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
面對眼巴巴的荊興替,白若風只能把反駁的話咽回去,苦著臉點頭:“我其實……” “很好啊?!鼻G興替打斷白若風的話,輕聲說,“我想看哥哥表演節目?!?/br> “真的?” “嗯?!?/br> “好吧?!卑兹麸L揉了揉頭發,爽快地答應下來,“我回去研究研究到底彈什么曲目,等我研究出來再告訴你成嗎?” 后面半句話明顯是對學委說的。 學委心滿意足地點頭:“盡快啊?!?/br> “行了,哥哥彈?!卑兹麸L應付完學委,又無奈地去捏荊興替的臉頰,“開心嗎?” “開心?!鼻G興替瞇瞇眼。 “告訴你一個秘密,”小a趁他還沒走,又湊上去,“哥哥要彈一首送給你一個人的曲子?!?/br> 上課鈴聲在荊興替想說更多的話時響了,他依依不舍地離開了高三的教學樓,直到吃中飯還在惦記小a要彈奏的鋼琴曲,搞得白若風哭笑不得。 “以前沒發現你還有這么黏人的時候?”白若風稀奇地抱住倚在自己懷里的omega,“天天這樣多好?!?/br> 荊興替捧著飯盒鼓著腮幫子吃飯,吃兩口,刷刷手機上的新聞,順便回答:“你告訴我元旦會演到底彈什么曲目,我就不黏著你了?!?/br> “那不成,”白若風一口拒絕,把他抱得更緊,“哥哥就想你黏人?!?/br> 小a懷里的荊興替打了個小小的飽嗝,將飯盒收好,準備離開頂樓的時候順手扔掉。而白若風的飯盒早就空了,小a一門心思想抱著荊興替,估計連午飯吃的什么都沒看清,稀里糊涂地解決掉了盒飯,然后美滋滋地擁著片片做白日夢。 還是做夢好啊,夢里什么都有。 也只有十七八歲的少年愛做夢,沒有生活的壓力,沒有對未來的恐懼,世間的一切美好都落在他們的肩頭。 “片片,哥哥和你說件事兒?!卑兹麸L美好完了,墜入現實,將臉埋進荊興替的后頸,悶聲悶氣道,“過幾天……我要回帝都參加一個警校的內部測試?!?/br> “我知道,”荊興替語氣平靜,發抖的身體卻出賣了他內心的慌亂,“前幾天吃飯的時候,你爸提到過?!?/br> “嗯,最多兩周?!卑兹麸L還是沒有抬頭。 “兩周……嗯,兩周而已?!?/br> “哥哥很快就回來了?!?/br> “好?!?/br> “不知道內測的時候能不能用手機,只要能用,哥哥肯定給你打電話?!?/br> “好?!?/br> “如果不能用,我就……片片?!”冰涼的眼淚打斷了白若風滔滔不絕的叮囑,小a連忙把懷里的荊興替翻過來,“多大的人了,嗯?明年就和哥哥一樣成年了,怎么還愛哭鼻子?” “哥哥不要走!”荊興替一掃先前的淡然,根本聽不進去白若風的安慰,拼命往心愛的alpha懷里拱,“哥哥不要走……” 白若風聽得滿心酸澀,將他緊緊摟住,嗓子里像是忽然哽住,明明有很多安慰的話,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很多年前,看見白易朋友圈的小小的荊興替,是不是也像現在這樣,崩潰地痛哭,然后下定了去帝都的決心呢? 第62章 一個奶茶味的套套 白若風低頭替荊興替將臉頰上的淚水擦掉,苦惱地自言自語:“你這樣,哥哥怎么安心參加內測?” “我陪……我陪哥哥去?!鼻G興替的眼淚本來已經又要掉下來了,誰成想,他沒控制住,竟然打了個嗝。 白若風登時又是心疼又是好笑,覺得荊興替無論表現得再怎么成熟冷靜,到底還是個高二的學生,在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會不由自主地暴露出心底的不安。 白若風也是在這樣的時刻,才意識到自己肩上的責任有多重。 不是簡簡單單地想要在一起,而是要給荊興替一個可以全身心信賴的肩膀、一個無憂無慮的未來。 還是要加油啊。他對自己說。 “哥哥……”大概也是覺得打嗝太丟人,荊興替的眼淚神奇地止住了,人也稍稍恢復了平靜,“我……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接受你……你再一次離開?!?/br> 小o費力地解釋:“你是我的alpha,就算沒有標記我,我還是很……還是很依賴你的?!?/br> “我雖然平時沒有表現出來,但我真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毖劭辞G興替說著說著又要哭,白若風連忙接下話茬,“哥哥也是,哥哥也依賴你?!?/br> 荊興替聞言,委屈地吸吸鼻子。 “真的?!卑兹麸L將他抱起來,按在胸口,“沒有片片,哥哥晚上都睡不著?!?/br> “這是睡不著的問題嗎?”荊興替聞言,氣鼓鼓地把白若風伸過來的手揮開。 “嗯,不是?!毙順著他的話說下去,“我不能給你安全感嗎?” “……能呢?!?/br> 安全感當然有,但是經歷過分別的小o哪里是那么好安撫的? “既然能,那就乖乖等哥哥回來?!?/br> “哥哥先告訴我,昨天晚上究竟去干什么了!” 白若風沒想到荊興替表面上把昨晚的事情放下了,實際上還惦記著呢,頓時有些尷尬。 總不能直說自己是去拜托朋友幫忙準備求婚儀式的吧? 那還算什么驚喜? 哪有人求婚會提前發表聲明??! “我……我就是和他們聊聊考大學的事兒?!卑兹麸L支支吾吾,試圖轉移話題,“你也知道,咱們的交友圈子里面,挺多人想考警校的?!?/br> “只是聊了這個?”荊興替擦干眼淚,跨坐在白若風的腰間,俯身嗅嗅,“哥哥說謊的時候,信息素就好難聞?!?/br> 白若風:“……” 成年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已經定型了,除了濃淡,哪有什么好聞不好聞的?也就十七歲的荊興替味道還在變來變去,一會兒是nongnong的奶香,一會兒又是清爽的茶味,在白若風看來,怎么都好聞。 但是片片說難聞,白若風也就真的嫌棄起自己來:“好,哥哥噴阻隔劑去?!?/br> “不要,”荊興替卻猛地夾緊雙腿,不讓小a走,“不要走?!?/br> “好好好,不走?!卑兹麸L嘆了口氣,坐回去抱他的腰,順便隔著褲子捏捏屁股,“可是你不是覺得我現在的信息素難聞嗎?” “難聞我也要聞?!?/br> “難聞還聞什么?” “就要?!?/br> “哥哥怕你難受?!?/br> “我不管!” ………… 總之不論白若風說什么,荊興替都哼哼。 后來小a看出來了,片片這是在撒嬌呢。 說到底就是舍不得他走唄,連最起碼的冷淡都裝不下去了。不過風哥還挺喜歡這樣的荊興替的,因為能把他好好摟在懷里,想怎么親就怎么親。 但今天的白若風心里裝著事兒。 上午的時候顧一梁已經打過好幾回電話了,說玫瑰花運到了大院兒,氣球香檳也備好了,問題是具體怎么安排,還得看白若風的意思。 白若風也覺得自己得給片片一場轟轟烈烈的求婚儀式,雖然這場求婚在大部分人看來早了點,但是對于他們兩個人而言,時間剛剛好。 再說了,白若風不是突發奇想,其實風哥開竅的當天就想到了求婚。 連戀愛都沒來得及怎么幻想呢就直接腦補到了婚禮。 該如何表白,該怎樣親吻,該哪樣在親朋好友的見證下握住伴侶的手,對牧師宣誓……這些白若風都想過。 最重要的是,小a從原本的房子里找出了很多他們倆幼時的物件。 荊興替可能都記不得了吧? 可是那些東西在如今的風哥看來,已經成為了最重要的回憶。 不過話又說回來,白若風不確定自己給荊興替的求婚就是荊興替想要的,畢竟風哥從頭到尾都沒怎么琢磨透小o的心思。 片片喜歡什么呢? 片片喜歡白若風。 白若風這么一想,深覺自己不要臉,然而換個角度自暴自棄地思考,似乎在求婚儀式上把自己送給片片也不是不行。 畢竟白若風除了自己,沒別的東西能送啊,他們兩家知根知底,能當定情信物的東西約等于無,至于訂婚戒指……作為學生,就算有,也沒辦法戴。 思來想去全是死胡同,荊興替卻發現了白若風的走神,一點一點蹭過去,用濡濕的鼻尖壓住小a的喉結:“哥哥在想誰呢?” “你啊?!卑兹麸L不假思索地回答,“在想晚上怎么給你一個驚喜?!?/br> “我不要驚喜?!鼻G興替低低地呢喃,“我要哥哥?!?/br> 白若風的心又化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荊興替給哄得平復下來——其實也有上課鈴的功勞。 荊興替只會在熟悉的人面前卸下偽裝,在老師和同學們眼里,他還是少言寡語、不茍言笑的學霸。 上課鈴響了,白若風卻沒有回班級,而是火急火燎地翻墻回家,沖到大院兒門前的時候,發現白易搬著小板凳,坐在院子里嗑瓜子,悠悠閑閑地指揮一群小朋友搬玫瑰花。 白若風愣了愣,叫了聲“爸”。 “逃學了?”白易嘴皮子一翻,吐出兩片瓜子殼,“來,看看,花夠不夠?!?/br> 白若風想求婚的事兒沒和家里人商量,如今看見白易,有點膽怯,蹭過去替omega捏肩:“爸,要是荊叔叔今晚要打我,你能不能攔著點?” “你怎么不怕范叔叔?” “范叔叔多溫柔啊?!?/br> “嗯?” “爸爸你也溫柔!” “這還差不多?!卑滓鬃チ税压献?,塞到兒子手里,“說吧,打算怎么求婚?” “爸?!”把求婚藏在心里抓心撓肝了不知道多久的白若風瞬間像是只被踩到尾巴的貓,炸了,“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