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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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后,蘇瑜繼續坐在火爐邊看那本剩下一半的《俏書生》,蟬衣和青黛則是靜靜圍坐在火爐邊打絡子。忍冬性子清冷,此時用不著她,她便獨自一人在外面練練武,或者到附近看看有沒有平南侯府的人找來這里。 一個晚上都風平浪靜的,蘇瑜看得眼睛困倦了,便隨手擱下,抻了個攔腰。 蟬衣和青黛見勢,慌忙起身侍奉她洗漱睡覺。 “炕上不比姑娘平日睡得軟榻,得多墊兩條軟和的褥子才行,否則只怕姑娘夜里太硌或者底下太燥熱,反而睡得不安穩?!?/br> 蟬衣最穩重,說話有條不紊的,手里抱了兩條柔軟的棉褥鋪在炕上,又試了試炕上的溫度,覺得剛剛好了方才滿意地點頭。 服侍蘇瑜洗漱過后,蟬衣看蘇瑜眼眶熬得泛紅,便道:“姑娘要早些睡,仔細傷了眼,今晚忍冬守夜,夜里渴了記得喚她一聲?!彼诳簧?,晚上很容易口渴的。 蘇瑜笑應著:“這梅莊又不是第一次來住,不用小心翼翼的,成了,你們都下去吧?!?/br> 蟬衣這才熄了燭火,隨青黛出去。 梅莊的廚娘手藝十分不錯,早膳準備的也相當豐盛,什么金絲芙蓉卷,油煎鴛鴦餃,黃金雞蛋羹,紅梅佛手酥,甲魚湯,全都是蘇瑜平日里最愛之物。 蘇瑜的胃口十分不錯,早膳不自覺便吃的多了些。為免腹中積食,膳后她也不好一直坐著,便帶了幾個丫頭去梅園折了紅梅做插花。 梅園建在莊子的南面,占據了半個山坡。每至寒冬,紅梅盛放,嬌艷如火,堪稱一大奇觀。 蘇瑜記得父親說過,這梅莊是母親出嫁時,靖隋公親自為母親準備的嫁妝。 靖隋公是母親的姑父,母親自幼家道中落,是在靖隋公府長大的。而今上已故的秦皇后,正是靖隋公之女,與母親是表姊妹,感情最為要好。 說到這位亡故多年的秦皇后,蘇瑜對其知之甚少。 只幼年聽母親說過,秦皇后是當今圣上的正室妻子,在潛邸時便嫁給了他,圣上登基后被封為皇后,寵冠后宮,曾經是這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這份羨煞世人的幸福,卻最終止于另一個女子的入宮。而那個女子,便是當今后宮的第一人,貴妃賈詩荷,太師賈道的親meimei,太子生母。 帝王皆薄幸,終究是如此的。 聽聞秦皇后是在生二皇子時,難產故去的。 此后,整個靖隋公府,也徹底散了。 這些模模糊糊的過往,蘇瑜未曾親眼見證,全都是從父親和母親的言談中聽到的,只隱約在腦海中留有些許影子。每每思及,她總忍不住為秦皇后那樣薄命的女子難過。 “還是這梅園的梅花好,姑娘,咱們今日可要多折一些回去?!?/br> 青黛歡快的話喚回了蘇瑜的思緒,她挑眉淡笑:“好啊,左右這梅園夠大,你拔棵梅樹種你房里也無不可?!?/br> 蟬衣笑著接話:“那可得挑個小點兒的,否則青黛的屋頂只怕要捅個窟窿來?!?/br> 忍冬指著前面那棵長相奇特,卻只及人肩膀的梅樹:“我看那棵就不錯,青黛如果一人搬不動,我可以幫你?!?/br> 一時間大家哄笑起來。 青黛紅著臉跺腳:“你們怎么都取笑我,我,我不跟你們一起了,自己折花去!” 蘇瑜性子隨意,對于青黛的行為完全不放在心上,只笑著搖搖頭,招呼了忍冬和蟬衣來幫自己折花。 她手腳利索,挽起袖子直接便爬到了樹上,忍冬和蟬衣攔都來不及。 “樹上全是雪,滑的很,姑娘小心些?!比潭瑩鷳n地提醒。 蘇瑜不理她,一邊折花一邊問:“對了,祖母和大伯母她們沒有找到這兒來吧?” 忍冬道:“目前還沒有,不過等她們在去邊關和北地的路上一直尋不到姑娘,只怕就想到來這兒找人了?!?/br> “那我三哥呢,一直沒寫信回來?” 忍冬搖頭。 邊關,崎城 書房內,一位身著銀盔戰甲的白袍男子,雙手負立于地圖前,身材頎長,屋內的燭光映著他冷峻分明的面孔,峰眉似劍,鳳目微挑,幽遠深邃,輕抿的薄唇泛著殺機,周身散發一股嗜血的凜冽。 “將軍!”外面傳來輕輕的叩門聲。 他面色泰然,嗓音陰沉淡漠:“進?!?/br> 身著鎧甲腰佩長劍的青楓走進來,對著蘇丞躬身:“將軍,京城送來了忍冬的飛鴿傳書?!?/br> 蘇丞下垂的眼簾微動,迅速拆開書信細看,本就生冷的眸子逐漸變得陰鷙,捏著書信的手背上青筋暴起,隱隱顫抖著。 “將軍,可是三姑娘出了什么事?”青楓是他的貼身侍衛,知道忍冬一直在保護三姑娘的安危,這時候若非出了大事,忍冬不會送信過來的。 蘇丞沒回話,只冷聲問:“鞍彥達和謁熾之間情形如何了?” 青楓回稟道:“已經起了嫌隙,為爭奪萬城快要打起來了?!?/br> 蘇丞垂眸將書信折起來,面色是一成不變的陰鷙:“是時候了,召集各將領前廳議事?!?/br> “末將領命!” 作者有話要說: 千呼萬喚始出來的男主,拉出來溜溜,馬上回來打壞人啦! 第7章 連著三日的大雪之后,又漸漸出了太陽,化雪極冷,蘇瑜便躲在屋子里不肯出門。 直到又過了五日,外面的雪水化盡了,溫度漸漸回暖,她方才有興致在莊子里轉轉。 這日,她剛出了自己的院子,無意間聽到了下人的談話,說是太史令方大人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嫡長子,喚作方洵,而方夫人一直阻撓方洵認祖歸宗之事,說時隔多年并無憑證,很可能是騙子。 太史令為此氣得要休妻,結果被貴妃娘娘給訓斥了。不過此事最后的結果是,方洵認祖歸宗,如今是方家的大公子。 聽說此人年輕有為,如今已經是個舉人了,是在冀州參加的秋闈,還是當地的解元呢。 蘇瑜從那幾個丫頭的口中,約莫了解到了事情的始末。 方大人的原配妻子梁氏,十五年前曾帶著一雙兒女回老家探親,兒子叫方洵當時不過五歲,小女兒方菱也才不過兩歲。當時太史令政務纏身,未曾隨同前往,誰知半道兒上遇到劫匪,母子三人下落不明。 太史令明里暗里讓人尋找了多年,卻一直未曾找到妻兒下落,本以為早出了事,誰曾想如今失而復得,竟是多了個二十歲的解元兒子來。聽說方夫人早已病故,至于當年那個小女兒,仍流落在外,至今下落不明。 這件事如今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傳開了,一些說書的更是編出各種感人至深的故事來,倒是將蘇吳兩家的親事鬧劇給壓了下去。 蘇瑜聽得嘖嘖稱奇:“沒想到那個叫方洵的還真是太史令的兒子,這么說來,咱們當初還救了方家大公子呢,也算積德了不是?!?/br> 蟬衣道:“說的是呢,那日方大公子可是被人往死里打的,若非姑娘心善,再加上忍冬jiejie身手好,只怕性命休矣?!?/br> 青黛轉了轉眼珠,突然湊過來:“姑娘,太史令方大人可是陛下跟前的紅人,如今的方夫人更是與貴妃娘娘關系極好,咱們如果找方洵幫忙,老夫人和夫人是不是就不敢拿咱們怎么樣了?” 蘇瑜喝著茶,想了想道:“這不好吧,我們雖救了他,可到底不相熟,如何開得了口?何況,咱們當時也沒想著圖他的報答?!?/br> 平南侯府,落輝堂 “找到了?在何處?”蘇老夫人聽到兒媳花氏的稟報,急忙詢問。 花氏回道:“母親有所不知,蘇瑜那丫頭猴精猴精的,她根本沒去找侯爺,也沒去找蘇丞,而是一直在梅莊呢。今日莊子里的人進城采買,無意間說漏了嘴?!?/br> “好個三丫頭,倒讓咱們好找?!碧K老夫人氣得手里的拐杖敲了幾下地面,“既然人找著了,咱們總得給吳大人一個交代,帶上人去梅莊,綁也要將人綁回來?!?/br> 張嬤嬤眼珠轉了轉,趕忙上前道:“老夫人,夫人,此等小事,便交給奴婢去做吧,奴婢一定把三姑娘給帶回來?!?/br> 老夫人掃她一眼,想到前段日子婚禮上的事便來氣,斟酌片刻:“那就給你個戴罪立功的機會,此次若再將事情搞砸了,你也就不用在我跟前伺候了?!?/br> “是!” ———————— 蘇瑜今日不知怎么了,一大早沒睜眼便聽到烏鴉在屋檐下叫個不停,煩的她直接從榻上坐起來,揉著眼睛抱怨:“怎么回事,睡個覺都不讓人安生?!?/br> 蟬衣聞聲進來,見她醒了便喚青黛一起伺候她洗漱。 “外面怎么回事?”蘇瑜由她們幫自己穿衣,一邊打著哈欠問。 蟬衣道:“也不知哪里來的烏鴉,叫了好半晌了,奴婢剛讓人把它趕走?!?/br> 蘇瑜總覺得這烏鴉叫得奇怪,還沒再多想,外面趙管事在門外稟報,說張嬤嬤帶著一群人闖進來了,攔也攔不住。 她就說嘛,好端端的烏鴉叫什么叫,原來是同伴來了。 蟬衣聞此卻有些緊張:“姑娘,這怎么辦呢?” 蘇瑜是知道她們遲早會找到這里來的,不過沒想到來的還挺快。 事到如今還能怎么辦,左右婚事已經毀了,也沒什么好怕的。 “走,會會她們!”她說著,從案幾上抓起自己的鞭子,氣勢洶洶的走了出去。 來到照壁前時,卻見前方一群人已經氣勢洶洶的過來了,為首的是張嬤嬤,她穿著醬色牡丹富貴圖案的襖裙,高傲的下巴揚起著,瞧見蘇瑜時眸光怨毒,里面似乎含了恨意。 就是這臭丫頭干的好事,讓蘇吳兩家被人笑話,老夫人也因此不待見她了。這一次,她非抓她回去立功不可! “三姑娘可真會躲清閑,讓奴婢好找?!彼ばou不笑道。 蘇瑜揚了揚手里的鞭子:“我若真躲了,還能被你們給找到嗎?” 張嬤嬤目光瞥了眼蘇瑜手里那條鞭子,又想起了那日她將吳進意鞭得皮開rou綻的畫面,心里莫名有些怵。 不過好在今日她帶的人多,倒也是給她壯了膽子的,干咳兩聲道:“三姑娘,侯府和吳大人府上,可都等著您回去給個交代的。吳大人家的公子何等的倜儻風流,與您本是再般配不過的,您躲什么呢?還是跟奴婢回去的好?!?/br> 蘇瑜冷笑,一個小小的嬤嬤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居然敢管她的婚事。她目光掃過她后面舉著棍棒的三四十個家丁,挑釁一笑:“我若不答應呢?” “三姑娘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彼а勒f著,那盛氣凌人的架勢,倒像她自個兒才是主人。 蘇瑜看見她這副嘴臉就來氣,這兩日她也讓忍冬暗自打聽了,讓她盡快嫁給吳進意的主意也是這惡婆子出的,如今她送上門兒來,蘇瑜自然不會對她客氣,握著鞭子的手一揚,“唰”的一聲,直接落在了張嬤嬤身上。 張嬤嬤疼得尖叫一聲,抱著傷處跌在了地上。 蘇瑜收回手看她:“張嬤嬤,你別在此狐假虎威,我蘇瑜手里的鞭子可不是吃素的?!?/br> 張嬤嬤卻是被蘇瑜給惹怒了,不屑地冷笑:“三姑娘以為您現在還是金尊玉貴的千金小姐嗎?三公子吃了敗仗,回來必然討不著好,他若失了勢,您又能有什么好日子?如今您倒是在奴婢這兒耍起威風了,等陛下治罪的旨意下來,就怕您的身份還不如我這老婆子呢?!?/br> 大衍皇室素來便是這樣的,一過抵百功,蘇丞打了敗仗,就算不抄家砍頭,至少也會被奪了官帽,再無出仕的機會。到那時,他們兄妹便只能依仗平南侯府過活,可不就是不如張嬤嬤這個老夫人跟前的紅人了。 張嬤嬤越想越得意,只覺得眼前這三姑娘但凡有些腦子,也不該跟她對著干。 雖說她是奴才,可奴才也分三六九等的,她可不是尋常的賤奴。她十二歲侍奉老夫人,至今也快三十年了,她與老夫人的主仆情分豈是旁人能比的?何況,老夫人也從來沒待見過三姑娘這個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