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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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城府及身手都堪稱超群的人來自于廣威侯府,倒是合乎情理。 因為廣威侯府不但如今就已深受皇帝器重,及至后來福澤綿延。 以當下皇權與外戚對抗的局面來看,皇帝的人來查有著背景的程嘯,也順理成章。 但傅家的人她都認識,卻沒見過他。 黎明的天色將杜漸的神情也照得有些莫測?!澳銓Ω导业故怯∠笊羁??!?/br> 長纓笑了下,未置可否。 她自幼住在京師,城里這些勛貴子弟,哪里能不認識? 杜漸收回目光,伸手接了這玉佩,攥在手里又看過去:“沈將軍近年頭部可曾受過什么嚴重的傷?” 長纓微頓,揚唇:“漸護衛這話又是什么意思?” 杜漸摩挲了這玉佩良久,才低眉輕笑了一聲:“沒什么意思。覺得你像個故人而已?!?/br> 長纓不以為然。這種惡俗的勾搭人的伎倆他倒是層出不窮。 想到他已經成過親,又不由同情起他的妻子,有個這樣喜歡隨處勾搭女人,又還要事先表明自己已婚身份假裝身心堅貞的可恥男人做丈夫,真是件悲哀的事情。 想到自己居然要與這樣的人為伍,她頓時收斂了神色。 不過她卻也不會因為這個而影響到對正事的判斷。 她想了下,說道:“搭襠可以。不過我想知道你接下來什么打算?我配合了你,你又如何讓我能立功? “我想經過今天夜里,他們應該不會那么傻,在我沒離開的時候還來第二次等著我抓。而程嘯十成十也會對那份賬本進行處理?!?/br> 簡單說,他的意愿是好的,但要做起來并不那么容易。 “眼下我們該做的是先打消掉程嘯的疑心?!倍艥u邁下石階,“這次失敗,程嘯必如驚弓之鳥,他會從府內防守上懷疑我,也會自你的出現而懷疑你。 “我們相互掩護對方在府內繼續安頓下來,期間我來負責找賬本。 “你可以以追查匪徒的名義留下來,若有線索,可以去擒賊,需要幫助我可以提供。 “如果萬一追不到,我可以把取證的功勞分一半給你,讓你同樣也能在功勞簿上記上一筆。 “但有一件,在府里行事的時候,你和你的人必須配合我?!?/br> 他最多還有半個月的時間,一個人在府內行事多有不便,再把同伴弄進來也無異于打草驚蛇,既然她也有她的目的,那么彼此掩護顯然是最好的選擇。 “為什么是半個月?”長纓問。 “因為我已經收到消息,程嘯背后的主子已經在京師派了人前來長興,算算路程,大約也就是半個月上下?!?/br> “你既然知道有人要來,為什么不等到他離開時再下手攔截?” “程嘯不一定會直接交給他?!倍艥u道,“以往他跟京師流通的那些信件,從來沒有人截到過。若不然,你以為他還能活到現在?” 長纓不再言語。 她終于也已經明白,為什么昨日看到花朝節上回府來的程嘯透著那么明顯的防備,看來她的預感沒錯,程嘯防備她的地方并不是她來打秋風敲竹杠,而是防著她也是懷著某種目的而來。 她看了眼杜漸,忽然道:“把這么大的秘密對我和盤托,漸護衛不怕我宣揚出去?” “怕?!倍艥u看了眼她,“只是我若不說,你肯答應我?” 第014章 表少爺知道了怎么辦? 可即便是杜漸說了,長纓也沒有立刻答應。 兩刻鐘后回到府內,整個知州府在叫囂了半夜之后已然趨于平靜。 滿院子里都充滿著血腥與泥濘的味道,烘得人如同剛剛自噩夢里回神。 程嘯癱坐在太師椅里,兩眼怔怔地望著屋頂。程夫人抱著程融在哭,而其余人回的回了房,留的留在院里處理首尾,滿目皆是劫后余生的味道。 暫且還沒人來留意長纓他們,前去追蹤的周梁和黃績還沒有回來,她打了聲招呼便帶著少擎和紫緗先回了屋。 “這下怎么辦?!我們居然失敗了!” 看到她空手而歸,紫緗就猜到失手了?!皽蕚淞四敲淳?,計劃得這么周密,居然在最后關頭出了岔子! “姑娘知不知道后面來的那撥人是什么人?如果他們不出來,我們必然已經得手了!” 長纓也在思索。 程嘯那邊正亂著,在他回神細想之前,她得做好是否答應杜漸的決定。 但這個決定并不那么好下。 她坐入躺椅,對著窗戶看了會兒,說道:“他們是杜漸的人?!?/br> 紫緗少擎二人皆啞然。 “這個杜漸,也大有來頭?!遍L纓把來龍去脈給說了,然后道:“這次我們不光是失了手,而且好像還碰了什么了不得的東西?!?/br> 程嘯手里的東西的確很重要,但杜漸未必全部跟她說了實話。兩世為人的經驗告訴她,這東西的重要度不妨再往深里想想。 但她竟想不出來前世有關于它的印象,就連程嘯一家人的死,她若不是因為呆在湖州,也未必會聽說。 “他想拉你入伙?”少擎率先自驚愣中回神,“你答應了?” 長纓沒吭聲。 “這怎么能答應,你怎么肯定他真的就是傅容的人?”他站起來,“如果程嘯手里拿的真是要緊的證物,你這么輕率答應他,回頭被牽連進去了怎么辦?! “那姓杜的初見你面時就古古怪怪的,還狂得要命,我可總覺得他不是什么好人!” 眼下雖然知道他的確還有來歷,但長纓若就這么答應他,在他看來就太輕率了。 紫緗神色變幻了下,卻走到長纓身邊說道:“姑娘莫非是有別的想法?比如說,京師?” 長纓還是沒吭聲,但神情卻像是默認。 紫緗扶在桌沿的手忽然泛了白:“如是這樣,對姑娘的謀略自然是有好處,可是這樣一來,恐怕姑娘身在湖州的消息就會走漏出去! “而且萬一表少爺他—— “就算表少爺他消了氣,京師那邊的風聲傳到南康衛,恐怕也會讓蘇馨容她們逮著機會暗算姑娘! “——這不行??!您可是好不容易才過了三年安生日子呢!” 少擎聽完也立刻反應過來,凝重地道:“這話說的很對,你可別亂來!想想你是怎么才出京到湖州的? “依凌淵那脾氣,他要知道你的下落,八成會沖過來把你這三年基業毀于一旦! “我聽我哥說,這家伙近兩年越發冷酷得不像話,不光是終年沒個笑臉,手底下將士隔三差五就被他cao練得爬不起來,個個叫苦連天呢!” 他盯著她這副小身板,再回想起經常習武的凌淵,都不由自主地要打哆嗦了。 雖然他知道她身手不錯,可是又哪里干得過那位?更別說他們之間還有那件事橫在前頭,這個時候碰上,她還不得落個渣子都不剩? 長纓眼里的篤定也消去了點。 是啊,一旦有個閃失,她的行蹤八成就要走漏出去,凌淵那么恨她,想必她當初悄然出京,讓他一腔怒火無從發泄,又招來他不少的恨意。 如果知道了她的下落,他怎么可能會不立刻沖過來撕碎她解恨呢? 她好不容易撿了條命重生,總不至于要出師未捷身先死,還沒有把計劃給實現完就又命喪黃泉吧? 這事兒的確冒險。 “姑娘,”紫緗不知什么時候在她面前蹲了下來,“我們回湖州吧,敗了就敗了,咱們也不見得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咱們從長計議!” 長纓捻著手邊穗子,沒說話。 當初她在京師惶惶然如同喪家之犬,以至于不得不蜇伏在江南,倘若風聲走漏到京師,凌淵聞風而動,勢必掀起風雨。 但是這次撤了,未來很久她都不會再有這么好立功的機會,沒有這樣的機會,她要打敗蘇馨容她們那幫人升到參將之位談何容易? 升不了職,她便無法再順應運勢調入京師,不入京師,她又怎么去遇見她早就瞄準了的“貴人”? 遇不到這位貴人,她這三年的努力便付諸東流。 “姑娘!”紫緗又推了推她。 “頭兒!” 紫緗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了呼喚聲。 黃績與周梁氣喘噓噓大步邁進,沖著躺椅上端著茶來的長纓說:“頭兒,我們追著那幫人到了城門內,人跑了,但是我們往他們臉上潑顏料了!” “顏料?”長纓皺了皺眉。 “對!就是在廟會集市上買的顏料!那日我被纏得脫不了身,就信手跟他們買了點兒打發他們,回來我弄了點出來試了試,還真是洗不掉! “您看這是我先前沾在手上的,這會兒不用他們的藥水,無論如何是洗不掉的! “我潑在了他們臉上,只要他們天色大亮大之前逃不出長興州,那他們就肯定跑不出去了!” 黃績聲音透著興奮,一掃屋里先前的凝重。 長纓坐起來,招手讓他走近些。 等他伸出手,只見他腕上果然有兩道寸來長的彩色顏料,周梁拿來沾著皂角液的帕子使勁擦也未能擦去半分! “這也太妙了!”少擎隨即歡呼,“如此咱們豈不是只要嚴守城門,再守株待兔就總能抓到他們蹤跡?!” “可不是!”周梁道:“就算不見得一定能搜出來,至少機會大大增加呀! “頭兒,咱們不如譚將軍請示多留幾日,等擒到這伙人再一并回去復命?不然就這么回去也太不值了!” “對,至少應該試試!”黃績抻直了腰說。 第015章 你還記得沈琳瑯嗎? 長纓沉吟了會兒,把剩下半杯茶喝完,沒再說什么。 紫緗提醒的是有道理,倘若不是,她也不必大費周折自京師逃到江南。 但兩權相害取其輕,哪怕留下來插手程嘯這件事具有風險,在她仍有可能繼續立功面前,她都不想再顧忌那么多了。 她只認準一個目標,那就是晉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