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
至于, 蕭靖,他則是讓人看不透。 宋淮遠與他皆知道真正的宋悠,眼下就在驍王府待著,一刻都沒消失過。 他任由一個假的宋悠在世上又是什么意思? 蕭靖品著一壺剛泡好的碧螺春,神色泰然的看著宋嚴與宋淮遠二人喬模喬樣。 宋嚴一笑道:“王爺也有所不知,當日悠悠因你要先娶側妃,一氣之下就出宮了,此事淮遠可以作證?!?/br> 蕭靖豈會相信? 但宋淮遠只能配合,“是啊,我的人的確是看到了悠悠出宮,之后她帶著丫鬟去了庵堂給母親王夫人祈福去了?!?/br> 他指的是王薔。 蕭靖笑意不明,“嗯,她無事就好?!?/br> 宋淮遠,“......”他很好奇蕭靖葫蘆里賣的究竟是什么藥。 宋嚴看了看繼子,“......”他沒想到蕭靖根本就不懷疑宋悠的去向?!這是為何? 半日之內,宋家長女再次回到英國公府的消息傳遍了洛陽城。 看客們又開議論不絕,好像自從宋家長女上回從冀侯回來后,她已經不止一次成為備受關注的對象,總能做出震驚旁人的事出來。 “你們聽說了沒有,其實宋二并沒有殺宋家長女,是宋家長女自己躲去庵堂里消愁去了?!?, “此事有宋大人作證錯不了的?!?/br> “三年之后,還指不定是什么光景,只怕屆時宋家長女能否嫁驍王爺都是一個問題?!?/br> “是啊,驍王近日獨寵曹側妃,也是個始亂終棄的?!?/br> 蕭靖還沒回王府,就聽到了諸多抨擊他的言辭。 他什么都沒做就成了旁人口中摒棄了宋家長女的負心漢了。 有很多時候,蕭靖不明白尋常老百姓的腦子是怎么長的。 流言蜚語不知被什么風刮進了驍王府,宋悠也有所耳聞,她這人的情感并不是很細膩,可能并不屬于這個世界,沒有時下小女子的心思。與蕭靖兩情相悅時,她便待在他身邊,待他日情義不再時,她也不會被一紙婚書所束縛。 得知蕭靖歸來,她便去書房見他,梅老與裴冷等人也都在。 蕭靖的書房坐落在一座獨立的庭院中,園中種滿了墨竹,一陣秋風吹來,沙沙作響,雅致十足。 透過半開的窗欞,蕭靖看到他的小兒正立在庭院中,仰面看著西南角將將盛開的菊花,她梳著婦人發髻,從背后看去,身段婀娜玲瓏,蕭靖貴為親王,關于小兒,卻總是心中不安。 他的小兒只要挑挑眼皮子,稍稍扭捏著身子就能讓無數男兒聽其支配。 蕭靖很擔心,有朝一日,她會不需要自己,撇下他后,獨自一人展翅高飛。 她的小腦袋里整日也不知道裝著什么? 梅老見自家王爺失神,他道:“王爺?”又順著蕭靖的視線往外望去,瞬間什么都明白了。 梅老訕了訕,胳膊肘戳了一下裴冷。 緊接著,裴冷又戳了一下花蓮。 三人用眼神達成一致。 梅老最后總結了一句,“王爺,既然您也已經決定,那事情就這么辦吧,柔然那頭有了消息,郁久閭的尸首也已經運到,至于究竟開不開戰,還未必可知?!?/br> 蕭靖輕應了一聲,那雙幽深的鷹眸本該鳥瞰天下蒼生,亦或是俯視所有對手,可此刻,他的眸色溫柔,隔著數丈的距離,只能看到他的心肝rou。 “嗯?!彼麘?。 梅老等人識相的退了出去。 門扇被人打開,宋悠轉過身來,就見梅老幾人先后離開了院子,花蓮還好奇的打量了她幾眼。 可當蕭靖也邁出門廊時,花蓮當即移開視線,不知為何,總感覺自家王爺用眼神剮了他一眼。 這廂,庭院中再無旁人,宋悠瞬間想起了昨夜的事,一切都是她主動,還對蕭靖說了不少葷話..... 蕭靖自然也記得。 他走上前,眸中映著萬千秋色,一笑奪目,“怎么過來了?可是身上還有哪里不舒服?需要為夫替你紓解?” 對,這就是她晚上纏著蕭靖所說的話。 渾身不舒暢,處處需要紓解..... 宋悠僵住。 “長留,下去!”這時,蕭靖突然沒來由的道了一句。 宋悠這才察覺到屋頂還有人...... 聽到嗖的一聲,長留不見了蹤跡。 宋悠過來找蕭靖,是有正事的,但這人似乎也很想見她,道:“小兒,你是在憂心英國公府的事?我已命人送了補品過去,會讓洛陽城的人都知道,我蕭靖對宋家長女才是真心實意的,你這個曹側妃不過只是一時之需?!?/br> 什么一時之需?! 他的意思已經昭然若揭。 宋悠瞪了他一眼,“究竟是誰做的?為何要假扮我?我大哥一定也知道吧,他怎會允許?還是....此事與大哥他有關?” 聽著宋悠左一聲大哥,又一聲大哥的喚著宋淮遠,蕭靖心頭癢癢,若是在房中,小兒也能喊他兩聲哥哥就好了..... 蕭靖如此想著,眸色瞇了瞇,強行掩飾了自己孟浪心思,裝作依舊是個肅重偉岸的君子,道:“此事你無需cao心,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逸公子與你大哥里應外合干出來的好事?!?/br> 宋悠一僵,“嗯?與逸公子有什么干系?” 若說是宋淮遠所為,那還能說得清,畢竟只要宋家長女還活著,宋媛就是無罪的,宋淮遠即便不會假公濟私,他也不會讓宋媛去死。 蕭靖不動聲色牽著小兒的手,帶著她去林中漫步,“趙逸對你有不軌之心,又知道你的身份,他弄了一個假的宋家長女出來,估計是要擄走你,小兒.....從今日開始,你要寸步不離的跟著我,趙逸是個狡猾的,就連皇宮他都能出入自如,何況我這驍王府,看來他已經掌握了易容術,若是他易成我的樣子,你可能認得出來?” 宋悠,“......”腦洞真大??! 見宋悠遲疑,蕭靖明顯不悅,一低頭,唇湊到了她的耳邊,輕聲說了一句什么。 “這是暗語?” “嗯,每次同.房,你我要對暗語?!?/br> 宋悠,“.....能換一句么?”我是夫君的心肝rou?太rou.麻了吧?!宋悠可能有點接受不了。 蕭靖很堅持,“就這句,不必換?!?/br> “......” *** 辰王府。 長平郡主負氣歸了娘家之后,辰王并沒有心思去追她回來。 眼下,直覺告訴辰王,他近日被人給耍了! 如果宋家長女活著回來了,那么前陣子定有人裝鬼嚇唬他。 辰王想起了有一日從天而降的趙逸...... 如果趙逸不是主謀,那他三更半夜跑上辰王府的屋頂作甚? 思及此,辰王親自走了一趟,去會了會趙逸。 趙逸最近的日子也不太好過。 心愛的女子如期嫁給了蕭靖,這自是讓他無端痛苦,想他趙逸何曾也有求而不得的時候?! 辰王遞了名帖過來時,趙逸思量了一番,才命人請了辰王入府。 二人在庭院中的亭臺下落座,趙逸的吃穿用度都是頂好的,就連所飲的茶也是極品。 趙逸明知故問,“辰王殿下臉色不太好,近日可是身子不適?” 辰王唇角抽搐,全洛陽城都知道他辰王不.舉的糗事了,趙逸會不知情?! 辰王想不出趙逸針對他的理由,直覺告訴他,事情定是另有隱情,“本王今日突然憶起一事,不知逸公子是否記得,數日前,你從辰王府屋頂墜落?那日逸公子離開的匆忙,本王還沒機會問清楚,逸公子你當夜怎會那么巧出現?” 趙逸喝了口茶潤潤喉,笑意岸然,“我說過,那日純屬偶遇,恰逢聽到打斗之聲,遂上房看了看,沒想到那日辰王殿下竟在捉鬼.....只是不知,那女鬼可捉住了?” 趙逸那對辰王沒甚好感。 加之辰王欲對宋悠不軌,僅此這一點,趙逸就巴望著辰王終生不舉。 與此同時,辰王正在思量著趙逸的此番來洛陽的目的。 皇太后的生辰已過,趙逸也該回冀州了,他卻是一直在洛陽城流連,這是為何? 辰王笑道:“讓逸公子見笑了,那日無非是府上鬧了毛賊,并無什么女鬼?!?/br> 趙逸聞言,他笑了笑,分明是長著一張白玉無瑕的臉,乍一看是一個溫潤公子,但實則就是一個狡猾的狐貍。 辰王見趙逸遲遲不欲松口,他索性直言道:“驍王爺大婚的三日前,逸公子是不是命人給本王送過一份手箋?還說衛辰是雍州細作,害的本王被皇上怒斥!那張手箋正是出自冀州的紙張,洛陽城并沒有,除了逸公子你的手筆,還能有誰?” 趙逸淡笑不語,詭異的神色讓辰王摸不著頭腦。 辰王又道:“所以,逸公子你是.....想與蕭靖為敵?還是.....另有所圖?” 趙逸再次品茶,眸中異色很快消散。 看來辰王并非愚鈍之人,也是他自己太多大意了。 “不如你我聯盟吧?”辰王提議道。 “逸公子定是也有這個打算,否則你怎會那日那么巧就出現在本王的屋頂上?你是在關注本王?” 趙逸,“......”辰王他的腦子被驢踢過?! 辰王繼續道:“既然本王今日走了這一趟,那便是徹底信任逸公子,逸公子以為如何?” 既然都送上門了,那么趙逸沒有理由拒絕,他朗聲笑了起來,聲音如冰玉相擊,“哈哈哈哈,還是辰王殿下爽快,如你所言,此前給你送手箋之人的確是我,而衛辰也的的確確就是雍州的細作,只是蕭靖那廝太過狡猾!” 辰王不可置否。 二人在思想上達成一致。 趙逸又道:“為表誠意,我想告之王爺一個秘密,這個秘密對王爺大有助力!” “哦?是么?”辰王表現出了很大的興趣。 趙逸輕笑,“可以置蕭靖于死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