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他們一踏上橋面,周圍的幻滅之氣立馬將之包圍,卻又在頃刻之間像是觸到什么東西被彈了回去。 花容挑了挑眉,待幻滅之氣被彈開露出那兩人的身影,她才看清那兩名男子身上,竟有兩個像氣泡一樣的東西將兩人完全包裹。 “那不是青云宗的水遁術嗎?”周圍有人小聲地問。 水遁術?花容眨了眨眼就聽身側的人解釋道:“水遁術,青云宗的獨門術法,只有內門弟子方可修習?!?/br> 聞言,花容偏頭向蘇清遠望去,心中暗道:這人好像對那些宗門的法術很熟的樣子,話說,他不是妖修嗎? 知道花容在看他,蘇清遠回望過去,勾了勾唇道:“花兄別老這么仰望著我,我會驕傲的?!?/br> 花容臉抽了抽,面無表情地轉過頭去繼續看著橋上的兩人。 蘇清遠笑了笑,移開視線時,舌尖頂了頂腮側,漫不經心地掃了站在人群中的瀟清風和慕雪櫻一眼。 橋上的形式瞬息萬變,幻滅之氣被彈開,仿似不甘心一樣,又立馬卷土重來。 那兩人身上的藍色氣泡在眾人眼中被擠變了形,薄薄的一層,像是隨時都會爆炸開來,看得眾人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為他們捏了把汗。 幸好,二人修為不錯,感受到突然增加的壓力之后,迅速起勢將氣泡加牢。 氣泡雖然沒有被擠爆,但走在橋上的兩人卻舉步維艱,每走一步,周身的靈力便減少幾分。 待兩人走至橋中央時,眾人清晰可見,豆大的汗珠從兩人額前落下,掩在衣袍下的大腿也開始打起顫來。 幻滅之氣的壓力,排山倒海般向二人壓來,走在右側橋上的年輕男子唇角幾乎要咬出血來,他微微偏頭向左側的人道:“師兄,我……快要堅持不住了……” 左側的男子也是氣喘吁吁,汗濕衣襟,他又結了一個勢道:“師弟,如若我猜得沒錯,此橋越到后面,壓力越強,我們的水遁術根本無法堅持到走完全程!” 右側男子隨之起勢,聞言,問道:“那師兄,我們該怎么辦???這樣下去就是靈力耗盡,怕也只會落得一個被幻滅之氣吞噬的下場?!?/br> 左側男子眼中閃過狠絕之色,“為今之計,也只有啟動血靈術了!” “血靈術?那可是禁術啊師兄!”右側男子瞪大了眼,驚訝道。 “現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再這樣下去,我們都得完蛋!” 右側男子聞言,面上閃過為難之色,顯然在猶豫到底該不該使用禁術。 左側男子卻不給他時間猶豫,直接變換手中的法勢,道:“師弟,聽我的!祭血!” 他一撤法勢,周圍的幻滅之氣便洶涌而來,右側的男子無奈只能依言變換法勢,和他一起施展血靈術。 “他們要干什么?師兄?!笨粗鴺蛏隙溉蛔儞Q的形式,慕雪櫻不解地問道。 他對青云宗不甚了解,這門術法看著也很眼生,瀟清風皺了皺眉道:“或許是他們的宗門秘術?!?/br> “別瞪了,眼睛瞪那么大不累嗎?不就是個血靈術,有什么好看的!花兄不如轉過頭來多看看我??!”蘇清遠把頭湊近花容咧著嘴笑道。 花容嫌棄地一把推開他,頓了頓又忍不住問道:“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蘇清遠曖昧地朝她眨了眨眼,道:“花兄這是在對我好奇嗎?告訴你也不是不可以,只要……” 花容趕緊搖了搖頭,她直覺他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話來,而且他這眼神……花容一時心里有些發毛,這家伙該不會是個gay吧! 逗弄完花容的蘇清遠愉快地收回視線,頗為無趣地看著橋上如履薄冰的兩人,絲毫不知花容心里漸漸升起的可怕心思。 橋上的二人祭血之后,原本籠罩在二人身體外面的藍色氣泡瞬間變為血一樣的紅色,在觸到流動過來的幻滅之氣時,竟發出一陣刺耳的“滋滋”聲。 紅色氣泡的抗壓能力比藍色的增強了不少,二人過橋的步伐明顯加快,很快便要走到橋的盡頭,只是二人的臉色卻都比紙張還要慘白。 雖然不是她過橋,但花容也很緊張,忍不住問身邊的人道:“他們能成功過去嗎?” “過去倒是能過去……”蘇清遠微瞇了瞇眼,淡淡道。 明明在平時看來很短的橋,兩人卻走了將近一炷香的時間。 此時,兩人控制著身體外的血色氣泡走到了橋的盡頭,左側男子穩了穩心神,對右側男子道:“師弟,堅持??!馬上就過去了!” 右側男子沒有應聲,他仿佛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只顫抖著步子向前邁去。 一步,兩步……終于,橋上的兩人同時走下了橋,血色的氣泡也在頃刻間破碎,化為血霧消散在空氣中。 花容不自覺地松了口氣,周圍居然還有些許激動的歡呼聲。 只是大家臉上的表情才剛剛一松,橋對面變故陡生,從右側走過的青年男子忽然間噴出一口鮮血,直直地倒了下去。 另一男子趕緊扶住他,一臉緊張道:“師弟!你怎么了?” “師兄……我”男子說著話,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漸漸地,密密麻麻rou眼可見的細小血絲緩緩爬到他臉上。 抱著他的男子,神情一震,眼眸里驀地染上一絲后悔之色,他緊了緊抱著男子的雙臂,痛苦道:“師弟……你被……反噬了?” 男子虛弱地笑了笑,緩緩道:“剛剛在橋上就……師兄,你一定要找到……我……??!” 男子話未說完,忽然發出一聲痛苦的嚎叫,整個人像被燙到的蝦米般拱起了身子,“嘭”的一聲,炸裂開來,血rou橫飛。 原本抱著他的男子被血水淋了一身,他眼神略微茫然,身子像失去了力氣般軟倒在地。 周圍一瞬間寂靜無聲,劇情反轉太快,他們還來不及反應,一個活生生的人便變成了rou渣,讓他們原本對雙生橋松下去的一點戒備,驀然又提了起來。 對面的人死狀太過慘烈,花容面上沒什么表情,一顆小心臟卻跳得怦怦的。 沒辦法,誰讓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駭人的場景,她看了眼雙生橋,咽了咽喉,雙腳不自覺地往后移了移。 她的小動作自然沒有逃過一直看著她的蘇清遠的眼,狹長的眸子里閃過些許笑意,他看了一眼橋對面,漫不經心道:“那人會死是因為他被禁術反噬了?!?/br> 聞言,花容一愣,抬眸看他,驚訝道:“反噬?難道不是雙生橋的原因?” 蘇清遠搖了搖頭道:“他們使用禁術,必然會遭反噬,剛剛那人應該是在橋上強撐著,所以才會一下橋便血裂而亡?!?/br> 他說得頭頭是道,花容還有些不解,她指了指對面那人道:“那照你這么說,那人也用了禁術,那他為什么沒事呢?” 蘇清遠摸了摸下巴:“我也有些奇怪……不過,我猜他身上應該是有某件法寶替他抵擋了反噬?!?/br> 花容眨了眨眼,覺得蘇清遠的說法有些可信。 那名男子死后,周圍的人仿佛都對雙生橋產生了懼意,大家都躊躇不前,面帶退意。 橋對面的那名藍袍男子,跪地半響后,緩緩從地上起身,他彎腰從一地血rou中找到了一枚令牌,用手擦干凈后放進了衣袋里。 他望了一眼橋對面的人,而后徑直轉身,向幻滅之森走去,微風拂起他染了血色的衣擺,他微微低頭勾著唇角,將手里一塊破碎的晶石扔了出去。 眾人看他一走,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臉上的懼意稍退,又開始變得躍躍欲試起來。 大家正在躊躇著要不要先過橋的時候,一道挺拔和一道靚麗的身影分別站在了兩個橋口。 花容挑了挑眉,有些興致盎然地看著兩人,心道:不知道這次,慕雪櫻還會不會失手。 作者有話要說: 看我看我看我~ 下面讓我來告訴大家,魔尊大概會在哪一章出現。 是的,魔尊大概會在后面的章節出現。 (哈哈哈哈)皮一下,很開心~ 第二十九章 央州,洛河之濱。 “如何?”一襲暗金黑袍的燧黎負手站在河邊,俊眉微皺道。 閻華面上也不復往日的溫潤笑意,“自赤衛們在幽海發現幾次后,天梯入口仿佛銷聲匿跡了般,再也不曾出現過?!?/br> 聞言,燧黎靜默未語,只極目遠眺著對岸沙汀之上一雙閑憩的白鷗,過了良久方才開口道:“幽海情況如何?” “多數修士應該都得到了消息,幽?,F在基本是群狼之食?!遍惾A皺著眉說著幽海的情況。 他們到央州已經好幾天了,可除了一開始探到過入口的消息,之后入口就跟憑空消失了般,要不就是他們前腳探到,后腳就被人捷足先登,經過絕密訓練的赤衛仿佛就像擺設一樣,搞得閻華都開始懷疑是不是老天故意在跟他們作對。 “加派人手,盯緊幽海?!焙陧虚W過一抹極淡的焦慮,燧黎緩緩垂下眼,修長的手指撫過衣袖,一個小巧精致的奶如意驀然出現在掌心。 閻華抬眼看去,挑了挑眉道:“這是?” 燧黎未答,卻是彎了彎唇,神情稍霽。手指緩緩摩挲著手中的奶如意,眼神繾綣。 才幾日不見,便刻骨相思。 閻華一看這眼神,哪還不明白,當下笑道:“尊上是想娘娘了吧!” 話落便迎來燧黎一個輕飄飄的斜視,閻華面不改色地閉上了嘴。得!還不讓說! 燧黎收回視線,垂眸看著手中的奶如意。這幾天忙于尋找入口,刻意遺忘她,卻沒想到一想起來,卻是錐心刻骨。 “也不知……”話還沒說完,燧黎眸色一變,只因手中原本冰涼如水的奶如意忽然熱燙了起來,緩緩散發出亮金色光澤時猛然從燧黎手中飛脫出去。 燧黎面色一沉,正要將升至半空的奶如意拿回時,被金色光澤照耀的沙地卻突然出現了一個泉口。 燧黎頓了頓,眸帶驚訝地看著突然出現的泉口。 而閻華更是神情一震,喃喃道:“天梯入口……” …… 身為滄瀾宗這一輩最具潛力的內門弟子,瀟清風的修為無疑是極佳的,慕雪櫻雖然在修為上略低于他,但作為掌門的女兒,一身本領也是不容小噓。 這一對男女在眾修者中無疑是極為出名的,他們剛站出來就有人認了出來。 人群中不時響起驚嘆聲,“那不是滄瀾宗的慕雪櫻和瀟清風嗎?” 也有人不解地問道:“慕雪櫻我知道,居華尊者的女兒嘛!不過這瀟清風是?” “你不知道也不奇怪!這瀟清風聽說一開始只是滄瀾宗的一個外門弟子,因為在上個月的宗門大比中得到了第一名,所以破例被居華尊者收為入室弟子!” 聞言,那人驚訝地砸了砸嘴,不敢置信道:“一個外門弟子居然能得到宗門大比的第一?”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是得到了什么機緣?!?/br> 當然是天大的機緣,花容撇了撇嘴移開了視線,去看準備要過橋的那兩位正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染上了血色的關系,橋上原本灰蒙蒙的幻滅之氣仿佛摻雜了些許淡紅之色,乍眼看去,平添幾分妖異。 “清風,我們開始?”慕雪櫻捏了捏手心,有些緊張道。 聞言,瀟清風點了點頭,手中迅速起勢。慕雪櫻緊隨其上,漂亮的法勢極為惹人注目。 花容嘖了嘖,心中暗嘆,女主就是女主,結個法勢都要與眾不同。 “我覺得,花兄的法勢更漂亮些!”耳邊猝不及防地響起蘇清遠的聲音,花容一怔,聽懂他說得什么之后,茫然道:“有什么漂亮的,不就是一加一等于二嘛!” 說起這個法勢,當初背書的時候可沒少燒花容的腦細胞,她一向記性不太好,看本小說情節都不怎么記得住,更不要說這些頗為復雜的法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