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蘇銘雖惦記杏花樓的嬌娘,到底還沒到為了女色撇開朋友的程度,雖有些無奈,卻仍讓廚房備了幾個下酒菜跟陸景天在院子里吃酒。 誰知酒剛斟上,陸景天一仰脖就干了,他再斟,再干,瞧這勁頭子竟好像有什么解不開的愁事,不禁道:“聞聽景天兄喜得貴子,真是可喜可賀啊?!?/br> 第50章 得軟著來 想到多多, 陸景天唇角微挑了挑, 小家伙天生練武的材料,假以時日必能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他少年征戰沙場立下赫赫戰功, 封為將軍, 雖幼年有些坎坷, 卻也是少年得志,唯有子嗣艱難, 眼瞅已近而立, 卻仍無所出, 本已心灰,想著或許是自己殺虐太重,老天罰自己無后, 卻不想卻忽然就有了兒子。 陸景天都無法形容知道多多是自己而最的心情, 多年的愿望成真,便到如今他也幾疑在夢中,多多喊他爸爸, 有些奇怪的稱呼,但陸景天知道是爹的意思, 那女人從在山上第一次遇到的時候便總是有著千奇百怪的想法。 后來知道她是杜氏,竟毫無印象, 還是陸安提醒了一句, 自己才想起來, 那晚在外頭宴席上吃了醉了回來, 發現屋里炕上躺了個女人,他的寢室是不許外人進的,這是他定的規矩,府里沒有不知道,他連瞥都沒瞥,就把陸安叫了過來,陸安說是二奶奶的時候,才想起那個娶回來給景泰沖喜的杜氏,更覺厭煩,讓陸安送到山上守墓任其自生自滅。 正因如此,知道她是杜氏,才想看看她想做什么,先開始看她勾引自己還暗罵她不守婦道,卻仍忍不住被她勾住,陸景天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狡猾的像只小狐貍,不,她不是狐貍,她是千年的狐貍精,要不然怎會把自己勾的怎么也放不開,不見她想,見了便想那床榻之事。 在山上的時候她很熱情,讓他每次回騎營都歸心似箭,舍不下這只狐貍精便只能放在身邊兒,可是她卻跑了,自己整整找了五年,終于找到了,卻還要以兒子要挾才跟自己回來,而且,她不讓自己碰,想到此,陸景天郁悶非常。 蘇銘度量著他的臉色怎么看都想欲求不滿,雖覺不可思議卻仍忍不住問了出來:“景天兄莫不是陰陽失和吧?!?/br> 陸景天瞥了他一眼,拿起酒壺咕咚咕咚灌了起來,蘇銘愣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見陸景天越發陰沉的目光才勉強收住笑意:“那個,對不住,一時沒忍住?!鳖D了頓忍不住好奇道:“你們不是連兒子都生了嗎?” 這才是讓陸景天最郁悶的,兒子都有了,她卻不讓自己碰了,口口聲聲拿兩人的身份說事兒,他陸景天若真在意這些,五年前又怎會碰她。 蘇銘見他臉色越來越難看,不敢再笑,想了想道:“景天兄怎么打算的?” 陸景天:“娶她?!?/br> 果然是意料中的答案,蘇銘:“景天兄跟她說了,她答應了?” 陸景天哼了一聲:“我說了娶,她答不答應都得嫁?!?/br> 蘇銘扶了扶額:“景天兄,這女人可不是你軍帳下的兵,你說什么是什么 ,對付女人來硬的可不成,尤其你這位,就我見過的這幾面也知道她是個有性子的,這有性子的女人就更得軟著來?!?/br> 陸景天微微愣了楞:“軟著來?” 蘇銘:“可不嗎,女人得哄,得說好聽的,景天兄這么硬邦邦的成不了事?!?/br> 陸景天:“我自來如此?!?/br> 蘇銘:“若是景天兄后院那些姬妾,巴不得往景天兄跟前兒湊,自然不用費心思,但那位不一樣,五年前知道懷了孩子還能從你眼皮子底下跑了,就說明并不稀罕景天兄,景天兄若不費些心思,只怕不成?!?/br> 陸景天皺了皺眉:“我是為了多多?!?/br> 蘇銘忍不住翻了白眼:“真要是為了多多,她不讓你碰就別碰了唄,你堂堂的威武大將軍還能缺女人不成?!闭f著忽然想起杏花樓的嬌娘不禁道:“要不然咱們哥倆今兒去杏花樓尋尋樂子,讓那老鴇子給景天兄尋個合意的姑娘,那杏花樓的姑娘個頂個的溫柔體貼,保證把景天兄伺候的舒舒服服的?!闭f著見陸景天又灌了半壺酒下去,知道自己今兒晚上想去杏花樓是不可能了。 嘆了口氣:“話說回來,景天兄你可是圣上親封的威武大將軍,雖說你不懼人言,到底她占了你弟媳婦的名頭,這大大伯子娶弟媳婦,可有些不妥當,就算你是陸家的家主,你們陸家一族的那些老頭子只怕會出來阻攔,還有你哪位繼母能答應?” 蘇銘說的客氣,豈止有些不妥當,是非常的不妥當,雖說本朝的禮教不似前朝那般嚴謹,這樣的事兒也頗為荒唐。 陸景天哼了一聲:“那又如何?” 蘇銘知道他的脾氣,摸了摸鼻子:“算我沒說?!眳s想起一件事來:“士安……” 他剛起了個頭,陸景天臉色一沉,站起來丟下去:“告辭?!鞭D身走了。 蘇銘愣了一會方回過神來,心里替自己的堂弟捏了把汗,本來想趁機替堂弟開脫開脫,可景天兄連士安兩個字都聽不得,可見心里存了疙瘩,還是得找機會解開才行,這個疙瘩是那丫頭系的,還得那丫頭才能解開。 不說,這事兒自己還得好好問問士安,那小子一個字都不透,倒不好猜測他是怎么想的,不管怎么想的,也不能惦記那丫頭,否則以景天兄對那丫頭的意思,一旦吃起醋來,一刀把士安劈了都不新鮮。 而且,景天兄這人別看在戰場上排兵布陣運籌帷幄,可論起女人就不行了,偏偏還死鴨子嘴硬,明明心里頭稀罕人家,想娶了家來,還非要口口聲聲打著兒子的幌子,想想都可笑。 這輩子難得看景天兄的笑話,蘇銘忽然希望那個杜若最好再硬氣些,蘇銘不厚道的笑了起來,自己幫著景天兄找到了媳婦兒子,看場笑話也不為過吧。想到此,抬頭看了看,見月色正好,想起杏花樓的熱鬧,這時候去還不算晚,有佳人陪著吃酒賞月才有意思,邁腳走了出去。 第51章 還有娘家人 杜若是有名的沒心沒肺, 雖然被陸景天娶她的話驚了一下子, 但很快就想通了,既然為了兒子好, 嫁就嫁唄,反正也不是沒嫁過,不就是二奶奶變成大奶奶嗎,至于大大伯子怎么娶弟媳婦就不是她cao心的了。 想通了, 便睡了一個結結實實的好覺, 早上醒過來的時候精神非常, 洗漱了吃了早飯,陸安來了, 杜若覺得陸安真是挺辛苦的, 什么都得cao心。 陸安躬身給杜若請安, 杜若看了他一眼:“大管家不必客氣, 以往在山上便多虧大管家照應, 還未及跟大管家道謝呢?!?/br> 陸安忙道:“不敢,伺候主子這是奴才份內之事?!?/br> 杜若知道當初陸安大約是可憐自己, 才伸手幫了自己一把,于他雖是舉手之勞但對自己來說卻是雪中送炭,若非陸安幫忙,自己在山上說不準早餓死了。 想到此, 看向陸安:“大管家一早過來, 可是有事?” 陸安:“回主子, 外頭舅爺來接主子了?!?/br> 杜若愣了楞:“舅爺?” 陸安:“杜家老夫人想念主子, 特意讓舅爺來接了主子家去住些日子,大爺已經準了?!?/br> 杜若想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這個舅爺大約就是自己的兄弟,杜家的老夫人就是自己的娘,是這個倒霉的二奶奶的娘家人。 杜若還以為這位二奶奶就是個孤家寡人呢,原來還有娘家人。 陸安剛回了話,兩個婆子已經收拾利落了,引著杜若出了陸府,一出去就瞧見一輛半舊的馬車,車旁邊立著個男人,看年紀有三十上下,五官還算過得去,就是有些畏縮怯懦之態。 看見陸安緊幾步迎了過來便要行禮,陸安急忙道:“奴才可當不得舅爺的禮?!?/br> 杜成這會兒才算有了些真實感,杜家住在城外的杜家村,杜若的爹杜山是村子里的赤腳郎中,在家里開了藥鋪子,看病賣藥的多少是個營生,說是藥鋪子,哪是好聽,其實就是個賣野藥的,先頭家里也過得去,后來杜山在山上采藥,摔倒了山溝子里,丟了命,家里的藥鋪子就歸了杜成夫妻來經營,杜成娶的婆娘是個刻薄人,容不下小姑子,正趕上陸家尋沖喜的,貪著陸家的好處,說服了婆婆,把杜若送進了陸府,說是嫁跟賣差不多,所以杜若在陸府雖頂著主子的名頭,卻連個丫頭都不如。 一開始杜若的嫂子還指望著攀上這么姻親,以后多少能打打秋風弄些銀子使喚,誰想小姑子命不濟,禮未行完,那二少爺就斷氣了,這也就罷了,后來還聽說竟然不知死活的去勾引大大伯子,被送到山上守墓去了,也不知死活,畏懼陸府的門第,杜家哪敢上門。 誰想過了這么多年,昨兒晚上忽然陸府大管家親自登門,說讓杜成明兒一早去接了妹子家來備嫁,等選好了吉日便行嫁娶之禮。 杜成兩口子愣了老半天才回過神嗎來忙問,什么嫁娶之禮,他妹子不已經嫁到陸家了嗎?陸安解釋說,是要嫁給大爺,杜成兩口子呆若木雞,以為自己做夢呢,等陸管家走了,兩口子才信了,頓時歡喜起來。 尤其杜若的嫂子柳氏,最是個勢力愛錢之人,當初把小姑子弄進陸府沖喜,就是貪陸府給的那點兒銀子,本來陸家二爺死了,也撈不著好處了,心里還有些遺憾,誰想這過了好幾年,小姑子忽然就要嫁給陸家大爺了。 這陸家大爺可跟那病懨懨的陸家二爺不一樣,陸家大爺是皇上親封的威武大將軍,陸家的家主,憑借戰功掙下了如今偌大一份家產, 就是躺著八輩子也吃不完,這大爺可是貴人,哪是尋常人家能攀上的。 更別提她那個小姑子還給陸家二爺沖過喜,要不是陸管家親自來了,柳氏做夢都想不出這樣的好事兒來。 一想到小姑子嫁到陸府以后,自己便能常去走動,憑小姑子的軟性子,還不隨著自己想怎么捏咕就怎么捏咕,往后就靠著陸府,他們一家子這一輩子也能吃香喝辣的了,越想越高興,一邊兒喊著閨女趕緊把她的屋子收拾出來,給杜若住,一邊打點著丈夫去借了個半舊的馬車,趕一早進城來接杜若。 杜成性子軟弱可欺,娶了柳氏這么個厲害媳婦,說什么是什么,雖覺事情有些蹊蹺,卻不敢違逆老婆,借了馬車來了陸府,心里卻有些忐忑。 跟陸管家客氣了兩句,不免看向自己的妹子,目光落在杜若身上,愣了愣,雖說眉眼兒瞧著還是他妹子的眉眼兒,可就是怎么看怎么不一樣,他記得他妹子總是低著頭不吭聲,自己的婆娘掐她一下擰她一下都不吭聲,木呆呆的,自己的婆娘總罵她是塊木頭。 可如今這個抬頭挺胸,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被這樣的目光一看,杜成忽有些畏縮,磕磕巴巴叫了聲:“妹子?!北闱优车牡土祟^。 陸安在旁邊瞧著,忽想起當初二奶奶就是這樣兒,自從進了陸府,那腦袋就沒抬起來過,看見誰都是怯怯的,這主子沒有主子的架子,又沒人護著,可不逮誰誰欺負,但能當初有這位的一絲精神氣兒,也不至于被人欺負成那樣了。 不過如今想來還真說不清是福是禍,要是沒有當初那個軟性子的二奶奶,也沒如今這位了。 這位前頭雖說倒霉了些,可后福大,能讓大爺稀罕已是極不易,偏偏這位還為大爺生了子嗣,多多少爺多叫人稀罕啊,別看人小,氣派一點兒都不小,拿著弓射箭的樣兒,跟大爺小時候一模一樣。 這是大爺的骨血,也是陸家唯一的子嗣,金貴著呢,所以說這人沒走到最后,真不知禍福吉兇,要是瞧著二奶奶前些年那個樣兒,真是喝口涼水都塞牙,倒霉到底兒了,可病了一場福就來了,忘了前頭的事,性子也變了,招了大爺的喜歡,又生了兒子,如今大爺執意要娶進門當正經的將軍夫人,這福還在后頭呢。 第52章 沒一個好人 杜若掃了自己這個所謂的哥哥兩眼, 雖說猥瑣的一副上不了臺面的樣兒打扮的卻齊整干凈, 穿了一件半舊的青布衫, 頭上一頂圓頂小涼帽,腳上千層底兒的布鞋也是半新的,從打扮就能看出杜家的日子并不難過, 既然日子不算艱難為何還把杜若送到陸家沖喜,實在令人疑惑。 心里這么想杜若也不客氣, 直接道:“你是我哥?” 杜成愣了愣:“妹子你不認得哥了?” 陸安忙道:“舅老爺,昨天老奴去的匆忙, 有些事兒未及跟您說,主子前些年病了一場,病好了有好些事便記不得了,不過舅老爺放心, 御清堂的少東家瞧過了,說不妨事, 過些年許就想起來了, 若萬一想不起來也不打緊?!?/br> 杜成好歹算個赤腳郎中,自然知道御清堂的少東家, 醫術高明,是遠近聞名的神醫, 既人家都說不打緊, 自然就不妨事, 雖說陸安昨兒言之鑿鑿的說讓他接了妹子嫁娶備嫁, 他們兩口子仍有些不信, 畢竟休書給了,萬一是因妹子病了,陸家想尋由頭把妹子退回來,家里兩個丫頭一個小子還有老娘,如今家里那個藥鋪子也就勉強撐著,如今又多了一張嘴,自己的婆娘柳氏肯定不干,回頭鬧起來又不得消?!?,只不是真休回娘家的就行。 他的神色落在杜若眼里,暗暗冷笑開口道:“瞧意思家里頭日子過得不差?!?/br> 杜成以為她記掛家里,忙道:“雖不爹活的那些年,卻還過得去?!?/br> 杜若:“日子既然過得去,做什么把親妹子給人沖喜?!?/br> 杜成記憶中妹子是逆來順受的性子,哪想到她前頭問日子是在后頭等著呢,想起自己婆娘的說辭,遂道:“妹子,家里的日子雖說勉強能過,到底也寬裕,跟陸家這樣的高門大戶更是沒法比,當日答應這事你嫂子也是想著,與其在家跟著我們受窮,倒不如尋一門好姻緣?!?/br> 杜若冷笑了一聲:“我倒不知沖喜也算好姻緣?!?/br> 杜成有些訕訕:“妹子,娘跟你嫂子在家等著呢,咱們還是快些家去吧?!?/br> 杜若頗厭煩看杜成的嘴臉,這一家子不用想也知道沒好人,但能日子過得去,誰樂意親閨女親妹子沖喜啊,要不是陸景泰眼看著等死呢,陸家又怎么四下里踅摸人沖喜,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許了好處銀子,說是嫁實際跟賣閨女一樣,讓她去這樣的娘家住,想想都犯膈應。 想到此看向陸安:“山上我住的屋子可還在?” 陸安忙道:“五年前就照著主子繪的樣兒蓋好了……” 杜若不等他說完便道:“那我搬到山上去?!?/br> 陸安瞥了杜成一眼小聲道:“主子,這備嫁照規矩需在娘家?!?/br> 杜若嗤一聲樂了:“規矩,真真好笑,陸管家我且問你,大伯子娶了弟媳婦合哪家的規矩?!?/br> 陸安頗有些尷尬:“這……” 杜若:“所以說,既然都不合規矩,在哪兒備嫁做什么非要按著規矩,我就去山上,勞煩陸管家送我過去,若府里的車馬忙,我自己去也成?!?/br> 陸安哪敢讓她自己去啊,當年在大爺眼皮子底下,這位都跑了,這一跑就是五年,大爺翻遍整個大宋也沒找著人,這五年大爺那脾氣可是一天比一天燥,主子脾氣一燥,他們底下當差的可就跟著遭殃了,這五年過得戰戰兢兢,陸安自己都沒少挨排頭吃,如今好容易把這位找回來了,再要是弄丟了,自己這條老命也就甭要了,忙吩咐人備車。 杜成眼瞅著杜府的馬車停了過來,不免有些著急,忙上前道:“妹子,這備嫁自然得在娘家,哪有在別處的?!?/br> 杜若:“當日我進陸家沖喜,杜家備了什么嫁妝?” 當日貪著陸家給的銀子,把妹子送過來沖喜的,哪會備什么嫁妝,只得道:“那,時候,正趕上家里的日子不大好?!?/br> 杜若:“剛可聽見你說,如今的日子還不如以前呢,那時候都沒錢備辦嫁妝,如今日子更為艱難,自然更沒閑錢了,我回去反倒給你們添亂,倒不如尋個清凈地兒,我自在了,你們也能省下一筆嫁資,豈不一舉兩得?!?/br> 杜成搓著手湊過來小聲道:“妹子你怎么傻了,陸家這樣的人家又不缺銀子,哪會在意咱家那點兒嫁妝,大管家昨兒就說了,你只管家去住著,旁的事一概不用理會,大管家都能安置妥當?!?/br> 杜若看著他點點頭:“一個妹子能賣兩輪,得兩回好好處,倒真是一樁好買賣?!?/br> 杜成聽她的話越發難聽,不禁道:“妹子這是什么話,哥都是為了你好?!?/br> 杜若:“為了我好,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呢,那我問你,把杜若弄到陸家沖喜,你們得了陸家多少銀子?你們拿了銀子,這些年可曾問過她在陸府是死是活,你們根本當沒這個女兒妹子,既如此,又何必假惺惺來接人,依我看還是照以前那樣,你們過你們的日子去,各自落個拎清?!闭f著再不理會杜成,踩腳蹬上車了。 陸安剛要跟去,杜成回過神來,忙攔住他:“大管家,這是怎么話說的,我那家里的把屋子都收拾好了?!?/br> 陸安:“舅老爺您別著急啊,想來是這些年你們連頭兒都不露,主子是寒了心,你先回去,終究是娘家,等以后走動走動就好了?!绷滔略捝狭撕竺娴能嚫チ?,陸安可不敢讓杜若自己去山上,萬一有個閃失大爺哪兒他可兜不住。 杜成沒接著人也只能家去了,柳氏收拾妥當早早就在門口望著呢,一邊兒望一邊兒心里算計著,小姑子是個軟性子,好捏咕,往后成了陸家大爺的填房,陸家那么大的家業,自己腳勤些多去走動走動,必然少不了好處,等手里有了銀子,她們也在城里買一處宅子,雇幾個老媽子端茶倒水的伺候著,自己在家當太太再不用下地干農活了。 柳氏當年家里是在城里開醬醋作坊的,買賣好的時候過了幾年舒坦日子,后來她爹沾上了賭,把作坊輸了進去,一家子不得已才搬到城外的杜家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