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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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瞥著他頭頂:“那他們住所附近呢?” “他們所住的胡同皆是將領,外人路過還可,若在里頭停留,不出兩個時辰就得被盯上。而且因為街坊都熟悉,陌生人在內十分扎眼。小的不敢泄露身份,因此未曾探聽到什么?!?/br> 太子眉頭鎖得更緊了些。 他抖抖手里信箋,垂頭又看了兩眼:“那跟沈瓔有了婚書的霍溶又是什么來頭?” “聽說是東寧衛調過去的一個昭毅將軍。祖籍是云南的?!?/br> “昔日里名冠京師的沈大姑娘,就這么下嫁給了個小小的昭毅將軍?” “也不算嫁了,目前還只是簽了份婚書?!?/br> 太子又沉默。 門下太監進來:“殿下,顧世子求見?!?/br> 太子眸光晦黯,掃了眼門下,隨后將手里信紙捻成團塞入袖口。 “回去把凌淵對沈瓔的態度摸清楚。那個霍溶也要去查一查。湖州多派幾個人潛伏,再告訴彭燮,倘若凌淵舍不得動沈瓔,那就找個機會把那霍溶給殺了?!?/br> ……碼頭事務已入正軌,衙門里不多,近日多是去衛所里應了卯便就回府。 滿園子都是艾香。 霍溶立在窗下想心思的當口,佟琪拿著幾封信進來:“剛收到的,京師那邊程嘯已經行刑,蓬三爺已經準備南下。 “淮安漕運總督府,據說彭燮與柳爍之間已經有過爭執,咱們的人親眼看到二人在同席酒宴上針鋒相對。此外,武寧侯那邊已經派人北上了。 “宮里如今還沒有消息傳來,估摸著還得幾日?!?/br> 霍溶目光幽幽,轉著手里茶盞:“讓淮安那邊盯緊些,彭燮損失了劉蔚,多半會遷怒到柳爍身上,讓他們借著這把火再加點油?!?/br> 說著他又扭頭:“擬個折子,把婚書的事說說。再遣個人回徽州也放個話。好好寫,別出什么簍子?!?/br> 天光照著他精雕細琢般出色的五官,加上這點不經意溢出來的威嚴氣勢,使得書房氣氛也莊嚴起來。 佟琪稱是。 管事陳襄恰在這時走進來:“今兒端午,沈家那邊,爺可有什么示下?” 兩個人都默了下,霍溶凝眉道:“按例應該怎么做的?” “既是有了婚書,按理是照一家人的排場過?!?/br> 霍溶未置可否。他這如今跟沈長纓又怎么能算一家人?打從那日過后到如今,他連半句私己話都沒跟她說過。 “那若沒成親呢?”他問。 “沒成親,則有定例的節禮,咱們作為男方,也得有點表示?!?/br> 窗下默了片刻,霍溶把茶碗蓋揭開:“那就把禮備好?!?/br> 陳襄稱是退了出去。 霍溶輕啜了兩口茶,接而放了杯子,走到鏡前正了正衣襟。 早上長纓去到衙署,果然被譚紹傳到公事房,告知兵部下發的委任令與將印已經下達,從今兒起,她就是從四品宣武將軍,擔千戶之職。并將誥封與印信等當著同在的幾位副指揮使們交代。 長官們均紛紛表示祝賀,又打趣讓長纓做東,這自是應該的,便避開了今日端午節,讓周梁去城內杏花樓訂了個整院兒,又請了堂會,約定明日午前去吃飯聽戲,再把各人家眷也帶上,一道樂呵樂呵。 黃績把消息帶回府里,吳媽他們自然歡喜不已。 雖說從四品也不算什么大官,但怎么說也是連升了兩級,且如今有了將銜,便是貨真價實的將軍了。也算得是正式邁入了官途,來日好好把握,五軍都督府內諸將名單上未必沒她一席之地。 “我去加幾個菜!” 吳媽高興地回了廚院。 長纓吃了杯茶,也進書房打開柜子,將壓在最底層的一本藍皮冊子取出來。 官職總算升了,接下來她便可放心籌謀將來事。 離楊肅回京還剩下八個月,至今仍未見有任何異動,前世里他仿佛是從天而降出現在京師似的,連讓人想順藤摸瓜尋找蛛絲螞跡也沒有辦法。 她沒有見過楊肅,但關于他那幾年在京師的舉動,她倒是多少有聽聞。 傳說其能屈能伸,舉重若輕,雖無一日宮闈經歷,卻周旋在各黨之間又似游刃有余,說不上多么厲害,可結果又總是會比對手強上那么一點點,讓人摸不著深淺。 這幾年她便把關于他的事情盡量回憶記錄下來,按照時間推算,皇帝如今應該是給他謀劃得差不多了,他在某個地方應該也就等著行事了。 但就是不知道由重生的她而導致的程嘯與漕運司這兩件案子會不會使朝廷那邊產生什么變數? 畢竟這兩件都事關太子,朝局的事牽一發而動全身。 “姑娘,霍將軍來了!” 正捧著冊子出神的當口,紫緗進來了,臉上帶著些興奮?!斑€帶來好些節禮,奴婢看了下,吃的用的倒是齊全的很!” 長纓回過神,才想起昨日她們討論的那節禮之事,愣望著門口,良久也未曾挪步。 第152章 你讓我好沒面子 衛所里的事情不多,可手頭其實還有很多事,但霍溶還得決定要上沈家一趟。 吳媽讓進了門,馮少擎又把他請到了花廳。陳襄上前把禮單奉上了:“這是我們爺給少夫人的節禮禮單,還請五爺幫著先點點,看看有哪里不周到的,回頭我們再送來?!?/br> 少擎望著面前一字兒排開的十幾只大小箱籠,愣了半日才吐出聲來:“你這是送節禮還是送聘禮?” “當然是節禮?!被羧艿?,“聘禮怎么可能這么寒酸?!?/br> 少擎覺得他這是赤祼祼地在擺闊。不過霍家有錢也是事實,這個沒有什么好說的。 “你該不會當真了吧?”他提著袍子坐下來,把當初在長興時面前這位對長纓無禮的耿耿于懷發揮了極致,“抑或是霍家家財萬貫,你向來出手都這么大方,連做場戲都這么認真?我們長纓可沒有打算嫁人的?!?/br> 霍溶泰然自若:“你出來兩年多,怎么還不回去?” 少擎黑臉:“關你什么事!” “你是不是想幫徐瀾撬我的墻角?” “長纓怎么可能是你的墻角?”少擎哂道,“她胸懷大志,不會甘心呆在內宅相夫教子的?!?/br> 長纓從來沒有跟他們說過她究竟有什么目標,但她這些年,實實在在沒有在任何事上給成親生子留有余地。 也因此,他縱然與徐瀾交好,也知道他對長纓懷著什么心思,卻從來沒有違逆她的意思給徐瀾提供過什么近水樓臺之便。 霍溶笑了下,沒跟小孩子一般見識。 長纓也覺得霍溶此舉有些煞有介事,但來都來了,她自然得去見見。 剛跨進門,陳襄就帶著人上來了:“給少夫人請安?!?/br> 長纓有片刻失語,看向座上的霍溶,坐下來道:“你是不是做戲做上癮了?” 霍溶靜默了下,看過來的目光有點受傷:“你這樣說讓我在他們面前好沒面子?!?/br> 長纓看著沈家霍家兩邊皆面朝這邊看過來的下人,居然詭異地被他說出來兩分罪惡感。 她緩下語氣:“我只是覺得并沒有外人,就不必來這套?!?/br> “可是我們已經是分府另住了,要是我一點表示都沒有,外人也會說我這個男人太不靠譜。也許會懷疑我們之間是不是有問題?!?/br> 霍溶小眼神水汪汪的,聲音也軟得像棉花糖,“大過節的,夫妻之間沒有來往會顯得好奇怪。你也不想外人揣測生事吧?” “誰有那個工夫……” “隔墻有耳?!彼厝?,眉眼深深的,“咱們這事八成也已經傳到京師了,誰知道會不會有人埋伏在這南風巷伺機探聽? “還有,我也很怕有人挖出我霍家少主的身份來。 “你表哥權大勢大,我屢次頂撞他,他如今雖沒動我,不過是拿捏不住我是什么人,若知道我只是個皇商之子,說不準什么時候伸兩個指頭過來就把我給捏死了?!?/br> 長纓自詡也還算持重,此刻聽著卻想翻白眼。 “那你的意思,是不是還得留下吃個午飯?” “既然你有這個意思,那就這么定了,午飯在你家吃,晚飯你回我那兒吃?!?/br> 長纓:“……” 她說道:“我只是覺得你小題大作,并沒有留你下來吃飯的意思?!?/br> 臉皮怎么這么厚? “是么?”他散漫地道,“還好我是誠心的。陳襄,今日過節,少夫人今日又大喜升職,你晚飯要好好安排?!?/br> 少擎已經翻起了白眼,捂著前額把臉側轉過去了。 吳媽老成持重,看不出波瀾,幾個小姑娘包括紫緗在內卻都兩眼如燈亮晶晶地照著這幾位。 …… 凌淵恰好大清早地也接到了沈夫人遣人帶來的幾身暑衣與吃食,衣服底下還夾著有一封信。 他拿著信看了好久,最后把郭蛟叫了進來?!案赣H書房一無所獲?!?/br> 郭蛟看了下他,并不太能捕捉到他的意思,是指沈長纓說了謊,還是指凌晏當年做得太干凈? “如果真有那么容易被找到,他也不必瞞著我們所有人,而讓她來背這個鍋?!绷铚Y自己道,“可越是這樣,這件事就越發非同小可。 “從今而起不要再聲張了,到回京之后我著手再查之前,你只管讓她認為我對她還在戒備中,很快會有人盯著我們的?!?/br> 說到末尾他把信又再看了兩遍,然后撕碎了。 郭蛟看著他把紙碎投入痰盂,說道:“有件事,霍溶方才帶著節禮往對面去了?!?/br> 凌淵看過來。 “看模樣,是以沈家姑爺的身份過來的?!?/br> 凌淵透過窗戶望著對面沈家方向,本能地皺起眉頭。 他心里如今對她的心情很矛盾。 她說跟他之間沒有可能,很久之前他也認為沒有這個可能,可是意念真是個可怕的東西,他一面排斥著,一面又渴望著向她靠近。 在孝與不孝之間掙扎了那么多年,霍溶一紙婚書逼得他不顧一切在她面前告白,但她卻說不需要他。 她怎么會不需要他呢? 當年她哭的時候是誰蹲在墻外頭陪著她的?她被欺負的時候是誰替她出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