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裴冷這時突然發現他身側的長流留嗖的一下不見了。 裴冷也待不下去了。 王爺身高八尺有余,雖是尋常時候低調內斂,但若真動氣起收手來,裴冷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衛辰纖細羸弱,與自家王爺站在一起,現在分外嬌小。 二人雖皆是相貌出眾,但尺寸截然不同…… 裴冷就覺得衛辰小兄弟若是跟了王爺……只怕各方面都是兇多吉少…… 有些人天生備受上天垂愛,宋悠的魚竿一直沒有動靜,但蕭靖一來,魚兒仿佛被他所吸引,當即有魚上鉤。 蕭靖趁著拉起魚竿之際,他長臂用力,身子自然而然貼近了三日沒有搭理他的小郎君。 她身上淡淡的玉簪花露的氣息,混著微潤的六月蒙蒙雨,是他為之心醉的味道。 擁著如斯美人,布滿荊棘路突然變得沒那么乏味陰暗。 他的唇貼近,卻是沒有直接遞覆上去。 明明是塵世之外的人,偏生是個撩情高手,嗓音低醇道:“要這樣才對,聽懂了么?” 衛辰,你若負我,這輩子你就死定了! 不亞于是情竇初開的王爺,一臉風輕云淡的撩撥著他看中的小郎君。 幾個呼吸之間,魚兒落入簍中,小郎君也結結實實被擁在了他雙臂之間。 宋悠感覺到后面某處的抵觸,她大驚失色。 蕭靖這是打算光天化日之下就對她這個純良小郎下手了?! 七寶很歡快,隨著魚兒跳動的聲音,還有他“嘎嘎嘎”的笑聲傳來。 裴冷不厚道的又賣了宋悠一次,“衛辰,你好好跟王爺學?!?/br> 梅老,“……” 總覺得全天下都知道一個獨獨他被蒙在鼓里的事情。 “多……多謝王爺提點,我已了然于胸,王爺可以放開了?!?/br> 蕭靖方才語氣過于曖.昧,呼出的熱氣直直噴在宋悠頸窩,他不知回避,堅硬的胸膛已經與她可憐的后背融為一體。 他像是懲戒她這幾日的冷漠,上臂稍稍合攏,恨不能將她擠壓變形…… 宋悠知道,她這是攤上大事了! “……王爺?”宋悠幾乎不敢直視他。 蕭靖的視線落在小郎君僅僅露出的小半截脖頸里上,這里膚色粉潤白皙,仿佛能掐出水來,常年混跡軍營的蕭靖從未見過這等嬌嫩肌膚。 而且,脖頸似乎比她的面頰還要白嫩。 她的脖頸一直裹在交領里面,所以愈發白皙也實屬正常。 但蕭靖心思大,昨夜驟雨突至時,他做了一個詭異的夢。 他朝思暮想的小郎君竟然有兩張面孔,撕下眼前一層之后,露出的是宋家長女那張傾城國色的臉。 夢醒后,蕭靖陷入沉思,甚至于自責。 他已知衛辰小兒的女兒身,并且瘋狂渴望著她,他內心十分清楚,這是男女子對心儀女子的歡喜。 可他卻又貪戀宋家長女的美.色? 否則怎會平白無故夢見那樣詭譎的事? “嗯?想說何事?休懼我,又不會吃了你?!?/br> 蕭靖如今覺得,這天底下的男子,就沒有一個是正經的,無非是沒有遇見想占為己有的女子罷了。 宋悠,“……”她為什么會不自覺的想入非非?蕭靖假如要吃她,會怎么個吃法? 敏銳如蕭靖很快就察覺了一事。 無論他如何撩撥,小郎君從不臉紅……但細嫩的耳珠子早就出賣了她此刻的心跳如鹿。 小騙子!明明心有多動,還裝作若無其事。 蕭靖倒要看看,她能裝到幾時?! “小兒,你慣會耍心眼,告訴我,你當真懂了?” 不知霏雨微醉?還是人自醉? 宋悠覺得,蕭靖的話中帶著淡淡的酒意思。 宋悠小身板僵在蕭靖雙臂之間,點頭如搗蒜,“懂了,我當真懂了?!?/br> *** 細雨未消,一身大紅色勁裝的古飛燕在晌午時候登門了。 驍王府這一天吃的是水煮魚,可能都不太經受辣,古飛燕在前廳等來蕭靖與他身邊的心腹幾人時,只見眾人面色紅潤,眼底都辣紅了。 裴冷瞧見了他的“姻緣”,頓時有些局促,衛辰小兒從未失算過,若此女真是自己的姻緣,將來他如何振夫綱? 裴冷注意著古飛燕時,古飛燕只是淡淡斜睨了他一眼,抱拳對蕭靖道:“王爺,洛陽城昨日出了一樁奇案此事尤為蹊蹺,與您八字有關,皇上讓的意思是讓您親自查辦!” 洛陽城出了大事,驍王府不可能不知曉。 蕭靖神色極淡,似乎并沒有將此事放在眼中,他坐在上首,正品著一壺涼了半天的苦茶,這茶具有清毒之效果每年這段日子,梅老總會親手給他泡上。 宋悠自是知道怎么回事。 蕭靖生于五月,傳言五月至毒,五月出生的長子天生煞命,克父雙親,命中帶煞,無法可解,這也是承德帝起初摒棄蕭靖的原因之一。 “王爺,既然皇上讓您查辦,那事不宜遲,讓裴冷與衛辰當即陪您去大理寺一趟?!泵防嫌值?。 宋悠捧著茶杯,正小口小口的噙著茶,如畫的眉目微呆。 “王爺,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古飛燕眸露憂色,但并不明顯。 蕭靖抬眸時,目光在小郎君身上一掃而過,與古飛燕對視,眼底突然涌上冷意,“死者都是五月生辰,古侍衛是想提醒本王小心為上?!?/br> 此言一出,他收回視線時,又從小郎君身上掃過。 真是個小呆子! 絲毫不關切他的安危。 “既然王爺心中有數,我便不多言了,事不宜遲,王爺請吧?!惫棚w燕虛手一請。 看著那只修長骨感的手,裴冷眼神微赧。 古飛燕是出了名的斷掌,這一巴掌下去,硬漢子也得服軟。 “……”裴冷有點焦躁! *** 不多時,一行人來到了大理寺,見了寺卿大人。 看完卷宗,蕭靖問宋悠,“本王的神算子,你怎么看?” 他眉目清冷,鬢角還有微濕著,是明分是個冷到骨子里的人,可今日在王府的后山水榭,他竟然蹭她…… 宋悠緊繃著一張小臉,不去看蕭靖,只盯著卷宗。 她道:“洛陽城從五月初月起,每隔七日便有一人被害,死者毫無例外,皆是五月的生辰,雖說眼下傳聞是鬼怪所為,但衛辰以為鬼神之說,純屬無稽之談,兇手只怕是為了掩人耳目才想了這一出,真正想殺的只怕另有其人!” 古飛燕不由得多看了宋悠一眼。 所說她起初并不認為眼前的小郎有任何實力,聞此言,她似乎明白蕭靖為何帶著此人同出同進的緣故。 蕭靖的眸子里映入星子,都是他心儀的小郎君的一顰一笑。 “你的意思是,這些死者當中,多數只是拿來遮掩兇手真正想殺的人?”寺卿大人吃了一驚。 要知道,蕭靖的八字大為不吉,他是五月初月所生,當初承德帝還命欽天監改了他的命數,只是……這命數如何說改就能改的?! 難道對方想殺的人是蕭靖? 寺卿大人覺得此案愈發棘手。 想殺蕭靖的人必定位高權重,此案不破,承德帝定會降罪,可若是破了……必將掀起一場血雨腥風。 “正是!”宋悠篤定道。 寺卿大人自是清楚眼下朝中局勢,若非身在其位,他絕對不會多管閑事,遂尋了借口回避。 裴冷與古飛燕皆是面色異樣,唯蕭靖神色泰然。 他帶著宋悠去查看無位死者的卷宗時,還讓這二人回避一二。 裴冷:“……” 這個節骨眼下,王爺是不是應該以正事為重?不過是看個卷宗,竟還與衛辰單獨在一塊?! 裴冷抱劍,立在門扉左側,古飛燕則如站姿如松的立在右側。 氣氛一下古怪了起來,片刻之后,裴冷終是忍不住,道:“我這把劍是華山千丈之頂的玄鐵所制,可削鐵如泥,古侍衛,我看你的劍也不一般吶?” 習武者,總愛攀比自家兵器。 古飛燕依舊只是淡淡斜睨了他一眼,“好眼力,我這把是東海萬丈之深的玄鐵打造,自是不一般?!?/br> 裴冷感覺到威壓:“……”他敗了! *** 夜色闌珊時,蕭靖在依舊閱卷宗,他很細心,將五位死者的身上的所有細節統統列了出來。 這人心思縝密,不像個殺伐果決的武將。 他總是時不時抬頭看宋悠,讓她渾身不自在。 熬到油燈熹微時,宋悠實在耐不住他柔情綿綿,卻也饑渴異常的眼神,她伏案裝睡了起來。 蕭靖的過火暗示就是打算讓她知道。 他蕭靖看上的,是絕對逃不掉的。 如今這般對她,也是她早做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