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林獅:“從結果看來,只有這個可能性?!?/br> 陸年年和江慕白互望一眼。 就在此時,一直在求饒的云怡然又變了種語氣,她聲嘶力竭地喊:“我知道誰是主神,江慕白你放我回去,我告訴你。只要你放我回二樓,我就告訴你。求求你放我回去,我不想再被燒死了……火燒到身上真的很疼,那種疼你們沒法想象?!?/br> 她晃著腦袋,仿佛憶起了死亡的痛苦,滿臉的恐懼,唇色也在剎那間變白。 她抖著唇,乞求說:“求求你了?!?/br> 江慕白問:“是誰?” 她卻看了眼陸年年和林獅,說:“我只能告訴你一個人?!?/br> 陸年年沒意見。 現在只剩一個云怡然,她折騰不出什么花樣來,而且她的紅項圈白貓還在他們手里。 她望向林獅。 林獅淡淡地說:“行,我也沒意見?!?/br> 云怡然說:“讓她們出去?!?/br> 林獅把盛有溫水的玻璃杯帶了出去,走到門口,陸年年喊她:“你幫忙抱著貓,四只我抱不來?!彼麄兯{隊的三只貓已經全部趴在她身上了,紅隊的那只貓留在屋里,倒是怕出什么變故被云怡然帶走了。 未料林獅卻不愿意。 她說:“我對貓毛過敏?!?/br> 陸年年只好把剩下的那一只貓放在了肩膀上,幸好這些小白貓都乖巧聽話得很,很有靈性,不抗拒生人的接近,相反還愿意和人類親近。 . 陸年年把房門帶上。 林獅靠在墻上,慢吞吞地喝著玻璃杯里的溫水。 她似乎極其討厭貓,瞧見陸年年身上的貓時,眉頭不由自主地就蹙了幾下,最后索性側過頭,望向了遙遠的海面。大抵是剛剛經歷了一場危險,她此刻整個人都有些虛弱。 陸年年問:“不裝了?” 林獅懶懶地說:“這里只有我和你,沒必要裝?!?/br> 陸年年:“你不累嗎?” “小姑娘,這個世界上沒有不累的事情,只有值得和不值得之分?!?/br> 陸年年問:“你為了獎勵而來?” 林獅說:“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陸年年不動聲色地試探:“你每次進空間都裝新手和柔弱嗎?你看起來像是個資深玩家?!?/br> 林獅瞥她一眼。 “小姑娘,你還稚嫩著。放心吧,現在我們是一隊,你弄不死我,我也弄不死你。但如果主神不在紅隊,下一回合,我們必然是敵人。你也不必對任何人有慈悲憐憫之心,這個空間的規則,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沒得選擇?!?/br> 陸年年忽然想起了許玫。 空間獎勵的利益太過誘人,這個世界上究竟有多少人拿著生命為了它前仆后繼? 陸年年喃喃:“空間的獎勵究竟可以有多大的能耐……” “rou白骨活死人,凌駕于生死之上?!?/br> 陸年年不曾想到林獅會回答自己的問題,登時看向她。她早已側過了臉,眺望著遠方,也不知想起什么,握著玻璃杯的修長五指一分一分的收緊,直至青筋冒出。 那一瞬間,陸年年見到了一個真正脆弱的林獅,一如她先前所說的話——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林獅的秘密也許是一個痛苦又哀傷的故事。 . 江慕白出來了。 陸年年問:“云怡然說了什么?” 江慕白說:“之前下來一樓闖進林獅房間的人是她,她抱著干擾貓下來殺林獅,”一頓,又說:“干擾貓的存在是方管家二號告訴她的?!?/br> 陸年年愣了愣。 “npc告訴玩家?不對,這違反規則吧?之前秦薇說過,npc法則,一,不能透露主神真身;二,不能說出主神是誰。npc主動告訴玩家線索,不算違反規則嗎?還是說npc寧愿死也要幫云怡然?” 江慕白說:“準確來說,這是我們遲早都能發現的線索,不算違反?!?/br> 陸年年問:“主神是誰?” 江慕白說:“姓常的?!?/br> 林獅冷笑了聲:“你信嗎?” 江慕白反問:“你信嗎?” 林獅嗤笑:“不信,我自己問?!彼M了房間里,沒多久,陸年年聽到屋里有尖叫聲響起,與江慕白推門一看,云怡然被掐死了,脖子里有明顯的手指印。 林獅甩了甩手,卻云淡風輕地說:“沒用的人何必留著,防御塔剩下六層,早破早離開?!?/br> 說完,她徑自離去。 陸年年看了眼云怡然的尸體,沉默了會。 片刻,她問江慕白:“云怡然說的究竟是誰?” 江慕白環望四周,確認無人才說:“她透露了一個信息,方管家二號給她傳達線索時用的是字條,字條里提及主神時,犯了個錯誤,用了女的‘她’字。方管家二號透露了信息,云怡然說她親眼看著他死了,是方管家一號帶走了二號的尸體?!?/br> 女的她。 八個玩家里,女性只有三個,云怡然,林獅,還有她。 第34章 郵輪求生12 “是云怡然,還是林獅?”陸年年問。 江慕白問:“你怎么看?” 陸年年沉吟一會,才說道:“云怡然和林獅,二選一的話,我更傾向于林獅。假如云怡然是主神,他們現在剩下六層塔了。主神隊六層塔,我們隊十層塔,我們優勢太大,主神隊很容易就會失敗。從郵輪空間的風格和主神的喜歡一次又一次令人陷入死亡陰影的心態看來,云怡然怎么看都不像是主神?!?/br> 江慕白說:“假設云怡然所說是真話,方管家二號透露信息而亡,可以證明方管家說的是真話,那么女的玩家里,排除你,排除云怡然,只剩林獅一個。但假設云怡然說的是假話,必然是有人想借云怡然的口轉移注意力,而林獅只是一個吸引火力的對象,主神另有其人。方管家一號和二號是雙胞胎,生得一模一樣,我們初見時分辨他們只能靠他們臉上的面具,方管家一號假扮二號上二樓,只要把面具往另一邊戴上,就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br> 陸年年聽得腦子里一團亂。 “那云怡然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 “現在還不能分辨,但……”他一頓。 陸年年問:“但什么?” 江慕白說:“但不管云怡然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都可以確認一件事,云怡然不是主神,這一切不可能是她自導自演?!?/br> “怎么說?” “云怡然太弱了,剛剛在房間里只有我和她的時候,我試探了她,她就是個徹徹底底的新玩家?!?/br> 陸年年說:“姓常的三個是互相認識的,不可能會是主神,云怡然也不是……”她抿住唇,說:“主神在我們這邊!不是你,也不是我,所以要么是林獅,要么是符瑾瑜?!?/br> “對,兩個人都有可能,概率只能說是對半分,兩個人都十分可疑。林獅最可疑的點在于剛剛的那一場惡戰,二對三,只有她毫發未損,而符瑾瑜死亡,加上之前云怡然下來想殺林獅,她是最先猜到主神會有所行動,很有可能是林獅授意,想要制造出受害者的身份,擺脫主神身份的嫌疑。至于符瑾瑜……” 陸年年學習的速度很快。 她從江慕白的思考方式舉一反三,說道:“符瑾瑜也有借林獅轉移大家注意力的可能性?!?/br> 江慕白說:“對,但是不管是符瑾瑜還是林獅,主神在我們隊也有一個好處?!?/br> “什么好處?” “第一回合的推塔游戲,我們必贏,主神不會讓我們輸?!?/br> 陸年年領悟過來,說:“我們可以不動手,讓主神干著急,逼迫主神動手滅掉紅隊,對不對?” “可以趁機從中觀察剩下的兩個人里,究竟誰才是主神?!?/br> 似是想到什么,陸年年狡黠地眨眨眼,忽然踮起腳尖,湊到江慕白耳邊,說:“江先生,我們來逼主神帶我們躺贏吧?!?/br> . 傍晚時分,符瑾瑜復活。 他再次從房間的柔軟大床醒來。 他離開房間,前往餐廳。 餐廳里只有林獅一個人,餐桌上只擺了一份晚餐。 長桌旁立著一輛餐車。 打從方管家一號被江慕白劫了一回貓后,方管家一號從此再也沒有踏足過一樓的地盤,每次都是謹慎地把餐車送到電梯口前,見著玩家,溜得比老鼠還快。 符瑾瑜從餐車里取了一份晚餐出來,又倒了一杯紅酒。 他問林獅:“年年他們呢?” “在房間里?!?/br> 符瑾瑜又說:“獅獅,感動嗎?我用生命保護了你?!?/br> “我之前昏迷過去了,不知道后面發生了什么。后來聽年年他們說,才知道你打贏了他們三個人,”她停下刀叉,一副感動之極的模樣,柔柔地說:“小哥哥,你太厲害了?!?/br> 符瑾瑜說:“那是,小爺我不怕死,就怕美人受苦?!?/br> 林獅說:“現在紅隊剩下六層塔了?!?/br> 符瑾瑜問:“云怡然也死了?” “嗯……”她輕聲說:“小哥哥,你一定要保護我,”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她又說:“小哥哥,你靠近一點,我有話要和你說?!?/br> 符瑾瑜靠近。 林獅說:“我知道誰是主神?!?/br> 符瑾瑜問:“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