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喬雅很想這樣懟他,但她并不想惹事。這是個真小人,真反派,比沈以臻還反派的徹底。她搖搖頭,轉開目光看向了斗獸場。 一場人與獸的競技漸漸落下帷幕了。 邵霆降伏了獅子,但代價是很大的,左手臂的肌rou被獅子撕開,鮮血淋漓的,流了一地。 早有以葉南嶠為首的醫生團隊圍擁上去,消毒、處理、包扎傷口。他們動作熟練、迅速,仿佛見慣了這種場面。 周豫笑著帶他們下去見他,言語之間都是夸贊:“我一直以為中國人的體魄不足以跟野獸對打,不過,這世界上充滿了奇跡。來,敬這偉大的奇跡以及創造這奇跡的英雄!” 他說著,端過一旁仆人奉上的烈酒,一杯入喉,繼續說:“來,三少,這是我的朋友,邵霆。他在與野獸搏斗方面,多有心得,你要是感興趣,可以向他請教?!?/br> 他實在是個會捧人的主兒。 邵霆被他夸得不好意思了,連連擺手:“周哥,佳人在前,你可別取笑我了?!?/br> 他看向喬雅,大概生平第一次見這么柔弱蒼白的女人,連沉厚有力的嗓音也放低了:“我也來過這里幾次了,倒是第一次見這么個漂亮的佳人,周哥,你這是金屋藏嬌了?要給思鸞找后——” 他話沒說完,半路停住了,像是遮掩什么,笑起來,一雙鷹眼盯著喬雅,毫不掩飾的驚艷。 他是那種很硬漢又很英俊的長相,眉宇剛正,五官立體深刻,帶著點凌亂的胡渣,添了些性感的味道。 沈以臻感覺到情敵危機,忙宣布所屬權:“邵先生,你誤會了,這是我的佳人?!?/br> 他攬住她的肩膀,繼續說:“未來不久,她會是我的妻子?!?/br> 邵霆:“……” 他惋惜地收回目光,嘖嘖嘆了句:“果然,名花都是有主的?!?/br> 如此,也不再去看喬雅了。 挖人墻角這種事,實在不符合他的風格。 喬雅:“……” 她沒想到,邵霆竟然不認識原主。 也是,這是個叛逆的主,天生的浪蕩子,對自家的事都不上心,又怎么會關注喬家姐妹乃至她們失蹤的事? 她心里焦躁著,回家的念頭更強烈了。 她想大聲把自己的身份公之于眾,想控訴沈以臻的諸多罪行甚至周豫的助紂為虐。 可是,她不敢、也不能。 確實,葉南嶠也在,他身后是一個醫療團隊,現在邵霆也來了,她是世交之女,他們但凡有點兒良心,都該施以援手。 可是,萬一他們冷眼旁觀呢? 惹惱周豫先不說,沈以臻第一個得掐死她。 而且,她才剛向沈以臻投誠了,再有異心,便是背叛。 想來想去,她竟只能愛他,甚至以強迫自己的方式。 喬雅再一次妥協了,屈服了,并付諸行動:“阿臻,我有些累了,我們回去?!?/br> “好。我們回去?!?/br> 沈以臻說著,向周豫、邵霆點頭告別,然后,攬著她往回走。 后面傳來葉南嶠憤怒的聲音:“你還喝酒,傷口會發炎的,這還是夏天,你想看自己腐rou生蛆嗎?” 喬雅聽到了,想著那腐rou生蛆的畫面,有了主意。她停下腳步,轉頭凝著他的臉,輕聲道:“阿臻,你可別跟他學什么跟野獸搏斗。如果受點皮rou傷就算了,萬一丟了命,怎么辦?” 她努力擺出關懷的模樣,繼續道:“太危險了!” 沈以臻看出她眼里的憂心,微怔了兩秒,像是明白了什么,勾唇低笑:“關心我?” 喬雅點頭承認:“嗯,我不喜歡周豫,我覺得他攛掇你去學那些東西,是在算計什么。他不是個好人?!?/br> 沈以臻自然知道他不是個好人,笑說:“我也不是個好人?!?/br> 他跟周豫算是同一種人,踩他就是踩自己。 “你曾說,你想做個好人,還讓我別把你逼成魔鬼,你不記得了嗎?” 喬雅致力于把他們分裂開來,握住他的手,堅定地說:“你們是不一樣的,阿臻,別那樣看待自己。我現在愿意試著相信你是個好人,也許你做了一些不好的事,但我相信你骨子里是好的?!?/br> 她眼眸閃著誠懇又熱切的光芒,仿佛不做個好人便是對她的傷害。 沈以臻沉思了幾秒,緊握著她柔軟微涼的手,低聲問:“那么……好人是不是應該做些好事?” 他在試探她。 他多疑的性子讓他忖度著她反常后的動機:先哄著他答應做個好人,再做點好事,比如放她回家? 想著,他冷了臉,說出自己的底線:“除了放你走或者帶你回家。你要是說這些,我寧愿做個壞人?!?/br> 喬雅見他猜中她的想法,小心臟一抖,忙搖頭表清白:“不,不是你想的那樣……好人好事,倘若你想做,自然可以。若是不想做,我也不強求?!?/br> 她不能急于求成。 總結以往失敗的經驗,一是她低估了沈以臻的智商,二是她急于求成,暴露了野心。 她得慢慢來,學著溫水煮青蛙。 現在青蛙聽了她的話,臉色好轉,低聲說:“好,既然不強求,那么,便永遠不要……求?!?/br> 說到最后一個字,他故意加重了音量。 喬雅聽得一陣后悔,但忍下了,點頭道:“嗯?!?/br> 他們終于暫時回到了表面平和的狀態。 到了臥房后,他們吃了晚餐,洗漱了,重復之前的娛樂活動——畫畫。 關于《亞威農少女》的臨摹,依舊沒有什么有效進展。 沈以臻倒也不急,就慢吞吞畫著,偶爾興致來了,便畫著喬雅的畫像。他甚少畫女人像,除了母親,便是喬雅。此刻,他筆下的喬雅,身著一件純白如紗的裙裳,隱沒在黑暗的夜色里。她的長裙飄逸,腳步輕如蝶翼,但美卻流動了,充斥著整個黑暗的畫面。 《她與夜色》是沈以臻畫的第二幅,至于第一幅,已經被她撕了。 沈以臻擱下畫筆,走去衛生間,洗去了手上的油彩。 等再出來,喬雅正站在畫架前,欣賞著黑暗中行走的“自己”。她沒什么欣賞水平,來來去去也就一句:“哦,畫的挺好看?!?/br> 等他輕笑著問:“哪里好看了?” “哪里都好看?!?/br> 她覺得自己受到了小瞧,氣呼呼丟下一句:“就好看,你還要我怎么看?” 沈以臻覺得她可愛壞了,摟著她就親起來。他喜歡在夜闌人靜的時候吻她、親近她,感受她夜色下的溫柔。 “想不想買下來?” “嗯?” “你屬于我,它屬于你?!?/br> 他輕喘著,抱起她,壓在了床上。 喬雅緊張的閉上眼睛,屏住了呼吸。她一想到要和他發生關系,身體就緊繃起來。沒辦法,喜歡這種事,身體是最誠實的。她勉強忍受了他的吻,再親密的舉動,身體是排斥的。她感覺到他喘息越發粗重,心里有點慌,一遍遍暗示自己,放輕松,放輕松,不然,他莽撞進來,她身體要吃大苦頭。 可無濟于事。 她緊張的身體都僵硬了。 喬雅喘得厲害,額頭都是汗。她在他身下急促地哀求:“你別急、別急——” 她沒準備好。 她怕疼。 她不想做。 她不愛他。 喬雅急哭了,胡亂地親他的下巴:“我、我用手好不好?” 沈以臻感覺到她身體的僵硬與排斥,有那么一秒鐘,躁的想直接把她劈開了??伤龐蓩绍涇?、梨花帶雨,他便又心軟了。他沒讓她用手,躬下了身,低下了頭,開始去討好她。他親吻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最后停留在最曼妙的地方,他輕舔慢吮,看她香軟的身體隨著他的動作顫動、痙/攣…… 也許是羞澀,也許是快樂,等結束時,他把她翻到身體上,看她伏在胸口處嗚嗚咽咽的哭,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凄慘又可憐。 “你哭什么?” 他喘息著,身體的火還沒消下去,甚至也沒舍得讓她用手伺候他,她有什么好委屈的? 喬雅就是委屈了,低低地抽泣:“你先放我下來?” 她身體軟成了一汪水,歡愉的感覺還在麻醉著身體。她臉紅如霞,肌膚染上了嬌嫩的粉色,整個人就像一朵春情蕩漾的桃花,勾著人跳進欲/望的漩渦。 沈以臻低喘著親她的唇角:“不放呢?” 他似笑又似喃喃,聲音低啞性感。 喬雅覺得耳朵癢,身體癢,忍不住動了動身體,想要從他身上下來,就聽到他悶抽的聲音,嚇得不敢亂動了。他一直忍耐,這種認知,讓她心里不舒服極了。她寧愿他粗暴蠻狠地對她,也不想他這么溫柔的對她。 有時候,溫柔是一種致命的毒/藥。 比如,此刻,他忽然翻過身來,將她壓在身下,輕喘低喃:“舒服嗎?別怕??!我不會傷害你?!?/br> 他似乎從未直接在身體上傷害她。 可精神的傷害就大了。 一想到他禁錮著她身體的、精神的自由,她那溫熱的身體就涼了。 沈以臻本打算二次讓她歡愉的,但感覺到身下漸漸溫涼的身體,一顆心就沉到了谷底。他滿是欲色的眼眸睜開來,犀利又灼灼的目光盯著她,像是要看到她靈魂深處。 她想到了什么,才會一瞬間從欲海里清醒了? 會是別的男人嗎? 她應該是喜歡葉南嶠那種文質彬彬、溫潤如玉的男人? 這個念頭撕扯他的神經,讓他憤怒、妒忌,只想張口把她咬死了。 “痛,阿臻——” 低低的痛吟聲喚醒了他的神智,他看到身下的喬雅脖頸上流了血。 應該是他咬的。 通紅的牙齒印,流動的鮮血,嫩白的脖頸,一副蠱惑人心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