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
這邊的鬼氣更濃了,牛吽咽了口口水,警惕地往里走去,江流和天魁跟在牛吽身后,至于錢多余,江流丟給他一堆保命的符箓,讓他在賓館老實待著。 “不知道,這邊磁場已經亂了,羅盤都探不出那厲鬼的方位?!?/br> 天魁皺著眉看著手中指針非轉的羅盤,輕聲回到。 這時候江流就萬分懷念自家的金大腿了,雖然金大腿有特殊癖好喜歡看他被厲鬼嚇得哇哇叫,可至少在對付厲鬼這件事上,金大腿是從來都不讓他失望的。 越靠近公墓,就越是安靜,三人只能聽到各自心跳的聲音。 “撲通——撲通——撲通——” 越跳越快。 ***** 王野是坪鄉人,28歲,職業啃老,習慣了在家靠一副鍵盤指點江山。 或許是因為時常被親戚朋友嫌棄,他將那股不敢對那些人發泄的怒火堆積在了網絡上,什么事都想罵,什么事都能罵,網絡成了他最好的發泄渠道。 劉亞南和徐博的事就發生在坪鄉,他自然也關注過。 和多數人一樣,在看到這則新聞的時候,他就認定了這又是一起老人訛人事件,自認為網絡警察的他自然沒有放過隔著網線制裁劉亞南的機會,在網友們扒出劉亞南的過往經歷時,他甚至還留言劉亞南的女兒有她這么一個媽,早死也是活該之類的話。 今天早上他看到了警方的澄清公告,他也仔仔細細將這份公告以及新的證據給看完了。 只是他還是堅定自己之前的想法。 現在警方多黑暗啊,這些證據一定是偽造的,怎么能當真呢,或許是劉家那兒有什么親戚是當官的,包庇劉家威脅警察改變了之前的立場。 王野怎么會相信證據是真的呢,因為他要是承認證據是真的,他之前罵的那些話就錯了,那樣一來他就被打臉了,他王野怎么會干這樣的事呢? 又是噼里啪啦敲著鍵盤一通罵,總算覺得爽快一些的王野覺得尿急,走向了衛生間。 正當他哼著小曲兒準備洗手的時候,停電了,王野被突如其來的漆黑嚇了一大跳。好在作為宅男,手機是永遠不離身的,他干脆點開了手機的手電筒。 王野繼續洗手,當他擦干手準備對著鏡子理理頭發的時候,他的視線頓住了。 “格格格——” 王野的牙齒磕碰著,打著冷顫。 手電筒的光芒并不強盛,在這微弱燈光的照射下,此時鏡子里,他的身后,似乎站著一個佝僂的身影。 “我沒說謊,是他撞了我——” 凄愴蒼老的女聲,冷到刺透骨髓,就在他的耳邊響起。 “啊——” 王野放聲尖叫,跟瘋了一般。 這樣的畫面,在坪鄉的很多地方同時出現了。 第113章 神棍17 另一邊, 江流等人已經進入公墓, 到達了守墓人的小屋子所在的位置。 牛吽走在最前面, 一腳踢開了木門。 這間小屋子并不大, 約十五平方的面積,屋內的設施也很簡單,一張床, 一個簡陋的衣柜, 另外還有一間隔間是衛生間, 里面裝有馬桶和淋浴設備。 房間內沒有單獨的廚房,只是在屋子里放了一個小煤氣罐,以及一個小灶臺, 鍋碗瓢盆就直接放在一旁的地面上。 或許是因為時常在房間內開火的緣故, 屋子里厚厚一層油垢, 床單被套上也帶著油花,看上去臟極了。 “有沒有聞到一股味道,好臭啊?!?/br> 牛吽捂著鼻子,這絕對不是常年燒菜積累的油垢的味道,更像是尸體腐爛的臭味。 “聞到了!” 江流打量著這間不大的房間,手里不知何時多了一根木棍,挑著床上的床單被套,以及衣柜桌子的柜門,這間小屋子藏東西的地方并不多,他們將所有能藏東西的地方全都搜了一遍,并沒有找到尸臭的來源。 “我覺得這個守墓人肯定有問題!” 牛吽找不到尸臭來源, 也找不到臧野等人,不免有些著急。 現在他將懷疑的重點放在了守墓人身上,不管是忽然鬼力大增的劉亞南,還是接連失蹤在臨山附近的那些人,都和這座公墓有千絲萬縷的關系,作為公墓的看守者,那個瘸腿老頭這會兒又失蹤了,這更加深了牛吽對他的懷疑。 “簌簌——” “簌簌——” “噓——” 江流示意牛吽別說話,他似乎聽到了什么響動聲。 “簌簌——” “簌簌——” “簌簌——” 聲音越來越響,也越來越急促,似乎正是從這間屋子的底下傳來的。 江流等人看著腳底下踩著的木地板,互相使了一個眼神,紛紛拿著趁手的東西,挖掘起來。 “嘔——” 天魁是最先撐不住的,直接跑到一旁干嘔去了,江流和牛吽好一些,面色卻也難看的很。 只挖了一小半的木板底下居然全是腐尸,不少都已經漚爛出骨頭,上面布滿了尸蟲,還有幾具尸體倒是相對完整些,還能夠看出全貌,江流認出來,這幾具尸體正是之前警方通報尋找的失蹤人口。 “一、二、三……二十九?!?/br> 江流數著坑底他目前所能看到的尸體,數量遠遠超過了警方通報上的數字。 他的心底發寒,那個幕后之人殺了那么多的人,又將尸體堆積在這兒,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呢。 “江流,天魁,你們有沒有注意到,剛剛簌簌的聲音消失了?” 牛吽死死盯著這一堆尸體,表情還穩著,聲音卻隱隱帶上了顫。 “都是死人,剛剛發出聲響的,又是什么東西呢?” 他的話音剛落,尸堆里一具尸體忽然睜開了眼,緩緩站了起來。 “咳咳咳,還是被發現了,你們這些惱人的鬼使,真是不讓人消停啊?!?/br> 這人瘦瘦小小的,頭發稀疏,零星幾根帶著腐rou掛在頭皮上,他渾身的皮膚包裹著骨頭,就如同行走的骷髏架子一般,眼神凹陷,眼白渾濁。 這人不就是公墓的守墓人嗎? 到底是什么樣的變態啊,居然和那些腐爛的尸體睡在一塊。 “活尸,居然用自己煉活尸!” 天魁顯然猜到了守墓人到底在做些什么。 “呵,有點眼光?!?/br> 守墓人彎著腰,用手捂著嘴,輕輕咳了一聲。 “十多年前,我騙了一個蠢笨的人說這片墓地的風水極好,從那以后,坪鄉乃至周邊的富人都蜂擁而至,將墓xue定在了這個位置,殊不知這前面的活水是死水,而后面的綠蔭古樹早已枯了根,這是一個絕煞之地啊,哈哈哈咳咳?!?/br> 似乎是覺得幾個剛出師的鬼使不是對手,守墓人還好耐心地解釋了幾句。 “這十多年來,我精心挑選適合的人進入我這尸坑,用他們的怨氣,尸氣滋養我的體魄,每當至陰之時,我就用被絕煞之地禁錮住魂魄的鬼物們滋養魂體,再過幾炷香的時間,就是我等待已久的三煞日三煞時,屆時我會生吞我培養出來的厲鬼,成就我不死不滅的活尸之身,到時候我跳脫出三界,就是酆都大帝親至,又能拿我怎樣!” 說著,對方又輕輕咳了幾聲。 他表現的就好像一個行將就木的虛弱老者,可他說的話卻和他表現的截然相反,讓人毛骨悚然。 “那就趁你還沒成為活尸的時候,將你給滅了!” 牛吽眉毛一挑,直接赤手空拳就朝那守墓人攻去,然而沒等他靠近守墓人,那一坑的尸體一個個站了起來,跟傀儡一樣,擋在了守墓人的面前。 “呵呵,就連江坤都沒有發現我的存在,你們幾個毛頭小子,還想要滅我,不自量力,就讓我的尸傀和你們好好玩玩?!?/br> 守墓人退到那些尸傀之后,陰惻惻地笑著。 “不對?!?/br> 畢竟經歷了好幾個世界,江流的嬉皮笑臉下也是有大智慧的。 他注意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守墓人的話實在是太多了。 對方在鄞州蟄伏了十多年,就是為了煉成自己的活尸之體,在江流的心中,這種終日和尸體為伴的活死人不該是逮著人就絮絮叨叨,解釋自己成功道路上遇到了多少挫折磨難,炫耀自己即將到來的輝煌的一個人。 他剛剛的那番長篇大論,不像是為了讓他們死的明白給出的解釋,更像是為了拖延時間。 可如果對方是為了拖延時間,剛剛他們聽到的從地板底下傳來的簌簌的聲音,又是誰發出來的呢? 江流來不及細思,從到達臨山后就一直不見人影的紅菱等人出現了,他們似乎被什么東西纏上了,邊打邊退,正好和他們在守墓人的小屋匯合。 靠近后,江流也看清楚,追著紅菱等人過來的,是一堆冤魂的集合。 一團黑紅的濃霧,一張張鬼臉爭著從濃霧中出來,面容扭曲猙獰,其中最厲害的,就要數劉亞南,鬼聲凄厲,鬼力還在不斷壯大中。 “這一整個公墓幾乎成了蠱盅,含冤而死的,八字沾陰的魂體,全都被養在了一塊,因為不能投胎,怨氣極大?!?/br> 臧野受了點傷,“這老頭到底是怎么藏的,居然在你爸眼皮子底下養了這么一個鬼物?!?/br> 他看到了躲在尸傀之后的守墓人,猜到了大致的來龍去脈。 “你就不怕因果報應嗎,你害了那么多人,天道會在你煉成活尸之前,一道天雷劈死你!” 金卓年輕氣盛,聽天魁簡單口述了經過后,惡狠狠地瞪著那守墓人說道。 現在他們前有狼,后有虎,也不知道圓明大師等人什么時候趕到支援。 “呵!” 守墓人笑了:“我怕什么因果,這些人跑到我這墳地來偷死人的東西,是那些東西的主人殺了他們,我只是借用了他們沒用的rou身,至于這些冤魂,是這塊絕煞之地拘住了他們受怨的、帶陰的魂魄,其他壽終正寢,八字陽重的人不好好去陰間投胎了嗎?我沾了什么因?要還什么果?” 守墓人也曾是玄門中人,自然知道因果報應,所以他花了近二十年的時間下了這盤大棋,現在,誰也不能阻攔他了。 “清明節那天,是不是你殺了我爸?” 江流忽然開口問道。 他還是覺得守墓人在拖延時間,正好,他也有幾個問題想要問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