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袁文佑,你這是在什么?”大門前一聲粗大聲音響起,馮清揚大步上前,猛推袁文佑,把馮淡水護在懷中。 他剛剛便在街上聽著狀元府有人鬧事,想著馮淡水,便來了狀元府,可是讓他想不到的是,居然看到袁文佑敢打他都舍不得狠聲說一句的女兒。 袁文佑看了一眼還舉著的大手,臉上有點慌張,“岳父!” 馮淡水見著馮清揚,眉間一皺,她其實就是故意刺激袁文佑,讓他做出什么過分的事情,讓她有順理成章離開狀元府的理由,可是,怎么也沒有想到馮清揚來了。 “爹?!?/br> 馮清揚看著馮淡水,臉色微微緩和,向正扶著馮淡水李嬤嬤吼道:“嬤嬤,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嬤嬤見著馮清揚忍著脾氣的樣子,便知道,這是馮清揚發脾氣的前奏。 “回老爺的話?!崩顙邒呖戳艘谎鄞髲d滿當當的人,指著江氏說道:“這位自稱是姑爺的母親,那位是姑爺的爹?!?/br> 說著又轉向馬氏幾人,“那幾人自稱是姑爺前段時間納的小妾的母親?!?/br> 馮清揚環視了一圈大廳中的,自顧的坐在大廳的首位,看向下首默不作聲的袁林昌,果然和袁文佑有幾分相像,深邃的眸子一動。 冷聲道:“袁文佑,嬤嬤說的可是真的?” 袁文佑心尖一顫,看了一眼馮淡水,似乎想馮淡水替他說話,奈何馮淡水裝作沒看見。 “岳父,這、”袁文佑看了一眼江氏,輕閉眸子,道:“他們確實是女婿的爹娘?!?/br> 馮清揚聞言,臉色微黑,不過,馮清揚不是馮淡水,做什么事情都要顧忌幾分的,看了一眼江氏與袁林昌,口氣不怎么好的說道:“本以為我馮某人的親家真的是去世了,沒想到這這輩子還能見到親家一眼?!?/br> 馮淡水柳眉一挑,嘴角微抿,她這爹,說起話來也是不客氣的。 袁林昌到底還是想要在馮清揚面前留幾分顏面,看著馮清揚,輕聲道:“親家千萬別見怪文佑做的那些事,這些全都是為了兒媳婦,要是他說出有我們這樣的父母,就怕你們不同意和淡水的親事?!?/br> 馮清揚冷哼一聲,看了一眼江氏那惺惺作態的摸樣,不客氣的說道:“這些我們就別說了?!?/br> 隨后便對著馮淡水厲聲道:“別人耳光都摑上來了,你還留在這里做什么?留在這里等著過年啊,我馮家還養不起女兒是嗎?” “李嬤嬤你快去收拾小姐的衣物,還有嫁妝,給我一數不差的還回馮府?!?/br> 李嬤嬤聞言,眼中盡顯快意,“是,老爺?!闭f完便退出大廳。 江氏,袁林昌及馬氏幾人聽說要把嫁妝都收回,立馬坐不住了,馬氏突然起身,對著馮清揚說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還把嫁妝收回,馮家老爺不要臉面了?” 馮清揚瞥了一眼馬氏,“這里有你說話的份?” 馬氏一噎,狠狠的瞪了一眼江氏,似乎在說,你不是能耐嗎,嫁妝都要沒有了,你咋不上前去拖住呢。 江氏也惡狠狠的瞪了回去,隨即看著馮清揚,不要臉的說道:“你把你女兒帶走,我無話可說,嫁妝你想都別想,我一個狀元郎兒子,娶了你們這種商賈戶的女兒,真是委屈及了,嫁妝不能帶走?!?/br> 馬氏臉上映出笑意…… “啪”的一聲,馮清揚簡直氣炸了,這都是些什么人,看著女兒一臉淡然的摸樣,微微心疼,馮淡水可以說是被馮清揚抱著長大的,那是真的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馮淡水八歲的時候還在風清揚的懷里,自己寵著的女兒,以為嫁人也能找到像他這么疼愛般的男子。 看看,看看,現在這些人算怎么回事。 心中的怒火乘積,對著袁文佑大聲道:“狀元郎啊,雖然馮家是一介商賈,但是要讓你袁文佑不能在這長安城呆下去,還是有這個能力,你們若是在這么的不要臉,休怪我不客氣?!?/br> 說著就是起身,拉著馮淡水就往外走。 馮淡水被這么一扯,失笑,她爹最是不能對付這種不要臉的人,要是她娘那潑辣勁,今天遇到了這幾人,怕是狀元府都能掀了。 “爹,你慢點?!?/br> “還慢點,日子過成這樣還不與爹說,是誠心想氣死你爹是吧?!?/br> 袁文佑看著馮淡水消失在轉角處,內心幾乎是崩潰的,看著剛剛打馮淡水臉的那只手,他怎么會打馮淡水? 明知現在還需要馮淡水,他怎么能這么沉不住氣,這么沉不住氣,將來何干大事? 江氏見著袁文佑的摸樣,上前說道:“佑哥兒你怕啥,馮淡水還是你妻子,就算說破了天,馮家現在也管不著馮淡水,那是你的妻子,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別說打一下,就是給她一刀,她馮淡水也得受著?!?/br> 馬氏見著馮淡水也離開了,對著江氏嗤笑一聲,說道:“馮家的小姐也走了,我們的事也是該算清楚了吧?!?/br> 江氏對著馬氏呸了一聲,“想從老娘得到一個銅板都不行?!?/br> “你?!?/br> “馬嬸子何必這樣呢,明知道母親沒有什么銀子,還這樣咄咄逼人,是不是有點傻?”尹香雪一襲紫衣踏進大廳,笑嫣嫣的對著馬氏說道。 馬氏見著來人是尹香雪,在看向尹香雪身上的穿著,明眼一晃,“喲。我道是誰呢?是落魄千金啊?!?/br> 尹香雪輕輕一笑,上前挽著江氏的胳膊,輕聲道,“馬嬸子別管侄女是不是落魄千金,只是現在你想從馮淡水的嫁妝中分一杯羹,那就聽我的沒錯?!?/br> 馬氏精明的細眼閃了閃,“怎么說?” …… 馮清揚拉著馮淡水出了狀元府,看著大街上來來回回的人。 馮淡水好笑的看著馮清揚,“爹,你發這么大的火干嘛?那些人沒有氣著,倒是你被氣到了,真不劃算?!?/br> 馮清揚見著自己女兒還有心情開玩笑,便拍了一下馮淡水的額頭,“回家對你的娘說去吧!” 說完就臉色不好的向前方走去…… 馮淡水輕笑,轉頭看了一眼還是嶄新的字跡,“狀元及第”冷笑一聲,敢動她? 那接下來,你們個個都要好好的懺悔…… 宣伯侯府。 徐燦爛猛的推開那有著獨特淡香的房間,看著一側懶散看書的人上前就是說道。 “大哥,你知不知道剛剛狀元府有一幫人去鬧事了???” 徐胤眼皮的沒有撩一下,繼續看著手中泛黃的孤本。 徐燦爛見著徐胤的樣子,薄唇微嘟,“哥,你能不能別這么無趣?” 此刻,拿著孤本修長的手指才動了動,抬眸看著徐燦爛,輕聲道:“你能不能有點出息,整天的關注點都在哪里?本候怎會有如此八卦的meimei?!?/br> 徐燦爛看著徐胤那嫌棄的眼神,嘴角一抽,惡狠狠的說道:“終于承認我是你meimei了吧,告訴你,今兒個本小姐讓人跟著你那個未婚妻回了狀元府,你猜,聽到了什么?” 徐胤懶散的臉上閃過一絲冷意,口氣硬聲道:“什么?” “那群不要臉的東西,居然要削想表姑的嫁妝,剛剛小青回來和我說,聽著真是要氣壞我?!闭f著臉上又閃過一絲憐惜,“表姑真可憐,為什么要嫁給那種男人!” 說著不由的想起了自己,念叨:“哥,要是以后你meimei被那樣欺負,你會不會替我報仇啊,我這么弱,肯定斗不過那種人的?!?/br> “那現在就去和母親多學學后院的規矩?!毙熵防^續翻著手中的孤本,說的話帶著幾絲涼意。 徐燦爛冷哼一聲后,便起身,狠狠的說道,“好,以后跟著尹香雪的事情就別找我?!?/br> 說著就往門口走去,只是徐胤的聲音就讓她的腳步停下。 “你感覺三皇子怎么樣?” 徐燦爛轉過身,詫異的看著徐胤,“三皇子?為何這樣說?” 徐胤放下手中的孤本,起身時,臉上的涼意讓徐燦爛臉色微微發白。 “三皇子打算迎娶你做皇妃,小燦,想當皇妃嗎?”徐胤挑唇一笑,邪氣的笑容分外英俊,這是第一次徐胤這樣喊著自己的meimei。 倒是讓徐燦爛心一跳,上前摸了摸徐胤的額頭,“你今兒個是怎么了?” 徐胤站在那里,懶散的目光帶著一絲寵溺看著徐燦爛,“你只要告訴大哥,你想嫁給三皇子嗎?” 徐燦爛嘴角一抽,肯定又是發生了什么事情,想著和墨初,冷哼一聲,連大哥都打不過的人,就算是皇子有什么用。 “不想?!?/br> 徐胤頷首看了一眼徐燦爛,目光深邃,輕聲道:“你可以走了?!?/br> 徐燦爛剛剛還想感動的臉色頓時垮了下來,冷哼一聲,“我走就是了?!眲偤米叩酱箝T處,又轉身看著徐胤,說道:“那個尹香雪不簡單,背后好像有什么人在幫她,那日,小青跟著她,護著她的人和小青打了起來,小青不是他的對手?!?/br> 說完便踏出東苑的院子。 徐胤的目光閃過狠戾,他早就覺得尹香雪不對勁,沒想到…… 嘴角微微一揚,身形一閃,便消失在房間。 是夜。 馮府,一陣陣蟋蟀聲蓋過整座馮府。 馮淡水回府,有的人擔憂,有的人旁觀,而有的人,則是…… “娘,馮淡水居然回府了,是不是又想從祖父那里得到什么好東西?”一襲嫩綠薄紗衣裙的女子對著坐在床榻上的女人說道。 “蓁兒,娘時常都與你說,要沉穩大氣,別什么事情都顯在臉上?!蹦谴┲匕桌镆碌膵D人看了一眼少女,輕聲道。 “可是祖父最是疼愛馮淡水,女兒就是看不慣馮淡水那樣子?!鄙倥奸g一皺,怒氣的樣子很是動人。 女人輕嘆一聲,起身走向馮蓁蓁,保養很好的素手輕輕拍了拍馮蓁蓁的肩膀,“她能和你比嗎?得到祖父的疼愛又怎么樣?看看嫁的什么人,狀元郎?也只有你大伯父大伯母才會看上那種女婿?!?/br> 坐在馮蓁蓁一側,握著手,說道:“為娘的蓁兒,要嫁的人定是人中龍鳳?!?/br> 聲音柔和中帶著媚意的女人便是馮家二房馮清明的妻子,劉氏。 馮蓁蓁被劉氏說的臉色微紅,“娘,現在爹在暗地里與五皇子做交易,祖父知道了怎么辦?” “要說你還是個孩子,都說了是暗地中做交易,又怎么能讓你祖父知道呢?!眲⑹险f著眸光一閃,冷聲道:“就算知道了,這個鍋也由大房來背?!?/br> 馮蓁蓁見著劉氏臉上的冷意,微微呆滯,輕聲道:“娘?!?/br> “你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的學禮節,該練琴就練琴,該打扮就打扮?!眲⑹蠝睾偷目粗T蓁蓁,只是那雙明眸中,閃過絲絲的狠意。 偌大的馮府上空閃過一抹黑影。 馮淡水原來的閨房早已熄了燈。 而馮淡水躺在床榻上沒有一絲的睡意,那雙枯寂的眸子在黑夜中格外的明亮。 只是忽然起身,眸中冷光一乍,發簪瞬間從頭上取下,三千青絲瞬間像瀑布般瀉下,來人赤手向馮淡水襲去。 哪知馮淡水速度那般快,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被馮淡水手中簪子劃了一道。 “嘶?!?/br> “嘖,你也真是狠?!毙熵反笫忠粨],靠床邊的油燈便亮了起來。 馮淡水看著單腳跪在床榻上的人,柳眉一皺,冷聲道:“小侯爺這是在做什么?” 說著便看向那只帶有傷口的大手,雖是沒入的不深,但是血跡卻是頻發的冒了出來。 徐胤唇角的笑容微微惡劣,也不知是真的傷口疼,還是故意的,只見盯著馮淡水的目光微微惹人憐愛,噙著頑劣的笑容,可是嘴里說的話,是楚楚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