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真的……真的好疼啊。

    葉凌楓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

    自那天起，蘇明儀就見不到葉凌楓的，對此，蘇明儀感到十分欣慰。

    在葉凌楓不在的這些日子里，蘇明儀正一點一點地改變，她的身上終于出現了一點活力，不像以前那般心如死灰。

    蘇明儀像是終于找到了人生存在的意義一般，上網買了一大堆書，還從系統那里兌換了各色書籍，什么修仙志怪靈異科學統統都有，為了之后中考做準備，蘇明儀還買了一疊又一疊的卷子，包括各種競賽的卷子，厚厚地摞了一座小山。

    系統瞠目結舌，忍不住問道：“你這是要干什么？”

    “不是要信仰值嗎？”蘇明儀輕描淡寫道，“信仰值來得太慢了，我想了一下，還是多管齊下的好，校園女神走一發，全能學霸來一個，未來之星就是我，玄學大師也能當?！?/br>
    “多管齊下，信仰值滾滾而來，想想就非常美好?！?/br>
    系統目瞪口呆。

    好一會兒，系統突然反應過來，它家宿主怎么突然變得這么活潑了？

    有什么好事發生？

    系統小心翼翼地問道：“宿主，你這是遇到了什么好事？天上下紅雨了？”

    “沒有?！碧K明儀淡淡道，“只是我突然想明白了，我在這個輪回怪圈困的太久了，把我自己都弄魔障了?！?/br>
    “我現在只有十一歲，還是個普通的小姑娘，就應該做一個普通小姑娘應該做的事情?！?/br>
    “被蘇家和葉家困了太久了，再困下去都快成地縛靈了，”蘇明儀漫不經心地笑了一下，系統突然發現，它家宿主的臉上，有一種可以叫作溫柔的色彩。

    “可能是被他們兩家困了太久，也可能是被原主的心困住了，更有可能是次次慘死之后的怨氣，讓我不自覺把自己困住了，嘴上說著看開看開，但是很多時候并沒有看開，我只不過是把自己也欺騙了，最后我甚至看不清我自己?！?/br>
    蘇明儀的眼眸空前的輕靈起來，那般坦坦蕩蕩，整個人仿佛都散發著某一種難言的光彩，系統在這一刻突然清楚地意識到，他的宿主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進階了。

    這種心態上的進階，真的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東西。

    “我不能太苛責自己，也不能太苛求別人，更不能將自己困在一個不值得的地方?！碧K明儀笑了起來，陽光灑在她的身上，與她身上的那些功德金光交相輝映，襯得她如仙童一般夢幻絕倫，“我還有未來?！?/br>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卻讓系統登時有一種想要落淚的沖動，這是第一次，蘇明儀那一雙總是帶著幾分死氣沉沉的眼眸之中，露出可以說是期待的光彩。

    “不過我離上一次上學，已經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據說現在溫柔女神形象最為吃香？還有學霸人設也非常惹人喜歡？學霸可以靠后天培養，溫柔的話……”蘇明儀琢磨了一下，“要不然我先做做功課學一學怎么溫柔？”

    系統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低道：“你就是不溫柔，大家也會喜歡你的?！?/br>
    功德金光先天自帶親和力，當然，對于那種惡人或者是有色眼鏡開太大的人而言，蘇明儀格外招人討厭。

    “是嗎？”蘇明儀漫不經心道，“無所謂了，不過有句話葉凌楓是說對了，我確實沒上過學，幾百年前的記憶實在是太久遠了，直接上初中未必可以跟得上，所以我需要先試試?！?/br>
    “……嗯……先從二年級的課本學起怎么樣？”蘇明儀頗為興致勃勃地問道，然后略帶苦惱道，“畢竟我都輪回那么多次了，算算年紀都是這些孩子的幾十倍，如果考試考不過這些孩子們，豈不是很丟臉？”

    系統……系統突然覺得自己無言以對。

    或許是第一次對自己的人生做規劃，或許是終于確定自己還有未來，也或許是因為心境上的改變，總之，蘇明儀展現出了強烈的求知欲。

    除了這些現實生活中有的東西之外，蘇明儀全部的信仰值幾乎都兌換成了書本，包括什么“蠱毒大全”、“手把手教你施咒”、“收靈手冊”、“修煉寶典”、“魔法藥劑”等等有用沒用的書，她將時間分開，上午看課本，下午做試卷，晚上學習“玄學”，而之后她對“煉丹”、“魔藥”還有“華醫”等等都展現出濃厚的興趣，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一天不出來是很正常的事情。

    等她將那本“蠱毒大全”吃透，就下去抓蟲子實驗，系統看著蘇明儀房間里那些裝滿各種類型蟲子的小瓶子，突然覺得慘不忍睹，……他家宿主，是怎么從一個還算精致的小姑娘走向這條不歸路的??？

    等到蘇明儀的上學手續辦好，她已經煉出了第一批蠱蟲，不多，只有兩只。

    這是一只小拇指半節指節大小的蠱蟲，十分可愛精致，身體幾乎呈現出半透明的模樣，飛起來的模樣有點像小精靈，性情溫和，蘇明儀十分喜歡，這種蠱蟲叫平心蠱，可以讓人平心靜氣，據說常年接觸平心蠱的人，再火爆的脾氣也能溫柔下來，是一種比較適合醫院的蠱蟲。

    “或許我還可以做個神醫？”蘇明儀拿著平心蠱，興致勃勃地說道，蠱毒向來是不分家的，但是有的時候毒都可以救人，更何況是蠱？

    “又多了一條信仰值來源的渠道，似乎也很不錯啊?！?/br>
    “其實西醫也挺有意思，要不然等到大學報專業的時候，我報個醫學怎么樣？第一學位是華醫，第二學位來個外科，好像也挺不錯的?！?/br>
    “醫院里各種牛鬼蛇神也多，似乎還可以開創一下玄學方面的信仰值，”蘇明儀摸了摸下巴，格外興致勃勃地說道。

    系統……系統不得不保持沉默

    很多時候，就是系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這位宿主的天賦和心性，煉蠱第一次就能成功的，古往今來有幾個？心性說變就變，說看透了就是看透了，然后努力改變自己，能做到的又有幾個？

    而且平心蠱雖然聽起來很雞肋，用處卻極廣，不僅可以用于好的方面，讓人平心靜氣，更可以配合洗腦神術、催眠或者某些攝魂符、攝魂陣等等，可分分鐘控制一大片人，所以平心蠱的煉制難度，絕對沒有自家宿主想象的那么低。

    ……蘇明儀的天賦，著實讓人羨慕啊。

    蘇明儀被安排在京城一中附屬中學，據說是京城最好的初中，學霸學神云集，每年中考六百八滿分，這所初中都能考出好幾個六百七以上的，六百五以上的更是一抓一大把，直屬高中京城一中就更是學神匯集，每年高考分數線都能再創新高，據說去年還有一個拿了七百三十八的神人，高考只扣了十二分，第二名與他足足差了二十分。

    學校也是霍晨翔定的，蘇明儀對此并沒有異議，在蘇明儀決定跳級之后，霍晨翔也非常興高采烈地決定跳級，他早就想跳級了，但是文蘭汀一直攔著死活不讓他跳，這一次他可算有了理由，心情特別的好。

    這一天，蘇明儀和霍晨翔一起去學校報道，是文蘭汀帶著霍晨翔來葉家接的她，葉凌楓不在，趙伯欲言又止地看了蘇明儀好一會兒，最后嘆了一口氣，只將自己準備的各種零食給蘇明儀帶著，準備了一肚子的話也沒有說出口。

    他在葉家大門看著載著蘇明儀的車子緩緩離開，終于忍不住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一時間，這位年紀不小的老人，竟然有幾分佝僂頹唐之色。

    文蘭汀雖然不知道葉家到底發生了什么，卻能清楚地發現蘇明儀的改變，這個小姑娘曾經將自己的生機完完全全的壓下去，就像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一般，看著就讓人心疼；但是現在，她的身上終于有了生機，連氣質都變了。

    這樣很好。

    文蘭汀忍不住摸了摸蘇明儀的頭，看到那個小姑娘疑惑又清澈的眼眸，不由勾起唇角，笑道：“今天的明儀好漂亮啊?！?/br>
    蘇明儀彎了彎唇角，對著文蘭汀笑了一下，那個笑容很小很淺，卻讓文蘭汀有些恍惚，——這還是這個孩子，第一次對她笑呢。

    京城一中附屬中學初一一班的學生，這一天都驚呆了。

    他們班來了兩個粉琢玉砌的小孩子，那個小姑娘看起來也就八九歲的模樣，另一個小男孩看起來更小一點，七八歲的模樣，這兩個孩子做自我介紹的時候，下面的學生們都驚呆了，——這么小上初一，真的沒搞錯嗎？

    為了照顧這兩個孩子，班主任將他們安排在第一排，還交代班長好好照顧一下這兩個孩子，畢竟這兩個孩子年紀還小，所以，在班里其他同學還在猶豫不定的時候，班長凌思琪首先對他們兩個伸出了友好之手，凌思琪是一個十分爽朗的小姑娘，笑起來的時候十分陽光，“歡迎你們加入我們班，有什么需要都可以來找我，我就坐在你們斜后方的后方，就是那個位置?！?/br>
    凌思琪對蘇明儀他們指了指，笑道：“沒有需要也可以來找我聊聊天?！?/br>
    ☆、第三十一章

    第31章

    沒兩天， 一班來了兩個年級很小的插班生的消息， 就傳遍了整個年級。

    蘇明儀和霍晨翔受到了高度的關注。

    蘇明儀看起來只有八。九歲的模樣，霍晨翔今年才八歲，兩個孩子在平均十三歲的教室里確實是分外扎眼的， 就連老師們都格外關注這兩個孩子。

    蘇明儀雖然安靜，但是霍晨翔卻是活躍氣氛拉攏關系的好手， 而且他向來會拉蘇明儀一把， 蘇明儀在劇組里過的那么順暢， 霍晨翔的功勞不可磨滅。

    入學的第一天， 霍晨翔就拉著蘇明儀給班里的學生們送了一盒巧克力， 盒子不大，里面只有三塊， 是某個知名牌子的小盒裝，文蘭汀曾經非常喜歡吃巧克力，又格外喜歡這個牌子， 家里冰箱里里面全都是這東西，知道文蘭汀某日驚呼自己長胖了三斤，于是痛苦地決定以后不碰巧克力了，先瘦下來再說。

    于是霍晨翔就被文蘭汀拉去消滅巧克力， 免得這堆巧克力誘?；笪奶m汀，霍晨翔吃了十幾塊，整個人都不好了， 把周圍人都送了一個遍，奈何當年文蘭汀囤的巧克力實在是太多了……

    ……最后， 霍晨翔終于找到了這堆巧克力的歸宿。

    “謝謝小jiejie，和小jiejie做同學好開心，這是我和明儀送給jiejie的小禮物，希望jiejie喜歡?！被舫肯栊Σ[瞇地將禮物送到那姑娘的手中，軟綿綿地說道，“謝謝小jiejie照顧我和明儀?！?/br>
    霍晨翔長得好，家世好，嘴甜會來事，到哪里都能跟人打成一片，三五句話加上一個燦爛的笑容，輕而易舉地就能討人喜歡，即使心里再冷再淡，面上的模樣還是極為讓人喜歡的，所以在小學的時候，他就是全校最招人喜歡的那個孩子，不管是孩子還是老師，提起霍晨翔就贊不絕口。

    但是蘇明儀不是，她雖然長得好、家世好，但是性子沉默，很是寡言，極易給人留下高冷的印象，這年頭，高冷的人在哪都是不吃香的，喜歡這一套的人不少，但是厭惡排斥的人更不少，所以不管是在劇組，還是在那個直播節目中，乃至于在班級，霍晨翔都拉著蘇明儀做順手人情，他的名字和蘇明儀的名字就綁定在一起，他是溫柔可愛小天使，所以明儀也是個討人喜歡的小姑娘，霍晨翔在前面笑容燦爛地說，蘇明儀在后面安靜地站著，再將禮物一送，就可以了。

    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短，畢竟都是十三四歲的孩子，拿到了禮物自然都是開心的，而霍晨翔和蘇明儀看起來又都那么小，他們也哪好意思不喜歡這兩個小孩子？

    爽朗些的孩子拍著自己的肩膀打包票一定會照顧他們兩個，有什么事開個口，刀山火海不再話下，雖然聽起來很中二，但是也挺有意思的，霍晨翔笑瞇瞇地都應下，然后拉著蘇明儀去下一個學生那里。

    總的來說，蘇明儀對自己的學校生活還很滿意，京城一中附屬中學的學生，將來基本上都要直升一中的，尤其是一班二班三班這樣尖子生匯集的地方，目標都是一中的一班二班三班。

    而一中一班二班三班是什么地方？那是京城最好的高中里最好的班級，頂尖學霸學神匯集的地方，他們高考的目標基本上都放在京大華大，基本上沒有人將目標放在tp5之外。

    而也因為這些原因，一班的學習氛圍空前的好，學習氛圍高漲，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就少，蘇明儀作為班里年紀最小的姑娘，又有霍晨翔幫襯人際關系，在班里還是十分受人歡迎的。

    蘇明儀很喜歡這樣的學習氛圍，在這樣的環境里非常愉快，她已經記不得自己曾經上學的時候是什么感覺了，但是想必也不怎么愉快，可是在經歷過那么多之后，蘇明儀再一次回到學校，很輕易地就喜歡上了這里。

    蘇明儀絕對是班里最認真的孩子之一，她上課認真聽講，還會做課堂筆記，老師偶爾向她那里看去，就會看到她認認真真地看著黑板記東西的模樣，一開始，一班的老師大多是不看好蘇明儀的，蘇明儀根本就沒有上小學的記錄，直接轉過來上初中，還沒有通過測試直接送進了一班，老師們根本不知道蘇明儀的水平；一班作為重點班，進度向來要比普通班快上一截，作業和壓力也要大上一些，蘇明儀又小，也沒有上過小學，第一次進入集體生活，老師們又不可能因為她一個人而改變進度和學習進程，但是偏偏蘇明儀的身份又比較特殊，老師們面上不顯，心里還真有幾分愁。

    但是觀察了一段時間，老師們卻發現蘇明儀是真的跟得上課程，不僅能跟上，還跟的特別好！

    老師們對蘇明儀本就多幾分關注，蘇明儀上課聽講又極為認真，其他孩子或許中途還會開個小差，或者在政史地這樣的科目上放松一下，但是蘇明儀從來不，不論什么時候，她都是班里最認真的學生之一，那一雙眼睛里散發出來的璀璨光芒，讓老師不由自主地叫出她的名字，讓她回答問題。

    第一次叫起蘇明儀的時候，那老師心里還驚了一下，埋怨了自己兩句，正想辦法給蘇明儀解圍的時候，蘇明儀已經平靜地將答案念了出來，并且在老師的示意下詳細地說明了做法，讓老師十分驚喜；那老師回到辦公室把這件事一說，其他老師也都來了興趣，上課的時候也會提問蘇明儀，基本上不管哪一科問題，蘇明儀都能答上來，讓老師們都十分驚喜；漸漸地，各科老師也都喜歡上了這個小姑娘，一開始同情一班班主任多了兩個拉分累贅的老師，心里也都升起了幾分羨慕，——怎么不把這么好的孩子安排到她們班呢！

    因為上學，蘇明儀給自己做了一個詳細的作息時間表，早上六點起床，晨跑一個小時，順便去花園里抓一點蟲子，然后吃飯、洗漱、上學；八點上學，十一點四十放學，回到家里吃飯、將上午的筆記都整理好，提前預習一下下午的課程，然后午休；下午是兩點半上學，六點半放學，回到家里吃飯、將下午的筆記整理好，然后做作業，做完后將今天所學的東西復習一遍，該背的背該鞏固的鞏固，做一下自己買的亂七八糟的試題；然后繼續去學她給自己安排的玄學、華醫、蠱毒等等課程，在十點點半左右的時候放下這一切，預習明天上午的課程，十一點睡覺。

    蘇明儀將自己的時間安排的滿滿當當，每個時間段都有每個時間段要做的事情，她真的非常忙，最后發展為晨跑都要抱著小本子念念有詞，趙伯第一次看到蘇明儀晨跑的時候，還非常驚訝，現在卻已經習慣每天清晨看到那個瘦弱的小姑娘圍著花園一圈一圈地跑，今天也不例外。

    蘇明儀抱著一個小本子，一邊慢跑一邊默背，趙伯看著那個身影，心里突然有些酸澀。

    在蘇明儀和葉凌楓鬧翻的時候，趙伯其實是有些怨蘇明儀的，不管葉凌楓曾經是不是忽視了蘇明儀、是不是對蘇明儀毫無感情只是在利用她，但是葉凌楓已經在誠心地補過了，也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問題，正在積極改正，于情于理，蘇明儀都不能這么簡簡單單地就判了葉凌楓“死/刑”啊。

    可是之后，趙伯卻怎么都怨不起蘇明儀來。

    因為這個孩子，真的開始認真地生活了。

    不像以前那般死氣沉沉、眼里藏著濃重的厭倦和疲憊，而是自內而外地散發出一種活力與生機，她認真地安排自己的時間，將自己的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條，……與先生鬧翻之后，這孩子就像真的找到了存在的意義一樣。

    所以趙伯，即使再心疼葉凌楓，他都怨不起蘇明儀了。

    趙伯在心里重重地嘆了口氣，年輕人的事情，他這把老骨頭也管不動了，先生和小姐的事情，還是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小姐終于可以認認真真地去生活，也算是一件好事，要不給小姐做點玫瑰酥吧，……先生估計也已經不需要這條禁令了吧。

    這一天上學前，趙伯突然叫住了蘇明儀，然后將一盒糕點遞給蘇明儀，蘇明儀收到的時候楞了一下，歪過頭去看趙伯，趙伯在她和葉凌楓之間選擇葉凌楓，蘇明儀一點也不奇怪，葉凌楓是趙伯親手看大的孩子，幾十年的感情放在這里，是極為深厚的，完全不輸給趙伯和他的兒女，因為葉凌楓至今孤家寡人，趙伯對葉凌楓的關系和疼愛甚至要更濃厚一些，趙伯遷怒她，是蘇明儀早就預料的事情，所以并不會覺得難過。

    她還沒有那么自大，認為自己幾天的感情就可以取代葉凌楓在趙伯心中的位置。

    見到蘇明儀那一雙眼睛，趙伯心底的酸澀更濃，如果沒有今天蘇明儀這一雙眼睛的對比，他是永遠不知道以前蘇明儀的眼里多么壓抑，趙伯張了張嘴，只感覺萬千話語都梗在心頭，最后只化為一句，“……在學校里好好的，照顧好自己，身體最重要?！?/br>
    蘇明儀點了點頭，道了一句“謝謝”，拿著趙伯送給她的食盒離開，趙伯看著她的背影，只感覺仿佛看到了當年她的母親，鼻尖更是一酸，險些落下淚了，……他真的老了，都多愁善感起來了。

    趙伯自嘲一笑，然后扭過頭來，嚴肅又冷淡道：“都給我認清楚自己的身份?！?/br>
    “明儀小姐是我們葉家的小姐，先生還沒對小姐放兩句重話，我看誰敢對小姐有半分不敬？”

    “……對小姐不敬，我們葉家容不起這種大佛！”

    趙伯的聲音陡然一沉，帶著幾分怒氣和壓迫感，就這么傾瀉而出，讓整個葉宅都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清楚，趙伯和葉凌楓的感情極好，葉凌楓不在的時候，趙伯幾乎相當于這里的半個主人，他的話十分有重量，蘇明儀依然是這里的小姐，是葉家的主人，不容任何人置喙，這些天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苛責”過蘇明儀、或者傳過蘇明儀各種“小話”的傭人，心里突然慌了起來，葉家的待遇極好，她們不想失去這份工作，同樣她們也不想得罪了葉家，那在業界還能好？

    ……明明趙伯這兩天對她們的行為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甚至可以說是默許的，現在又突然發作，這種行為，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有幾個傭人在害怕的同時，心里不由升起幾分對趙伯的埋怨。

    **

    蘇明儀提著那盒玫瑰酥跟霍晨翔分了，這些日子以來，她都是蹭霍家的車去上學的，自從她和葉凌楓鬧翻，葉家的傭人待她自然也就不上心了，蘇明儀早就料想過這個局面，所以也并不吃驚，葉家這別墅群離學校太遠，周圍又很難打車，于是蘇明儀就拜托霍晨翔上學前接她一下，霍晨翔爽快地同意了，蘇明儀并不想這么占霍晨翔的便宜，正好又看到書里記載的什么養氣陣和養氣蠱，想到霍晨翔有些虛弱的身體，決定將這個弄出來。

    最近她滿世界抓蟲子，也是為了這個養氣蠱的制作。

    “咦，趙伯給你的？”霍晨翔一邊吃，一邊含糊不清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