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絲特大口喘著氣。

    周圍很暗，甚至無法知道她現在身在何處。

    微弱的光線僅僅能讓她能辨別出她的確是在一個類似于關大型野獸的籠子里。

    靜悄悄的，只有她的呼吸聲和鎖鏈被移動的聲音。

    也許是力量恢復了些許的緣故，在身體失控時的記憶也被保留了下來。

    身上又多了一些新的傷痕，比起這個，露絲特更加慶幸自己的身體還在。

    烏沃茲對她有著變態的占有欲，格魯特尼又是一個危險的家伙。

    想起格魯特尼離開時看她的眼神，露絲特覺得下次再見到他的時候，估計真的會被殺掉了。

    露絲特打了個寒顫，念叨著一定要從烏沃茲的領地里逃出去。

    她用力扯了扯她手腕處的銬鎖，紋絲不動，看來已經被加固過了。

    有什么，還有什么是她現在能夠做的呢？

    難道卡穆真的是她現在唯一的指望了嗎？

    ……

    而另一邊，卡穆已經找上了烏沃茲。

    “露絲特在哪?！?/br>
    卡穆沒有說多余的話，直接質問烏沃茲。

    “被一個人類魔法師殺了哦?！?/br>
    烏沃茲淡然地說著他的謊話。

    卡穆的手移到了自己的審判之劍的劍柄上，目光如刺，看向烏沃茲，道：“光明神大人可沒讓你殺掉她?！?/br>
    “可是光明神自己卻引導人類憎惡露絲特呢，他自己難道就沒有料到會有現在這種情況嗎？”

    烏沃茲雙手交叉，坐在長方桌的另一邊，迎上了卡穆的視線。

    他用手指的指節敲了一下桌子，接著道：“而我的任務只是拿走露絲特的力量而已，她的死活和我沒有關系?！?/br>
    “是嗎？”

    卡穆的語句并沒有什么聲調的變化，他并沒有相信烏沃茲說的話。

    “那是露絲特既定的命運，你就算想幫她，也是逃不掉的?！?/br>
    卡穆的神色肅殺，不放過烏沃茲面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他繼續道：“那個人類魔法師，你應該有印象才對?！?/br>
    “他告訴我你把露絲特帶走了?！?/br>
    卡穆的手將緊握劍柄。

    果然是卡穆的雷厲的行事風格，大概那天的事情都了解得差不多了吧。

    烏沃茲將卡穆的動作盡收眼底，回道：“天使長大人，你可不要被那位人類法師騙了?！?/br>
    卡穆將劍抽出，指向烏沃茲心臟的方向。

    “交出露絲特?！?/br>
    卡穆不想在這里耽誤時間。

    烏沃茲仿佛一點都沒有受到威脅一樣，畢竟他閉眼說瞎話的本領可是一流的。

    “我是真的在提醒你?！?/br>
    烏沃茲神色不改，完全一副淡然的表情，繼續說著他陳詞。

    “那位人類法師，知道是誰嗎？”

    “地獄的那位，懶惰沃格斯洛的兒子?！?/br>
    “他為了能救自己的母親，對惡魔可是厭惡到極點了，露絲特死在他手里，才是一點都不奇怪吧?！?/br>
    卡穆閉眼，將劍放回了劍鞘。

    然后烏沃茲拋給卡穆一樣東西。

    一聲急促的“叮當”聲劃過空氣，落入了卡穆的手中。

    是露絲特最寶貝的鈴鐺。

    這是她一定會拿出來到處炫耀的東西。

    烏沃茲攤了攤手，表示這是他最后能給出的情報了：“那個家伙留下來的東西就送給你應付光明神了?！?/br>
    卡穆看著鈴鐺，沉默了一下，再次看向烏沃茲，道：

    “我會再過來的?！?/br>
    卡穆將鈴鐺緊緊地捏在手里。

    他還沒有完全相信烏沃茲的話，但是鈴鐺的確是露絲特的。

    光明神大人既然沒有斷定露絲特已經死亡，那么她一定還在某個地方。

    卡穆走出會客室時，聽見了不遠處似有調情的聲音。

    厭惡地皺了皺眉，然后快速離開了。

    格魯特尼抬眼看著卡穆離開的方向。

    眼前的女仆攬上格魯特尼的脖子，眼里閃著竊喜與欲望的光芒，小聲地喚道：“格魯特尼大人……”

    被壓低的聲音倒是有那么一點婉轉和動聽。

    可是格魯特尼已經聽到他想聽的東西了。

    他撫摸著女仆的臉，然后移動到她的脖頸處，感受著皮下血管里面的血液的流動。

    “我們來做點開心的事情?！?/br>
    格魯特尼的聲線稚嫩，但是卻又坐著主導的位置。

    女仆興奮到有些顫抖。

    能和格魯特尼大人交往，一定會被人羨慕的吧？

    她接連點著頭，然后順從地讓格魯特尼貼近自己的頸窩處。

    他輕咬了一口，血開始從破裂的皮膚處汩汩流出。

    女仆開始意識到這和她想象中的完全是兩樣事。

    然后掙扎，恐懼。

    可這只會加速她的死亡。

    果然那之后她的脖子就被咬斷了。

    頭掉在地上，滾落了幾下，就再也不動了。

    烏沃茲這時也走了出來，看見了格魯特尼，向他走來。

    踢開女仆的尸體，道：“最近領地里死的怪物有些多了，控制不了嗎？”

    格魯特尼聳了聳肩，一臉的無奈倒顯得他有些委屈：“你要知道離開純白領域前，我可是天天干這種事情?！?/br>
    烏沃茲對格魯特尼是包容的。

    那天之后，關于露絲特的所有事情，烏沃茲沒有提起，格魯特尼也沒有再問他。

    似乎是達到了某種默契的平衡。

    只是這次他吃掉露絲特的翅膀后，將某些戒掉的壞習慣又重新喚起了。

    不停地殺戮與進食，是光明神將他創造出來時賦予的原罪。

    純白領域里所有失敗的作品，或者是犯了錯的天使，都是被他處理掉的。

    不需要思考，殺或者吃里面選一個就可以了。

    現在還算控制得不錯，還只是將對方殺掉而已。

    “卡穆還沒有相信哥哥說的話?！?/br>
    烏沃茲皺眉，道：“再說一次，不要打露絲特的主意?！?/br>
    “我只是關心哥哥而已，你到底為什么要庇護露絲特呢？”

    “她和我們一樣不是嗎？都是為了殺掉希伯恩而生的?！?/br>
    格魯特尼低下了頭，語氣有些不甘心。

    烏沃茲摸了摸格魯特尼的頭，道：“她是個合格的寵物?！?/br>
    “至少等我玩膩了再討論這個話題吧?！?/br>
    格魯特尼看著烏沃茲離開的背影。

    嘴角勾了勾，幽綠的眼底似有什么光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