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白若風做夢都想把荊興替給標記了。 他哼哼唧唧地把自己的愿望說了出來,白易露出一點了然的神情,繼續把兒子往屋外拉,最后父子倆坐在院子里,一起吹著冷風,苦兮兮地擠作一團。 “十八歲啊?!卑滓最H為懷念地感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要不然以后后悔了,可就來不及了?!?/br> 白若風把脖子上的圍巾給了爸爸,搓著手嘀咕:“可是片片還沒成年??!” 白易不客氣地接過圍巾,再對著小a的屁股來了一腳:“誰要你直接和他成結了?” “除了用手,你難道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了嗎?” “就算沒有,你也得把你范叔叔先說通了??!” “……”白若風向來說不過自己的omega父親,只能巴巴地聽著,等白易說完,才小聲逼逼,“爸,其實我有點怕?!?/br> “你怕什么?” “我怕片片去帝都?!卑兹麸L頭疼得厲害,“我在他面前表現得一直挺……挺正經的?!?/br> “喲,你現在終于肯承認泡吧不正經了?” 白若風聞言,很想找塊豆腐撞死。 白易提到的“泡吧”,是白若風高二那年發生的事情。 青春期的小a,叛逆得人神共憤。白若風表現得還算好,沒干什么出格的事情,也就是在朋友的慫恿下喝了幾口烈酒,蹦了幾下野迪。 他那頭暗金色的毛和那只被荊興替沒收又丟掉的耳釘,就是叛逆期最好的證明。 那個時候的白若風對荊興替的感情游離在一種自己都摸不清的狀態里,明明時常打電話,卻不愿意將一切歸結于“喜歡”。 喜歡什么的,太落伍了。 所以白若風開始有意無意地減少跟荊興替聯系的次數,哪怕半夜難受得翻來覆去睡不著覺,白天還是表現得跟個沒事人一樣。 正好他的交友圈里有不少紈绔子弟,每天放學后的生活就精彩了起來。 白易和繆子奇忙的時候管不上白若風,白若風就堂而皇之地跟著朋友去了夜店,進了酒吧,看著他們胡鬧,自己坐在一旁酷酷地耍帥。 白若風的底線是不親近任何omega,但是別人可沒他這么有原則,該玩的玩,該鬧的鬧,于是有段時間,白若風的風評也跟著差得一塌糊涂。 什么花心大少、迷情少年……沒一個正經的。 后來流言蜚語傳到白易耳朵里,事情終于鬧大了。 白易從不干涉白若風的交友,也生怕錯怪兒子,起先一直不信這些傳言,直到執行任務的時候撞上從夜店里出來的白若風,氣得火冒三丈,硬忍著回到家,踹開門,不顧繆子奇的阻攔,把醉醺醺的小a拎到冰天雪地的室外揍了一頓。 白若風看見爸爸生氣,就知道去夜店的事情暴露了,但是自尊心作祟,他除了解釋自己就是去喝酒,沒碰亂七八糟的o以外,堅決不承認錯誤。 于是白易氣得好幾天沒和白若風說話,白若風也樂得清凈,和爸爸們冷戰了幾周,嘴上不服軟,卻再也沒去過娛樂場所,也沒沾過酒。 當然那些賣酒給未成年人的酒吧最后都被嚴打了一遍。 后來又發生了一件事,白若風猝然醒悟,意識到荊興替對他而言不僅僅是童年玩伴,于是連夜聯系外公改學籍,馬不停蹄地回到了小縣城,守著自己的小片片,再也沒動過歪心思。 這些事他從未告訴過荊興替,但若是荊興替去了帝都,肯定瞞不住。 風哥一時間愁得想把頭發揪光,蹲在院子里,憂郁得不得了。 白易見兒子真的為難,幸災樂禍地笑:“自己做錯的事兒就得自己擔著?!?/br> “我錯了?!卑兹麸L委屈巴巴地抱著頭,“爸爸,我當時……腦子進水了?!?/br> “我看也是?!卑滓锥自谒磉?,神清氣爽,“我當時都跟你alpha爸爸說,不行咱就再生一個。就算不生,沒了你,我們還有繆若雨呢?!?/br> 爹不疼爸不愛的白若風吸吸鼻子:“meimei呢?” “你外公外婆旅游回來了,正好照顧她幾天?!卑滓滋岬娇娙粲?,又不忍心繼續刺激看上去蔫蔫的兒子,轉而道,“等放寒假,我帶她回來看你?!?/br> “不用?!卑兹麸L懂事地搖頭,“meimei暈機,寒假我回去看她就好了?!?/br> 他們父子倆的話剛說到這兒,繆子奇就拎著大衣跑了出來,二話不說先把白易一裹,然后拿眼睛不滿地瞪白若風。 白若風自覺地躥回客廳,生怕再被alpha爸爸教訓一頓。 “你跟他說了什么?” “沒什么?!卑滓状蛄藗€哈欠,見繆子奇臉上露出不信任的神情,不免好笑,“別緊張,我不會勸兒子直接把茶葉片子標記了的?!?/br> 說完,覺得繆子奇并沒有放松警惕,只好繼續補救:“也沒勸他咬腺體,放心吧?!?/br> “咱們兒子長大了,開始反思過去了?!卑滓讎K了一聲,見白若風已經跑到了餐桌邊幫荊興替拿碗筷,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不過他這個性格跟你還真像?!?/br> “沒成結前裝得正人君子樣,”白易抖掉繆子奇搭到肩頭的手,冷哼,“一成結,就本性暴露?!?/br> “一個兩個,骨子里都壞得很?!?/br> 第55章 (下)“蛹ヽ自縛的悲哀ゆ” 繆子奇聽了只是笑,硬是把白易摟在懷里,走回了餐廳。 白若風已經挨著荊興替坐下了,手邊放著一盤滴水的生菜,水滴滴答答地落在他們藏在桌子底下的緊握的手上。 “快快快,坐下吃吧?!狈缎√锩盍艘徽?,終于停了下來,招呼著大家落座,“都是自家人,別客氣?!?/br> “不跟你客氣?!卑滓桌_椅子坐下,看了眼白若風,率先挑起話題,“茶葉片子,你若風哥哥下學期要回帝都了,你知道嗎?” “爸爸?”白若風渾身一激靈,他自己還沒想好怎么跟片片說呢,現下跟個被戳破的氣球似的,撲哧撲哧漏氣,根本不敢看片片的眼睛。 但是白若風握緊了荊興替冰涼的手,用力捏了一下。 “我知道?!鼻G興替沉默了會兒,把筷子放下,“哥哥要回去訓練的吧?如果考進特訓班,留在帝都的時間就更長了?!?/br> “你知道?”白若風詫異地仰起頭。 “知道呀?!鼻G興替垂下眼簾,乖巧地將下巴擱在小a的肩頭,用只有白若風才能聽見的聲音說,“我知道的事情比哥哥想的還要多?!?/br> 當著荊叔叔和范叔叔的面,白若風不敢直接將荊興替抱在懷里,但是偷偷摸摸摟住了他的腰:“我肯定經?;貋砜茨??!?/br> “訓練怎么回來?” “總能抽出時間的?!?/br> 眼見著他們倆要在飯桌上膩歪起來,荊戈忍不住輕咳了一聲。 “反正就算哥哥不訓練,我們也要分開一年?!鼻G興替把白若風稍微推遠了一些,偷瞄了一眼范小田,發現自己的omega爸爸正在夾土豆,完全沒注意到他們,才繼續往下說,“等我大學考到帝都去就好了?!?/br> “是啊,等茶葉片子到了帝都,別跟你爸爸們一起住了,直接住在我們家就成?!卑滓走m時地接話。 范小田冷不丁地聽見了這句話,納悶地問:“為什么?” “讓孩子們住在一起不好嗎?”白易給范小田撈了一大勺牛rou,“他們長大啦,該有自己的生活了?!?/br> 范小田盯著牛rou盲目地點頭,半晌又不甘心地嘀咕:“那我也要常去看茶葉片子?!?/br> “好好好,隨時歡迎?!?/br> 荊戈眼睜睜地看著范小田稀里糊涂地跳進了白易的圈套,急得在一旁不停地捏自家o的手指頭,范小田卻權當alpha在鬧著玩,叼著筷子笑瞇瞇地歪過去:“干嘛呀?” 荊戈:“……”罷了罷了。 一頓飯白若風吃得心事重重,好不容易吃飽了,想和荊興替回房間的時候,又被繆子奇叫?。骸澳愀页鰜硪幌??!?/br> 白若風只好跟著爸爸再次苦兮兮地站在院子里吹冷風。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繆子奇點燃了一根煙,站在陰影里抽。 白若風回頭看了看,確定白易不在:“爸爸看見你抽煙會生氣的?!?/br> 繆子奇揉揉他的腦袋,笑道:“還不是為你發愁?” “我也愁啊?!卑兹麸L垂頭喪氣。 “有什么好愁的?”繆子奇把煙踩了,“你現在覺得困難的事情,過一段時間再回頭看,就覺得都不是事兒了?!?/br> 可是現在的風哥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 一方面塌即將到來的分別,一方面塌自己年少時做過的混賬事兒要被片片發現了。 說到底,白若風現在都不知道當初的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 喜歡片片就是喜歡片片,有什么不好承認的? 繆子奇見兒子不像是想通了的模樣,干脆先回了房間。 白若風就繼續蹲在院子里,憂愁地揉頭發,揉了沒兩下,想起來荊興替還在房間里等著自己,瞬間把一切都拋在了腦后,三步并作兩步跑回了臥室。 荊興替已經洗完澡,坐在床上擦頭發。 白若風走過去接過毛巾,用腿把片片圈在懷里,摟著黏糊了幾分鐘:“片片,哥哥不在,你怎么辦???” “之前哥哥轉學走了,我不是也這樣過來了?”荊興替輕聲回答,靠在小a的懷里打了個哈欠。 白若風卻覺得他要哭,好憂愁:“哥哥舍不得你?!?/br> 小a說著,手就伸進了荊興替的褲子,讓自己的手指頭和片小片打了個招呼。 片小片不太熱情,風哥的手指費力地動了好一會兒,才懶洋洋地抬頭打了個招呼。 “爸爸們都在呢?!鼻G興替掙開白若風的手,翻身趴在床上,“你是不是還有別的話想說?” 白若風猶豫了。 怎么說呢? 說自己曾經有段時間是個叛逆的渾蛋? 還是算了吧,片片肯定會生氣的。 白若風把荊興替又撈回來,不顧他的哼哼,硬是讓手指和片小片來了個親密接觸,親密到片小片流了眼淚,才心滿意足地收手。 其實讓片小片流淚挺容易的,風哥都不用說什么sao話,只要親親片片的嘴唇,再咬咬不停滾動的喉結,然后手上用力就好了。 都不需要什么技巧呢。 事后荊興替趴在床上喘息,腦子里亂糟糟的,總覺得自己錯過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也忘了問剛剛白若風和他爸爸出門談了什么。 可是白若風已經在洗澡了,荊興替就算想問什么,也得等小a出來。 那時候他看著渾身是水的小a,又怎么可能有心情問問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