓軍棍看打不死你小子?!?/br> 王進也知自己多嘴了,忙嘿嘿一樂:“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以后保證不亂說話了?!?/br> 嚴峰方點點頭,將軍后宅的家事本就不是外人能胡言的,更何況這里還有個不可說的干系,將軍這位新續的夫人先頭是將軍二弟沖喜的媳婦兒,雖說當日沒行完禮,陸家二爺就一命嗚呼了,到底名份在哪兒擺著,如今大伯子跟弟媳婦不禁生了兒子,還大張旗鼓的娶進門當正頭夫人,這事兒可是如今京城最大的一樁香艷事,雖說礙于將軍府的威視,不敢公然議論,但私底下就沒人管得著了,尤其老百姓自然喜歡這種香艷事,尤其還是將軍府的,哪有不好奇的。 好奇又掃聽不出原委,便編出一些不靠譜的故事來,有個最不靠譜的說那杜氏是山里的狐貍精變得,生的花容月貌,最能勾男人的魂,要不然將軍那樣的人怎會寧可冒天下之大不韙背著□□的名聲也要娶她當夫人。 嚴峰因隨將軍出戰過,深知將軍的脾氣,就算那位杜氏真是狐貍精變得,也不可能勾的了將軍,所以更為好奇,但他穩妥本分,即便好奇也不會胡亂猜測掃聽,只是今日看見多多小少爺,更覺得外頭那些傳言實在不靠譜。 能教養出多多少爺這樣的兒子,這位將軍夫人想必是賢良淑德的女子,而且,只瞧多多少爺的長相多少也能知道將軍夫人必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美人,難怪將軍有事兒沒事兒就往山上跑呢,聽說這位將軍夫人如今就住在山上。 正想著,就見將軍的大黑馬竄出營地,疾馳而去,雖快如閃電,嚴峰還是瞧見了馬背上將軍抱著多多小少爺的身影,瞧方向是往將軍山去了,不禁笑了起來,不用想也知道將軍去哪兒了,只是將軍不是剛回來嗎,怎么這么一會兒功夫又走了。 嚴峰哪知道陸景天的心思,本來杜若提起檀洲陸景天想起她跟蘇士安在那邊兒住了好幾年,心里頗有些不爽,惱怒之下跑回了騎營,可一進騎營就后悔了,雖說如今不能跟五年前一樣折騰,到底能眼瞧著多少能解解饞,跑回騎營入眼都是臭烘烘的大老爺們,哪如守著媳婦啊。 在陸景天眼里,兩人雖未成禮,但杜若已經是他媳婦了,畢竟孩子都生了,想抵賴也賴不掉。 陸景天正后悔自己沖動之下跑回來,拉不下臉來再回去,看見兒子,忽然福靈心至,問兒子想不想娘,多多雖說喜歡跟著師傅學習騎射功夫,到底是個才四歲的小孩,一天兩天也就罷了,這都好幾天過去了哪有不想娘的,忙點頭。 陸景天終于有名正言順回去的借口,抱著兒子上馬往將軍山來了。 進了山,見兒子一雙眼不住的往兩邊看,陸景天勒住韁繩,讓馬兒踢踏踢踏緩緩的往前走,好方便兒子仔細瞧周圍的景致。 多多好奇的不行,不禁道:“這里比紫花村還好看,mama住在山上嗎?” 陸景天心里有疙瘩,不喜歡兒子提起紫花村,摸了摸他的發頂:“多多喜歡這里嗎?” 多多點點頭:“喜歡?!?/br> 陸景天心情好了一些,手里攬著兒子,心里卻想著山上的杜若,想著她看見兒子有多歡喜,想到此又不覺有些酸,她滿心滿眼里都是兒子,陸景天雖不說卻也知道,杜若是為了多多才答應嫁給自己的,這丫頭五年前跟只小狐貍似的,先是勾引自己,勾到手卻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跑了,合著前頭那些乖巧順從都是糊弄自己的。 陸景天至今也沒想明白,她為什么跑,先頭在山上的時候,他能感覺到她是想跟自己長久過日子的,要不然也不會費盡心思的要休書,只是那時候她以為自己是山下的獵戶,要說從什么時候變得,大約是猜到自己的身份開始。 陸景天不覺得杜若會顧忌大伯子跟弟媳婦的身份,以前她在陸府的時候,自己連她長得什么樣兒都沒記住,更遑論性子了,可后來在山上的相處,他自認為還算了解她,雖然不知她一個出身農家的姑娘,那些驚世駭俗的念頭是從何處而來,但她的確跟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樣,她誤以為自己是獵戶的時候,便是陸家的寡婦,卻仍勾引自己跟她在山上過日子,可見并不在乎世俗倫理,對于兩人的身份也應該不會在乎。 所以問題不是兩人的身份,那么五年前又為什么跑了,這個問題陸景天想的整整五年也未想明白,但他不著急,人娶回來就是他媳婦,這些事早晚會問清楚。 暮春時節,山下的春色已經凋零,而山上卻是一片姹紫嫣紅,山花映著綠草將軍山都浸在爛漫的春光里,說不出的迷人。 徐徐的山風拂動父子兩人的衣裳,送來陣陣花香,近處草長鶯飛,遠處峰巒疊翠,正是大好春光。 陸景天不時低頭跟兒子說話,告訴他山里有山雞,野兔,狍子,獾子還有鹿跟野豬,小家伙便仰著頭一臉期待的問爸爸什么時候能帶他進山打獵,得到明天就去的答案,一雙晶亮的大眼一閃一閃的,小嘴翹起來綻開一個大大的笑。 看著兒子笑,陸景天竟有些出神,多多的五官隨他娘,尤其一雙眼睛更是神似,晶亮的時候如山間夜空的繁星,那眸中流轉的光輝,讓人移不開眼,小嘴也像,陸景天忽然想起,貌似自己并未親過她的小嘴,五年前兩人雖沒少做那榻上之事,可是卻沒親過嘴。 以前他也么親過別的女人,是因不會有這樣的念頭,可如今看著兒子的小嘴竟覺有些饑渴,或者尋個機會可以試試。 多多可不知道自己爹腦子里的想法,他興奮的到處看,兩只眼睛都不夠使的,瞧見前頭的房子眼睛都亮閃閃的,小手指著前頭的院子:“爸爸,你看那有房子?!焙銮埔姸谴扒白鲠樉€的人,小家伙更是高興,大聲的喊了起來:“mama,mama?!?/br> 杜若的手套剛做好了一只,想著今兒無論如何得趕出來,叫人送去,也免得練騎射的時候把那一雙小嫩手磨破了。 杜若知道自己過于疼兒子了,可兒子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rou,是這世上唯一跟她血脈相連的人,從那么小的娃娃,一點點長到這么大,她不疼誰疼。 正想著兒子,忽聽有人喊mama,是多多的聲音,一開始杜若以為自己太想兒子,幻聽了,可聲音越來越近,杜若抬頭往窗外看去,便瞧見了籬笆外高頭大馬上的爺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