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嗯,”林譯白轉過身,也不說什么客氣話,只是隨口應下。 向晚沒來由心里有些煩躁,看來,有些話,還是說清楚的好。 “林譯白,我很感激你,但是我想請你以后別再說這么曖昧的話了。我不是你女朋友,我們沒什么關系,不是嗎?” 面前的男人似乎沒想到向晚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他眉頭微微一縱,頓了頓:“上車再說吧?!?/br> 大約因為兩個人離得近,他的聲音也放低了,在嘈雜的馬路邊上,叫人聽不真切。 向晚聽了這話只是站著不動,并沒有要跟著他一起上車的樣子。她自問從來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高中的時候可以干干脆脆一走了之,現在就沒有跟他糾纏在一起的道理。 “不,就這樣,再見?!?/br> 男人越來越晦暗的面色并沒有讓她有一絲遲疑,說完這句話,她轉身就走。決定回s市那一天,她不是沒想到也許會有重逢的一日,可是沒想到,重逢,會牽扯出這么多不愉快的事情。 她不要不愉快,既然如此 ,那就不要重逢。 也不要他。 向晚走著,身后卻是平平靜靜,并沒有什么動作聲響。她斂去面上黯然的神色,步子邁得更大了些,她有些幽幽地想著,也許林譯白這回真的定了心,沒心思再陪她玩兒追來追去的戲碼了。 那,就山長水闊,從此以后,見面不識吧。 * * 深暗老舊的小區里,一輛洗滌一凈的白色寶馬車悠悠開進來。與這里顯得格格不入。 小區里沒有什么住戶出來,只有車子前面十幾米遠有個嬌小的身影,正在大步大步地走著。 高跟鞋“噠噠”作響。 向晚是到了家里后,才想起來忘了和林譯白說吃飯的事。 她拿著手機,懶懶地攤在家里軟軟的小沙發里。十足懊惱地揚手給了自個兒腦袋一下。剛才,怎么就給忘了? 這下可是難辦了。 她糾結了好半天,終于在去他家里吃飯和給他打電話中抉擇出了一個。 兩害相權取其輕嘛。她還是懂的。 電話很快被接起,林譯白清清淡淡的聲音隔著手機傳了過來:“喂?怎么了?” 他抬起頭,看著窗簾半遮半掩下,四樓的燈光。有一點點刺眼。 向晚覺得有些不好開口,倒是顯得有些扭捏:“那個,你,今天尚阿姨來醫院,說是叫我明天晚上去你家吃飯?!?/br> “去吧?!?/br> 林譯白修長的手指握住手機,他記得老爺子是跟他說過,周六晚上叫他帶幾個朋友回老宅吃飯的事,說是叫家里人認識一下。他原本也想帶向晚一起的。 不過林景桓和尚秀離婚多年,怎么會是尚秀去告知她呢? “我,我不想去?!毕蛲硐肓讼?,還是覺得直言不諱比較穩妥。 “嗯?” 他似乎是在等她的理由。 “這不是很正常么?林譯白,你mama是說請你的朋友,可是你知道,我不是你的朋友?!?/br>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一只又胖又蠢的居居....(答應基友的,沒碼夠四千的懲罰。。) 對不住啦,今天更了一章的量,不過因為之前欠下的債,所以分兩章放的,別見怪啦。 第17章 十七只鵝 “你不是說要謝我,請我吃飯的?”林譯白像是沒聽懂向晚那些帶著略略悲傷的話似的,自己另開了個頭。 向晚沒想到他還記得這事,也不知道他這時說這件事是什么意思:“???是啊?!?/br> “就用這次抵了吧?!?/br> 他說完,就利落地將電話掛了。向晚的手機還放在耳邊,只聽得見“嘟…嘟…”的一陣忙音。 她賭氣地把手機扔在沙發上。 窗外長夜如漆,沉云蔽月,連那點點熒熒的漫天星辰,也全不見了蹤跡。 向晚突然覺得累,好累好累。躺在沙發上就不想起來的那種。 燥熱的空氣似乎被一陣綿綿細雨澆得稍稍消了些熱,向晚就聽著這陣淅淅瀝瀝的雨聲,連晚飯都沒吃,沉沉地睡去。 * * 夜里似乎也醒來過兩次,都看過時間尚早,又繼續蒙上空調被。因為長時間躺在毛茸茸的沙發上,連背上都不知什么時候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 向晚徹底清醒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 她看著手機屏幕上赫然顯示的時間,感覺自己像是靈魂出竅般,不知今夕何夕。 手機剛開了機,就聽見“咻——咻——”一陣陣微信提示音。 她揉揉頭頂上一團亂糟糟的頭發,煩躁地打開一個勁兒響的手機。 幾十條的消息,僅僅來自兩個人。 一個是靳可,另一個是林譯白。 向晚不知怎的,一上手就點了林譯白的對話框。 對方僅僅說了一句話:【下午五點我去接你,別睡過了?!?/br> 五點?還睡過?當她是豬么?不過他倒是說對了一半,向晚摸摸自己癟癟的肚子,如果不是實在餓了,她沒準現在還在夢中會周公呢。 靳可的對話框里則是被一同轟炸,對方給她發了幾十條消息,唔,還有未接來電,全是靳可打來的。 向晚粗粗掃了兩眼,大概都是問她知不知道晚上林譯白他爸要請他們吃飯的事。 靳可和林譯白、向晚都是在上高中的時候認識的,靳可雖然和林譯白并沒有和向晚這么要好,但因為林譯白不愛與人交往的性子,也算是他為數不多的異性朋友了。 向晚直接撥了電話過去。 電話剛響了兩聲就被接起,靳可聲音慵懶:“喲,舍得接電話了?” 向晚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聽她這話,“噗嗤”一聲笑了:“我這不是睡過頭了嘛?!?/br> “切,”靳可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不管過了多久,向晚賴床的毛病都改不了。她自行拉回正題,“說正事,你看我給你發的微信了吧?林譯白跟你說了沒?” 向晚知道好友這是關心她,便一五一十地說了:“他沒跟我說,但是我在市醫院碰見他mama了……” 她一向語調不急不緩,電話那頭的靳可卻急不可待:“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她就邀請我……” “那你答應了嗎?” “我不想答應的,”向晚有些無奈地努努嘴,“可是盛情難卻?!?/br> “既然答應了就去,”靳可十分義氣,“放心,jiejie罩著你。一會我去接你,咱先去s.r做個造型……” “呃……可可,林譯白說他要來接我……” 兩人相交多年,聽她這么一說,靳可不禁腹誹,這個重色輕友的死丫頭。正這樣想著,卻不知怎的,靈機一動,腦袋轉了個彎,這樣正好啊。雖然大局已定,向晚能用這樣的方式惡心一下昔日的小綠茶情敵也是好的。 便說:“行吧,今天勉為其難再讓他當一回護花使者吧。咱倆一會飯局上見吧?!?/br> * * 掛了電話,向晚就起身刷牙洗臉整捯一番,又吃了點餅干墊墊肚子,就等著晚上林譯白家的飯局了。 早知道林家是s市赫赫有名的富商之家,坐擁一家全球五百強企業,即便成天待著,也日進斗金那種。 為了應景兒,她特意穿了件銀灰刺繡的連衣短裙,一頭亞麻色的長卷發散開,遮住了背后略微裸露的瑩潤的后脖頸。深深的鎖骨上墜著一條纖細銀白的鏈子,襯得肌膚愈加白皙潤澤。 她下來的時候,林譯白已經在樓下等了半天。 向晚遠遠抬眼看去,今天的他倒是和每天沒有什么區別。 仍舊是一件棉麻質地的白色襯衣,短發修剪得體,永遠一副正正經經的模樣。 她不禁在心里感嘆,這個男人還真是不管何時都有讓人欲罷不能的魅力。 見到向晚愣愣怔怔地現在車前看著他,林譯白不禁出言提醒:“上車?!?/br> 向晚早不是第一次坐他的車了,不過因為這人擰巴高冷的性子,她坐在車里還是覺得渾不自在。 她只能拿出手機百無聊賴地刷著,才讓自己稍稍不那么尷尬。 那么一個人坐在自己旁邊,向晚花了半天才讓自己投入到微博各種博文中。正看得投入,卻聽林譯白沒頭沒尾說了句—— “為什么躲著我?” “什么?”向晚下意識抬起原本埋著的頭,怔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林譯白這是在和她說話。 她這幾天確實很少見到他,偶爾碰見也是在去外科看那幾個病人的時候不經意見到。 可是她倒并沒有躲著他啊,只不過是老老實實待在辦公室里。 不過既然人家問了,她客氣還是得客氣一番的:“沒有啊,你想多了?!?/br> “昨天,”他開著車,漫不經心地偏過頭看她一眼,車速很快,車子猛地轉彎,像是要把人甩出去,向晚已嚇得緊緊抓著車門的扶手,林譯白卻還是面色如常地說著話,“為什么不用我送你?” “我自己就可以回啊,總要你送太麻煩了?!毕蛲眙尤灰恍?,“況且你也要訂婚了,總這樣也不太好?!?/br> 開著車的男人并沒有說話,不過向晚卻敏銳地覺得空氣中的氣壓正在一點點降低。 男人的手緊緊握著方向盤,指尖微微發白。 向晚不怕死地繼續說著:“不過你也真是的,都要訂婚了居然也不告訴我一聲……” “向晚,”林譯白面色陰冷,眉眼冷硬,極認真地,“我沒有要訂婚?!?/br> 他正色說完這句話,偏頭去看坐在副駕駛那個聒噪半天突然沒聲兒的小女人。她正怔怔地坐著,像是被這話震懾住了。 不過旋即,她就十分僵硬地咧開嘴笑著:“別開玩笑了,你那天不是都在和宋姝商量啦?!?/br> 林譯白伸手按了按眉心,十足頭疼,她到底都在說什么亂七八糟的? 剛想說話,卻見面前已是進了別墅區,林家的大門已近在眼前。門前似乎有熱熱鬧鬧聚了好幾個人,他打著方向盤,將車子開進停車場??磥?,必須找個機會,好好跟她說了。 車子一停,方才聚在門口的幾個人就迎了上來。向晚頭一回來到林家老宅,不論是這里的豪奢,還是迎上來的人,都讓她有些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