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
白若風深以為然,在花灑下三下五除二把頭頂上的泡沫沖掉,圍著浴巾幫片片擦頭發。 荊興替站在鏡子前,眨眨眼,又想起另外一件事:“你還是問問顧一梁在不在國內吧?!?/br> “這樣問他應該不會起疑?!卑兹麸L點點頭,一手舉著吹風機,一手摸到了手機。 十幾條未接來電瞬間彈了出來。 白若風不禁笑起來:“還打呢,人家早就來找咱們了?!?/br> 說完,撥了回去。三聲“滴”過去,顧一梁醉醺醺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曾曾……曾曾他媽的是不是被你們藏起來了?” “你喝多了?”白若風把吹風機關掉,聲音冷了幾分,“你在哪兒呢?” “你管我!”顧一梁明顯醉得不輕,嘈雜的背景音里還有嘈雜的音樂聲,“白若風我告訴你,我不是沒了何曾曾就活不……” 白若風翻了個白眼,直接把電話掛斷了。 “怎么了?”荊興替捏著毛巾納悶地回頭,明顯沒聽清顧一梁的話。 “出事了?!盿lpha嘆了口氣,“我猜啊,何曾曾十有八九是被顧一梁標記的,但是他倆之間出了點問題?!?/br> “什么問題?” “不知道?!?/br> “那你說的出事了……” “顧一梁在酒吧?!卑兹麸L的臉色黑了幾分。 荊興替也怔住了。 自從顧一梁轉了性,他再也沒去過酒吧,連酒精飲料都不碰。起先沒人當回事,后來大家發現,alpha還真就變了,何曾曾不喜歡的東西,顧一梁再也沒碰過。 “他怎么會去酒吧呢?”荊興替胡亂擦了擦頭發,拉著白若風往浴室外跑,“他們倆到底是怎么了?” “先別管他們倆到底發生了什么,”白若風板著臉穿上外套,摸到摩托車的鑰匙,咬著后槽牙恨恨道,“我最怕他喝酒開車?!?/br> “你又不是不知道,顧一梁那家伙喝起酒來沒有數。當初我們在帝都補辦訂婚儀式,他醉得差點在酒宴上把心掏出來給何曾曾看,切蛋糕的塑料小刀都拿在手里了?!?/br> 荊興替回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去,嘴角也忍不住抽抽了幾下,披著外套給何曾曾留了張紙條,實在不放心,下樓的時候又編輯了幾條短信,說冰箱里有吃的。 “你不是都給他寫在紙條上了嗎?”白若風看見了,笑他cao心過度。 “這不是兩手準備嗎?”荊興替耐心地打完最后一個句號,“總不能到時候顧一梁在外面出事,曾曾在我們倆的家里也出事?!?/br> 月朗星稀,白若風的摩托車停在公寓樓下。幾棵蒼翠的柏樹下,住在他們樓下的老爺爺躺在藤椅上望月亮。 “爺爺?!卑兹麸L打了聲招呼,“最近天氣轉涼,您老別感冒了?!?/br> “嗐,小兔崽子,怎么沒好話說呢?” “爺爺,您別聽他瞎說?!备诎兹麸L身后的荊興替抿唇笑,“他成天瞎說八道?!?/br> “還是興替好?!崩蠣斪臃藗€白眼,轉移了話題,“你倆這么晚了,還要出去?” “嗯,有朋友出了點事兒?!卑兹麸L跨上摩托,急切地催促他,“片片,快來抱老公的腰?!?/br> 荊興替在外人面前紅了臉,老爺子果然笑得直不起腰,揶揄道:“你倆什么時候要孩子???” 白若風得意地戴上頭盔:“片片說畢業以后!” “好好?!崩先诵Φ闷焉榷伎炷貌蛔×?,就樂意逗這倆小年輕,“百天的時候可別忘了給我發紅蛋!” 荊興替再也聽不下去了,把臉埋在白若風的后頸邊羞惱地啃。 “好好好,老公這就走了?!盿lpha憋笑踩下了油門,還不忘跟老人道別,“爺爺,早點回去休息吧!” 帝都的夜晚,燈火如晝,白若風和荊興替駛出小區以后,匯入了燈光璀璨的車流。 風在耳旁呼嘯,荊興替往白若風的后背上一趴,瞇起眼睛喊:“在哪家酒吧?” “還能是哪家?”白若風的臉色又變得臭臭的。 不是他埋怨顧一梁,而是顧一梁待的酒吧給alpha留下了惡劣的印象——就是那個他用黑加侖汁買醉,然后借著所謂的“酒勁兒”,抓著荊興替提前標記了他的地方。 作者有話說:番外來啦,先寫寫顧一梁和何曾曾的故事吧。 第81章 (番外2)顧一梁好渣一男a 荊興替早就把這事兒看開了,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等白若風把車停在酒吧門前,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alpha生悶氣的原因。 “多大點事兒?!彼眯Φ貭孔“兹麸L的手,手指尖在溫暖的掌心撓了撓。 “顧一梁就不該來!”白若風輕咳一聲,反握住片片的手指,“看我今天怎么教訓他?!?/br> “哥哥……” “別攔我啊?!卑兹麸L假意生氣,攬著荊興替的肩膀走進了酒吧。 這都好幾年了,酒吧內部的裝修一點變化都沒有,單改了歌單,震耳欲聾的音響里放的是最近剛火的小明星的單曲。 白若風沒聽過,板著臉往里走,攥著荊興替的手越攥越緊,恨不能把他綁懷里。 這會兒是真的生氣了:“顧一梁到底想干什么?” “買醉?”荊興替抱著白若風的胳膊東張西望,“他和曾曾之間的事兒我們也不知道,他現在跑酒吧來,目的為何,還真不好猜?!?/br> “有什么不好猜的?”白若風推開兩個往荊興替身邊湊的alpha,愈發暴躁,“這到底是什么地方???明天我就帶幾個同學來突擊檢查!” “哥哥又不是沒來過?!鼻G興替倒是接受度良好,在白若風的耳邊嘀嘀咕咕,“我也來過?!?/br> “別提那時候的事情了?!盿lpha面色漲得通紅,明顯不想提幾年前的糗事,“用黑加侖汁買醉……我爸都嘲笑了我好久?!?/br> 他倆正說著,舞池正中忽然爆發出一陣尖叫,白若風起先沒當回事,但是當荊興替也跟著驚叫起來的時候, alpha困惑地扭頭,這一看,就看得臉色黑如鍋底——喝得爛醉的顧一梁抱著舞臺正中的鋼管邊扭邊撕扯身上的衣服,舞臺下一群激動的小o蹦蹦跳跳,恨不能直接沖到顧一梁面前發情。 “他瘋了?”白若風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別的評價。 “不管瘋不瘋……”荊興替先反應過來,拉著alpha就往舞臺前擠,“先把人拉下來??!” 就算他們搞不明白顧一梁到底受了什么刺激,也不能讓他在酒吧里表演脫衣舞。 只不過舞池前的人太多,等白若風和荊興替費力地擠到舞臺下時,顧一梁已經把上衣全扯掉了,正叼著領帶嗷嗚嗷嗚地嚎叫。 “我他媽……”白若風氣得頭皮發麻,單手撐著舞臺一躍而上,“打他一頓行嗎?” “哥哥!”荊興替急了,揪著白若風的衣擺跟著往上爬。 白若風既擔心他,又要拽顧一梁,兩頭急,最后干脆把外套脫了,一股腦罩在顧一梁腦袋上,然后像是抗麻袋似的,在笑鬧聲里和荊興替一道,把alpha囫圇抬進了無人的包廂。 顧一梁哼哼唧唧:“酒……我還要酒!” 白若風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把片片抱到大腿上摟著:“累死我了?!?/br> 荊興替扭扭:“哥哥平時訓練可比搬人累多了,別瞎說?!?/br> “死沉死沉的?!卑兹麸L也就隨口那么一說,抬起腿踢了踢顧一梁的屁股,“你說他到底為什么???” 按理說,咬了心愛的omega應該高興,可瞧著顧一梁的模樣,完全沒有半點開心的樣子,原本白若風還想著這小子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結果現在看來,顧一梁是結結實實地受傷了。 受的還是情傷。 門口路過的服務員探頭進來,問他們要不要喝點什么。 “三杯冰水?!卑兹麸L臉色很臭,“一桶冰?!?/br> 荊興替在一旁憋笑。 白若風聞若未聞,等冰水上來,直接往顧一梁的臉上潑,硬生生把醉倒的alpha潑醒了。 顧一梁直勾勾地盯著白若風,像是還沒緩過神:“你們在這里干什么?” “我們不來,你他媽就要在酒吧裸奔了?!卑兹麸L沒好氣地將酒杯放在茶幾上,“說吧,到底怎么回事,有必要在酒吧買醉嗎?” 聽到“裸奔”兩個字,顧一梁的臉色明顯糟糕起來,很顯然還保留了一點醉酒時的記憶:“不用你多管閑事?!?/br> “不是我多管閑事,是你們家的閑事撞在我們家門口了?!卑兹麸L毫不示弱地嘲諷回去,“你知不知道,何曾曾敲門的時候,我和片片剛準備在廚房大戰三百回合?” 坐在一旁的荊興替:“……” 顧一梁的神情愈發扭曲:“白若風你有病啊,廚房里鬧什么鬧?” “你管我?”白若風冷笑不已,“你這種單身a懂個屁!” 荊興替:“……” 顧一梁看白若風秀恩愛,足足看了好幾年,本來以為自己已經產生了免疫力,沒想到喝完酒之后還是想作嘔:“我靠,你夠了啊,當著人家荊興替的面,別胡說八道?!?/br> “他沒有?!闭l料,話音剛落,荊興替就在一旁羞澀地嘀咕,“廚房里有張很大的桌子呢?!?/br> 顧一梁:“……” 顧一梁:“我輸給你們小兩口了還不成嗎?” “知道就好?!卑兹麸L心滿意足地舒了口氣,“好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說吧,你和何曾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br> 顧一梁慢吞吞地從沙發上爬起來,先整理了一下身上皺皺巴巴的襯衫,再撓一撓涂了發膠但仍舊亂成一團的頭發,最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冰水:“說來話長?!?/br> 白若風直接往他臉上砸了幾個冰塊。 顧一梁撇撇嘴:“好嘛,我長話短說?!?/br> 實際上也沒什么好說的,一開始顧一梁不喜歡何曾曾的事,白若風和荊興替早就知道,后來他倆的牽扯也沒必要了解得太具體,單說一周前,何曾曾實在是受不了顧一梁的死纏爛打,破罐子破摔,說干脆臨時標記一下了卻心愿,然后老死不相往來。 何曾曾還未成年,沒經歷過第一次發情期,如果被咬了,很可能會造成發情期紊亂,稍有不慎,就會落個精神類疾病的下場,要是白若風和荊興替在場,絕對不會允許他倆胡來。 奈何何曾曾是真的不想再搭理顧一梁,而顧一梁又覺得被標記的omega絕對離不開alpha,于是二人一拍即合,找了個月黑風高的夜晚,跑到快捷酒店臨時標記。 顧一梁的如意算盤打得噼里啪啦響,就等著何曾曾被標記以后渾身發軟的勁兒把人直接摟在懷里來場深情表白,誰知何曾曾比他還恨,懷揣抑制劑和阻隔劑,顧一梁剛松口,就被噴得頭暈目眩,根本來不及伸手,小o就跑沒了影。 許久以后,顧一梁清醒過來,回想起自己和何曾曾的約定,明白他倆即將老死不相往來,登時難過得要死要活,沖進酒吧就是好一頓喝。 白若風和荊興替聽完顧一梁的描述,齊刷刷站起來往酒吧外跑。 顧一梁也想跟上去,可惜剛站起來就因為酒沒徹底醒,栽回了沙發:“你們……你們就不管我了?” “管你干什么?”白若風拉著片片的手,冷笑連連,“人家何曾曾被你提前標記了,我們得送他去醫院?!?/br> “他真的在你們那兒?!”顧一梁眼前一亮,再次站起,又再次跌回去。 “你別管?!卑兹麸L撂下一句話,和荊興替又火急火燎地趕回了家。 他倆做好了一切準備,一人一瓶小型抑制劑噴霧,打開家門的時候屏住了呼吸,結果屋里什么聲音都沒有,何曾曾還倒在床上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