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節
“都是我不好,你醒來好不好,你在夢中看到了什么?為何你這般的皺眉?!?/br> 徐胤說著那紅了的眼眶微微滾落出一滴淚珠,徐胤雙手握著馮淡水的手,梗咽道:“都是我不好,你醒來好不好,不要怕啊……水兒,我保護你……” “我在也不要和你分開了,你害怕什么……水兒,你醒來好不好……” 上官晴看著徐胤像小孩子般的梗咽著,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要不是從來就認識這個殺戮果斷的徐胤,如今看著這般還真的覺得不是一個人。 想著就是在徐胤的身后說道:“剛剛我已經封鎖了她的額中xue,她能聽到你說的話?!?/br> 上官晴說完,就是退出了房間,就是看著房門外焦急的綠絲與弄竹,上官晴搖了搖頭,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件事情,還是要看淡水的,要是她走不出別人給她中的幻術,誰也救不了她?!?/br> 這個時候那些個藥童就是抱著一堆的艾草走上了二樓,看著上官晴,問道:“晴兒姑娘,這些艾草怎么用?” 上官晴看著那些藥童手中的艾草,輕聲道:“給我吧!” 綠絲與弄竹也是接過哪些藥童手中的艾草,上官晴淡淡的看了一眼藥童,說道:“今天就不出診了,你們今天都休息吧?!?/br> 藥童們都是你看我我看你,隨后就是大聲的說道:“是,晴兒姑娘?!闭f完就是往樓下走去。 綠絲看著手中的這些艾草,說道:“晴兒姑娘,這些艾草怎么用?” 上官晴看著手中的艾草,又是抬眼看著丙字號房門前的這些小小的袋子,說道:“把這些都放在這些袋子中吧,雖然作用不怎么大,但是,終究也有點作用的?!?/br> 綠絲聽著對馮淡水有好處,說干就干,把手中的艾草一株一株的放在小袋子中,動作無比的認真。 弄竹淡淡的看了一眼上官晴,手中也是學著綠絲的動作,輕聲問道:“上官大夫,小姐到底怎么了?” 上官晴的眸子微微一暗,說道:“這個,你們小姐中了幻術……” 弄竹瞳孔一縮,“幻術?” 上官晴卻是沒有跟弄竹解釋什么是幻術,而是問道:“你們小姐有什么怕的東西嗎?或者說,平時有沒有和你們說起比較特別的事情?或者你們小姐做了一些與平時不一樣的動作或者語氣?” 綠絲和弄竹聽著上官晴的話語,都是安靜了一下,綠絲是后來才跟著馮淡水的,以往都是弄竹在馮淡水的身邊近身伺候,綠絲還是真的不怎么知道馮淡水……綠絲想著卻是突然想起,從她被馮淡水吩咐近身伺候后。 就是感覺馮淡水與以往不太一樣,輕聲道:“別的奴婢倒是不怎么清楚,只是奴婢在狀元府時被小姐吩咐近身伺候后,就是覺得小姐與以往不太一樣,以往小姐都是很喜歡狀元郎的,但是自從小姐嫁給狀元郎后,奴婢就是沒有從小姐的臉上看到以往看到的那些笑意?!?/br> 弄竹聽著綠絲這般說,也是想起馮淡水比不一樣的地方,說道:“這么說起來的話,我們小姐在要與袁文佑成親的前兩天大病一場,醒來后沒有見夫人老爺,也沒有見少爺,而是見得夫人身邊的李嬤嬤?!?/br> 上官晴柳眉微微一皺,問道:“你們小姐醒來后,性情就是大變嗎?” 弄竹聽著,就是搖了搖頭,說道:“性情倒是沒有大變,只是,有點沉默寡言了,偶爾看著小姐安靜的模樣,有點駭人?!?/br> 上官晴眸子微微一動,卻是不知道該說什么,這人要成親性情要變也是人之常情,馮淡水中了幻術,別的不怕,就是怕馮淡水心中害怕的東西,一擊就要了她的命。 然而,屋外的三人聽著屋中含著蒼白無力又有柔情的聲音,都是輕輕嘆氣。 ………… 徐胤看著床榻上的女子,握著馮淡水的秀手挨在他的臉頰旁。 “我們還有好長好長的時間要相處的,你那么聰慧,定是不會怕什么的……” “水兒啊……以后我哪里也不去,就陪著你好不好……” “你不是說過,不入虎xue焉得虎子嗎,你看到了什么?你手段計謀都是比我還要甚一籌,那些都不是你害怕的,你看的該是怕你才對啊……” “水兒……你醒來好不好,回來……” 馮淡水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隨著那一道細小的聲音漸漸的看清某些一東西,她看到了什么? 午門前,馮家滿門都跪在劊子手的腳下,馮老夫人帶著凄涼的眼神看著她。 “祖母……”馮淡水被囚禁在一個骯臟不堪的馬車中,看著午門前的場景。 外面有一個小廝守著,馮淡水雙手廢了,就連腳筋都是被挑了,臉上也是骯臟不堪。 “馮家叛國通敵,該誅之……” “是啊,是啊,沒有想到馮家大老爺一家是賣國的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馮大老爺看著挺老實的?!?/br> “你懂什么,不是都說人不可貌相嗎?賣國通敵長相老實就不會做了嗎?” 馬車中的馮淡水聽著那些百姓口中的馮家,就是輕柔道:“不是,不是,我爹娘怎么可能賣國通敵?不是……” “皇上定是誤會了?” 外面的小廝聽著馮淡水的聲音,就是輕嗤一聲,說道:“我說馮姨娘,你可知道馮家賣國通敵的證據是誰給皇上的嗎?” 馮淡水軟軟的靠在馬車的墻壁上,那馬車的布料只有一點點的細縫,馮淡水就是從這個位置看到的跪著的馮老夫人。 聽著小廝的話,沒有回應,她如今被落得這般,都是怪誰?怪那個從來都是在利用她的袁文佑?還是該怪那個奪走她嫡妻位置的四公主?還是該怪從來都沒有給她好臉色的江氏? 那小廝見著馬車中并沒有聲音,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諷刺笑容,說道:“宣平候,馮家的罪狀可是宣平候報上去的,沒有想到吧,袁文佑把你們馮家利用得一干二凈后,沒有感恩戴德,反而卻是送你們一家上了西天……” 馬車中的馮淡水瞳孔猛的一縮,剛剛要說什么就是聽到從來沒有聽到過的駭人聲音。 “時辰到,行刑?!?/br> 馮淡水猛的就是從那細縫中看著那些劊子手腳下的陳氏,還有滿臉滄桑的馮清揚。 想大聲的喊,奈何馮淡水只能發出輕柔的聲音,就算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喊出來的聲音還是異常的細小。 “不!爹!娘!祖父祖母!” 馬車外的小廝看著午門的那一幕,嘴角一揚,說道:“四公主讓小的陪著馮姨娘送馮家人最后一程,馮姨娘啊,你該記住,他們死了,你能活得長嗎?” 馮淡水卻是沒有聽清小廝說的什么話,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看著劊子手舉起那把大刀。 “不!” “祖母!” 那一幕,真的是血濺起三尺,馮府中就連那些個小廝丫環都沒有落的好下場,馮淡水看著一個個熟悉的人身子倒在地面上,然而那些一顆顆的腦袋就是滾落在一邊。 馮清揚的腦袋滾落下了邢臺,滾落在百姓的腳邊。 然而就連人死后,都不能善終,西晉的百姓聽說馮家是賣國賊,當然是不會客氣,見著滾落在腳邊的人頭,那些膽子大的男人,就是一人上前一腳踩在馮清揚的頭上。 馮淡水看著這一幕,此刻哭也哭不出聲,她是那般的無能無力,她為何這般的無用? 沒有過多久,午門前行刑終是行完,待長安城的百姓都離去后,馮家就連收尸的人都沒有。 小廝見著看的都差不多了,撩開布簾看了一眼看著無比惡心的馮淡水,都是輕呸一聲,說道:“真是晦氣,今兒個這么好的日子,卻是陪著這么一個老女人來看這么血腥的一幕,真是晦氣?!?/br> 說著就是趕著馬車往長安城西行駛去…… 宣平候府。 今日也是一個值得慶祝的日子,四公主懷孕了,大廳中坐著袁文佑大大小姐的老婆。 當然都沒有那主位上坐著精貴的公主身份大,和瑩兒淡淡的看了一眼坐在下手的巧姨娘,聲音輕柔道:“聽說今日馮家在午門外行刑,你們都去看了嗎?” 羅巧眸子微微一閃,看著上位坐著的和瑩兒,討巧的說道:“妾身沒有去呢,不過,夫、馮姨娘倒是去看了呢……” 羅巧說著就是捂著帕子笑了起來,馮淡水自命清高,如今落得這般下場,馮家滿門抄斬,從正妻落入賤妾,真是大快人心吶。 和瑩兒輕輕的撫摸著小腹,輕柔道:“馮姨娘也真是的,家人都這般了,還有心思活在這個世上,是要茍且偷生嗎?” 和瑩兒說完,大廳中的人都是沒有幾人敢說什么,自從和墨初登上皇位,袁文佑封為宣平候后,和瑩兒的氣勢更強了,她們只是袁文佑的一個玩物罷了,不敢與和瑩兒爭些什么。 羅巧淡淡的看了一眼和瑩兒,輕聲道:“不知道夫人要去看看馮姨娘如今是哪般的模樣嗎?” 和瑩兒帶著笑意的看了一眼羅巧,柔聲道:“哎呀,自從有了身孕后,也沒有看過什么有趣的事情,今日本公主的心情很好,那就去看看昔日的狀元夫人吧?!?/br> 和瑩兒說著就是起身,身邊的珍姑姑連忙扶著和瑩兒的手,輕聲道:“公主,你慢一點,如今身子不同了?!?/br> 和瑩兒臉上噙著淡淡的笑容,看著隆起的小腹,淡淡一笑,說道:“沒事的,姑姑?!?/br> 宣平侯府最破落的院子,亦是骯臟不堪,馮淡水回來后,就是被小廝扔到這個破爛不堪的院子中。 長安城的六月天,本就是天熱的季節,這個院子中滿是蒼蠅,臭氣熏天。 那院子中不知道鋪滿的什么東西,偶爾還能看到那些扭動著的蛆。 馮淡水那雙滄桑的眸子中沒有一絲人氣,手腳都無力氣,身邊沒有一人,原來還有一絲希望覺得自己的爹娘會把她從這個滿是財狼的地方給帶出去,心中更是有著一絲想法,那就是袁文佑就算不看她的功勞,也會看在她苦勞的面子上,會對她好的。 哪知,袁文佑卻是這般回報一路捧著他走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的人,用著她馮家的銀子,又是踐踏著她馮家的人。 踩著馮家所有人的腦袋一步一步爬到宣平候的位置,馮淡水想著嘴角一絲譏笑。 “好啊,好??!”說著又是苦笑,她有什么錯?不就是想找個人安穩的過完這一生罷了,卻是沒有想到她嫁的人,害了整個馮府。 袁文佑這般對她就算了,為什么還要對付她的爹娘…… 想著想著,就是沒有想活的念頭,只是,有人看不慣她,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的讓她就安靜的死去? 這個時候,就是有兩個捂著鼻子臉上滿是嫌棄的小廝走了進來,看著大門側要死不活的馮淡水就是滿是的嫌棄。 “真是晦氣,又讓勞資來,今日做完了,勞資要去普光寺燒燒香,這個賤人,真不是一般的晦氣,勞資今日都是見到她兩次,還要拖著她出去……” 晌午那位趕馬車的小廝嘴里邊說邊是滿臉嫌惡的看著馮淡水。 “你就別話多了,這段時間正是多事之秋,一個不小心就會掉腦袋的,你忘了午門外血流成河的情景了?”另一個小廝說道。 果然,小廝聽后,就是乖乖的閉上了嘴,但是看著馮淡水的目光中有著淡淡的殺氣。 兩個小廝像是拖著什么尸體一般,一個拽著馮淡水的頭發,一個拖著馮淡水的手,毫不客氣的就是往院子中拖去。 一路期間,馮淡水卻是真的像一個死人般,沒有哼哼一聲。 直到拖到花園中的亭子外,停下。 小廝見著亭子中坐著與馮淡水有著天壤之別的和瑩兒,就是恭敬的說道:“公主殿下,馮姨娘帶來了?!?/br> 和瑩兒看著倒在地面上的馮淡水,就是輕嘖一聲,說道:“好歹也是夫君的姨娘,怎么這般打扮?” 和瑩兒說著就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羅巧,說道:“你與馮姨娘認識的最久,當知馮姨娘喜歡什么樣的衣物,巧姨娘,去給馮姨娘換一身衣服可好?” 和瑩兒說著滿是笑意,但是誰看不出和瑩兒笑意中的殺意? 羅巧會意,就是起身,對著和瑩兒微微福身,說道:“公主殿下,妾身當然知道馮姨娘喜歡什么樣的裝扮!” 羅巧說著就是看著一側的碧兒,柔聲道:“去把我房間中那套桃紅色的錦衣裙拿來,給馮姨娘換上!” 碧兒帶著一絲憐惜的看著亭子外躺著的馮淡水,只是那么一眼,但還是恭敬的對著羅巧福了福身,就是跑出亭子,往映雪樓跑去。 沒有過多久,碧兒手中拿著桃紅色錦衣裙來到了亭子,淡淡的看了一眼已經昏迷過去的馮淡水。 就是走進亭子中,對著和瑩兒福著身子,恭敬道:“公主,錦衣裙拿來……” “啪” 碧兒還沒有說完,就是被羅巧一巴掌,陰冷的看著碧兒,說道:“我說的桃紅色錦衣裙,你拿的是什么?” 碧兒捂著左臉,說道:“姨娘,奴婢是拿的桃紅色錦衣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