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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妃我嬌蠻在線閱讀 - 第91節

第91節

    安瑤不敢置信的捂著臉,這些年安婳從未對她動過手,就連換嫁的時候也沒有,她眨了眨眼,反應過來,立刻大叫:“你打我!”

    安婳看著她,聲音緩慢,咬字清晰,“安瑤你這個人真的蠢鈍如豬,但我這個人護短,所以我總想讓你變聰明,不要丟我安家的臉,可你真是蠢的無可救藥!”

    安婳又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臉上,力氣之大,讓她的手心微微發麻,安瑤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一個鮮明的巴掌印。

    安瑤尖叫一聲,朝屋外大喊:“來人??!禹王妃要殺人滅口了!喪盡天良的禹王妃要殺人滅口啦!大家快進來看看!”

    景韻帝手里拿著奏折,本就看得心不在焉,聽到偏殿傳來吵吵鬧鬧的聲音,不禁皺眉,沉著聲音問:“怎么回事兒?”

    沈公公立刻出去看了看,然后回來低頭答道:“好像是禹王妃在掌摑安二小姐?!?/br>
    “打的好!這個女人實在是討厭?!本绊嵉鄯畔伦嗾?,喝一口茶,吩咐道:“讓人把門關緊了,別讓她跑出來?!?/br>
    沈公公向來手腳麻利,得了命令,立刻遵旨去辦。

    偏殿的門被牢牢關上,屋里只有祁禹、安婳、和安瑤三個人,無論安瑤怎么尖叫拍打殿門,外面都沒有反應。

    安婳又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這是我替爹打你的,他老人家遠在邊關,就由我這個長姐管教你!”

    安瑤兩眼冒火,像瘋了一樣朝安婳撲了過來,祁禹面無表情的伸出一條腿來,安瑤頓時絆倒在地,發髻散亂,頭上的發釵掉落了下來,她踉踉蹌蹌的爬起來,“你們聯手欺負我!殺人啦!禹王和王妃聯手殺人啦!”

    “就是欺負你?!卑矉O微笑,一步一步走過去,又一巴掌扇過去。

    “這一巴掌,是因為你瞞著我換嫁?!?/br>
    “這一巴掌,是因為你膽敢背著我勾引你姐夫?!?/br>
    “這一巴掌,是因為你剪斷我的秋千?!?/br>
    “最后的一巴掌,安瑤,從此以后,我沒有你這個meimei?!?/br>
    偏殿內全是啪啪的巴掌聲,最后一巴掌響的尤其大聲,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安婳蹲在安瑤的面前,看她捂著赤紅的臉頰瑟瑟發抖的模樣,忽然想起以前。

    安將軍和朱香蓉發生關系后,朱香蓉就躲了起來,再出現時,肚子里的孩子已經要生了,安將軍和衛卿凝震驚無比,卻不得不接受了這個孩子,安瑤出生后,衛卿凝便勸安將軍納了朱香蓉,但衛卿凝心里終究難以接受,吃的用的依舊待朱香蓉如初,但卻搬去了離朱香蓉極遠的屋子住,一般情況下從不見她,安將軍不喜朱香蓉,所以他在家的時候從不去朱香蓉房里,把她當做了安瑤的奶娘一樣,那段時間是朱香蓉最受冷落的時候。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安將軍在家時,安瑤開始總是生病,安將軍只好一次又一次的去看望,這樣一直持續到了她一歲多的時候,衛卿凝一次有急事去了朱香蓉的院子里,才發現安瑤正被浸泡在冷水里凍得臉色發青,原來朱香蓉一直利用這個方法令安瑤生病,好讓安將軍到她的房里。

    衛卿凝是個心軟的,當即看不過去,將朱香蓉訓斥了一頓,然后把安瑤抱了回去,安瑤躺在床上,臉頰燒的通紅,就像她現在的雙頰一樣紅,那個時候她很小,卻知道感恩,衛卿凝救了她,她就躺在床上對衛卿凝笑。

    衛卿凝便站在床邊牽著安婳,柔聲道:“婳婳,你看,瑤瑤對我們笑呢?!?/br>
    從那天起,安婳這句‘瑤瑤’一叫就叫了這么多年,如今終于不必再叫下去了。

    安婳緩慢的站起身,最后看了安瑤一眼。

    這時偏殿的門打開,大片的陽光照了進來。

    沈公公走進殿內,只當沒看到安瑤狼狽的模樣,躬著身子低聲道:“王爺、王妃,大理寺前來復命了,陛下請大家移到朝思殿?!?/br>
    祁禹走過去牽起安婳紅了的手心輕輕親了一下,然后牽在手里,和安婳一起走了出去。

    第104章

    朝思殿內, 墨亦池站于殿上, 他身后站著幾個百姓和如云樓的伙計,冬桃和冬梨也全都在列。

    冬桃一看到安婳便急得紅了眼,她聽到安婳被安瑤如此冤枉,氣憤難當, 聽說能入宮作證,自是求之不得, 立刻便跟著墨亦池進了宮。

    冬梨也紅著眼看了安婳一眼, 然后低下了頭。

    景韻帝先是看了看臉頰紅腫的安瑤,然后才看著墨亦池, 沉聲道:“開始吧?!?/br>
    “是?!蹦喑毓笆?。

    他看著安婳露出躊躇之色, 似是有些難于張口。

    安婳笑了笑, “墨大人想問什么便問, 本宮相信清者自清, 必定如實以告?!?/br>
    墨亦池微微抿唇,點了點頭,指著大殿上的幾個男子開口道:“王妃,這可是如云樓的人?”

    安婳一一看去, 然后道:“是, 他們全都在如云樓做工的?!?/br>
    墨亦池轉頭看向那幾名男子,然后問道:“你們前日可有看到王妃親手制作了桂花紅豆糕?”

    那幾名男子為難的看了安婳一眼,安婳是他們的老板, 他們不想指證自己的老板, 可是在景韻帝面前, 他們不敢隱瞞,只得如實說道:“是,小的們那日親眼看到王妃在如云樓的后廚,親手制作了桂花紅豆糕?!?/br>
    墨亦池又指著安瑤問:“這位夫人可曾幫忙?動過那些桂花紅豆糕?”

    大家看了看安瑤,自是認得這是安婳的meimei,全都搖了搖頭道:“并未幫忙?!?/br>
    安瑤那日站在一邊看著,制作的過程中一點也沒碰過。

    墨亦池點了點頭,又對殿上的幾名婦人道:“你們看到過什么,如實說來?!?/br>
    那幾名婦人唯唯諾諾的點頭,其中就包括發現恣柔尸體的王婆子。

    王婆子道:“那日民婦聽到聲音,推開門就看到恣柔娘子神情激動的抱著禹王爺,然后王妃娘娘邊就坐著馬車追了過來,王爺看到王妃,立刻就推開了恣柔娘子,恣柔娘子坐在地上就開始哭喊,哭訴她懷了王爺的骨rou,卻被王爺和王妃趕出了王府的慘況,她痛哭著跪在地上哀求王妃給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條活路,而且她還說王妃說……”

    王婆子看著安婳露出膽怯之色,沒有再說下去。

    景韻帝追問道:“說什么?如實說來?!?/br>
    王婆子猶豫片刻才繼續道:“恣柔娘子說王妃曾經說過,如果她敢再靠近王爺,王妃便要殺了她?!?/br>
    明明她說的是事實,可是當日的事經過她的口中說出來,就好像是祁禹去與恣柔私會,被安婳當場抓住,所以才立刻推開恣柔,和恣柔撇清關系一樣。

    在王婆子的口中,安婳就是一個善妒的潑婦,而祁禹是一個怕老婆又不舍得恣柔的男人。

    安婳低頭想了想,在路人的眼中看來,當日的事情也許真的是那樣。

    如今想來,那日遇到的那個毛賊應該是故意把祁禹引到了恣柔的門前,恣柔也是故意在人前說了那番話,而且還故意說了她孩子的事,強調了安婳曾經想殺了她。

    只是不知道恣柔清不清楚她其實是一步死棋,他們讓她說這段話的時候,就是在為她之后的死作鋪墊。

    安婳低頭輕笑,為了設局陷害她,衛貴妃和祁嘆這次真是布了好大的一盤棋,她若因為祁禹帶回來的恣柔而死,安將軍與祁禹必定勢不兩立,祁嘆衛貴妃便可從中獲利,甚至可以拉攏安將軍一起對付祁禹報仇。

    而且通過這次的事,他們還可以趁機讓景韻帝警覺祁禹所謂的‘不臣之心’,讓京城的百姓們認為祁禹管制不了后宅,任由毒婦作亂,失德,從而失民心。

    安婳倒是對衛貴妃和祁嘆有些刮目相看了,這次的事,倒是比他們以往的手段高明,像是忽然得了高人指點一樣,一步一步的布局,讓安婳把注意力放在了安瑤的身上,讓人留意盯著安瑤,卻忽略了周圍的這些不同尋常之處,如今串聯起來,方才發覺全都息息相關。

    墨亦池指著安瑤,繼續問王婆子,“你可見過這位夫人?”

    王婆子,打量了安瑤兩眼,然后搖了搖頭,“沒見過……”

    這時她旁邊的一個婦人粗著嗓子回答道:“民婦見過,恣柔娘子遇害的那一天,民婦見過這位夫人拿著食盒進了恣柔娘子的院子,馬車上鑲著寶石,身后跟著幾位仆人,可威風了,民婦一下子便記住了?!?/br>
    墨亦池點頭,又問:“那么恣柔在那里居住的這段日子,可有什么人經常在她的住處出入?”

    這次那夫婦人回答不上來了,倒是王婆子想了想回答道:“有,民婦和恣柔娘子住的近,所以看到過,夜里經常有一男子偷偷的到恣柔娘子的住處去,民婦站在房頂上收晾曬的玉米棒子時曾見過幾次?!?/br>
    墨亦池道:“那男子可是禹王爺?”

    王婆子看了看祁禹,低頭思索了一會兒,然后又看了看祁禹,搖頭道:“民婦也不知道,那人身上總是罩著黑色斗篷,行色匆匆,讓人看不清面容,不過每當那個人來了后,第二天恣柔娘子的心情都會極好,一整天臉上都是笑容?!?/br>
    安婳沉思,想來那人就是恣柔的情夫,那個人會是誰?他在這件事里又扮演著什么角色,當他知道恣柔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慘死,可會站出來?

    不過在王婆子或者大家的心里,必定都認為那個深夜出入恣柔住處的人就是祁禹了。

    景韻帝問墨亦池:“可還有何證據?”

    墨亦池猶豫片刻,回答道:“經過查驗,恣柔姑娘住處里找到的的桂花紅豆糕確實含毒,只是恣柔姑娘中毒的跡象卻有些奇怪,不像是中了桂花紅豆糕里面的□□應有的反應,所以此處尚有疑點?!?/br>
    景韻帝看向墨亦池,問出了他最關心的事,“恣柔可是真的有了孩子?”

    墨亦池低頭答道:“回陛下,仵作驗過,恣柔確實懷有兩個半月的身孕?!?/br>
    景韻帝全身微微震了震,神色漫上了哀痛,看著安婳的眼神也變了變,好像安婳已經是殺死他孫子的兇手。

    祁禹皺眉,再次強調,“父皇,兒臣帶恣柔回來是為了給她療傷的,兒臣與她清清白白,從未碰過她?!?/br>
    他不能說恣柔是衛貴妃派來的jian細,否則景韻帝會認為他是為了幫安婳逃脫嫌疑,而把事情推給衛貴妃,只會讓景韻帝更加懷疑。

    景韻帝看著祁禹眸色微沉,未置可否,祁禹當初把恣柔帶回來的事早就傳的沸沸揚揚,他亦有所耳聞,哪里肯相信祁禹所說?

    景韻帝轉頭看向安婳,好像看到了那個還沒來得及出生的皇孫,不由怒上心頭,拍著桌子道:“禹王妃,你可有話說?”

    安婳跪在地上,微微抬眸,能看到景韻帝的靴子,黑底龍紋,五爪金龍繡的栩栩如生。

    她低聲答道:“回父皇,兒臣絕未做過此事,兒臣是被冤枉的?!?/br>
    景韻帝看著她,“如今你殺人的動機、物證、人證全都證據確鑿,你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自己的清白,只有一句未做過此事,讓朕如何信你?”

    墨亦池拱手道:“陛下,物證的□□,現在還不能確準,而且也沒有人親眼看到王妃下毒,這□□也有可能是將桂花紅豆糕送去給恣柔姑娘的路上投下的,此案疑點重重,請陛下暫且三思,給臣時間調查清楚?!?/br>
    冬桃跪下開口道:“陛下,奴婢整日跟在王妃的身邊,奴婢可以證明王妃絕對沒有下毒,王妃心善,就是當初王爺當眾把恣柔姑娘帶回來時,王妃亦不曾虧待過她,給她住王府里最好的縉云小筑,就連恣柔姑娘去給越王妃慶生時穿的衣裙都是云裳香閨里的,這些陛下一查便知,如今王爺對王妃越來越好,王妃何必再與她計較?王妃是清白的,請陛下明察秋毫?!?/br>
    冬桃說的情真意切,景韻帝眸色稍緩,神色有些松動。

    這時,冬梨噗通一聲也跪了下來,她先是朝安婳重重的磕了一個頭,淚如雨下,“多謝小姐多年的照顧,冬梨銘記在心,此生都不敢忘記?!?/br>
    安婳神情一怔,屏住了呼吸,心驀地一陣狂跳,心里隱隱有了一種預感。

    冬梨含淚直起身,又朝景韻帝磕了一個頭,嘶聲道:“陛下!奴婢看到了王妃投毒的全過程!”

    眾人猛地抬頭望去,就連安瑤眼里也是滿滿的驚訝,她沒想到竟然連安婳身邊的貼身侍女都會幫她,不禁心頭疑惑,之前怎么沒聽衛貴妃和祁嘆說過還有這個安排?

    安婳更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一顆心猛的下沉,她一直防備著安瑤,所以派冬梨去看著安瑤,監視著安瑤的一舉一動,卻沒想到冬梨會和他們沆瀣一氣。

    她從一開始就信錯了人。

    安婳遍體生寒,她從未懷疑、防備過冬桃和冬梨,因為她們已經在她身邊太多年,這么久的相處讓她對她們極為信任。

    可是怎么會呢?

    冬梨在這世上沒有親人,不可能被威脅。

    是被收買了嗎?可是她一直忠心耿耿,衛貴妃和祁嘆用什么可以收買她?錢嗎?她一直以來給冬梨的銀兩并不少,冬桃和冬梨甚至比普通官員家的小姐還要富有。

    或者冬梨從一開始就是衛貴妃派來的?怎么可能?安婳想起把冬梨救回府的那一天,如果從一開始就是精心安排的……那么她這些年一直信錯了人。

    不對,安婳馬上否決了自己的這個想法,冬梨不可能是衛貴妃的人,如果她是衛貴妃的人,那么衛貴妃早就該知道她與祁禹的關系并不是如表面上那么僵,衛貴妃也不會在她面前繼續挑撥她與祁禹的關系,而且當初換嫁之時,冬梨的震驚不似作假,面對恣柔也全然陌生。

    如果冬梨不是衛貴妃派到她身邊的jian細,那么會是誰?會是誰把這顆棋子安排在她身邊這么多年?

    安婳心亂如麻,心頭微微刺痛,冬梨的背叛,比被安瑤指控時,還要令她心痛。

    冬桃張目結舌的看著冬梨,“冬梨你瘋了嗎?你在說什么胡話!王妃怎么可能會做出那種事!你忘了王妃這些年對你的好了嗎?有誰家的丫鬟有你我過得舒服?你不能不知道感恩??!”

    她哭著跑過去拽住冬梨的衣襟,連聲哀求,“你快跟陛下說你看錯了,說你剛才一時糊涂亂說的,冬梨,你醒醒??!你不能這么對待王妃,她是我們的小姐啊,這么多年的感情你都不記得了嗎?”

    冬梨眼睫濕潤,她伸手一點一點撥開冬桃的手,低聲道:“冬桃,我知道王妃對我好,是我對不起王妃?!?/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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