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那女孩漂亮,還有幾分長得像許梨,只是氣質相差太多。 …… 陸嘉行那邊結束已經是晚上十一點,明天早上還有會,原本準備直接回公司睡的??戳耸謾C,才發現有一條許梨發來的信息,因為關了靜音沒看到。 ——【您身體怎么樣,王姐做了甜品,要吃嗎?】 繃了一晚上的弦松了下來,他沒什么胃口,回了三個字:【不吃了?!?/br> 消息發出去便沒了回音,也不知是不是睡了,真是可笑,先給別人發信息,別人沒回,她就睡了。 陸嘉行直接一個電話打過去,電話響到最后都沒人接。 他又打了一遍,每一聲都磨著人。 這次,終于接通了。 許梨聲音迷迷糊糊的,“陸先生,這么晚了您有事嗎?” 陸嘉行看了眼手腕上的表,頓時有些尷尬,掐住眉心反問:“不是你給我發信息?” 靜了靜,許梨恍然哦了一聲,“對不起呢陸先生,您沒回……所以東西我都吃完了?!?/br> 陸嘉行:“……” 這給又不給,到底幾個意思? 許梨聽不到回應,坐起來把床頭燈打開了,暖黃的燈光灑在她身上,她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睫毛忽閃忽閃的,“陸先生,您還有事嗎,要是沒得話,我就先睡了?!?/br> 她怕吵到已經睡覺的王姐,很小聲的說話,軟綿綿的聲音往陸嘉行耳朵里鉆,像隔著棉花,聽不真切,又搔得心口發癢。 酒氣上來,陸嘉行莫名的煩躁,揚聲道:“大點聲,你以為是跟誰早戀,怕被班主任抓??!” 吳朗差點就要來個急剎車。 也沒別人能聽見,許梨卻害羞得臉都紅透了,她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在生氣,畢竟寄人籬下,吃用都是對方的,總不能太不懂事。 許梨醞釀了半天,在她以為對方沒在聽的時候說:“那我明天給您再做一份吧,桃膠雪燕好不好?” 她語氣軟,試探著,“有聽到嗎?” 半晌電話里傳來男人低磁的聲音,“明天沒時間?!?/br> “哦?!?/br> “后天吧?!?/br> 吳朗:“……” 秦昭:“……” 夜色猶如濃墨,外面的酒飯再好也不養人,一盅桃膠雪燕,正正好暖著心。 又恰恰掐在他的喜好上。 陸嘉行勾勾唇,掛了電話,手指在腿上敲了敲。 到了公司樓下,陸嘉行讓他們都回去休息,吳朗賴賴唧唧的不肯走。 陸嘉行嘖了一聲,“什么毛???” 吳朗皺著臉,“有點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br> “不當講?!标懠涡蓄^還在疼,迫切想睡一覺。 吳朗說:“哥你真不聽啊,算了,反正是小梨子的事,你一向都沒興趣?!?/br> 話說的這么滿,陸嘉行都不知道拉下來臉接了,他站定,勾勾手,“過來講?!?/br> 作者有話要說: 蒼天可能會繞過假惺惺,但是相信我,小梨子不會! 她也不會再失憶了。 感謝“情比紙薄……”,灌溉的營養液! 第13章 小悸動 “哥,許青禾你記得嗎?”吳朗問。 夜深人少,陸嘉興也懶得端著公司里那套周正作派,直接坐到車頭上,穿著西褲的修長雙腿撐著地,臉上有些疲憊。 吳朗見他沒反應,又說:“就是許梨的meimei?!?/br> 陸嘉行這才挑了眉,“怎么了?” “就……今天在山上遇見了?!?/br> 其實事情很簡單,他和秦昭在會所看到的那個女孩就是許青禾。秦昭并不認識,只是覺得好端端一個女孩被人扯頭發讓他心里不舒服,可再看,那女孩又跟許梨長得有幾分相似。 但吳朗卻是認得的。 他這人別的優點沒有,就是臉皮厚,三教九流都吃得開,又有點小手段,跟著陸嘉行后,人脈就更廣了。他聽服務生說許青禾那間包廂是模特經紀人柳泱訂的,立刻電話跟朋友打聽,馬上就有了消息。 他猜得不錯,許青禾還真是得罪了柳泱手底下的人。 這個許青禾從小就跟許梨性子不同,她成績不好,也貪玩,被父母訓了老實一段,沒多久又原型畢露。后來管不住了,去年過完年,人家自己退了學,跑去當什么小模特,整日不著家。 許家那種書香門第,怎能接受這樣的女孩,勸罵都不管用,到最后氣得跟她幾乎斷絕了關系。 這事在r大傳遍了,只是明面上沒人提。私底下都說許教授那么儒雅的人有了這么個女孩肯定氣得不行,幸好還有許梨在身邊。 許青禾離開家也沒走上自以為光鮮的明星道路,簽了個模特公司,通告不多,能有一場,價碼低到幾乎需要倒貼。還要被公司三天兩頭的拉去一些燈火酒綠的飯局,陪頭發都掉禿的老頭子吃飯、摸大腿。 前一段好不容易公司分她了一個通告,作為背景板跟影帝拍雜志封面照,誰知到了現場,妝都化好了,又被通知她的位置被另外一個叫趙思的模特頂了。 這可是許青禾在飯桌上被老頭子摸得大腿都青了才換來的通告,說沒就沒了。 化妝間里閑言碎語,都傳是趙思跟老頭子睡了才搶到的名額。 許青禾咽不下這口氣,當場把趙思揍了,不僅抓傷了對方的臉,還撕壞了趙思身上那件廠商提供拍照用的裙子。 價值二十萬。 裙子的賠償款是趙思那邊先墊的,完事人家也沒打算放過許青禾,說她要不把那二十萬拿出來,就找人搞她。 趙思的經紀人是柳泱,人狠,又是出了明的愛拉皮條,晚上他們在會所遇見那一幕,就是柳泱讓許青禾陪老板吃飯抵錢。 幸好老板臨時有事爽了約。 聽完上面那么一通,陸嘉行表情無波無瀾的。吳朗以為他睡著了,手晃了晃,“哥?” 陸嘉行拂開他的手,指著自己頭,“你是不是覺得60度才算發燒?” “誒……?” “我這頭都快疼掉了,就是為了浪費時間聽你說這個?” 陸嘉行起身往前公司大樓走,涼涼聲音和他冷情的背影特別和諧,他只說了四個字:“自作自受?!?/br> 吳朗:“哥你說誰???” 陸嘉行手抄兜,“所有?!?/br> 大抵就是去年三十之后,許青禾徹底跟家里斷了關系,她的行徑陸嘉行聽到過一些。那時他剛被長輩們“捉jian在床”,許家的事他根本不想知道。 就記得趙亭說:“以為青禾那小丫頭也就淘氣點,什么都不懂,之前還挺喜歡她的,覺得她比許梨……哎,幸好你不是跟她有婚約,才十九歲就退學了,招這么個進門我得愁死?!?/br> 是啊,十九歲的小丫頭看著娛樂圈光鮮亮麗就往里鉆,以為有了成名的捷徑,家人、學校,只要礙著自己事的都可以拋。 成年了,就該為自己的選擇和行為負責。 吳朗沒明白什么意思,又問:“哥,你不管嗎?” “我為什么要管?你覺得我錢多?”陸嘉行走得慢,聲音慵懶,“回吧,明天叫秦昭給你講講公司制度,像這種級別的事我不處理?!?/br> 你用身體上位,別人比你更甚。自己要遵循潛規則,那別人有什么辦法。 吳朗沒想這茬,思路被陸嘉行剛才那句“明天叫秦昭給你講講公司制度”帶偏了,他可比秦昭還大一歲呢,老江湖被小弟說教,他還要不要面子了! 他就是想證明自己匯報的有理有據,于是大聲吆喝道:“哥,你不會不知道許青禾一直是許梨在養吧!” 夏季的晚上,陡然吹過一陣微風,吹落陸嘉行腦門上的虛汗,引得他脊背一顫。 吳朗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倒是讓他想起之前聽到許梨講的電話。 ——“可是我沒有這么多錢……爸媽走得時候卡里給我留了五千,我自己還有兩千現金……真的,要不我先把卡里的給你?!?/br> 她說那個電話是meimei打過來的,所以…… 陸嘉行腳步定在原地,勾勾手指。 “哥你再這么對我揮之即來招之即去的,我可就生氣了啊?!眳抢首炖镟洁熘?,身體歡快的飛奔過去,“許青禾賺得錢還不夠買化妝品的,以前就愛向許梨要錢,跟家里徹底鬧翻后,生活費全是許梨給的。哥,小梨子還是學生,能有幾個錢,聽說以前還打過工呢?!?/br> 陸嘉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個情緒。 吳朗不確定他會不會管,畢竟許家的事,陸嘉行都煩得很。 老板一安靜,他就尋思著是不是要發火了,覺得自己可能說多了,戰戰兢兢的。 半晌,陸嘉行開口:“她還打工?” 他廢了半天口舌,重點是這個么! 吳朗無語,道:“反正她同學是這么說的?!?/br> 陸嘉行皺眉看他,吳朗慫慫的舉手,“我家有親戚在他們學校,問問就知道了?!?/br> 說完,又靜了下來。 吳朗心慌了,拿捏不準這事自己到底做得對不對,倍感煎熬的等著他哥叫他滾。 結果,安靜片刻,陸嘉行陰著臉,低低說了聲:“艸!” 他家教好,幾乎不說臟話的,這冷不丁一聲,吳朗怔忪,剛要溜,又聽陸嘉行說:“你去處理吧?!?/br> “???!”吳朗有點懵。 陸嘉行語氣淡淡:“別走公司,你直接拿錢去跟對方私下談,柳泱那邊要是不罷休,你就說是我陸嘉行的意思?!?/br> 吳朗咽唾沫,反應過來情緒為之一振,這事光靠錢,沒人撐著肯定不行,否則他也不會來跟陸嘉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