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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顧有紫宮寵在線閱讀 - 第1節

第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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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名:顧有紫宮寵

    作者:晏閑

    文案:

    初白頭一次在左安城那哭時是高三考試做錯了兩道題。她委屈著對著電話那邊說了句“不會做……題,不會做?!边€抽搭了兩下,彼時美國凌晨兩點。

    二十四小時后,她在餐廳開心地咬著面條,男人出現在她面前,周身氣度沉斂,恍若還帶了洛杉磯深夜的清冷,給了她一把糖果問“哪道不會,嗯?我教你?!?/br>
    第二次哭是她在左安城跟前蹦跶著說“你高中暗戀我?!北蝗宿粼趬ι纤菩Ψ切浇且豢谝豢谟H到改口。

    第三次哭是被他壓著哄著沉著聲音說著“不哭,馬上就好?!眳s發了狠地往他身上抱,她越哭,他越黏著她不撒手。

    cut

    初簡同學作為初白同學的親哥,平常沒少鬧著玩欺負她。

    終于某天良心發現,揣了一兜糖果去看上課的可憐二白。推開門一看,落滿金色陽光的教室,他家二白趴在桌上睡得稀里糊涂,他予以重信的好兄弟正彎了腰準備吻下去。

    數學題:求震驚程度

    筆芯:甜文,1v1,he,雙c,勿考究

    內容標簽:情有獨鐘 歡喜冤家 勵志人生 校園

    主角:初白左安城 ┃ 配角:歡快吃瓜群眾 ┃ 其它:甜文,警官,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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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奉旨入宮

    往年的洛城三月,冰雪還未消融,難得今年早早開化。

    將軍府中甚是閑悶,我等了一場適合放風箏的東風,拉著迢兒興沖沖出門,憋了一冬,我猜這妮子必定也悶壞了。

    待到回時,手還沒來得洗,卻被娘抓去內廳。

    娘親很少這樣正襟危坐不茍一笑,平日她總是和藹有加,有時高興了,還會不管輩分同我和meimei一起玩鬧。

    今日是怎么了?

    上一次見娘這么嚴肅的神情,還是哥哥升為鎮邊將軍,驅鞭趕往戰場的前一夜。

    迢兒知趣退下,我坐在娘身邊,輕聲問:“娘,怎么了?”

    娘親轉頭看了我一眼,眼圈紅著。

    這一眼中包含太多情緒,未等我一一辨明,娘道:“今日宮里傳來太后口諭——將軍府鐘氏女品貌端正,才華驚絕,令擇日進宮伴君左右?!?/br>
    我呆愣半晌,從嘴里擠出三個字兒:“司徒鄞?”

    “圣上尊名也可直呼?!”娘喝住我,慌忙往堂外望一眼,生怕有隔墻之耳。

    我無趣地摸摸鼻子,其實我所知的也不過是一個名字而已?;实凼侨f人之上的人物,何等神秘尊榮,尋常小民哪能知曉?

    娘看我一臉輕松,拿不準我是裝的還是怎的,撫著我的手背,輕嘆道:“了了,娘知道這件事讓你為難,娘也是沒辦法……且不說皇命不可違,如今新皇上位,政權不穩,皇家與咱們將軍府聯姻,目的昭然……”

    “不過是忌諱哥哥手中兵權?!蔽易爝呇_一抹冷淡笑意。

    可這笑容立刻被娘死死捂住,她被嚇的不輕,低斥一句:“這種話也可胡說!”

    我無奈地掰下娘的手,轉了圈眼珠,突然皺眉,“先不說這個,什么品貌端正才華驚絕——夸我美我便受了,驚才絕艷從何說起?”

    琴棋書畫針黹女紅,謙虛說來我是略知一二,實話實說就是一樣不精,怎么到了皇太后那兒變成一通好夸,難道皇上納妃都要傳這等美名?

    娘瞪了我一眼,“你忘了前歲時你學琴不認真,與先生打什么賭,胡說可以在城樓上鼓琴引得百鳥朝鳳。那一次,全城老少咸集在城樓下,就等你一曲驚艷?!?/br>
    我耍賴地吐舌,“好在沒丟您的臉?!?/br>
    那不過是在琴弦上涂了百蕊與鳥食混合制成的粉末,又特意選個烏云壓頂之日,低空盤旋的鳥兒自然被氣味吸引。

    不幸要數那日回府,被娘罰跪在祠堂兩個時辰。我對著爹爹的牌位,心念爹爹啊女兒真不是舉止不檢招蜂引蝶,只是討厭教琴先生呆板的性情,請爹爹一定要體諒我。沒念兩遍,迢兒就進來說夫人叫小姐去吃飯。

    想到爹爹生前極疼愛我,我心里發酸。如今這個外表光鮮的將軍府,全是哥哥在邊關一仗一仗打出來的。我若能幫上什么忙……也好。

    娘還在歷數我的罪狀:“還有去歲臘月,你闖到洛城最負聞名的私塾先生家,非要與他對對子,別以為我不知是王探花在暗處幫你,否則就憑你那點歪才……”

    “娘?!蔽衣牭梅?,無力擺手,隨口道:“您不知道謠言最不可信么,要么您向太后澄清一下,把婚退了便是?!?/br>
    “我怎么澄清,說我的女兒實則是個懶散無術的無賴?”

    “無賴?”我瞪圓眼睛,旋即又唉聲嘆氣:“娘,評價無需如此之高?!?/br>
    “油腔滑調!”見我露了本性,娘也不繃著了,照著我的額頭用力一點,“你還有的辯駁?張小姐家那對碧玉如意是不是你偷拿的,王員外那只鼻煙壺又是不是你藏起的?”

    我摸摸鼻子,聲如蚊蟻,“不過是借來把玩,都還了的,怎能算偷?”

    “不管是不是偷,將門之后,怎能有這種癖好!”

    我聽不得緊箍咒,對她老人家敷衍一笑,轉身疾走。裙擺在大紅氈毯剛劃個半弧,突聽背后蒼涼的嘆息。

    我心下一空,止住步子。

    娘在背后輕道:“了了,我也不愿……但家中只有兩個女兒,不是你,早晚也是你的meimei?!痹捨凑f完,聲音已經哽咽。

    我喉嚨微哽,仍輕松接口:“那就讓meimei嫁得了!”

    娘親的傷感被氣極敗壞淹沒,一句“你這個不肖女!”罵出,我縮著脖子就跑,卻和闖進門的小不點撞個滿懷,背后的茶杯蓋直接砸在肩上。

    我夸張地“啊喲”一聲,雙腿立刻被軟暖的胳臂圍住,脆生生的聲音從底下響起:“jiejie,你怎么了?”

    仰著小臉的鐘星天真爛漫,我忍不住在她光滑的臉蛋上揉了一把,隨口胡謅:“沒事,阿姐在練功。星星要去哪里呀?”

    “星星找jiejie,陪星星玩娃娃?!?/br>
    小女娃的聲音忒儒軟,我憐愛心起,將她提抱在懷,蹭著她的臉,軟聲道:“好,阿姐陪你玩?!?/br>
    鐘星才六歲,就算她十年后要嫁,我也舍不得她嫁入帝王家。

    跨出廳門前一刻我回頭,對殷殷注視的娘親展顏一笑,“娘,我愿意進宮?!?/br>
    那一刻,我感覺娘親的目光像風中的殘燭,一下子滅了。

    娘說趕在未進宮前,城里有哪些好友,該去辭一辭才是。這話我想了一夜,次日清晨帶著迢兒出門。

    鬧市繁華,天子腳下果真不同,先皇故去,國喪剛過,民間已經恢復生機。想來菜攤前討價還價的婦人,誰有閑心管褚國哪個做主,只要菜價合她們的心意,便心滿意足。

    領著迢兒七拐八繞,終于踏進罔象道長的隱修之地?;食遣辉试S敗絮其中,所以無論高樓矮巷,盡是一片綠瓦紅墻,但師父這兒……

    我小心翼翼地穿過窄廊,盡力避免被頹墻吹下的沙塵迷了眼。

    論起我為何拜師,卻與我的名字大有淵源。

    聽哥哥說,我生下來便不會哭,見人只笑,即使模樣兒粉雕玉琢,那情形也足夠瘆人了。爹娘嚇得四處央人,最終找到一位隱市的道人,將我帶了去。

    見到我這小娃娃,道人說了一大堆云山霧繞的話。懂事后我問哥哥道人都說了什么,那時哥哥也是小娃子,撓頭說記不清了,只有幾句“悲喜不辨、塵世牽掛太過”什么的。

    我便怨他對我的事不重視,生生訛了他二兩買糖銀子。

    任憑我長大后怎樣覺得這話不靠譜,當時雙親只是淚眼縱橫求個破解之法。

    當時師父捻著胡須說了一句箴語:“了便終,終便了,她又姓鐘,便名鐘了,非此名不可化一生之坎途?!?/br>
    我平安長至三歲,生日那天爹爹逗我,問我可知“鐘了”這名字是什么含義?

    我自然搖頭不知,爹爹便解釋:“了便終,終便了,高人的意思,是叫你清心,不被世事牽擾?!?/br>
    這句話我聽懂了,當即咧嘴一笑:“我知道了,就是讓女兒沒心沒肺唄!”

    父母兄長皆驚。三歲蒙童之言傳進道人耳中,道人聽后撫掌大笑,自此便收我為徒。

    這些都是家人后來告訴我的,我到五歲時還記不住什么事。

    師父披著一件鶉衣百結的道褂,正在院中喝茶。

    我在師父對面坐下,看這老頭赤腳朝天的樣子,忍不住嘆氣:“說真的師父,您如果換一間茅草屋,養兩只仙鶴,再雇兩三童子,恐怕更有仙風道骨的意境?!?/br>
    “煙柳皇都,天子門面,衙門不許有陋室,否則要罰錢;仙鶴是保護動物,私養要罰錢;雇童工更是衙門禁令,違反要罰錢!”師父連翻白眼,一副“你以為我沒想過”的表情。

    說真的,他一點也不像是成道的高人,很長一段時間里,我都認為他的工作性質和算命瞎子沒什么區別,只是多了片瓦遮頭。

    他也從沒教過我半點命數之理天地之象,說什么“多知為敗”。

    我不想和一個老頭子的懶惰計較,仍舊三天兩頭往這兒跑,結果本領沒學著,倒認識了許多來求教的江湖人,身上——用娘親的話說,痞氣愈重。

    “今天怎么有空來看我老頭子?”師父問。

    我拿過一只內壁沁滿茶漬的杯子,猶豫一刻答:“我要進宮了,奉太后的旨,做皇妃?!?/br>
    師父沒有反應,繼續閉目冥想。

    迢兒忍不住,恭謹請詢:“道長不為小姐批個字解解?”

    我在她手背一拈,語氣極淡,“進宮是好事,又不是劫,有何可解?!?/br>
    師父突然睜眼,捋了捋粘成一縷的胡子,終開金口:“了兒,也別太沒心沒肺了,宮里勾斗事多,自己留個心眼?!?/br>
    我愣了愣,為師父說出這么一番凡俗的話感動,點頭應了,多陪他喝了兩巡茶。

    準備離開小院時已近昃晚,突然想起三哥。

    任誰想到那張總是嬉笑的臉,都沒法不笑出來,回頭道:“師父,如果三哥回來問起我,記得幫我帶個好?!?/br>
    師父慣會潑我冷水:“那小子飄忽不定,就是回來也未見得還記得你?!?/br>
    我點頭失笑,“說得也是,那便罷了?!?/br>
    君子之交本該淡如水,不過他么,該算梁上君子才對。

    該辭的人辭過了,該交代的也交代過了,和迢兒往家走時,我卻感到淡淡的悵惘。

    宮門沉似海,自此便要和從前的生活一刀切斷,漫說是師父,就算娘親和meimei,這一年里又能見上幾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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