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
都好不到哪去。 許梨看了一眼,眼眶就紅了。 陸嘉行心思比她深,已然看出其中端倪,鎖了車,說:“看著我?!?/br> 許梨不愿跟他對視,視線淺淺落在他的肩頭。 “心疼我???你早說,我就脫了都給你看了?!标懠涡新曇魬?,帶著點色氣,人對著許梨,拽了領帶丟到一邊,單手開始解襯衣扣子。 許梨已經看到他頸下分明的鎖骨,“呀!您干什么呢?”她拉車門拉不開,捂著臉,“陸嘉行!” 陸嘉行也不知道突然有了什么癖好,聽見她叫自己名字莫名就興奮,掰著許梨的頭迫使她轉過來,“你要想看,都給你看,睜開眼,你就知道我心里到底有你沒!” 許梨都快哭了,架不住一直僵持,顫顫巍巍把眼睜開一條縫,“看、看什么呀?” 陸嘉行揪起她衣領兩邊,不讓她往后縮,說:“睜大?!?/br> 許梨連脖子都是紅的,提著口氣,壯士斷腕般的睜開眼……封閉的空間里靜得出奇,她視線落到男人裸露的肩頭,那上面有一個紋身,圖案有些特別—— 一個牙咬的齒痕。 當年她為了陸嘉行襯衣上繡有喬星歡名字字母的事發瘋,上去咬了陸嘉行肩頭一口。 他當時說,要把這個痕跡弄成紋身一輩子留著。 許梨以為那是開玩笑話,可陸嘉行當了真。 許梨從小書香教育下熏陶,思想本就循規蹈矩,紋身這種東西在她眼里都是混社會的大哥才會有的,她心里發顫,嗔怪道:“這不是紋上就一輩子去不掉了嗎,你是不是瘋了!” 陸嘉行看見她這一臉紅心情忽然就好了,哼口氣,“你剛跟顧隊說我是長輩,怎么現在不說敬語了?” 外面風和日麗,許梨這顆心卻像在浪上顛簸,上上下下,把自己的理智都晃暈了。 許梨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那樣說,但也已經覆水難收——她聲音軟,像極了當年的青澀,道:“您見過誰家太太對丈夫說敬語的?” 作者有話要說: 陸總:我們家就這么說,情趣懂不懂。 別人的約會地點在電影院、游樂場,我們陸總在婦幼醫院。 第64章 小戀愛 許梨說完就把臉重新捂上了, “我不是說我是您太太, 我意思是……剛才顧隊問我,我隨口說是長輩, 您也確實比我大好多……但是我現在已經不是之前……所以、所以就不用再那樣稱呼……”她含糊其辭的解釋, 邏輯不清、詞不達意,到最后竟然把自己急哭了。 許梨只覺得頭皮發緊, 眼眶酸得難受, 淚禁不住的往外涌。提心吊膽了一上午,在外人面前她都忍著不讓自己崩潰,情緒一旦有了一個豁口,就再也忍不住了。 她緊緊抿著, 為了不讓自己哭出聲, 喉嚨都在發顫。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緊繃的頭皮感受到溫暖,一只手掌輕輕撫摸著她的發絲。 許梨能聞到對方身上淡淡的薄荷香味, 凜冽又危險,接著她的視線徹底暗了。 陸嘉行把她抱在懷里, 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想哭就哭吧,以后在我這兒, 你不用忍著?!?/br> 許梨心里防線在一點點崩塌, 把頭埋在陸嘉行的頸窩。他拍拍她的背,“小時候你就這樣,凡事都小心翼翼的忍著, 傻子一樣?!?/br> 陸嘉行抬手旋開車載廣播,里面先是亂糟糟的電流聲,然后響起舒緩的音樂。他說:“這樣我就聽不到了,你可以放心哭了?!?/br> 許梨終于繃不住,嗚嗚的哭起來,“我就哭這一次,就一次……”她聲音哽咽,“我是剛才擔心安歌急的,我一會兒就好……” 豈是這一點,委屈的事多了。 陸嘉行捉著她的手腕,誘導著她環上自己的腰,許梨本能的抵觸,廝磨幾下,終是軟臂環了過去。 她手拽著陸嘉行早已凌亂的襯衣,嗚嗚的啜泣聲漸漸變成了嚎啕。 醫院是聚集了悲歡離合的地方,陸嘉行視線淡淡看著窗外,好在今天看到的都是好的。他們車斜前方,一個貼著退熱貼的小孩子,前一秒在哭,后一秒她爸爸把她舉起來,轉了兩圈,小朋友就咯咯笑了起來。 陸嘉行順著許梨的脊背,故自呢喃,“要不要我也把你舉起來轉兩圈?!?/br> “什么?”許梨在哭,沒聽清他說得話。 陸嘉行也沒回答。 兩人隔著檔位抱著,許梨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鉆進了陸嘉行的懷里,直到那首悠長抒情的曲子完了,又陡然響起了歡快的音樂。 “快樂池塘栽種了夢想就變成海洋/鼓的眼睛大嘴巴同樣唱的響亮/借我一雙小翅膀就能飛向太陽/我相信奇跡就在身上/啦……” 可愛的童聲伴著輕快的旋律。 陸嘉行慌忙擺動按鈕,“吳朗搞什么,這裝得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歌?!?/br> 許梨從他懷里出來,低頭抹眼淚。陸嘉行好不容易把音樂關了,伸手想重新把人摟回去。許梨向后躲,低著頭吸了吸鼻子。 剛才的氣氛終是沒了,陸嘉行抽了紙巾給她,“想哭接著哭吧?!?/br> 他還能趁機再抱會兒。 許梨搖頭,“您、您也把衣服穿好吧?!?/br> 兩個人這副模樣在車里整衣服,叫人看到了會怎么想。 陸嘉行襯衣凌亂,肩膀還有許梨哭花的淚水,他也不在意,手拖著許梨的下巴往上抬,拇指刮過她的臉頰,為她逝去殘留的淚痕。 許梨拂開他的手,慢慢說:“我回來是想繼續上學,賣游戲是為了能安心上學,所以并不想為了什么事耽誤學業?!?/br> 陸嘉行意猶未盡的捻著指腹上的濕潤,看著面前的人絞盡腦汁的拒絕自己。這幾年他工作忙,身邊最常伴的也只有秦昭一個。外人都知道他沒有女人,日子過得也寡淡。于是各種場合里,往他身上撲得女人不少。陸嘉行一如既往,沒給過誰好臉色。 蒼天繞過誰,終于也有他無奈認栽的時候。 陸嘉行彎唇,“丫頭,你上學時是不是就拿這種學霸借口拒絕追求者?” “不是,我……” “知道我是哪畢業的嗎?”陸嘉行問。 這個怎么能不知道,陸嘉行英國名牌大學畢業,邊上學邊做賽車手,什么都沒耽誤過。 “你好好上學念書,我工作忙完了也許還能輔導你?!标懠涡袣庑?,“活到三十幾歲,竟然被女人以耽誤學習拒絕了?!?/br> 許梨啞口無言。 陸嘉行壓了壓額角,“當年你找到我說結婚,我可是同意了的,現在換你,心就狠了?” 提到這許梨心口發悶,揚起下巴,“那是假結婚,再說了您當時讓我一輩子叫您哥哥的?!?/br> “在這跟我別扭呢?”陸嘉行舌頭抵了抵后齒槽,看了她一會兒,說,“這次也讓你提條件好不好,只要這三個月你在我身邊,別的都隨你?!?/br> 正午一過,太陽就往下開始斜,許梨走不了,又說服不了自己再次往陸嘉行這個坑里跳。 過了會兒,陸嘉行手機響了,對方不知道說了什么,他手肘壓在車窗上撐著額頭,很官方的說:“嗯,知道了,我這邊有點事,來了趟醫院…… 不是我,是孩子?!?/br> 手機里的人突然提了聲:“陸總你有孩子了?” 陸嘉行淡笑道:“不是我的,我要是現在有那么個兒子,讓我拿命換都行——” 他話音沒落,一只手就堵在了他嘴上。 “你干什么?”陸嘉行電話還沒掛,莫名其妙看著突然過來捂他嘴的許梨。 “陸總身邊有人???”電話那邊應該是他朋友。 陸嘉行嗯了聲,“先掛了,回頭再聊?!彼麙炝穗娫?,挑眉看著一邊的許梨,“我剛說什么了,你這么激動?” 許梨心說,那不是激動,那是不想讓你咒自己。 她別看視線,也不知道被陸嘉行方才哪一句觸動,輕聲說:“不要告訴別人?!?/br> 陸嘉行擰眉,剛想問,突然明白過來,“你答應了?” 許梨沒直接答,而是說:“十二月底研究生考試,不能耽誤?!?/br> 陸嘉行側過身,手指在方向盤上點了點,“好?!?/br> “就三個月,不行就離婚?!?/br> “好?!被卮疬@句時,陸嘉行一臉自信的寫著“你離不了?!?/br> “還有……”許梨飛快的看了他一眼,“不住一起,也別讓人發現?!?/br> “合著還是‘假結婚’?!标懠涡蓄D時就覺得是自己造得孽,現在都報了回來。早知道有今天,他當年結婚后就直接把她辦得服服帖帖了! “可以,但是——咱們既然是重新試試,好歹私下沒人的時候,你別總防著我?!标懠涡泄搭^看她,“好不好?” 許梨想了想,“盡量?!?/br> 盡量? 陸嘉行被氣得好幾秒都說不出話,抬手使勁在許梨頭上揉了揉,“工作這么久,剛才是我簽過得最艱難的一個合同,小丫頭你可以啊?!?/br> 許梨白他一眼,“不是小丫頭了?!?/br> “好,長大了?!标懠涡许l沉,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那咱們現在做點長大后做的事?!?/br> 許梨使勁往后縮,“您別……不要??!” “不要什么?”陸嘉行往她手里塞了張面紙,聲音含笑,“你哭濕的衣服,你來擦干,有問題嗎?” 許梨閉了閉眼,把紙巾扔到他身上,負氣的坐好。 陸嘉行整理衣服,故意拿話臊她,“陸太太,你以為我要跟你干什么?” 許梨把頭轉向一邊,臉紅著不再說話。 陸嘉行眉眼舒展,心情怎么看都是好的,他發動汽車,也沒問許梨要去哪。兩人一路開到高架上,許梨瞧見路程不對,問:“不是送我回家嗎?” “你剛抽了血,總要先帶你吃點東西補補,順便咱們把合同簽了,省得許老板毀約?!?/br> 這時秦昭的電話打了過來,這車是集團的,里面沒陸嘉行的私人藍牙耳機,他沒多想,接通了車載的。 秦昭的聲音立刻跟立體聲似的響在整個車內。 “陸總,您那邊沒事了吧?” “沒了,下午的工作幫我推了,我有私事,去不了?!?/br> “但是下午有個很重要的……” “推了?!标懠涡械穆曇舨蝗葜靡?。 秦昭馬上說好。 可能是許梨這個安靜的副駕角色扮演的太好,秦昭絲毫沒有覺察到旁邊有人在聽,接著匯報工作,“陸總,許小姐這邊還是查不出什么,公司是新在本市注冊的,跟著她的唐松履歷應該有斷層,只查到家是北京,在北京做過編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