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節
早前方冉來時余力并不在沐氏,此刻看情天出來,打開后座等她上了車,驅車離開,也不曾注意過還在大堂里的方冉。 車子駛離,保安才對方冉放行。 …… 難得今天情天下來晚了,余力估計是有什么公事耽擱,也沒有多話,看了一眼時間,應該到校也不至于遲到,只是他還是稍稍加快了一些速度。 下午課間,班長出去一趟,拿回一張安排表,組里的春季采風安排已經下來。 對于美術生來說,每年春秋兩季都有采風活動,但相對來說,秋季才是重頭,春季一般出行不會選擇很遠,時間也不長。 這一回沒有可選的路線,安排的是桂林的龍勝少數民族自治縣,據說那里有最美的梯田。 采風不是往繁華的大都市去,而是在自然山水間取材找靈感,安排下來,班長在統計采風的人數,作為課程,基本都會去。 同學們開始討論的話題也與采風出行有關,第二節 下課,情天收拾了東西去農卡辦公室,說這次龍勝采風之行自己應該是不參加了。 婚禮前就有說起過這事情,農卡了解,隨手翻著新印的畫冊,讓情天好好跟藺君尚去度蜜月。 “不算度蜜月?!?/br> 情天笑,只是兩人約好一起出去走走。 “好好,不算度蜜月,就是培養感情?!?/br> 私底下,農卡與情天更像是忘年交的朋友,加之又有藺君尚的交情在,說話一直輕松有趣。 “對了,我看到今天流出的一些新聞視頻,生長在那種家庭就是麻煩,做點什么都被別人揪著不放?!?/br> 農卡抬頭看情天:“你買的杯子,我知道你是出于好意,媒體引導的方向不對卻容易造成大眾對你的誤解?!?/br> 說的是情天買青花瓷杯的事情。 說起來,農卡的那個開陶瓷工作室的朋友也是一言難盡,或許在藝術領域有一定境界的人多有傲骨,他那個朋友醉心藝術,燒陶手藝了得,只是因為脾氣古怪以及太有原則,作品只賣給自己愿意賣的人,很看眼緣,以至于收入向來不穩定,偏偏他家里還有個患病的老母親。 農卡帶情天去那位朋友的工作室純屬偶然談及,情天說想去看看。 后來情天選了只價值近萬的青花茶杯,是釉里紅蝶戀花款式,女生的手握在掌中,大小剛剛好,杯子款式倒是能符合她氣質,只是相較于從小在沐家所見,沐老爺子的眼光選的茶具都價值不菲,這釉里紅蝶戀花就顯得較一般,農卡以為她看不上。 更不說現在她嫁入藺家,不管是藺宅還是松云居,使用到的茶具也都是價格不菲的精品,可偏偏,情天還是毫不猶豫在他朋友工作室買了那一只青花釉里紅。 農卡總覺得,其實情天是無意中聽他提及那朋友為人以及家里的狀況,想要幫一把。 當然,這份心,她是不會讓人懂的。 此刻,情天唇角揚起:“沒什么在意的,我是真喜歡。如果說沐家跟藺家的茶具精品價值不菲,能稱‘大雅’,那我個人選一只‘小雅’的也不錯,大家閨秀好,小家碧玉也惹人憐不是嗎?” 農卡被她的說辭折服,手指點著她的方向笑嘆:“難怪能把他收服?!?/br> 藺君尚是什么樣的人,接管盛辰多年,在商場一路看著人生百態歷經爾虞我詐,時至今日站在最頂端的位置,他這樣的人要的感情更希望是純粹不摻雜利益關系,同時又勢必擁有勢均力敵的聰慧與才氣,才能深入他心。 情天沉靜,其實她有趣狡黠的一面只是親近的人才知,這樣的女子讓人讀不盡,如何舍得放。 …… 從農卡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情天看手機時間,鎖屏上有一條十分鐘前發來的信息。 依然來自那個查不到源頭的陌生號碼,點開,依然是一張照片。 這一回照片里的光線倒是比第一次的詭異娃娃圖明亮一些,可是整張照片里就是一片灰白濃霧。 照片下角是一個大貝殼,貝殼里放著燃燒的一束干鼠尾草。 彌漫整張照片的濃霧白煙,就是干鼠尾草燃燒散發出來的。 整張照片灰白濃霧繚繞,看不清周遭,透出的感覺卻非常壓抑,不知其意。 情天忽而想起大一的時候,曾跟自己關系不錯的同學兼室友安曉。 安曉迷戀神秘學,曾經跟她講過不少奇奇怪怪的東西,其中包括在某些西方國家,喜歡用燃燒干的鼠尾草來凈化據說不干凈的環境,還說那些煙霧能讓人的思想變得清明。 而盛放鼠尾草的標準器具,一般就是用大貝殼。 這個來歷不明的號碼,一直試圖在給自己制造各種詭異不安的圖像與氛圍。 女孩子看到這些詭異的東西一般都會害怕,何況持續收到,會逐漸內心惶惶不安,很容易影響精神與生活。 情天手指移到對話框,發送了一張照片過去,不管對方是否已經提前關機,總有再次開機的時候。 她發的,正是上午課間空暇畫的那一道符咒。 符咒是亂畫的,重在形似,對方詭異當妖,她唯有鎮壓。 有趣嗎,并不,只是她問對方“你是誰”對方也不會回答,電話永遠打不通。 那么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告訴對方,這些東西,影響不到自己。 第995章 吐得太厲害,仿佛被掏空 婚禮那夜第一次收到詭異照片之后,情天確實有些沒睡好,第二天清早就去了一趟沐家墓園。 站在祖父墓前,想起照片上的背景,墓碑邊有幾滴如血凝固的紅色。 證明確實有人曾來過。 出門時從家帶來的一瓶白酒,斟了三杯祭在碑前,其余倒在地面上,那不多的紅色很快便被沖刷不見了。 裝神弄鬼,總會有露出面目的時候。 她在明,沉得住氣就好。 往校門口走,身邊緩緩跟著一輛車,情天回神的時候,轉頭,才從降下的車窗看到駕駛座上的人,沐少堂。 聽說c大側門附近的道路上出了些小事故擁堵了道路,余力的車只能停在正門外等,情天正要出去。 “聽說新搬來一家小吃,我請你啊?!?/br> 彼時下午將近五點,其實人是容易在這種時候覺得肚子餓的。 情天笑笑,沐少堂停車,下頜一抬,示意她上。 情天坐進副駕駛,同時給門外的余力打電話,說自己坐沐少堂的車出去,會在附近的小吃街停留一會。 余力認得沐少堂的車,看到從正門開出,就駛向前跟上了。 這時間小吃街的人多起來,大都是c大的學生,情天看窗外:“吃什么?” 沒走多遠,沐少堂靠邊停車,情天跟著下來。 看到旁邊是一家西安小吃,門口處老板娘正忙著弄rou夾饃。 “很久沒吃了吧,這家是從老城區搬過來的?!?/br> 沐少堂這么說,情天再看老板夫婦的模樣,似乎有了些印象。 排隊等待的人不多,很快就輪到兩人,沐少堂說要三個,回頭看了眼身后剛停下車的余力。 大鍋里的rou燉得很好,湯汁很足,熱騰騰的白饃中間夾上足量的rou沫與配菜,看著就很饞人。 余力以為情天跟沐少堂來買什么,走近了一看原來只是rou夾饃。 “老板,以前你們在老城區那兒開店的時候,我經常特意去吃,后來好一段沒去了,沒想到你們搬到這里來?!?/br> 沐少堂跟老板聊起天來,一身休閑外套,隨性中卻看出品質不菲,名車鑰匙在掌心拋著玩,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但與人說話卻很輕松隨和,這是難得的地方。 老板笑,“沒辦法,那邊租的房子房東收回要重新裝修自用了,我們只能搬。你們以前經常去吃嗎?” 手里邊切著rou沫邊抬頭看向沐少堂,也看向情天,情天笑笑,沐少堂說:“對啊,rou夾饃只認準你們家,味道應該不變吧?” “你放心,我家的rou夾饃足量又好吃,這么多年不變的!” 不知是因為聊得開心,還是因為聽說是老顧客,老板往白饃里塞的rou跟菜特別足。 沐少堂提醒:“加辣?!?/br> 第一個加辣的給了情天,然后又接過兩個,一個給了身后的余力。 沐少堂也沒講究,指了指旁邊小方桌,坐下,熱騰騰的rou夾饃就咬了一大口。 “夠辣嗎?” 沐少堂知道情天喜歡吃辣。 情天點頭,“還是原來的味道?!?/br> 余力看著這姐弟兩,這家rou夾饃確實好吃,但誰會想到沐家的少爺跟小姐吃個路邊攤,幾塊錢一份的小吃也能那么滿足。 想到中午沐氏門外記者的提問,余力回想了一下自己跟在情天身邊之后所見過的。 除開參加宴會重要場合,平日私下她的穿著都是余力沒怎么見過的小眾品牌,富有設計感,品質,但沒有張揚的奢侈品標志。使用的包包更是,她有名牌包,少用,來學校習慣挎個真皮的手工小包,復古英倫風,有時候甚至是類似于環保布袋一樣的款式,特別簡單學生氣。 據說都是情天買了料子自己設計自己做的,松云居里有一間屬于她的工作間,里面堆滿各種手工材料,余力毫不懷疑學美術的她對這些的動手能力,他所了解的她,真的不是個追求品牌的人。 她可以花近萬買一只茶杯,也可以喝最便宜的茶水。 對于她來說,物品的價值,只由自己喜歡的程度決定,與市場價值無關。 …… 一起吃過rou夾饃,沐少堂去公司一趟,有他在,情天則直接回了松云居。 今天藺君尚說過會在公司忙得晚一些,讓她自己先用晚餐,所以情天才會在外面跟沐少堂胡亂吃。 不是家里的飯菜不好,而是有時候一日三餐太正經是無趣的,偶爾需要一些小花樣來調和,比如說吃到的rou夾饃,就感覺很滿足。 何琴說要準備晚餐,情天說下午吃了些點心還不餓,等晚些吧,就回了樓上去。 換了衣服,在臥室落地窗邊坐下看書,沒多久,何琴端茶上來,情天將書本移開一些,突然感覺一陣犯惡心,書掉地上來不及撿,捂了嘴起身進浴室去。 浴室里,洗手池前,情天手撫著胸胃,感覺惡心一陣陣,難受,卻又吐不出來。 進來時隨手帶上了門,門外有何琴的聲音,關切問她怎么了。 “沒事?!?/br> 緩過一陣惡心,情天想了一下,大概是剛才的rou夾饃辣椒太多了,導致胃不舒服。 何琴又下樓去倒了一杯溫開水上來,情天出來喝了,感覺好像好了些。 等何琴離開,情天又坐回窗邊小幾跟前繼續看書,大約過了半小時,惡心的感覺再次襲來。 這一回再進浴室,情天直接把之前吃的東西全吐了個干凈,吐得太厲害,身子一直往下彎,感覺胸跟胃里都被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