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思索片刻,他當即轉身,藏在了河邊的一棵柳樹身后,悄咪咪地觀察著橋上的情況,果不其然,片刻之后,江津看到一身衣裙的蘇奕一擺一擺地從橋上下來。 江津迷糊了。 還有些害怕。 昨晚所見,究竟是真是假?為何偏偏發生在他身上? 若是夢,為何偏偏這么巧合,是神靈托夢還是有人造夢? 若不是夢,時間從何而來?為何寒燁說他一覺睡到了天明? 那龍骨山脈心腹之中,是否真的有那么一處禁地,禁錮著一口玉棺? 江津百思不得其解,心想,看來要先去找師尊范不啻,看看他今日所做作為是否與“夢里”相同。 …… …… 云閣。 “不知師尊找弟子何事?” “為師要帶你去個地方?!?/br> 江津當下一凜,莫非昨夜的夢,便是為了預知他今日會發生什么? “師尊要帶弟子去何處?” “連云宗的要地?!狈恫秽匆贿厬?,一邊前行。 江津心中雖有所疑慮,卻也跟了上去,他想解開謎團。 奇怪的是,此番并未御劍,范不啻只是將他帶到了南雁樓的地下層,那里有一個很大的洞庫,時時派員把守,尋常人進來不得。 “這里便是連云宗的寶庫,你將代理宗主,我今日帶你來看看?!狈恫秽唇忉尩?。 嗯?寶庫?不應該是去禁地嗎? “師尊,我們連云宗可有什么秘密禁地?”江津試探問道。 “你指的什么禁地?”范不啻應道。 “就好比,龍骨山脈腹心之中的萬年洞府之類的,宗門先祖禁錮了某個神秘力量?!?/br> 范不啻聽后,冷哼了一聲,顯然有些不高興,訓斥江津道:“津兒,你若是有時間去看外門弟子杜撰的那些話本,倒不如把心思放在修煉上?!?/br> 他以為,這是話本里的情節。 “師尊教訓得是,弟子必定悔改?!苯蛴樣?。 既然沒有所謂的禁地,便也沒有那詭異的玉棺,江津的心情自是好了不少,心想,果然只是個夢,一切皆是巧然而已。 重要的是,師尊要帶他去看宗門的寶庫。 江津暗喜,連云宗雖已淪落,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宗門能屹立萬年,總歸留下了不少好東西罷。 范不啻取出一把銅制鑰匙,鄭重道:“津兒,今日我若將鑰匙交予你,這寶庫里的寶物便是你的了,相應地,每月宗門的用度也皆由你出,你可愿意?” 江津狂點頭,道:“師尊是知道的,寶物不寶物,弟子根本不在意,弟子主要是想為宗門效勞?!?/br> 雙手接過鑰匙,心里有些輕飄飄——我,宗主,有很多寶貝。 幻想一排排的架子,一層層的寶貝,珠光寶氣,眩人眼眸。 江津迫不及待打開寶庫大門,推開,一股淡淡的霉味撲鼻,只是略略看了一眼,心里就涼透了。 這寶庫倒是大得很,架子也很多——可架子上空空如也,盡是灰塵。 “師尊,你沒帶錯路吧?確定這……這是寶庫?”江津懵逼望向師尊。 范不啻自然也有些不好意思,道:“雖然寒磣了一些,可這里確是寶庫?!?/br> “靈器呢?” “沒有?!?/br> “丹藥呢?” 搖頭。 “靈石總歸有吧?” “上個月……堪堪花完?!?/br> 連宗門日常的用度都保障不了,算勞什子寶庫! 江津:“……”合著范不啻是覺得他錢多人傻,拉上他,讓他管宗門的吃喝拉撒呢。 “師尊,說好的寶物呢?” 范不啻一指,一個角落里,成箱成箱的破書堆在一起,像個小山一般,也不知道多少年沒人碰了,道:“學問和功法,可是無價的?!?/br> 騙傻子呢吧? 好感度為零。 “師尊,我覺得如此重任,當找個穩重的,弟子覺得……哦,對,蘇師弟就很不錯,師尊不如把鑰匙給他罷?!苯蛴s緊把這枚燙手山芋扔出去。 言罷,趕緊把鑰匙塞回范不啻手里。 “津兒,你聽我說,這寶庫底下還有一層,里頭堆滿了晶石……” 晶石? 江津眼睛一亮。 “師尊,蘇師弟他剛來宗門不久,想必還不甚了解情況,我覺得,這鑰匙還是由徒兒來保管吧?!蹦槻患t,心不臊。 一顆晶石等于十萬靈石,一整層都是晶石,想要什么買不到? 臉皮,不存在的。 “那好吧,就由你來保管,這次可不許反悔?!狈恫秽脆嵵氐?。 江津接過鑰匙,連連點頭。 “師尊,我們下去看看晶石罷?!?/br> “哦,此時我等還下去不了?!狈恫秽吹?,“為了防止偷盜,這存放晶石的下層,宗門的先祖設下了法陣?!?/br> 江津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那便解開呀?!?/br> “年久失傳,為師也無法破解此法陣?!?/br> 江津:“……”欲哭無淚,師尊,你這是逗我呢吧? …… 江津一臉喪氣回到小院。 今日實在是太點背了,先是做了莫名其妙的怪夢,搞得自己神經兮兮的,后來又被師尊實實在在地坑了一把,現在,江津還在為連云宗下個月要用的靈石發愁呢。 此時,寒燁出來迎他。 江津想起自己紅腫的嘴唇,心情越發不好,罵道:“煩人精!” 寒燁卻也不惱,只問道:“津津,是誰人惹你了?” “自然是你,還能是誰?”江津賭氣道。 “那我向你賠罪?!?/br> 江津又道:“光是耍嘴皮子,誰不會?!?/br> “那津津你說,你想要如何?我帶你去便是了?!焙疅顟?。 江津不料寒燁這般溫和,心情好了許多,思索了一番,道:“我想消遣消遣,去一個有好rou好酒還好玩的地方,若是能聽些小曲小調,那便更好了?!?/br> 連云宗里的生活實在太寡淡,江津今日心力交瘁,實在想好好放松,大吃一頓。 他想過回那種又人煙味的生活。 寒燁為難,想了想,道:“我平日里出行不多,且待我回雜役院問問刀疤他們,再來接你?!?/br> …… 雜役小院。 寒燁坐在長凳上,神情冷淡。 刀疤帶著一排小弟,整整齊齊站在寒燁面前,瑟瑟發抖。 “老大,您……您有什么吩咐?” “我想問你點事?!焙疅畹?。 刀疤一慌,嚇得發抖,跪倒在地,瑟瑟哭道:“老大,昨天夜里那塊石頭真不是我砸的……” 寒燁:“……” 他也懶得費工夫,徑直道:“這附近,可有好吃好喝聽小曲的地方?” 刀疤一愣,???不是問昨晚的事呀?一拍腦袋,樂呵道:“有有有,這山底下的榕城里頭,若論老大你想找的那種地方,最巧最妙必屬陌上春閣?!?/br> 陌上春閣?這名字聽起來倒有幾分意境。 寒燁以為是像樊樓那樣的酒樓。 …… …… 半個時辰之后,夜色堪堪。 二人來到一棟古樓之前,上頭掛滿紅燈籠,紅彤彤的一整幢。 閣樓上,光杯交錯,鶯鶯燕燕。 “七郎……這個,就是你要帶我來的地方?”江津汗顏。 寒燁亦意識到了不妥,臉色鐵青,不知道怎么應答。 “不曾想,七郎也是個風流公子呀?我懂我懂?!苯蛘凵日谀?,揶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