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里有著飯菜的香味彌漫開來，譚亦坐在椅子上，略顯疲憊的揉了揉眉心，原本計劃五年后再從幕后走到前臺，但是譚亦已然決定最多半年時間，自己的工作就轉到明面上。

    計劃打亂了，譚亦過年這段時間忙的幾乎腳不著地，下屬倒是好安排，最麻煩的還是上面的大領導，譚家雖然勢大，但是大領導才是一把手，譚亦工作有這么大的變動，自然要向大領導匯報。

    雖然只是簡單交談了一個小時，譚亦也感覺腦細胞死了很多，他自詡精明睿智，但畢竟還年輕，而且起點太高，御下的手段還是不夠純熟，按照大領導的意思，自己還是要到地方上去走一遭，日后簡歷擺到明面上也讓人信服。

    “先喝點湯?！鄙剔男⑻炕鹕习玖藥讉€小時的瓦罐湯放到了桌子上，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譚亦臉上露出如此明顯的疲憊之色，商弈笑不由心疼的開口：“其實等幾年也沒有關系?！?/br>
    喝了半碗湯，看著擔心自己的商弈笑，譚亦不由笑了起來，“放心，左右只是麻煩了一點，你現在在帝京，牽扯到衛家岳家這些世家不說，連同國外一些勢力也牽扯到了，我身份曝光出來，你以后也更安全一點?！?/br>
    外界看譚亦只不過是醫術卓絕的中醫大夫，和部隊程老將軍關系親密，衛家岳家他們是看著程老將軍的面子，再者梅家公開護著商弈笑，所以他們才沒有起什么心思。

    譚亦清楚這也是因為商弈笑沒有碰觸到他們的底線，否則他們絕對會下殺手，但是譚亦身份一旦曝光出來，他們找老天爺借了膽子也不敢對商弈笑動手。

    “剛剛你看的是什么資料？”譚亦一邊吃一邊詢問著，剛剛只是瞄了一眼，看文件里的照片，倒像是普通人。

    “今天中午從五營區回來的路上碰到的?！鄙剔男焖俚膶ⅫS友發一家人的情況說了一下，“兩個孩子住在軍區醫院，我讓林阿姨幫忙照看著，說來也是巧了，他們一家是從f省過來的……”

    毗鄰帝京，但是f省的經濟卻落后了許多，這也是歷史原因，當年建國初期，為了讓帝京更快的發展起來，f省的資源都成了帝京發展的儲備力量，幾十年的時間過去了，帝京成了國家化的大都市，可是f省卻被榨干了。

    近些年國家注重環境保護，帝京空氣質量太差，所以一些有污染的企業就紛紛撤離了帝京，最后落戶到了f省，一來是這里緊鄰帝京，交通便利，二來是f省經濟落后，所以人力更便宜。

    “你是說大溪煤礦的分公司就在黃友發他們村子里？”譚亦放下了筷子，大溪煤礦早些年是國有企業，九十年代以后，不少國企改革，國家也規范了采礦業的標準，大溪煤礦從國企轉為了私企。

    “我懷疑黃友發他家孩子生病是重金屬污染導致的?！鄙剔男€在等醫院那邊的報告。

    之前黃友發一家也去了當地的市醫院檢查，可沒有查出病因來，如果真是因為重金屬導致的內臟器官衰竭，按理說市醫院的化驗結果早就出來了。

    “還有一點奇怪的是，他們村里其他人都沒事，就黃友發兄弟兩家的孩子病了?！鄙剔男δ玫椒甯绲恼{查資料之后，一開始也以為是自己想多了，“可是他們村給了黃友發家低保不說，民政還撥了大病救助的補貼，關鍵是黃友發帶孩子來醫院看病，他們村的茍主任竟然開著車追過來了，怎么看這事都透著詭異?！?/br>
    如果真的是開礦導致的污染，一個村的人應該都會生病，可偏偏村里人都沒什么事，在煤礦上工作的工人每年都要進行體檢，身體也都很正常，所有指標都沒有問題，這也是商弈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算了，不說了，你先吃飯，吃完了再說?！鄙剔男Υ叽俚目聪蜃T亦。

    等譚亦吃完飯洗了澡，再次坐在書房里時已經九點多了，將小周秘書剛送過來的照料遞給了商弈笑，“這是大溪煤炭的詳細資料，你看看就知道了?！?/br>
    “什么？衛榮成竟然還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翻開文件的商弈笑錯愕一愣，這竟然和衛家扯上了關系。

    譚亦對帝京的人和事更為熟悉，雖然衛家只能算是二等家族，不過因為之前有所接觸，所以譚亦對衛家的情況信手拈來，“大奚煤礦是鄭家所有，衛榮一個堂姐嫁給了鄭天華?！?/br>
    “大溪煤礦總裁是鄭雄，總經理鄭天華?！鄙剔男γ靼椎狞c了點頭，難怪大溪煤礦能從國有轉為私營，衛家絕對出了力氣。

    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不單單是為了感謝衛家當初的幫忙，估計也是為了搭上衛家這條線，日后即使出了什么事，也有人幫忙遮掩。

    “譚亦，你看這份環保檢查報告，大溪煤礦用的都是綠園環?？萍脊镜脑O備？”商弈笑眼睛蹭一下亮了起來，之前她還不確定大溪煤礦會不會有污染，可是看到綠源公司的污水處理設備，這百分百是有污染的。

    之前岳老利用岳婧的事情來要挾楊繼乾給騰飛化工大開方便之門，騰飛化工今年新上的污水處理設備也是綠源公司的。

    按照譚亦的說法，合同上寫明了一千萬購買設備，但是實際上騰飛化工的總經理個人貪污了三百萬，又拿出五百萬出來活動，所以二十八臺污水凈化設備總價格不到兩百萬。

    這樣的價格，別說買二十八臺設備了，一臺都買不到，窺一斑而知全豹，綠源公司給大溪煤礦的設備絕對也是有貓膩，這樣一來污染是百分百可以確定了。

    “我已經派人去查了，你稍微注意下黃友發那邊的情況就可以了?！弊T亦笑著摸了摸商弈笑的頭，這事急不來，之前譚亦就打算讓人查一下綠源公司的事，然后將楊繼乾這邊安排妥當了，如今倒是尋到了突破口。！分隔線！

    一眨眼的時間寒假就過去了，章銳再次成為了新年的頭版頭條，網絡媒體迅速發酵，【剽竊已故教授的實驗數據，章銳的道德何在？】

    廣大網友和大量水軍出沒在新聞評論和各大論壇里，一些學術界的知名教授紛紛轉發此條消息，然后擴展到一些大學的官網也轉發了消息。

    緊接著總科院也轉發了，一些和總科院還有岳家有合作關系的企業也摻和進來，章銳基本就是過街老鼠。

    “這也太假了吧，章銳只是岳教授的助理，他就算知道一些實驗的情況，也不可能太詳細?！碧崆盎氐竭B青大學的學生一邊刷手機，一邊忍不住的議論。

    旁邊吃飯的同學咬了一口雞翅膀，認同的點了點頭，“而且章銳在全球生物制藥研討會上做了學術報告，甚至還回答了國外一些專家教授的提問，那都是專業的問題，章銳如果沒本事，早就被戳穿了?！?/br>
    “這事透著詭異，章銳才回國的時候，新聞聯播上面都給了一條文字新聞，他就算涉嫌剽竊，國家也會將這事給摁下來，胳膊折了往里藏，怎么可能鬧成這樣，讓國家丟臉?！笔程美锏膶W生不多，關于章銳的話題都快成了辯論會了。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連青大學的生物制藥專業是國內最好的，大家都是做研究的，助理基本就是打個下手，研究課題的方向、思路還有各種核心的數據都是保密的，章銳身為助理怎么可能剽竊到那些數據。

    “哎，你看快刷新，熱搜頭條又出來消息了?！笨须u翅的同學吐掉雞骨頭再次開口，眼睛猛地瞪大，“怎么將商弈笑牽扯進來了？”

    “不是說章銳要去壹號研究所嘛……我靠，這是新聞報道嗎？我怎么像是在看豪門宅斗電視劇?！狈词謾C的同學錯愕的愣住了，剛出來的熱搜頭條妥妥的爆黑料啊。

    身為岳誠如的私生女，商弈笑嫉妒岳琳這個同父異母的jiejie，所以幫助章銳竊取了岳誠如的實驗數據，目的就是為了打壓岳琳，同時報復岳家。

    食堂里的學生都震驚的愣住了，商弈笑也算是風云人物，才開學的時候就因為黃龍玉擺件的事情鬧的沸沸揚揚的，商弈笑的老底子都被扒出來了，沒想到她竟然是岳家的私生女。

    四合院里，同樣在吃飯的商弈笑看著手機上的最新消息，不由冷笑起來，“岳家這一次是想要一網打盡？不單單將我和壹號研究所扯進去了，還將錢教授都攪和進來了?！?/br>
    章銳最沒有背景，自然是被攻訐的主體，商弈笑算是連帶傷害，至于錢教授則是隱晦的暗示，壹號研究所一旦被牽扯進去，章銳首先沒辦法繼續研究r基因，再者鼎盛集團也投資了同樣規模的研究所，鄧鶴翔肯定是想幫著黃子佩壓下商弈笑。

    錢教授是生物制藥領域的領頭羊，他又是商弈笑的導師，自然也在此次輿論攻擊的范圍里，只不過因為錢教授的名望，所以新聞報道里只是含沙射影的暗示。

    “岳家放出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證據，章銳可能會被岳家起訴?！狈甯鐓R報著岳家最近的動態，“r國那邊先是開了高價愿意購買實驗數據，被岳老拒絕之后，又想要和岳家合作一起研發r基因，岳老還在考慮?！?/br>
    以岳家現有的實驗室和研究所，想要繼續研究r基因，基本沒有成功的可能性，畢竟岳家掌握的實驗數據都是岳誠如當初半真半假編造的，順著這個錯誤方向不可能有研究成果出來。

    但是和r國合作，岳老又擔心成果都被r國占據了，畢竟r國的研究技術遠遠強過岳家這邊，岳老目前就處于這個兩難的選擇里。

    “就看岳家最終會如何選擇?！鄙剔男饬鬓D著，岳家掌控著學術界，即使譚亦要動手，也要注重方式方法，而且還需要利用岳家來麻痹鄧鶴翔和國外。

    所以最好的辦法是暗中瓦解岳家在學術界的影響力，用錢教授這些真正有能力的研究者逐步取代岳家培養出來的人，但是表面上依舊讓岳家光鮮亮麗。

    “峰哥，下午我去一趟軍區醫院，今天黃友發家的化驗報告出來了，我去看看情況?！鄙剔男€在等大溪煤礦那邊的調查情況，所以她決定從黃友發這邊看看有沒有突破口。

    “我送你過去，鄭家就是個暴發戶，天知道他們能做出什么事來?！狈甯缈刹桓易屔剔男为毿袆?，鄭家不知道天高地厚，以為有錢什么事都能用錢來解決，二少之前已經交代了，峰哥留心了一下，這兩天果真有人盯著四合院這邊。

    鄭家倒也舍得花錢，托了關系上了暗網，找的竟然是國外頂尖的雇傭兵，曾經在國外戰亂區待過，是個好手，不過目前還在偵查階段，并沒有打算下殺手，否則峰哥早就先下手為強了。林護士長先一步拿到了黃友發兩個孩子的各項化驗報告，因為不確定病因，于是所有的檢查都做了一遍，看到商弈笑過來了，林護士長快速的站起身來，“你來的正好，我剛剛拿到了報告?！?/br>
    厚厚的一沓報告，各種化驗數據，商弈笑要是醫學系的高材生，估計還能看懂，可惜她就是一個連期末考試都提前背答案的學渣，“林阿姨，情況怎么樣？”

    “有些的奇怪，兩個孩子血液報告正常，只是有些的貧血，微量元素也檢查了，數據一切都正常?！绷肿o士長指著桌上的報告，又翻開了下面的檢查報告，“可是兩個孩子腎功能處于衰竭初期，但是從現有的數據來看，暫時還查不到病因?！?/br>
    “和他們在當地市醫院做的檢查是一樣的？”商弈笑擰著眉頭思索著，如果兩個孩子的病情和大溪煤礦沒有一點關系，茍主任就不會從f省追到帝京來，而且村里也不會給黃友發家里這么多的照顧。

    “是的，他們也將市醫院的病歷還有化驗單子都帶來了，結果差不多?！绷肿o士長點了點頭，看著凝著眉頭思索的商弈笑，以為她擔心兩孩子，不由勸了兩句，“雖然現在醫學發達，但是也有很多病查不到病因，這兩個孩子有可能是遺傳基因突變導致的?！?/br>
    如果是因為重金屬污染導致的，兩個孩子的檢查數據絕對不可能正常！鄭家只是開采煤礦的暴發戶，手還伸不到帝京來，但是如果衛家插了一腳，更改了檢查數據倒也正常。

    可是商弈笑想不通的是如果真的是污染，那絕對是一個村的人身體都有問題，為什么獨獨就黃友發兩個孩子出了事，村里其他人都好好的，“我去病房看看兩孩子?！?/br>
    “走吧，我陪你過去?！绷肿o士長陪同商弈笑一起離開了辦公室。

    此刻，病房里，黃友發夫妻兩加上他弟，三個大人臉色頹敗的坐在病床上，剛剛主治醫生已經過來了一趟，化驗報告一切正常，所以根本查不出病因來。

    “哥，要不我們回去吧?！秉S友發弟弟抹了一把臉，原本以為到了帝京，還是軍區醫院，誰知道最后的希望還是破滅了，醫生剛剛說的很清楚，這里查不出來，估計其他醫院都查不出來，國外醫術更先進，如果去國外的話，或許有可能查出病因來，但是就算查出來了，估計也治療不好的。

    兩孩子此刻都躺在床上打點滴，看著以前活潑可愛的孩子一天一天的消瘦下來，黃友發眼角都紅了，半晌后粗啞著聲音開口：“行，點滴打完了就回去吧，帝京消費太貴了?！?/br>
    病房的門被推開，一看到商弈笑和林護士長，黃友發三人立刻站起身來，雖然沒有查出病因來，但是他們對商弈笑和林護士長的感激之情不變。

    “林護士長，商同學?！秉S友發有些拘束的打了聲招呼，這才接著開口：“已經檢查過了，沒找到病因，我們也打算回去了，家里還有老人在?！?/br>
    而且他們兩兄弟也要繼續上班，說不定過幾年孩子或許就好了，如今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林護士長在醫院工作，見過太多這樣的情況，多少家庭省吃儉用一輩子，結果家里一個人生大病了，幾十萬都搭進去了，最后人都不能一定能救回來。

    “你們要不繼續去市醫院檢查，如果要打點滴，就將藥水帶回去，到村子里的診所也方便一點，每個月都去市醫院檢查一下?！绷肿o士長話說的很中肯，她也清楚黃家的條件并不好，“如果以后有機會了，就帶孩子來軍區醫院再檢查一下，打我電話就可以了?！?/br>
    “謝謝林護士長，真的太麻煩你了?！秉S友發再次連聲道謝著，最感謝的莫過于商弈笑和林護士長，否則他們都不知道軍區醫院在哪個方向，估計連專家號都掛不到。

    商弈笑看著一臉悲苦，似乎已經認命的黃友發幾人，“國內查不出情況，要不去國外看看吧，你們不用擔心錢的問題，既然讓我碰到了，總不能看著孩子出事?！?/br>
    商弈笑此話一出，黃友發三人都愣住了，林護士長也是錯愕一愣，她知道商弈笑心好，但她絕對不是那種爛好人，國內查不出病因來，即使去了國外的話，也不一定能查出來，即使查出來了，也不一定有治療辦法，國內醫學雖然落后了不少，但是國內治不了的病，國外基本也治不好，最多是多拖延一段時間而已。

    走到病房門口，茍主任原本以為自己終于可以回家了，而且帶著黃友發一家人回去，他也算是順利完成了任務，誰知道商弈笑又多管閑事，媽的，還去國外，她錢多的沒地方花嗎？

    第239章 不敢下手

    “商同學，你真的愿意送我家孩子去國外看??？”黃友發愣愣的開口，眼睛里閃爍著激動又不安的光芒。

    之前因為商弈笑的關系能在軍區醫院檢查，黃友發已經感激不盡了，再去國外看病，黃友發想都不敢想，這不僅僅是錢的問題，也是門路問題，普通老百姓都沒有出過國，更別提去國外看病了。

    黃友發妻子還有他弟弟此刻也有些的發愣，在軍區醫院住了三天不到，他們就感覺花錢如流水一般，這要去國外的話，他們就算砸鍋賣鐵也花不起這個錢，可看著瘦骨嶙峋的兩孩子，拒絕的話堵在喉嚨里，怎么也說不出來。

    “既然讓我碰到了，總不能置之不理，而且國外醫療技術更先進，或許能查出病因來?！鄙剔男λ坪鯖]有發現站在門口偷聽的茍主任，“這樣吧，你們再考慮一下，有決定了再通知我，不管如何孩子的病情不能耽擱了?！?/br>
    商弈笑也沒有多留，和林護士長將帶來的水果、牛奶都放下來了，這才離開了病房。

    “大哥，我們該怎么辦？”黃友權猶豫的看著同樣苦惱的大哥，他倒不是懷疑商弈笑是騙子，他們家一窮二白，兩個孩子都病了，真沒什么值得商弈笑騙。

    可是平白無故的接受了商弈笑這么大的幫助，黃友權總有點不安，所以最終只能看向自家大哥。

    狠狠的抹了一把臉，黃友發看著病床上打點滴的兩個孩子，短短半年多的時間，兩個孩子都瘦的快脫形了，如果是自己病了，既然軍區醫院都查不出來病因，黃友發肯定就放棄了，可這是他兒子，才小學五年級，黃友發怎么舍得看著孩子就這樣出事。

    “去國外，即使真的治不好，那也是命，我認了?！背聊讨?，黃友發一錘定音的開口，之前他聽醫生說查不出病因，雖然痛苦，卻也只能對不起孩子了，畢竟軍區醫院都查不出病因來，黃友發是真的沒辦法了。

    可現在機會擺在面前，黃友發怎么舍得放棄，看向一旁的弟弟，拍了拍他肩膀語重心長的開口：“這個恩情我們記下，以后砸鍋賣鐵也要把錢還給商同學?！?/br>
    心里著實舍不得孩子，黃友權紅著眼，用力的點了點頭，“好，我聽大哥的，到時候我們就去一個大人，剩下的都留在家里上班賺錢?！?/br>
    茍主任聽到這里，貓著腰快速的離開了病房門口，一直走到了停車場。

    上車之后，茍主任連忙撥通了電話，“鄭經理，又出麻煩事了，那個商弈笑太多管閑事了，她竟然要將黃友發家兩個孩子送去國外治療?！?/br>
    辦公室里，鄭天華臉色倏地一變，眼神陰沉了幾分，“到底怎么回事？你早上才告訴我黃友發一家要回去了?！?/br>
    “鄭經理，這真不能怪我?！逼堉魅慰迒手?，即使隔著電話線，他畏懼的聲音都發顫了，“都是商弈笑錢多的沒地方花了……”

    別人不知道鄭天華的心狠手辣，茍主任清楚的很，當年大溪煤礦發生了塌方，茍主任知道消息的時候腿都嚇軟了。

    私營的煤礦雖然是暴利，但絕對不能出人命，一旦出了人命官司，不單單鄭家要倒霉，整個地區的領導都會被問責，茍主任也收了鄭家的好處，他都擔心自己會被連累了鋃鐺入獄。

    到達現場之后，還好只是小塌方，從礦洞里拉出來了四個人，三個人已經沒氣了，還有一個雙腿被砸斷了，血糊糊的，都能看到白森森的大腿骨。

    茍主任看到這血腥的一幕，差一點都吐出來了，哆哆嗦嗦的拿出手機要打120，誰知道手機被鄭天華一巴掌給打掉了。

    錯愕之下，茍主任一抬頭就看見鄭天華的司機直接蹲下身用手捂住了傷者的口鼻。

    短短一分鐘不到的時間，人在地上動彈了幾下，然后死者就從三人變為了四人，茍主任得到了五萬塊錢的封口費，而四名死者家屬都拿到了三十萬。

    茍主任還記得當時有一家人不愿意，嫌三十萬少了，車禍撞死一個人都要賠償五十萬呢，更何況是煤礦塌方，只要事情鬧大了，媒體一報道，到時候不說擴大十倍，一百萬肯定有。

    可是死者家屬鬧也鬧了，去了相關部門，還找了媒體，忙活了大半年，卻是連個聲響都沒有，上面每一次都說會調查會處理，可是這個時間卻無限延長了。

    最后死者家屬不甘心，還打算來帝京上訪，茍主任清楚的記得當時他坐在車里想要去追，死者家屬的車子半路上突然失控，最后撞到了路基上，差一點就車毀人亡。

    村子里其他人都以為他們家是因為車禍嚇到了，不敢再折騰了，可是茍主任卻總有種感覺，死者家屬會出車禍只怕不是意外而是人為的。

    塌方的事情最后不了了之，最關鍵是大溪煤礦第二年還拿了幾個獎，其中一個就是安全獎，上了當地的新聞，茍主任終于明白鄭家背后有靠山，死了人的事也能抹干凈。

    鄭天華聽完了茍主任的廢話之后，咔嚓一聲掛斷了電話，陰沉的目光里閃爍著殺機，暴怒的踹了一腳桌子腿，“還真是多管閑事！”

    “經理，你和衛二少約定的時間到了?！鞭k公室的門被敲響了，女秘書盡職的提醒了一句，雖然約在六點，但是衛二少身份特殊，經理肯定要提前過去的。