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發
她一落座,李罡風就開口了:“齊小姐,昨天睡的可好???” 齊小颯瞥了他一眼,這人明擺著調侃她:“別廢話,說說,怎么回事?!?/br> 他慢條斯理的喝了口茶:“這是好事兒啊,說明「情蠱」開始工作了?!?/br> 她差點一杯茶潑給他,這叫好事兒嗎? 不等她發作,宋崢清開口了:“為什么會這樣?” “這「情蠱」究竟什么工作原理只能從古書上略知一二,具體什么樣不清楚?!?/br> “不過照你倆昨晚的情況,應該是互相吸引的結果?!?/br> “你們想啊,「情蠱」之所以叫這名兒,就是為了讓男女倆人互相愛慕長廂廝守,你找我,我找你,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兒嗎?” “你怎么就這么自信,我倆就是徹底中了「情蠱」呢?” “你我不好說,宋崢清肯定是了?!?/br> “不過,就算你沒中,恐怕也走不了了。畢竟~~~”他想賣個關子,卻被身后站著的管家老劉捶了下肩膀。 “畢竟,一時半刻也找不到另一個天煞孤星命??!” “你說誰?” “說你啊?!?/br> “我是天煞孤星命?可笑?!饼R小颯有些生氣這個瞎子這么編排她。 “齊小姐,容我說句不好聽的,你命中刑克六親,天煞孤星,你倆放在一起命運才有轉機?!?/br> “聽你胡扯?!?/br> “齊小姐,令尊令堂…”李罡風沒能往下說,因為宋崢清不小心把茶澆在了他手上,燙了他。 這一打斷,半天沒人再開口。 齊小颯沒立刻就走是她涵養好,她聽過比這難聽一百倍的話,那時候都過來了,今兒被個算命的這么說,還算好的。 “所以我就應該跟個不認識的男人這樣那樣~一起改命?” “笑話,你能保證改了之后就能幸福一生了嗎?” “別人我不敢說,你倆,不用我,「情蠱」就能?!?/br> “聽你鬼扯!” 齊小颯這回是真被氣樂了,要不是她活生生的一切安好,還以為自己穿進了言情小說呢,腦洞大的可以開染坊了。 她實在不想在這兒浪費時間了,起身走了。 沒走出多遠就聽后面李罡風的大嗓門喊著:“現在是上午十一點,下午兩點蠱毒會發作,到時候我們見?!?/br> * 中午她再一次吃了高級餐廳做出來的飯菜,這回宋崢清陪著她,看她沒吃兩口,以為是擔心下午蠱毒發作,便安慰她。 “別擔心,也許是李罡風搞錯了,如果今天你沒事,我保證送你回家?!?/br> 齊小颯沒心情理他,假笑了下,自己回客房了。 * 她坐在房里的玻璃窗前靜靜出神,腦子里亂的很。 李罡風對她下的斷言一直在耳邊回響:“你是天煞孤星的命?!?/br> 嘴上倔強的不承認,但心里清楚他沒準說對了,否則不會年紀輕輕就只剩她一個人。 不過瞎眼道士終歸是要幫著宋崢清的,沒準這么說只是想她安心的留下來。 就這么一晃神,時針滴答滴答的走到了下午兩點,鐘聲剛過,她一激靈,預期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 倒是宋崢清這邊開始發作了。 像針刺一樣的痛感通過大腦貫穿身體四肢,一波強過一波。他坐在書桌前本來打算工作,拿筆的時候突然發現手開始抖,緊接著雙臂不受控制,漸漸的再蔓延至全身。 他像定在椅子上似的,極力克制著身體的疼痛,旁邊站著的管家問他,需不需要叫醫生,他已然發不出聲音,只能虛弱無力的搖搖頭。 一波過去一波又起,宋崢清身上的白襯衫已經完全被汗水打濕,眼神也漸漸的迷離起來。他死死地抓住座椅的把手,想要通過這種力量把痛感傳遞出去,但只是徒勞,無論怎么用力,疼痛都會比他更有力量。 不知道過了多久,最后一次碾壓過他的全身,等了一會,疼痛沒有再出現。 他動了動身體,踉蹌的起身問管家:“齊小姐那邊怎么樣?” “齊小姐那邊把門鎖了,我們還不知道什么情況?!?/br> 宋崢清努力吸了口氣穩住身體,快速的往齊小颯住的客房走去。 * 客房的門被從里面反鎖,宋崢清使勁拽了拽把手依舊沒有打開,管家適時的遞來鑰匙。 門開了,屋內一片昏暗,窗簾緊閉,房間里沒看到人。 宋崢清往里走,外面的人他沒叫跟進來。 走到床邊才發現齊小颯趴跪在床邊,臉埋在枕頭里,雙手死死的抓住床單的邊緣。整個床已經凌亂不堪,人也沒發出任何聲音。 他以為她暈了過去,走過去想確認,只聽一絲呻吟從枕頭出傳來。 “我…沒事。你別靠近我?!饼R小颯說著艱難萬分的抬起了頭。 進入宋崢清視線的就是一張毫無血色的蒼白臉龐,嘴唇因為啃咬已經有了深深的印子,不算短的頭發被汗水打得透透的黏貼在臉上。 他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的看著她,卻只看到她狼狽不堪的樣子,有點心疼,有點愧疚,還帶點慶幸。 “對不起?!彼驹陔x她一米遠的地方。 齊小颯強撐著站起身身體,卻因為渾身無力差一點再栽回去,宋崢清伸出手想扶她卻被她揮開了。 “我想一個人待會?!彼K于站起來,卻背對著他。 “你…還好嗎?”他有點不知道該不該再打擾她:“醫生就在外面,要不要…” 齊小颯轉身對著他,看到了比她好不到哪里去的宋崢清。 突然發出一聲嗤笑:“呵~誰他媽的對你有那么大深仇大恨啊?!?/br> “這「情蠱」太疼了。疼死人了?!?/br> “如果死了,就不會這么疼了吧?!饼R小颯有些絕望的說。 宋崢清怕她真想不開,口氣不覺得充滿了嚴厲:“齊小姐,我不想死?!?/br> 齊小颯看了一眼雖然狼狽但神情已經變得無比肅穆的宋崢清,不敢再往下說了,拖著身體走去了浴室。 * 她在里面慢吞吞的脫光了自己,站在淋雨頭下面的那一刻,哭了。 太特么疼了,她長這么大都沒遭過這么大的罪。 rou體上的折磨她還能忍受,只是覺得無比委屈。這該死的「情蠱」選誰不好偏偏選她?上輩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啊,她想不明白。 還有那個宋崢清,自己去死就算了,干嘛禍害別人。 越想越覺得自己凄慘無比,這么疼下去別說等到七七四十九天自然死亡,她能先扛不住自我了斷了。 她還不想死,雖說已經是快三十歲的老姑娘了,可這個世界好多美好的事兒還沒見識過,她還沒有談過戀愛,沒遇到過自己生命中的那個男主角,她舍不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