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去那么早？”衛保明話才問到一半，衛玖已經沖出深秋的霧氣里，消失在他視線中了。

    “小子最近咋搞的，越來越神秘了，以前都是踩點去的啊?！毙l保明疑惑的咬住筷子，又意識到一件事，“教導主任這個月，好像也沒打電話?！?/br>
    肖徽揪住書包帶走在路邊，急促的腳步聲從后面迅速逼近。

    “早?！毙l玖沖到他旁邊，順勢打了個招呼。

    “早啊?！毙せ樟⒖套⒁獾剿弊由系膰?，本以為這種平淡樸素的款式，帶起來會特別老氣。

    大概是圍巾臉長得好看，在厚圍巾襯托下顯得溫暖又柔和，倒是弱化了他本身冷冽孤高的氣質。

    “還沒到冬天呢，你帶著不熱嗎？”肖徽盯著圍巾，歪過頭問。

    衛玖仔細感受了下，誠懇的回答，“不熱。我比較怕冷，夏天都傳長袖外套的?！?/br>
    似乎從見到衛玖開始，他身上的衣服總是比別人厚。肖徽之前以為是他估計耍帥，原來是這個原因。

    “可能是你總用冷水洗頭吧?！?/br>
    衛玖解釋，“我只有夏天用冷水?！?/br>
    “那樣寒氣也會聚集的，以后還是多用溫水吧?！边€記得之前他發燒，差點把自己燙糊的事，肖徽多囑咐兩句。

    “好…吧?！毙l玖抿了下唇，勉強答應下來。

    清晨的霧氣越來越濃，他們走到學校里，眼前白茫茫的看不到教室。

    肖徽打開四班鎖，退開兩步朝樓上瞅了幾眼，上面沒有教室開燈。

    “你到太早了，你們班沒開門?！毙せ战舆^衛玖遞來的書包，想了會說，“你來我們教室先坐會吧?！?/br>
    “我本來也是這么打算的?！毙l玖厚顏無恥的接了句，跟在肖徽身后走進教室里。

    肖徽占了孟媛媛的座位，讓他坐在自己位置上，從書包里掏出課本。

    “你們教室挺干凈，我們班所有人桌上都是厚厚一摞書?！毙l玖完全沒有學習的想法，隨便找了個話題跟她扯淡。

    “那么刻苦？”肖徽偶爾路過樓上教室，卻不是很明白他們在桌上擺滿書的用意。

    “想多了，他們是用書擋住老師，偷偷在后面玩手機?！毙l玖滿臉你太天真的表情，給肖徽解釋。

    “那你玩嗎？”肖徽順勢問了句。

    衛玖讓她的話套了進去，想了會才回答，“偶爾吧，他們上課找我組團打游戲?！?/br>
    “我記得，你們班是特快班?！毙せ崭纱喾畔聲?，朝著衛玖詢問，“班里都在打游戲嗎？”

    “哈，你語氣挺像老趙的?！毙l玖想忽悠過去，見肖徽完全不跟節奏，只好聳聳肩老實回答，“我跟其他班的幾個，都是他們找我的?！?/br>
    肖徽料到是這樣的結果，悠悠嘆了口氣，輕聲跟他說，“其實，我很早之前就想說了…你為什么不對自己認真一點呢？”

    “什么意思？”

    “你明明…在努力了啊?！毙せ仗а?，直視衛玖眸底，目光中帶了些困惑，“為什么要讓別人覺得你態度敷衍呢？”

    衛玖慢慢斂起笑意，露出迷茫的表情，垂下眼睫，“其實…”

    第32章

    沉默在空氣里蔓延許久, 逐漸發展為死寂。

    蒼茫的霧氣越來越濃烈，整個匯成白涔涔一片，深秋的涼意透過窗滲進來, 讓肖徽終于感受到今年的清凌。

    衛玖聽到她的話，始終沒有回答，只是用烏亮的眼睛直條條盯著她看, 眸底閃過些許掙扎的艱難，仿佛在面對宇宙級別的難題。

    “呼…好冷啊?！卑渍芙腥轮鴽_過霧氣從外面跑進來，同時打碎教室里詭異的靜寂。他搓搓手狠狠跺了下腳，才瞅到教室里唯二身影, “你們倆又在一起了？”

    “什么叫又？”衛玖順勢接過話，扶著桌沿慢吞吞站起來, “我回教室了?！?/br>
    果然, 他還是回避了自己的問題。肖徽早有預料似的，并沒有覺得多失望, 卻還是留有困惑和遺憾。

    她敢肯定，要是衛玖能再認真些，絕對會像顧星嵐那樣，成為所有人都羨慕的大學霸。

    但從目前種種現象來看，顯然繼續當冒牌霸總更符合衛玖意愿。如果衛玖喜歡渾渾噩噩，荒唐度日的狀態, 肖徽勢必選擇尊重他的意愿。

    可到目前為止, 無數蛛絲馬跡表明, 衛玖其實在很認真的努力, 他并不想隨波逐流任由自己墜落。

    ……真是個矛盾的人，肖徽沉默又冷靜陷入思考。

    剛才的衛玖，到底是希望自己拉他一把呢，還在抵抗掙扎，拒絕人生被別人干涉呢？

    白哲踩著板凳坐在前排桌子上，垂下腦袋面朝肖徽，神秘兮兮的打聽，“難道你們吵架啦？我是不是來早了點，應該在外面暗中觀察的?！?/br>
    肖徽翻了他一眼，懶得回答。

    “我說你倆也真是，有啥好吵的?？粗纪潇o的人…”說話間，白哲激動的搓搓手，臉上充滿期待與興奮，“所以啥時候打起來??？要是你倆干架，我絕對無條件給你搖旗助威打call！”

    他語氣里透出的激動，還有幾分慫恿，本質就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肖徽總算想起來，她之前為什么會覺得白哲有種蜜汁熟悉的欠揍感。

    這賤兮兮的姿態，真是活像了死崽子肖陽，幼稚又作死。

    “白哲?！毙せ绽潇o的叫住他。

    “在！”白哲立刻答應了聲，狗腿的模樣更像長大兩號的肖陽。

    既然那么神似，肖徽瞬間get對付他的辦法。她冷漠的吩咐，“從桌子上下來，把凳子擦干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