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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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啟為貴妃把了脈,沉思片刻方道:“娘娘的病已比先前有所改善,如果按時施針服藥,半年足矣?!?/br> 太子聞此面露喜色,對著廖啟感激道謝。 送走廖啟,賈貴妃明顯氣色好多了,看著兄長和兒子,再次舊事重提。太子難得聽了貴妃的勸,愿意只娶賈清宜一人,回去便遣散了后院那些姬妾,并對著太師發誓,一定好生對待表妹。 太子知道母妃是為了他好,他自然愿意做些犧牲。母妃說得對,蘇丞和寧毅這種戰功累累的人不好控制,如果娶賈清宜一人可直接控制賈道,對他而言才是最有利的。至于旁的,他大可以在娶了賈清宜之后徐徐圖之。 面對太子的誠懇態度,太師陷入了沉默。 他方才提出只要太子散盡姬妾就將女兒嫁給他,不過是知道他一定不會答應才這么說的,如今太子出乎意料地答應了,他反而又后悔了。 太子的性格他太了解,哪里肯輕易妥協?如今不過是緩兵之計。若他猜得沒錯,日后太子必然還是會想盡辦法除掉他。既然如此,他又如何甘愿賠上自己最寵愛的女兒? 他自己這輩子惡事做盡,日后什么下場他都不在乎??汕逡四呛⒆訂渭兊木透准堃粯?,他這個父親不求其他,只愿她日后的生活安安穩穩的,并不想她卷入權勢和陰謀的是非當中去。 只是話是他說的,如今怎好反悔? 就在他陷入兩難之時,外面有宮人匆匆進來,說太師府來人稟報,清宜姑娘不知何故欲上吊自盡。 賈太師一聽哪里還顧得上旁的,忙不迭跑著回府去了,連跟貴妃和太子道別都沒來得及。 望著兄長匆匆而去的背陰,貴妃的神色一點點沉了下去,眸中閃過一抹陰鷙。 貴妃覷了眼兒子:“你瞧見了沒,有人巴巴盼著你們舅甥二人反目呢?!?/br> “母妃的意思是……”太子驚訝,“不應該吧,清宜表妹怎么就知道宮里的事了?” 貴妃眸色清厲許多,喊了掌事宮女問話:“方才可有誰從落霞殿出去過?” 掌事宮女面露惶恐:“回稟娘娘,方才您頭風突然犯了,情況混亂,奴婢未曾注意……” 貴妃一怒,頭風似乎又要上來,一時忙揉了揉自己的太陽xue,努力壓抑內心的不平靜。 頓了一會兒,賈貴妃突然道:“那個統兵大都督蘇丞,總讓我心里不大舒服,他是俞氏的兒子,秦皇后的表外甥,你怎敢用那樣的人?他若忠心為你也便罷了,如果……” 賈貴妃突然沉默下來。 太子主動幫賈貴妃揉著太陽xue,小心翼翼地問:“母妃,當年秦皇后和二弟……為何會被父皇下令火焚?” 外人只知秦皇后難產而亡,太子卻知道,當初陛下縱火燒了椒房殿,秦皇后和剛出生的二皇子都是被活活燒死的??墒歉富蕿楹蜗履菢拥拿?,太子卻百思不得其解。他只知道自此以后,父皇便開始不理政事,將自己關在青云觀里,沉迷丹藥,十幾年未曾出來過。 如今觀察母妃對秦皇后的忌諱,他覺得這事可能跟母妃有關。 賈貴妃神色略有些異樣,隨后撫了撫兒子的臉頰,語氣緩和許多:“傻孩子,嫡庶有別,如果二皇子還在,這儲君之位如何能落到你頭上?你要記住,不管母妃做過什么,都是為了你好?!?/br> 看著母妃深沉慈愛的眼神,太子輕輕點頭:“兒臣一直都知道的,只是,父皇自我記事起便未曾出過青云觀,他真的是在求仙煉藥嗎?”這些年來,他每每去咨詢國家大事,都是郭公公代為通傳,他早已記不得父皇長得是何模樣了。 賈貴妃抿著唇,陷入沉默。 第36章 因為賈清宜鬧上吊一事, 賈太師理所當然拒絕了與太子的親事。因為女兒險些喪命,賈太師痛心不已, 和賈貴妃兄妹之間的關系為此頗有些緊張,與太子之間也愈發勢如水火。 而另一邊,太子要娶平南侯府嫡女蘇琬為側妃的事,也算是提上了日程,順利下了聘, 婚期定在三個月后。 朝堂上爾虞我詐, 血雨腥風, 但蘇瑜待在家里卻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依舊老樣子做著自己的事。 學會了中饋,蘇丞言出必行, 當真將管家之權交到了蘇瑜手上, 任憑她打理。 最近天氣日漸炎熱, 大家都換上了薄而透氣的衣衫, 偏蘇丞這里還跟往常一樣,穿的仍是厚厚的春裝。這日早朝回來, 他熱得實在受不了了, 便讓人先取來去年的夏衣先穿著。誰知找來一試,居然小了一圈, 根本不合身。 他有些無奈,喊了青楓詢問情況,便聽青楓稟道:“三姑娘未曾送夏日的布帛過來,也未曾做新衣?!?/br> 蘇丞擰眉, 她平日打理內務打理的挺好,難道偏偏把他這個兄長給忘了不成?思來想去,他覺得那丫頭八成是故意的。 可是他最近忙著朝廷上的事,似乎也并未得罪她呀,她又為何故意苛待他這個兄長? 原本這也不是大事,他大可以拿自己的私房錢讓人去做夏日的新衣來,可又覺得不妥,琢磨幾個來回,他決定去韶華居問問情況。 到了韶華居,蘇瑜正舒舒服服地在院中的竹椅上乘涼,蟬衣和青黛站在兩面為她打扇,另一邊忍冬時不時喂進她口中一顆冰鎮的葡萄,好不悠閑。 她身上穿的是湖藍色絲制長裙,薄如云霧,十分清爽,襯著頸間白嫩的肌膚,宛若一副絕妙的畫卷。 見他進來,蟬衣等人向他行禮,蘇瑜聞聲抬眸,看見蘇丞后也沒起身,依舊在竹椅上倚著,面上勾唇淺笑,仿若三月杏花初綻,明媚可人:“三哥怎么有空到我這兒來了?” 她笑說著,目光掃過三哥身上那身厚重的春衣,眸子里的笑意更濃了。 蘇丞對著丫鬟們揮手,忍冬等人會意地退下,他這才去石桌旁坐下,瞧見上面擺著的冰鎮葡萄,優雅地捻了一顆放進口中。葡萄冰冰涼涼的,入口還有絲絲酸甜,蘇丞沒來由想到了她方才吃東西時那抹嬌軟誘人的唇。 炎熱的夏天,心上莫名竄來一股熱火,他越發覺得燥了。 他眉心微微蹙著,目光看向竹椅上悠閑的姑娘,語氣里帶著困惑:“三哥最近得罪你了嗎?” “沒有呀?!碧K瑜無辜地攤手,“三哥怎么這么問?!?/br> “那夏衣的事……”蘇丞沉吟著,仍摸不透這丫頭的脾性。 一聽這個,蘇瑜噗嗤便笑了,隨后坐直了身子看著他:“三哥,不是我不給你準備,實在是覺得委屈呢?!?/br> 說完仔細打量他,“三哥難道不覺得自己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蘇丞被她說的一頭霧水,他最近真的很忙,幾乎都很少跟她待在一處,也不記得有忘記什么,更談不上欺負她,她又是受得什么委屈呢? 蘇丞慢悠悠拎起桌上的茶壺為自己斟了杯茶,一邊品著茶一邊仔仔細細地想,一直沒有應答。 蘇瑜看他好像真的想不起來,急的直接從竹椅上跳下來,扯住了蘇丞的衣袖:“三哥說了如果我學會掌家就給獎勵的,如今我都學會了,三哥怎么半句話不提獎勵的事?” 蘇丞眉頭擰得更深了,他有說過這話嗎?似乎是說過。不過他當時純粹就是敷衍她的,沒想到她真能安安靜靜學中饋,再加上最近朝里事情多,他也就沒將此事放在心上。 不過話既然是他說的,如果言而無信似乎的確不大好。 蘇丞想了想,側眸問她:“想要什么獎勵?” 蘇瑜重新回到竹椅上靠著:“三哥你慢慢想,什么時候想好了,我就讓人把夏衣送你院里去?!?/br> 蘇丞:“……” 他在院子里斂眉坐了會兒,起身要走,蘇瑜在后面補了一句:“三哥你可別敷衍我,我很難伺候的?!?/br> 蘇丞停下來側目看她,無奈一笑,闊步走了。 接下來的日子,蘇瑜每天都在期待著三哥會為她準備怎么樣的禮物,其實思來想去,她好像也沒什么或缺的,給她金銀首飾小玩意兒什么的,她可不喜歡。這么一想,她覺得其實三哥想討她歡心的難度還是蠻大的。 越這么想,她反而就越期待。 然而一連好幾天過去,三哥再不曾來找她,也絲毫不提獎勵的事,蘇瑜頓時有些蔫蔫兒的。 就是討個賞而已,這么難嘛?她為了學中饋可是很辛苦很辛苦的…… 已經五天過去,蘇瑜先前的期待一點點澆滅了,看著外面溶溶的月色,一個人趴在窗前發呆。 直到聽到外面有人喚“都督”,蘇瑜打了個激靈,急匆匆跑出去,待看見兩手空空的三哥,蘇瑜綻放著光彩的眸子又黯淡下去,不悅地嘟起了小嘴兒。 蘇丞信步向這邊走來,瞧見她臉上微妙的表情變化,唇角不自覺勾了勾。 蘇瑜偏過臉去:“三哥跑來做什么,我都該睡了?!?/br> “來兌現那日說的獎勵啊,看來弄弄不想要?!彼哉Z間帶著三分戲謔,但仔細回味時似乎又淡淡的,什么也沒有。 蘇瑜卻不管他什么語氣,一聽這話眼睛又綻放了星光,四處看看:“什么獎勵,在哪兒呢?” 蘇丞道:“三哥思來想去,弄弄似乎也沒什么緊缺的東西,不過你一個人在家三哥很少陪你,必然缺少家人的陪伴,今晚三哥帶你出去走走,可算得獎勵?” 蘇瑜的臉色立馬黑了。 這算什么獎勵啊,她能選擇不要嗎?! 蘇丞卻不由分說,主動扯著她的腕子將人拉走了:“馬車已經在門外了,走吧?!?/br> 蘇瑜強行被他扯著,只能邁著小碎步跟上去,心里仍不太舒服:“三哥,哪有這么敷衍的。再說了,這時候都宵禁了,外面有什么好轉悠的,還不如睡覺……” 蘇丞拉著她繼續走:“我想帶meimei出去走走,宵禁還能攔著不成?” 蘇瑜:“……” 看她一臉的不情愿,蘇丞頓了頓,補充一句:“待會兒不滿意了,你再擺出苦瓜臉不遲?!?/br> 那也就是說不是單純的出去走走了?蘇瑜頓時又有了興致,顛顛兒跟著蘇丞上了馬車。 下馬車時,蘇丞用帕子蒙上了她的雙眼,蘇瑜不樂意想摘下來,被蘇丞強行抓住了雙手,不許她亂動。 蘇瑜無奈,只好抱著三哥的胳膊,被他帶著往前走,心里嘀嘀咕咕的,小聲問:“三哥,你到底帶我去哪兒???” 蘇丞仔細扶著她,并不回她的話,只是溫聲提醒:“要上臺階了,小心些?!?/br> 蘇瑜小心翼翼邁著腿上臺階。 只是這臺階也不知怎么回事,竟是沒完沒了的,怎么也上不完。 終于到最后,蘇瑜氣喘吁吁地抓著蘇丞的胳膊,不肯再走:“三哥,我好累,這是哪兒啊,臺階怎么這么高,咱們得爬了有一刻鐘了吧?!?/br> 透過燭光,蘇丞看見了她白里透紅的雙頰,以及因為喘息微微張著的櫻桃小嘴兒,蘇丞莫名想到了那日的冰鎮葡萄,竟有種想去嘗一嘗味道的沖動。 他握著她手腕的力道緊了幾分,一手托起她的腰肢,身體一個前傾,她整個人被他逼著抵在了臺階一側的護欄上。她頓覺重心不穩,緊緊抓護著蘇丞的衣襟,出于安全感的需要,她整個人不住往他懷里鉆。淡淡的甜香鉆進鼻端,帶來絲絲縷縷的漣漪,蘇丞下面明顯感覺有什么脹了起來,呼吸莫名加重了。 蒙著眼的蘇瑜不知周圍發生了什么,只明顯感覺到三哥的逼近,還有他身上那股再熟悉不過的梔子香。她下意識抓住了蘇丞的衣襟,小聲問:“三哥,怎么了?” 她懵懵懂懂的樣子,乖乖被他抱在懷里,像只依賴他的小貓兒。蘇丞靜靜看著,頓覺自己方才的想法太過無恥,努力克制自己將她在這無人之地占為己有的念頭,語氣一如既往的輕緩,卻又帶著三分喑?。骸皼]什么,方才三哥一時沒站穩?!?/br> 蘇瑜了然,便也不那么怕了,只是又蹙眉抱怨:“咱們這到底是在哪兒啊,那么多的臺階了還沒到地方嗎,三哥,我腳酸,爬不動了?!彼恼Z氣里帶著嬌嗔,明顯對于蘇丞今晚的驚喜十分不滿意。 看她這般,蘇丞忍不住笑了,抬頭看看前方,對她道:“馬上就到了,你若走不動,三哥背你?!?/br> 蘇瑜覺得這主意甚好,于是毫不推拒,摸索著趴在了三哥寬闊舒服的背上,雙臂環著他的脖子,任他背著自己走。 她蒙著眼看不到前方的路,但貼著三哥的后背,聞著再熟悉不過的獨屬于三哥的味道,她整個人無比安心,還覺得有股小小的幸福。 “三哥,你會永遠對我這么好嗎?” 說完這話,她明顯感覺蘇丞的身子怔愣了一瞬,隨后繼續向前,但是沒有任何回應。 蘇瑜無聲地笑笑,她問了個太傻的問題,三哥日后娶妻生子,怎么永遠對她好?記得以前阿娘說過,父母也好,兄弟姊妹也罷,都不可能陪你走完一輩子的路,而唯一能伴你走過余生的,唯有夫妻。所以三哥不會永遠對她好的,那個后半輩子會被三哥捧在掌心的人,該是他日后的妻。 想到這些,蘇瑜突然感慨萬千。 不過她覺得自己不能貪心,現在三哥對她好,她也該知足了。日后如果有個嫂嫂和她一起愛三哥,也是好事。 “三哥,我剛才開玩笑的?!彼肓讼?,又補充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