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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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這些,杜漸早已在初見沈長纓之初就讓人去南康衛打聽了過來,此刻并不覺得意外。 他對她何嘗不好奇?僅憑功績上位當上將領,跟依賴家族地位撈上官位還是十分不同的。 倘若是依賴祖蔭,別說一個小小副千總,就是個掛職的參將也不是撈不到。 可她完全憑借功績上位,究竟又是如何做到的? 但想到她有可能是當年那個女人,他就并沒有覺得很奇怪了。 “她居然這么能耐?沒看出來??!”楊禪看了眼他,又看向程嘯:“不過南康衛里說她出身平常武將之家?我瞧著怎么不像? “別說她那身氣派不像,就說她身邊幾個擁躉,看著可都不是等閑之輩。 “尤其是那位姓馮的少年,身上衣裳可是綢緞制的,看著就不是一般人。 “而且沈長纓身邊還有丫鬟!那丫鬟也會武功,哪個普通人家還會教丫鬟武功?” 更別說那叫紫緗的丫頭鎮定自若,又大大方方,完全不是程嘯府里這些丫鬟可比! 昨夜里黑衣人們顯然是算準了所有一切然后才尋到程嘯展開行動的,但他們的計劃卻盡數破壞在沈長纓他們區區五個人手上,這若不是他們配合默契到了一定境地,就一定是早就有了準備! “這就是我感到疑惑的地方了?!背虈[長吐著氣站起來,“但南康衛里從上到下都說她是小戶出身,祖籍是北邊的,家里已經沒有什么人了。 “三年前帶著兩個仆人進了南康衛,除了這個紫緗之外,她在南康衛的居所里還有個姓吳的仆婦照顧起居。 “這個馮少擎也沒有什么人知道他的來歷,只知道他們叫他五爺。他是前年來湖州的,不知怎么跟沈長纓糾纏上了,后來就留在了軍中,成了沈長纓的左右手。 “至于周梁和黃績,他們倆是沈長纓出任務時帶回來的,自她升了副千總,二人便歸了她麾下。 “又因為她辦事得力,已經成為了譚紹身邊得力的將領,這兩年沈長纓帶著這幾個人,已經在南康衛里攪出了不少風浪?!?/br> 程嘯說到這里輕哼了一聲,拂袖道:“現如今我總算知道知府大人何以會連夜著人趕來給我送信了。這么看來,這個姓沈的丫頭的確不是那么好惹!” “再不好惹又如何?她又不是御史言官,還能奈何大人?”楊禪輕哼著。 “你想的太簡單了!”程嘯看他一眼,走回去坐下?!斑@世上能奈我何的哪里只有御史言官?昨夜豈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關于她的情況眼下就這么多,但疑點卻不少,——你找兩個人,傳話讓他們去趟京師,先打聽權貴圈子里究竟有沒有沈長纓這號人?” 他指著楊禪說。又與杜漸道:“你這幾日也仔細盯盯她,防止她出什么夭蛾子?!?/br> ……兩人一道領著示下出門。 今夜里月色清明,將府宅內外照出一派安謐,氣氛與昨夜相比已有了很大不同。 依舊穿過小花園回房,楊禪在竹林下站?。骸霸捳f回來,你聽說過北邊有什么顯赫將門是姓沈的嗎?” 杜漸望著月色,半晌道:“沒聽說過?!?/br> 大寧朝疆域寬廣,姓沈的顯赫將門自然會有不少,但京師卻是聊聊無幾。 那女人跟沈長纓一樣,一口純正官話,她是燕京人這點跑不了,但他至今也猜不出來她出自哪戶人家? ……到底這三年里他也并未再在那個女人身上浪費過什么心思。 自從那年他在通州城外荒山上等了她三個晝夜,等來的卻是另一個驚人的消息,自此便掐斷了對她的所有念想。 這三年他的生活無波無瀾,如果不是沈長纓的出現,他一定不會再想起這些事。 紫緗連夜里駕馬趕了回來,卻是等到天亮,長纓差不多將起的時候才進房來。 “程嘯著人去了南康衛,果然是為著打聽姑娘,不過好在他們還沒能耐到能立刻搭上蘇馨容那伙人,奴婢回去之后跟吳媽合計過,她設法把人支走了,又吹了通牛給那人聽,便就這么打發了?!?/br> 她端水過來洗漱,一面說。 放了盆子又把手畔一個小包袱拿了過來:“吳媽還收拾了幾件衣裳給姑娘,還有幾瓶丸藥,囑姑娘按時服用呢,不然又要睡不好覺了?!?/br> 長纓倒不覺得程嘯會就此消停,不過眼下也無從猜測起他的想法,便先把藥接了過來。 她有頭痛的隱疾,具體也不記得是怎么落下的??傊谀嵌位煦绲耐逻^后,她時常就會感覺到頭疼。 前世里她被困擾一生,這一世里雖然沒再重歷那段過往,但終歸事實存在,這病癥還是遺落了下來。 (懸念每天都在有計劃地逐步揭開中,依舊求推薦票?。?/br> 第022章 你的來歷難道見不得光? 紫緗納著悶走上來幫忙:“去做什么?還用上妝?” 要知道進入衛所之后,日常的她其實鮮少動用脂粉。 “長興州有間極有名的賣胭脂的老字號,我們去轉轉?!遍L纓食指挑了些唇脂在唇上,細細抹開來。 紫緗也就更納悶了。 會上妝已經不簡單,還要上著妝去逛胭脂鋪子? 程湄昨夜里自小花園里出來,回房后心還是蕩個不停的。 她從來沒見過那樣的杜漸,以往她眼里的他雖然也不好擺弄,但仍稱得上隨和,甚至可以說,她在他面前總還隱約帶著幾分睥睨之勢。 為什么不呢?她是前程似錦的程家的二小姐,而他只不過是個底層的庶民。 然而當時他那一翻臉,她竟然就怵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臉翻得太過讓人意外,她整個晚上腦子里想的都是他氣勢威嚴而不容逾越的樣子。 她沒有想到一個護衛也能如此有底氣,有魄力,這比起之前看上去可以任她掌控的他,又更加讓人難以平靜了! 她輾轉了半夜,勉強睡了會兒,到天亮用了早飯,躊躕著還是沒敢去找杜漸,便起身往暢云軒來。 甫進門,就見紫緗正隔著珠簾在里屋給沈長纓更衣。手里一件淺紫春衫襯得后者原本白皙的膚色更加如同潤玉。 她走進去:“將軍要出門?” 沈長纓束著腰帶:“聽說春曉齋的脂粉不錯,去看看?!闭f完又沖她一揚眉:“湄姑娘可要同往?” 程湄不大想去。但再想了下,她忽然又挺直了腰道:“理應奉陪!”說完跟丫鬟拋了個眼色:“傳話去讓杜護衛準備,我和將軍要出門?!?/br> 昨夜里她跟杜漸那出戲,長纓是看了好半段的,心里自有計較。 杜漸或許有些輕浮,但這程湄卻一定不是什么好鳥,不管人家男人是王孫公子還是庶民百姓,他有了妻室就是有了妻室,巴著上前倒貼,實在不能說是什么風雅之舉。 眼下她這么安排,長纓自然知道她這是要借她這風頭把杜漸往外約。 她也懶得理會,反正她這趟出去就沒打算避著她,就算她跟著,她要撇開她也是輕而易舉。 程湄見她無異議,暗暗放了心,又跟丫鬟加了一句:“只讓杜護衛跟著就行了,其余人不用?!?/br> 一刻鐘后到了角門下,杜漸已經扶著劍來了,神色也是一言難盡。 長纓本要點點頭打個招呼,見程湄已經搶前擋住了視線,也就算了,與紫緗先行一步出了門。 鋪子是家古色古香的老式店面,客人不少,看裝扮應該都是城里的富戶或者貴眷。 長纓讓店家拿出兩盒胭脂,與紫緗在一頭湊著腦袋說話:“胡同盡頭有間賭坊,里頭有些貓膩,回頭你應付程湄,我去看看?!?/br> 紫緗恍然點了點頭。扭頭看去,只見程湄正纏著杜漸說著什么,嘴角撇一撇,顯然也看出端倪來了。 長纓沖她笑了下:“什么時候把你這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毛病也改改?!?/br> 紫緗嗔道:“您還說我呢?奴婢這還不是跟您學的!” 長纓沒在說什么了。 在凌家夫婦的寵溺下,她并沒有過出什么寄人籬下的窘迫感,分寸她是有的,但在謹守著自己沈家人身份的前提下,她活得肆意和舒暢。 凌淵雖然不愛搭理她,但是也不曾給她小鞋穿,老二凌頌和老三凌獻更是常常帶著她走門串戶。 早前在酒館里杜漸直言打聽她來歷的行為若放在當初,她肯定不會那么平靜收場。 更別提親眼看到程湄居然死死收纏已婚身份的男人,雖不說她會上前指責什么,總歸不會與她虛與委蛇。 往事不堪回首。 如今的她最多也就是帶著戲謔的心情略加調侃。杜漸毫不留情地諷刺她嫁不出去,她也無所謂。 “這個杜漸到底是什么人?”紫緗悄聲道,“我看他倒并不把程湄放在眼里的樣子?!?/br> 長纓聞言,擺弄胭脂的手勢也慢下來。 最初的最初,她真就當他是程嘯的護衛,再后來事發之夜露了餡,因為那塊玉佩她又把他當成了傅家豢養的武士,但越看是越發不像。 沒有任何一個武士,哪怕是朝中侍衛,能夠在拒絕一個官家小姐的示愛時輕輕松松流露出那樣的氣勢和魄力。 他說他來自徽州,可她怎么沒聽說過徽州還有什么藏龍臥虎的人家? “……看看又制了什么新品?” 店里人客多起來,耳邊盡是瑣碎的語言。 她抬頭看看四面,問就近的伙計:“后院里可有水?我想洗洗手?!?/br> 杜漸雖然來之前就有了被程湄糾纏的準備,到底還是不厭其煩,撇下她們到了門外站著。 瞄準了街畔的豆腐攤子,正打算去坐坐,余光就見紫影一閃,有人遁入兩間店鋪子之間的夾巷了。 他心念一動,移步跟了進去,剛拐彎就見沈長纓正站在面前笑微微地望著他。 他松下心神,沒甚好氣:“沈將軍這是故意招我來的?” “沒辦法,程湄盯著呢?!彼琅f笑微微,攤了攤手。 “找我什么事?”杜漸撣撣衣角。 長纓正色:“程嘯昨夜里傳你和楊禪做什么?” 杜漸斜眼:“你不是都應該已經猜到了?” 她搖頭:“雖然猜到了,卻不知他接下來還想干什么?漸護衛如果能告訴我,那真是再好不過了?!?/br> 杜漸這一剎那,又或者說從一開始在這件事上,他其實是站在程嘯這邊的。 因為他忽然也想知道這么鬼怪的女人究竟是來自什么樣的家族? 而她既然跟他打聽,就說明她是在意這件事的,說明她并不想讓程嘯去挖掘她。 她越是這樣,他就越想把她披著的這張皮給扯下來看看。 “沈將軍的來歷難道見不得光么?”他忍不住嘲道。 目光滑過她臉龐那瞬間他從她眼底看到了一絲怔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