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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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前兩步,打量著梁鳳,目光落在他右手一只銀斑指上:“你是蜀中梁家的人?” “在下梁鳳,見過侯爺?!绷壶P躬身。 凌淵屏息半刻,吐出的聲音有些虛?。骸八哪昵暗亩?,她受過一次傷,正是傷在頭部!……” 第177章 這是為了滅口? “當時大夫怎么說的?”梁鳳問。 凌淵凝眉:“太醫說只是輕微撞擊?!?/br> “輕微撞擊?”梁鳳尾音揚起來,“現如今在下徒手都可以摸到將軍枕頭異常,怎么可能會是輕微撞擊? “敢問侯爺,還有——霍爺,沈將軍素日可曾時常頭疼?而且還時常眩暈,哪怕不是因為勞累或者外傷也會無故發作?” 霍溶看了眼四下眾人,先邁步進屋。 凌淵與梁鳳稍頓,隨后也都走了進來。 屋里只有他們仨以及躺在床上的長纓,霍溶才說道:“她不止會頭疼會眩暈,她還失憶了。 “三年前的冬月,也就是她受傷那段時間的記憶不見了,她只模糊記得自己在反復發熱以及養病。 “你仔細看看,還有沒有什么不對?” 他聲音緩慢又沉重,梁鳳聞言,立時便在床邊彎了腰。 凌淵很快明白霍溶意思,之前對長纓所陳述的話他們雖然相信,但除去佃戶不對勁之外,仍然缺乏足夠的證據支持。 而眼下梁鳳的話無疑替她作了鐵證,當年她的傷不是摔傷的,更不是白來的,而的確是有人蓄意擊傷她! 但這么明顯的癥狀,太醫不可能看不出來,當年又怎么會只跟凌家說是輕微撞傷呢? 是梁鳳在撒謊,還是太醫在撒謊? 但蜀中梁家那是有口皆碑的神醫世家,他有什么理由撒這種謊騙人? 況且,如今回想起來,她當時的模樣也并不像是輕微撞傷。難道是太醫一邊替她醫治,一邊卻隱瞞了實情? “其余倒沒什么異常。但受擊的這片區域是直達經脈之處,西洋人說是腦部之根本,這處受損,重則喪命,輕則則有程度不等的后遺癥狀。將軍失去了一段記憶,不像是意外所致?!绷壶P褪下薄絲手套說。 轉而他又道:“如果是蓄意,那后來沒有再發生什么事情么?” “沒有?!绷铚Y神色凝重,“她好了之后,關于她受傷這件事,就再也沒有談得上異常發生?!?/br> 他很納悶霍溶居然跟梁家的人有往來,但眼下這不是重點。很顯然梁鳳已經知道長纓與他的關系,對此他無須多做隱瞞。 “那就怪了,”梁鳳思索,“這若不是蓄意,很難會剛好傷在這里,難道對方只是為了消除她的記憶? “可如果是消除記憶,從這力道拿捏得這么好來看,他要取命也易如反掌。 “如果他讓將軍失憶是害怕她醒來透露什么,他豈不是直接殺人滅口更為妥當?” 霍溶與凌淵聞言皆往他看來。 梁鳳道:“將軍當年遇過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但我的意思是,兇手有足夠的條件殺人,但他沒殺?!?/br> 屋里陷入一陣靜默。 兇手是蓄意傷害,這是肯定的了,從佃戶說謊也可以得到證明。 但梁鳳說的也的確是很值得深究的問題。 至今為止也沒有獲得兇手的任何線索來看,當時就是把長纓殺了,也神不知鬼不覺。 更甚至可以說,就算查得到霍溶頭上也查不到她的下落。 那兇手究竟又何必多此一舉,還留下她性命在世? 再者,梁鳳既不會說謊,那就是太醫撒謊,太醫又為什么要撒謊? “當年給她看病的太醫是誰?”霍溶問。 凌淵略想,神色忽變:“是左青然。他已經死了,前年得暴疾死的?!?/br> 在場人又是一愕。 這么巧,唯一可能的知情人,或者說嫌疑人,居然死了? 幾個人都同時想到了什么,又都同時沉默起來。 太醫是宮里的,左青然說謊,必定是受了此人指使而為之。 但能指使得動太醫瞞騙凌家的人又會是誰呢? “會不會是太子?”不明狀況的梁鳳試著提了提。 霍溶與凌淵同時看過來,隨后又相互凝眉對視了一眼。 根據目前證據所指,仿佛也只有楊際符合條件。 但當年兇手攔截長纓導致的最直接的后果是錢家沒能避過那場浩劫,錢家當年也不過是詹事府里一個官員,楊際作為東宮里的“君”,若要對付一個屬臣,實在用不著如此迂回。 更何況那時他還打著要納沈瓔入宮的算盤,就算是有什么事情不得不防備長纓,也大可以先使手段把她弄進宮再說,那會兒便連凌家都得受到牽制,又何必出此損招? 再者,如果是楊際,那他在知道長纓在南康衛之后,也不可能還有心思玩心術殺霍溶。 明知道她可能對自己造成隱患,豈不是應該立刻堵住她的嘴再說? 想到這里霍溶又把環著的雙臂放下來,屏息半晌,道:“今日那些人,也許就是沖著她來的!” 凌淵先是怔然,隨后也倏然之間有了凜色:“你是說,刺殺的兇手是知道她在南康衛出現,特意來滅口的?” 霍溶目光陰深:“這三年里,她沒得罪過任何一個她對付不了的人,這伙人目標清晰,如果不是為了滅口,還能是為什么? “她身在南康衛的消息楊際既然知道,就必定還有其他人知道。 “其他人知道,也就必然會傳到那神通廣大的兇手耳里。這次刺殺,十有**就是蓄謀的?!?/br> 凌淵面色如鐵。 “她醒了!” 梁鳳扭頭招呼,隨后來到床前。 簾櫳下的兩人也隨即跟了過去。 長纓睜開眼,看到床邊肅穆地立著的這三個人,神思也頓了一頓。 而這三人顯然都還沉浸在方才的談話里,望著她,俱都沒有作聲。 “你們這個樣子,好像在瞻仰我遺容?!?/br> 還是長纓先出口。 三個男人都差不多地挺拔英武,神情也是同樣的凝重肅穆,這個樣子望過來,是真的有點滲人。 驀然聽到這話的男人們開始怔愣,隨后面面相覷,紛紛別開臉清嗓子。 長纓動了動身子,好幾處都傳來痛感。她想起來,除去頭痛昏迷,她也是受了傷的。 但除去痛感,她又還能適當活動,想來應該不會很嚴重。 “你們要不要先告訴我傷得怎么樣?”她勉力地撐起身子來。 霍溶先回神,讓出位置給梁鳳:“你給她看看?!?/br> (求月票) 第178章 你想起什么了? 凌淵退立在簾櫳下,沉默地看著床上面無血色的人,內心里有著異樣強烈的刺痛漫延。 從前摔個跤也會跟姑父姑母撒個嬌的她,如今變得這樣要強,對自己身上的傷都滿不在乎。 關于凌晏的死他至今也沒有找到證據證明她說的是真的,但她表述過的事情,卻已得到了驗證。 如果說當年她的創傷的確是有人預謀害之,那么他有什么理由不認同霍溶的話,認為凌晏的死也有可能跟她失憶這段有關系? 而不管有無關系,她失憶都明顯是個陰謀,但至今為止,除了凌晏,最終卻只有她承受了所有。 即便當初接了她回府,他們也聽信了太醫的診斷,認為她不過是出于體質虛弱才會長時間未曾康復。 在他們都松了一大口氣的時間里,她又正承受著什么? 背后的兇手究竟又對她做過些什么,狠擊她的枕骨,以至于讓從未受過苦難的她承受那樣的痛楚? 她說如果她知道凌晏會死,早些把他的話說出來就好了,此刻他又何嘗不是這樣想? 如果他當時再能多些關注在她身上就好了。如果他當時不那么信任太醫就好了。 凌家上下,雖然看上去最為無辜,但他們至少還有個她可以渲泄。 她呢?卻帶著這么多自己知道的和不知道的苦楚捱過了四年。 他側首望著窗外,咬咬牙走了出去。 長纓看到他開門又關門,然后與霍溶道:“你們怎么來了?” “我讓佟琪過來,可不是讓他來散心的?!?/br> 霍溶拿帕子幫她擦臉,擦完臉又擦手,連指甲縫里都過了一遍。 凌淵出去的時候他有察覺,但他無心理會,在與他們討論到方才程度之后,他自己心里也無法安生。 太醫是宮里的,如果楊際不是兇手,那么除了皇帝還能有誰具備莫大嫌疑? 誠然能夠指使太醫隱瞞真相的也不是沒有別的人,長纓那會兒畢竟只是個將門之后,她沒有官身,要做假還是相對容易的。 但他仍是害怕那個可能,如果幕后這只黑手真是皇帝,很多事情就不再如他之前想的那般簡單。 收拾醫具的梁鳳從旁暗覷著他們,道:“我先讓人去煎藥?!?/br> 然后帶上門走了出去。 長纓早已經想避讓他的不見外,望著扣上的房門,便將手抽了回來。 霍溶與她眼神較量了會兒,最后沉默地往她腰后抽出枕頭,要扶她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